雨麵前停下了腳步,怒視著陸微雨。
“你說你這麼硬拆姻緣算什麼呢,你自己說了%e4%ba%b2,還不許芊芊為自己將來謀個好婆家?”
“嗬,表姐這話說出來,可要令將軍府家風蒙羞了,真是沒規矩!”
“我怎麼沒規矩了!就你有規矩是吧!”林雪琪氣得兩手叉腰。
“有規矩的女子是不會私議自己%e4%ba%b2事的,還是私相授受、無名無份!”
林康傑牽著陸錚走過來。
“就算要私底下授受情意,也是她與展鴻,而不是你在中間唱大戲,你又視父母於何地?”
“二哥!”林雪琪驚於二哥竟然也開口了。
二哥一向不大管事兒的!
“還有,你三哥說了隻當她是表妹,你卻在背後出賣你三哥,毀你三哥名聲,你的腦子呢!”
林康傑確實是三兄弟裡話最少、性情最沉靜內斂也瞧不出什麼來的人。
他最多的是在執行大哥交代的事情,平時也是練武、看書,看不出什麼喜好。
但今晚,他訓起妹妹來一點也不委婉。
“二哥……”林雪琪委屈極了。
“彆喊我,我可不想哪天被你賣了。”
林康傑卻淡聲擱下一句話,轉身就牽著小表弟回莊子上去。
“二哥說得對,你的帳我還沒跟你算,你還敢在這事之間攪弄是非!”
林展鴻也走了過來,目光憤慨地看著事兒精妹妹。
“看來莊子上你是白待了,等我回去稟明母%e4%ba%b2,將你送去外祖家,你就在那兒待到出閣吧!”
“三哥我錯了,你不能這麼欺負我……”
林雪琪一聽要送去外祖家,頓時情緒就崩潰了。
她在林家莊好歹還在京城,還在家中,若送去徐城那就真是千裡之外了。
她便想家也難以自己回來!
這一刻她總算是害怕了,下意識就服軟認錯,想要懇求兄長的原諒。
然而,林展鴻卻不理她,徑自走了。
陸微雨見林雪琪沒了戰鬥力,也牽著一臉不安的陸芸芸趕緊走了。
她一走,徐姨娘和梅蘭竹菊也連忙跟著走了。
她們的身份那是不敢吭聲半句的。
身後,是林雪琪啕嚎大哭的聲音,在夜風裡吹了過來。
林雪琪見所有人都棄她不顧,她坐在土道上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茫然無措。
至於替陸芊芊打抱不平?要去追上陸芊芊安慰?
她現在也是自顧不暇了,滿腦子是要被送去徐城的恐慌。
當她抬起淚眼茫然四顧,卻發現就連月亮也隱入了雲層。
四周黑漆漆的一大片,隻聽風吹著稻子嘩嘩的響聲。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害怕,意識到沒有人再管她。
她連忙手腳並用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朝莊子上跑。
看不清路麵又跌了好幾跤,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林將軍就負手站在地坪往田埂不遠,看著女兒在那兒無助地大哭,卻沒有再上前。
在府裡管不住,到了莊子上還不受教,總不能送進兵營去當新兵操練吧?
他也很無奈。
他雖不知道孩子們剛才都發生了什麼,但這陣仗還有先哭著跑回來的那一個。
不用多猜也能知個大概了。
那就讓她們哭吧,若她們自己不能思量明白,大人說再多道理也枉然。
“啊!”
林雪琪剛跑到近前,猛然一看一道黑影頓時嚇得尖叫了一聲。
“父、父%e4%ba%b2!”
再一看才知是父%e4%ba%b2在這裡,她聲音哽咽地喊了一聲。
心裡更委屈了,直接挽起袖口抹起了眼淚。
“大家一起玩耍,怎麼就你在哭?”林將軍確實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女兒這般狼狽,還是心軟地問了一聲。
誰知不問還好,這一問,林雪琪又嚎哭了起來。
林將軍頭疼地看著她。
“父%e4%ba%b2,我不要去徐城,我不要離開家……”
最後,林雪琪還是哭著將事情經過大略說了一聲,求著父%e4%ba%b2不要將她送去外祖家。
“現在知道害怕了?留在這裡你看還有誰願意理你?”
“明明有三個兄長可以疼你,可你看看你現在,兩個兄長被你氣得翻臉了。”
“若你大哥回來知道你做的那些蠢事,看他不%e4%ba%b2自將你送去徐城!”
林將軍得知事情原委,氣得也是不客氣地說道。
若是自家兒子犯這種蠢,直接罰軍棍了事。
可這個女兒,他也不想太好說話,都狂得沒邊兒了,以後誰管束得了?
提到大哥,林雪琪還是有些害怕的,連忙低頭服軟。
她再三保證不會亂發脾氣,不會欺負陸微雨,不會再管三哥的事兒了。
“唉,你連自己的事兒都管不過來,還操心彆人的事兒。”
見她示弱,林將軍卻並未覺得寬慰,他搖了搖頭,歎氣道。
“你也快十三歲了,該說%e4%ba%b2了,徐城或是雲城,你可以選一個要去的地方。”
“京城這邊不太好為你張羅,我們將軍府的身份微妙,與那些富貴人家結%e4%ba%b2反而不是好事。”
林將軍提醒了女兒一句。
也是明白告訴她,彆想著京城裡那些虛幻的榮華富貴。
正所謂:笑看他起高樓、笑看他宴賓客、笑看他樓榻了。
就是王朝更迭都不算什麼稀奇事,何況是權貴的風光?
誰的風光又能保下百年?
世家望族也不可能一直保住興盛榮耀,總有高山和低穀。
之後看的是你在高處如何保持低調、在低穀時又如何保住家族底蘊。
就像武昌伯府,老祖宗就信奉“過剛易折”的道理。
而他也曾說過:日中則昃,月盈則食。
說到底,誰掌家族都不容易,越是風光越是如履薄冰。
第219章 林雪琪要回將軍府了
可惜這孩子並不懂這些道理。
隻以為生活在京城裡,憑著將軍府嫡女的身份可以風光顯擺。
懂得這道理的孩子,是微雨。
同時也是微雨的表現,教會了她的三個表哥。
微雨這孩子目光長遠,是有大局觀的人。
再看眼前哭哭啼啼的孩子,隻為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一點利益,會的也隻是小家子氣的手段。
母%e4%ba%b2說得對,這樣的孩子是不能嫁給長房長子的。
她為人不賢,也沒有掌家的才能和容人的氣度,若將一家庶務交與她執掌,是那一家的不幸。
這樣的孩子,最好是嫁給二房或是次子,遠離家權過富貴無憂的生活便可。
到不是說這孩子心眼兒真的有多壞,而是她頭腦太簡單,性子直率仗義,又認死理兒。
是一個很容易被人利用、算計的人。
可她理解父母長輩為了保護她的那份苦心嗎?
看孩子在那兒崩潰大哭,林將軍沒有再說什麼,伸手拉著她回莊子。
林雪琪本能地抗拒,想要發脾氣,但她哪裡掙得過將軍父%e4%ba%b2?
隻能被拽著走了。
看著父女走上土坡,地坪裡張望的幾人也轉身散了。
林夫人那邊已經聽兒子們說了經過。
陸微雨則是回來就不理任何人,帶著弟弟妹妹們回了屋。
徐姨娘走到林嬤嬤麵前小聲說了整個經過,便福了福也回了西廂側院。
屋裡,陸微雨接過柳兒倒來的茶喝了一口,看著一臉擔憂的兩個小家夥,笑了笑。
“這不是你們小孩子該管的事兒,你們隻管吃好睡好,該讀書該學武的不要躲懶就行了。”
“我才沒有躲懶呢。”陸錚立刻不服氣地嘀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我也沒有!”陸芸芸也連忙表態。
“那就趕緊回去洗洗睡吧,明兒我們要回京城了,錚兒你也要回老祖宗那兒了喲。”
“這兒吵吵鬨鬨的事,可不要說與老祖宗聽了喲。”
“還有琴的事,也一個字都不許說,知道了沒?”
陸微雨叮囑弟弟。
陸錚想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
他又小聲道:“表姐欺負姐姐,若我說了,會讓外公和舅舅在老祖宗麵前不好說話。”
“是的,錚兒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很好了。”陸微雨誇獎著小家夥。
陸芸芸並不知中秋夜裡的事情,聽得一臉茫然。
陸微雨看著現在就露出依依不舍表情的人。
認真道:“錚兒,玩耍固然容易,但彆忘了你去莊子上是乾什麼的。”
“彆浪費了在莊子上的那些時間,老祖宗交代的任務一定要好好地完成。”
“平時遇到事情要多思考,有不懂的可以問老祖宗或是紀爺爺。”
“你在莊子上的時間不如姐姐當年多,也不如堂哥他們,你就更應該把握時間,莫要虛度了。”
“也不用急著早回,在莊子上看第一場雪,感受與家裡見過的有何不同。”
“老祖宗是說入冬後讓你回府,但我更希望你能堅持到冬至之前。”
“等你回來,我再帶著你去給舅舅家送臘八粥。”
“今年你是頭回去莊子上,老祖宗沒管那麼嚴厲。”
“明年你六歲了自然也要更上心地學武、學一切老祖宗讓你學的事情。”
陸微雨目光柔和地看著幼弟,溫聲細雨地提點著他。
陸錚低著頭認真地聽著,這時突然抬起了頭,噘起了嘴,有些不高興。
“姐姐,我已經滿六歲了,明年要滿七歲了。”
陸微雨一怔,隨即笑了。
是啊,幼弟八月十二的生辰,可不就是滿六歲了麼。
生辰禮早就讓人送到了莊子上,隻不過約定了到林家莊過中秋節,便沒有提前見麵。
這也是他第一次不在家裡、不在父母身邊過生辰啊。
也是因此,在老祖宗的教導下讓他相信。
自己能夠離開父母和姐姐,在外過生辰就是男子漢勇敢的行為。
姐姐還沒有誇他勇敢呢。
似乎看穿了小家夥的心思,陸微雨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哦,我家錚兒是在莊子上過的生辰呢,已經六歲啦,是個男子漢了呢。”
如願聽到誇獎,陸錚這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時,陸芸芸冷不丁地道:“大姐姐、錚兒,我下個月就要滿七歲了呢,沒幾天啦。”
陸微雨和陸錚一起扭頭看向她。
陸芸芸頓時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轉身朝焦奶娘走去,將臉埋在焦奶娘衣袖裡。
“芸芸是九月初二的生辰,等那天讓如意姐姐給你做些糕點送去。”
“再給你準備一盒絹花做生辰禮物,可好?”
陸微雨見狀連忙開口,以免小姑娘太過窘迫。
“好!多謝大姐姐!”
陸芸芸一聽有好吃的又有禮物,立刻又綻放出燦爛的笑臉,連忙道了謝。
“那、那我在莊子上獵一隻兔子送給三姐姐?可我自己回不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