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到令徐氏微愣,隨即想到如今府中是大小姐掌家,就似明白了什麼。
想到過往的委屈,也不禁紅了眼眶。
不過徐氏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微微福身。
說道:“我和芸芸如今很好。”
“大小姐還時常來收了芸芸的字,孩子得到誇獎,寫字的勁頭也足了。”
徐氏知道大小姐在關照她們,自然也會投桃報李,說些好話。
不多不少,恰到好處的幾句話,卻是陸天堯愛聽的。
陸天堯就這嫡庶四個孩子,三姐妹和一個幼弟。
自然希望他們能和睦相處,互相扶持、友愛。
而陸微雨身為嫡長姐,願意教導庶妹,那是她的氣度和責任。
身為父%e4%ba%b2,陸天堯當然高興。
陸天堯在攏翠軒喝了一杯茶,陪徐氏說了會兒話,就起身走了。
不久之後,就有掌管內院庫房的婆子送來四匹冬衣料和四匹春衣料。
還有幾盒首飾和幾樣屋中擺設。
看著這些華麗之物,徐氏差點落淚。
伯爺嘴上沒有明說,但這都是在補償她吧。
隻不過伯爺此時定然是往春月院去了。
徐氏心裡酸澀難言,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轉身麵對孩子燦爛雀躍的笑容時,便已恢複了正常。
兩年前她滑過一胎,壞了身子從此再難懷上。
楊氏幾次三番暗示是夫人怕她們妾室生子來爭地位。
楊氏還拿自己當年滑過一個男娃來自證,想慫恿她去鬨。
但她知道,夫人不會做這種事。
夫人自己久病難愈。
伯爺就一個兒子,若她們妾室能為伯府添丁,夫人隻會高興。
怕她們妾室生子來爭地位?
堂堂伯府嫡子的名份,豈是那麼好爭的?
夫人她出身定國將軍府,胞妹還是宮裡的娘娘。
就這出身便是十個妾室也高攀不上的。
小公子身為嫡長子又有這些大靠山在,怕誰來爭名份?
除非你自己本就有此野心,才會以這樣的眼光來忖度彆人。
她甚至懷疑,楊姨娘當年自己滑了胎,再借機來攀扯夫人。
仗著寵妾的優勢想挑唆夫人與伯爺的關係,為自己將來上位爭機會。
這麼有野心之人,才是容不下她這個另一妾室生子添丁的。
因此,害她孩兒的真正凶手是誰,不難想明白。
楊氏,希望你好自為之。
攏翠軒,徐氏隱忍著內心的仇恨,等著機會。
相比攏翠軒喜氣洋洋的熱鬨。
此時的春月院中又在鬨騰。
楊姨娘的頭痛雖有緩解,但仍是時不時就要痛上一陣。
吃不香、睡不穩,半個多月便憔悴了不少。
性子也變得異常火爆,經常一個氣不順就砸東西。
偏生屋裡的東西快砸光了,也沒人給她補添新的進來。
她讓人去找了管庫房的鄭婆子。
管庫房的鄭婆子說沒有周管家同意,不能隨便往外拿庫物。
於是又去找周管家。
周管家說,大小姐說了,各院一應之物都登記在冊,按規製發放。
除了損耗物,其他一應物品若有損壞、損毀都要記明原由、經手之人,再酌情添補或不添補。
春月院中那些損壞、損毀之物,皆是楊姨娘砸掉了,經手之人自然也是楊姨娘。
知道是故意砸的之後,周管家就傳達了陸微雨定下的規矩。
周管家也圖省事。
將陸微雨要求家主想添補就自己出私庫的話,一並傳回了春月院。
借以敲打楊姨娘能夠就此消停。
楊姨娘知曉後,除了怒罵陸微雨比其母更惡毒,也沒有半點辦法。
如今府中已無她的%e4%ba%b2信,她往日的那些%e4%ba%b2信都去了哪裡,也打聽不到。
身邊沒有襯手的人,便是攢下了不少私房,也很不方便。
她的一月禁足到是剛過了,隻是病沒好懶得出門,更不想這樣出門讓人看笑話。
這天吃完早飯剛想休息一下,頭又炸裂般抽疼著。
近日煩心事又多,頓時脾氣又蹭蹭地上來了。
多寶架上已無可砸之物。
長案上隻剩下一套茶具,就連花盆、擺飾、掛畫都砸完了。
她一個一個砸完了茶杯,又去推倒椅子、花幾,嘴裡各種謾罵著,跟個潑婦似的。
陸天堯就在這時阻止了下人的通報,走了進來。
看著一屋子空洞洞、滿地的狼籍時,氣得黑下臉色。
第62章 楊姨娘告狀
“伯爺!你可回來了嗚嗚嗚……”
楊姨娘剛搬起茶壺砸完,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廳門口的陸天堯。
凶猛的表情猛地一呆,隨即委屈地哭著朝陸天堯撲過去。
陸天堯側身避過,抬腳朝裡走去。
看著一地狼籍,饒是已經聽說過這邊的情況,%e4%ba%b2眼見到時,還是氣得捏緊了拳頭。
“伯爺……我的頭好痛嗚嗚嗚……”
覺察到他的怒氣,楊姨娘立刻訴說委屈,雙手捂著頭蹲了下去,哭了個肝腸寸斷。
“我的病一直不見好,那個女醫沒本事,大小姐又不肯請曲郎中來瞧。”
“我讓院中婆子去求大小姐開恩,大小姐卻讓周管家來訓斥了我一頓。”
“我不敢再求,每日裡隻能強忍著頭痛,就怕伯爺再不回來,要見不著了嗚嗚嗚……”
一如陸微雨預料,楊姨娘告狀真是一刻也等不得。
哪怕才剛摔過東西,此時就像一個風吹能倒的病美人。
可惜,她神情憔悴、梳好的發髻也因剛才摔東西而鬆散零亂,一支紅寶石小步搖都快掉落了。
陸天堯眉頭深鎖,不敢相信自己這些年寵愛的女人,還有這粗鄙的一麵。
過往也不是不知她的貪婪狡詐、野心勃勃。
隻要不越嫡房的底線,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配合做那個“寵妾滅妻”的形象。
不是他心性如此,而是他娶的是將軍府嫡女。
怕皇上忌憚兩府聯姻,祖父說時常做出兩府關係一般的姿態,會保萬全。
原本他不信,雖納了妾但仍是最寵愛夫人。
直到夫人生下錚兒之後,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每到入冬就病榻難起,隨時能熬不過冬的趨勢。
曲爺爺診出病灶是毒,才讓他不得不慎重起來。
此後,他似乎更加偏心了,慢慢也成了習慣。
仿佛楊姨娘野心勃勃是很正常的事情,直到微雨落湖、楊姨娘將手伸進了清風院。
之後激怒了夫人,便也想借著微雨掌家的時機整頓後院。
內宅的事情他不便出手,嫡女代病母掌家,反而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微雨進退有度,表現很好。
再看楊氏,因為他的禁足令而無法出門去找微雨吵架。
如今禁足期限已過還沒有出門。
恐怕打著裝病受苦的幌子、等著他回來就好告狀的主意。
“郎中說你的風寒早已好了。”
陸天堯轉開嫌棄的目光,語氣有些嘲諷。
“你若堅持自己有病,想要吃什麼藥不妨開個單子,讓人去拾了藥來隨便你吃,砸東西作甚。”
“我……”楊姨娘沒想到陸天堯會這麼說,張口欲辯時,陸天堯卻轉身往外走。
廳上椅子東倒西歪,屋裡更是雜亂不堪,看著就煩。
他也懶得再待下去。
在這裡聽一個彆有居心的婦人與他嘮叨有多委屈?
明明是她在找微雨的麻煩。
找微雨的麻煩就是找夫人的麻煩。
昨晚夫人說得對,太過偏寵一人,隻會滋長一些有野心的人不應該滋生的想法。④思④兔④網④
憑白給自己惹事,添許多麻煩。
“伯爺,人家是真的頭疼……夫君!”
看他要走,楊姨娘顧不上地麵的殘物弄傷,撲過來抱住陸天堯的腳,聲音哽咽可憐。
“混帳!夫君豈是你叫的!楊氏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陸天堯卻怒斥一聲,抬腳踢開楊氏,大步往外走。
“來人!楊氏屢次逾矩,禁足到除夕。”
他回來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可不想被這婦人纏著鬨騰。
家裡鬨成這樣,傳出去也是他沒臉。
“夫……伯爺!家主!”
楊姨娘聽到陸天堯又要禁她足,整個人都呆住了。
看著那背影就要消失在院門口,急得她手腳並用朝外頭爬,撕聲裂肺地著,卻再也無法令男人回頭。
她頹然地坐在地上,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大小姐落湖那件事之後,她慫恿伯爺打了柳兒她們。
想著嚇嚇清風院裡的人,等大小姐醒來後莫要找她和芊芊麻煩才好。
沒想到大小姐醒後卻那麼硬氣,直接與父%e4%ba%b2吵了起來。
將柳兒她們幾個從柴房放了回去,還使她和芊芊都被罰了禁足。
那時起,她們母女就在思考著如此破局。
她讓芊芊每天去給老夫人請安儘孝,隻要伯爺不反對,這禁足令就算是解了。
隻要讓大小姐消氣就行,她也不在意自己也被禁足之事。
天兒那麼冷,她也不願意出門。
誰知芊芊屢次出事,還都與這位大小姐有關。
在她還沒想到更好辦法時,大小姐代母掌家了。
伯爺不來看她還搬去了前院,她的人出不去,也見不著伯爺。
她以為消停些再等等,等伯爺來看她時再主動認個錯,取得伯爺諒解就好。
等禁足期限到了,再帶些禮物去探望大小姐,求和示好一番就行。
誰知……
芊芊院中的下人全部被換掉,重新調了一個丫環和一個婆子過來。
這哪兒夠?
她送過去的人竟然也被撤走了。
她還沒開始鬨呢,她院中的人也被裁撤了好幾個,身邊%e4%ba%b2信一個沒被留下。
她鬨著要見伯爺,周管家卻說伯爺出門了,年前才回。
之後接連的變故讓她連反抗餘地都沒有,因為她是妾!
大小姐按妾的規製來規範她院中一切,於家規於情理都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她因受寵早就超出了規矩之外。
過往伯爺不管她。
如今伯爺不在府中,她找誰哭訴委屈去?
借著生病想扳回一局,卻鬨得更加沒臉,就連屋裡摔壞的物件都沒有繼續添補進來。
大小姐一點體麵都不給她,也不怕傷的是伯爺的顏麵。
她以為等伯爺回來可以好好地告上一狀,最好是讓伯爺撤了大小姐的掌家之權。
誰知,伯爺竟然連聽她說話都不願意!
這到底是為何呀?!
伯爺出門一趟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可是在外頭又有了新人?!
這個念頭如野草瘋長著,讓楊姨娘心裡越發為安起來,哭得傷心欲絕頭昏腦脹,卻沒人搭理她。
如今春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