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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來證明‘一生無悔’,您是不願意給自己的一個機會來證明,有人願意為您‘一生無悔’。”

林開沒有說話。

陳還一鼓起了勇氣,繼續道:“人生大概就是不斷地選擇與被選擇吧。其實您最擔心的,不是信任,或者說,您同樣也不信任我,不信我會‘一生無悔’。您擔心我像他一樣,為了彆的東西,再次放棄您。”

林開搖搖頭,眉眼卻很溫柔,“這句錯了。”

陳還一不服,“錯在哪?”

林開道:“我不怕他選了彆的東西,也不怕你選了彆的東西。我最怕你們選了我,卻一輩子悔恨沒有選彆的。很多事開弓沒有回頭箭,你還這麼年輕,前途大好。未來的某一天,我會變成一個糟老頭子,但是學術永遠不會辜負你,真理永遠美好如初。”

陳還一道:“就算您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子,在我心裡也永遠美好如初。”

林開笑了一下,“不一樣的。”

陳還一道:“在過完這一生之前,當然沒有人可以證明他會‘一生無悔’。難道您就永遠不給任何人機會嗎?”

林開無奈道:“總不至於孤獨終老。”

陳還一抓住林開的肩膀,強行以極近的距離與他對視,“如果遲早有一天那個人會出現,那麼,那個人為什麼不可以是我?我們都渴望在生命科學領域做點什麼,我們一個喜歡抽人鞭子,一個喜歡挨人鞭子……誰會比我們更合適,我們誌同道合。”

林開看著他,笑意一點一點浮現在眼底。

陳還一仿佛受到蠱惑,又仿佛被鼓勵,“雖然我沒有什麼經驗,但是我能感覺到,您是喜歡我的吧,至少……是有一點小喜歡的我吧?”一口氣說完,他緊緊地抱住了林開的脖子。雖然以現在的姿勢,他和林開都沒有辦法都看到對方的表情,但他還是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林開感覺到陳還一在微微發抖。

過了很久,久到陳還一以為他得不到回答了。他不知道林開在想什麼,但是他在等待中越來越恐慌,越來越後悔。後悔自己這麼冒失,後悔自己要開始這個話題。

然後他的手臂感覺到了林開聲帶的微微振動。

林開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巨大的不敢置信在喜悅之前先一步包裹了全身。

陳還一連忙去看林開的表情,卻見林開表情溫柔,沒有戴眼鏡的雙眸中映著水色。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幻聽,也不是夢境。

陳還一看著林開的眼睛,就像要從那裡看進他的心底,“林老師,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得到您的回應,就算是我運氣好好了……但是不變了好嗎,明天醒來的時候一切還是這樣,好嗎?”

林開摸摸他的頭,溫柔地,“好。”

本來還有白天想到的,那麼多的話沒有說,什麼邏輯,什麼理論,什麼說服,統統都不重要了。陳還一的眼眶紅了,林開也是喜歡他的,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陳還一突然想到:他這是通關了?

做好了八年抗戰的準備,還沒開打就贏了?

陳還一在林開耳畔說:“林老師,這應該算是你先表白的吧。”

林開:“……”敬稱的待遇已經沒有了嗎。

陳還一:“你不可以做負心漢。”

林開:“……”

Chapter 6

書房的氣氛太好,陳還一不舍得去睡覺,隻想靜靜地陪在林開身邊。

陳還一突然問:“林老師你以前掙紮過嗎?”

林開:“嗯?”

陳還一:“就是,曾經也為自己的性偏好或者性取向而惶恐不安,掙紮要不要去做一個正常人。”

林開:“沒有過。”

陳還一:“為什麼?”

林開:“因為我不覺得自己是錯的。”

陳還一:“可是……終究不能說是對吧,不能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個同性戀,我喜歡性虐,我因此自豪。”

林開:“的確沒有什麼值得自豪的,會有人因為自己是異性戀,喜歡普通悻愛而自豪麼。”

陳還一一呆,“聽起來好像確實不會。”

林開溫柔地看著他,“正確和錯誤,從來不是這麼定義的。不是說大多數人的選擇,就是正確的,不是說我們是少數人,我們就是錯誤的。我喜歡維特根斯坦的一句話‘世界的意義在世界之外’,同樣,正確與錯誤的判斷,都在正確與錯誤的主體之外。你記住,我們沒有傷害其他人,我們甚至沒有把我們的觀點強加到不願接受這個觀點的人身上,我們隻是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有些人,卻妄圖逼迫彆人與他過同樣的生活——這才是錯誤。”

陳還一悶聲道:“我從來沒想過,是這樣。”

林開道:“你的心不可以臣服於大多數人的規則,否則你一輩子都在他們的製定的遊戲中,追求彆人的追求,夢想彆人的夢想。但同時這個社會是非常現實的,你的身體,或者我們說,你存活於這個社會的身份,需要遵守這些規則,需要成為被規則認可的,主流價值中出色的人。”

陳還一感歎道:“聽起來好艱難,就像在夾縫中生存。所以我們必須非常出色,才能讓人承認,‘他們隻是不同,但他們也可以很優秀’,對嗎?”

林開搖搖頭,“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在告訴你,你遵守一些規則隻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但是你不可以直接認為這些規則就是正確的,你自己心裡應該明白,你需要靠他人的認可活著,但是你不能靠他人的認可生活。人終究是要靠自己的認可與喜歡生活。”

陳還一點點頭,“我明白了。”

林開溫柔道:“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要教育你,我也從你這樣的年紀走過來。很多時候我們會遇到一些惶惑的事,會消沉,會焦慮,會擔驚受怕,尤其在還年輕的時候,不要太著急,這是年輕的常態。”

陳還一看著林開的溫柔眉眼,覺得自己無比幸運,可以遇到這個人。

“那你也有過那樣的時候嗎?”陳還一問。

林開笑,“當然有,我也不是一出生直接就像現在這麼老。”

陳還一好奇,“是什麼事啊?”

林開不答,隻笑看他。

陳還一又問:“那,那然後就自己想通了嗎?”

林開:“有人開導。”

“唔。”陳還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連你都能開導,一定是個哲學家。”

林開大笑起來,“嗯,大概是吧。”

陳還一沒太看過林開笑得這麼開心,一下子被感染,也跟著傻笑起來。

林開看著他,寵愛地摸摸他的頭。

陳還一把林開抱得很緊,他心上就像有一塊糖,一點一點被林開的溫暖融化,糖漿淌進他的心田,再隨著血液奔湧不息,溢滿了全身。

“我覺得自己運氣真的太好了。”陳還一喃喃道,“那麼多人,偏偏是我被選中了。”

林開道:“很多時候我們以為是運氣,其實是必然。”

陳還一疑惑道:“為什麼是必然?”

林開笑道:“一切都是必然。”

陳還一忍不住伸出手作怪,去戳林開的喉結,“林老師,這種萬能的哲學套路句型是不能說服我的。”

林開捉住他的手,笑看他。

陳還一突然又道:“林老師,你為我破例了,是不是?”

林開什麼也沒有說,在他額上落下一個輕輕的%e5%90%bb。

是啊,我從未被說服過,除了你。其實,也隻有你,會做這樣的事。

那晚陳還一沒有得到和林老師同眠的許可。

他在林老師的眼神示意下,哀怨地回了次臥,離通關還有很遠啊陳還一小同學。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陳還一沒聽到外麵有聲響,估計林開還沒有起床,本來暗搓搓地想去看一下林老師睡覺的樣子,但下床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非常眼熟的東西——那天酒店裡靠著牆的那個箱子就在床頭櫃旁邊放著。

陳還一臉紅起來,既覺得羞惱,又覺得有點不爽,啊啊啊啊啊!林老師到底用這間臥室來乾什麼啊?!

他沒忍住,輕輕打開箱子,赫然就是那天看到的一堆道具。陳還一有點興奮地摸了一下那天晚上那根軟鞭,然後把它拿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聽見低沉的男聲在門口響起,“你在做什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還一僵硬地回過頭,左手還拿著那根小軟鞭,他隻能很僵硬地像在打招呼的那樣揮了揮小軟鞭,“……早,早上好。”

陳還一還穿著那件過長的睡衣,下半身什麼都沒有。

他覺得林開的眼鏡好像反了一下光。

林開:“……”

林開:“早飯在桌上,記得吃。我先去學校了。”

陳還一跑到林開麵前,扯住他的衣角,心想,陳還一你要不要這麼少女啊,但是不管了,他可憐兮兮地說:“林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林開看著他。

“我現在到底住在一個什麼房間裡……換洗衣物都有現成的,連,連……”他紅著臉又看了一眼那個箱子,“連這個都放在這裡。這段時間,您帶了,帶了新人回來嗎……”

林開猶豫了一下,好像不太好開口的樣子。

陳還一看到林開的表情,更加覺得自己猜對了,“……林老師,您之後不帶人回來了好不好?您現在屬於‘有奴勿擾’狀態,不不不,是您有男……”陳還一小心覷著林開的臉色,決定理智氣壯地說出來,“您有男朋友!”沒錯!不要被林老師的氣場壓製住,名分很重要!

“嗯。”林開說,“沒有彆人。”

名分被承認已經是巨大的勝利,陳還一乘勝追擊,“那這個房間到底是用來乾什麼的?”

林開想了一下,決定如實以告:“雜物間。”

陳還一:“!!!”

林開低頭看了一眼陳還一抓著自己衣角的手,“我還有事,得去學校了。”

所以您現在的行為叫做逃跑嗎林老師?!

陳還一沒有鬆開林開的衣角,“所以,我被林老師安排睡在了雜物間……我是雜物嗎,我需要上網查一下雜物的定義……”

林開:“……”

僵持五分鐘以後。

林開:“……主臥隻有一個枕頭,你過去的時候把枕頭一起拿過去。”

“好的林老師!遵命林老師!”

林開轉身走了幾步,然後又轉頭去看陳還一。陳還一站在原地,寬大的睡衣掛在身上,勝利後的興奮表情還留在臉上。

林開眼底泛出笑意,“過來。”

陳還一看得一呆,傻傻跑到林開跟前仰頭看他。

林開雲淡風輕地伸出手,在陳還一被睡衣遮住的%e8%87%80部上用力揉捏了一下,聲音低沉,“最近膽子不小。”

陳還一爽得用儘了全身力氣才沒有流口水,身體太久沒有被觸碰過,幾乎在那一瞬間性器就硬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極為期待地看著林開。

林開收回手,“自己不許碰。等我回來。”

陳還一:“……QAQ”林老師你真的太壞了。

陳還一覺得自己的臉很痛,看一下鐘,已經上午十點了。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笑得太久的話,臉也是會痛的。

這個時候陳還一終於拾起了身為一個學霸的自覺,開始看文獻。

一天很快過去,快到傍晚的時候他又開始發愁,外賣是不合適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