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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南風 夢筱二 4493 字 2個月前

歲八歲,必須得有監護人。不回家我也一樣跟他們往來。”

尚通栩苦口婆心:“那怎麼能一樣。本來你們就沒一點感情,再不回去抓緊培養,你還指望什麼?有感情給你的資源,和沒感情給你的資源,完全不一樣。知意你彆低估人性,彆低估人的感情。真要有血緣就行,那還哪來的生恩不如養恩大之說呢。”

尚知意什麼都明白,最後隻說了一句:“爸爸,你不懂。”

如果自己不是%e4%ba%b2生父母堅定又唯一的選擇,回去後也不會過得開心,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對父母產生感情和依賴。

她從小上國際學校,住大平層,家裡雖說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是殷實富裕的中產家庭,什麼都不缺,可她過得並不開心。希望媽媽彆那麼偏心妹妹,希望媽媽分點母愛給她早已成了她的執念,這種痛苦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懂,而爸爸不會懂。

昨天見到許凝微,短暫地相處一晚,兩家大人也互相分享了她們的性格脾氣,以及成長中的一些“趣事”,所謂的趣事其實是她們性格最真實的一麵。

許向邑毫不掩飾:“凝微被我們慣得有點任性。”

何宜安寵溺道:“可不止有點,有時任性起來我都拿她沒轍。”

以前她總覺得妹妹太任性,但在許凝微麵前,妹妹的那點任性不算什麼,小巫見大巫。如果她回到%e4%ba%b2生父母那邊,現在她就能想象到與許凝微同一屋簷下,時間久了會上演怎樣的一地%e9%b8%a1毛。

她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錢當然重要,可活得輕鬆開心一點對她來說更重要,總得取舍。

至於%e4%ba%b2生父母的資源和家產,隨緣。

如果命中注定沒有,爭也爭不來,就像她即便是許向邑%e4%ba%b2生的,還是沒能在他們身邊長大。

下午五點鐘,鑒定結果出來,她是許向邑的%e4%ba%b2女兒。

而此時的機場,許凝微正打算進安檢。

許向邑接電話沒避著養女,對方告知,知意是他們夫妻倆的孩子。

許凝微今天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不斷往下掉。

何宜安從包裡抽出四五張麵紙,女兒的眼淚才好不容易止住,“妝都哭花了。”

許凝微做個深呼吸平複,“我沒事,哭出來舒服。”

許向邑掛斷電話,輕輕揉一下許凝微的後腦勺,什麼都沒說。

許凝微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看完演唱會我就回來。”她先用力抱抱何宜安,又抱抱爸爸,“愛你們。”

目送許凝微進了安檢,許向邑依舊不放心,回程的路上給一個住在曼哈頓的晚輩打去電話。

曼哈頓天亮才不久,蔣司尋正在跑步機上,黑色運動T恤濕透,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清晰可見腹肌紋理。

他並不是十分愛運動,奈何精力過於旺盛,隻能靠大量高強度運動釋放。

電話響了,他跑了快十公裡,勉強夠數,從跑步機上下來。

“許伯伯,什麼事兒。”

手機開了免提放一邊,擰開一瓶水微微仰起頭喝,下巴上的汗珠順著性感的喉結往下淌。

許向邑長話短說,告訴他孩子抱錯的事,現在凝微去了紐約。

“她可能不知怎麼麵對我們一家人,連她哥哥都不願見。說要去看演唱會散心,我和你伯母不放心她,平常她最信你,有什麼事都願意跟你說,伯伯想拜托你抽個時間找她聊聊,給她疏通疏通。”

聽到抱錯一事,蔣司尋震驚卻沒多言,答應下來:“沒問題。”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落地時許凝微收到蔣司尋的消息,他來接她。

她們兩家是世交,蔣司尋與哥哥同齡,算是看著她長大。今天她情況特殊,他才%e4%ba%b2自接機。

人群裡,穿著藏青色襯衫的男人俊朗清貴,身高又有優勢,所以格外顯眼。

他的司機上前,接過她的行李箱。

“想吃什麼?”他問。

“飛機上吃過了。”

到了車上,蔣司尋直接問道:“演唱會的票想要哪個位置?”

許凝微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找他,因為他從不多問半句,也不會像長輩那樣說教。

“隨便。”她實話說:“本來沒打算看紐約這場,想和我男朋友去倫敦那場。”

蔣司尋側臉看她:“戀愛了?”

“嗯。是我高中同學,大學也在同一所學校。不過還沒告訴我爸媽我有了男朋友。”

原本這個暑假與男朋友計劃滿滿,結果因為尚知意的出現,她沒心情再去玩,計劃全泡湯。

現在%e4%ba%b2子鑒定結果出來,她沒敢問爸爸,有什麼打算,是不是要接尚知意回家。

如果接,什麼時候接?

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第四章

許凝微眼睛生疼,睜著眼疼,眯上也疼。

車上沒有熱水,她問蔣司尋能不能給她一條冷毛巾。

汽車靠邊停,蔣司尋找出一條乾淨白毛巾,又從冰箱拿了一瓶水。

“我來。”許凝微伸手,“正好下去透透氣。”

蔣司尋沒給:“你坐著。”

最終由保鏢代勞,用冰水打濕毛巾。

許凝微將冷毛巾輕敷在眼上,效果沒法與熱敷比,隻能將就著。

汽車啟動,她眯眼靠在椅背上,%e8%83%b8腔又開始酸脹,連做幾個深呼吸緩解。

蔣司尋側眸:“給你買杯熱咖啡?”

“不用。”許凝微遲鈍了幾秒,“不渴。”她抬手按了按毛巾邊角,把眼淚吸乾淨。

蔣司尋看著她:“跟我說說,哭什麼?”

“我再也沒有完整的家了。”

“你二十了,還是在國外上學,就算沒有抱錯,你一年能回家住多久?”

蔣司尋擰開一瓶蘇打水,遞給她。

許凝微默默握著瓶子,不吱聲。

蔣司尋:“你是覺得許伯伯再也不會管你,還是你哥從此對你不聞不問?”

許凝微下意識搖搖頭。

“退一萬步,就算他們不管你,你還可以來找我。有什麼好擔心?”

許凝微緩了片刻才出聲,鼻音濃重:“謝謝你司尋哥。”

眼睛上的毛巾也沒能擋住眼淚,有一串順著鼻翼滑下來。

蔣司尋問她去哪轉轉,她想都沒想:“回家。”

回到曼哈頓的住處,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誰都不想看見,也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最終沒忍住,還是打了電話給何宜安,問他們什麼安排。

何宜安沉默良久,忍著難過說道:“你們是抱錯,錯了得換回來。”

許凝微眼淚泄閘:“媽媽,你不愛我了嗎?”

何宜安指尖按住眼角,心如刀絞般:“媽媽怎麼可能不愛你。”

“媽媽你彆哭,我都聽你的,我回那個家,你彆難受好不好。”許凝微捂住口鼻,肩膀因為隱忍的哭在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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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知意高燒反複了兩天才退,退燒後好不容易睡了一個安穩覺。

睜開眼,病房裡隻有%e4%ba%b2爸%e4%ba%b2媽在。

“怎麼樣,舒服點沒?”許向邑邊說探向女兒的額頭,體溫正常。

尚知意撐著坐起:“好多了。”

一家人兩天相處下來,依然陌生。

許向邑問女兒中午想吃什麼,家裡的營養師和廚師從上海趕了過來。

尚知意要求不高:“隻要不是%e9%b8%a1湯就行。”

許向邑笑了笑,看向妻子說:“他們兄妹倆一個樣。”

尚知意後知後覺,%e4%ba%b2哥也不愛喝%e9%b8%a1湯。

%e4%ba%b2哥叫許珩,比她大六歲,目前隻知道這些。Θ思Θ兔Θ網Θ

何宜安的手機振動,曼哈頓家裡的管家打過來。

一家三口難得的溫馨相處,就此被打斷。

管家:“凝微高燒,已經通知醫生過來,是我照顧不周。”

何宜安不由緊張養女:“怎麼突然發燒?”

管家如實告知,凝微回到曼哈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關在房間連中午飯都沒吃,說沒胃口。後來敲門裡麵不應,管家隻好直接推門,凝微窩在沙發裡哭睡著,身上沒蓋東西,醒來後不久開始發燒。

聽後,何宜安心疼得無以複加,交代管家幾句匆匆掛電話。

“凝微怎麼了?”許向邑關心道。

“沒吃飯,睡覺又著涼。”何宜安自責,“怪我,這個時候就不該讓她離開視線。”她直接給許凝微打視頻電話。

那端很快接通,先是一陣咳嗽聲傳來。

視頻裡,許凝微雙眼腫得快趕上核桃,一夜之間,她的人生天翻地覆。

疼愛她多年的爸爸媽媽,從此成了彆人的父母。

想到此,心臟又開始抽疼。

從小到大沒哭過,就沒遇到過能讓自己傷心落淚的事,然而這幾天,好像把攢了二十年的眼淚都哭了出來。

何宜安見不得女兒哭,起身去了病房外視頻。

房間裡突然靜默下來。

許向邑還沒顧得上問問自己%e4%ba%b2閨女考上了什麼大學,於是借此打開話題:“大學是在國內讀還是國外?大二的專業課開始多了吧?”

尚知意已經讀大四,又說了說在什麼學校,以及所讀專業情況。

許向邑不敢置信,“大四?”

既震驚又欣慰:“我們家出了兩個學霸,你哥哥中學也連跳兩級。”

尚知意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根本稱不上學霸:“我是拚出來的成績,沒天分。”她特意補充,“不是凡爾賽。”

當初那麼用功學習隻是想獲得媽媽蕭美樺的喜歡和認同,希望媽媽以她這個女兒為驕傲。

她每次競賽獲獎,中學跳級,申請上藤校,媽媽也挺高興,但那陣高興過去後也就過去,並沒有改變什麼。

曾經她苦惱過,始終想不通,為什麼媽媽喜歡妹妹不喜歡她。

至今沒有答案。

如果是她脾氣倔的原因,可妹妹更任性。

許向邑隻當尚知意謙虛,笑說:“拚出來的成績那也了不起,我得想想送你什麼禮物當作獎勵。還要好好感謝你養父母把你培養得這麼好。”

他們把凝微培養得也不錯,現在大二,她所讀專業全球排名前五,如果不是平時生活裡誘惑太多,一半的心思用在了吃喝玩樂上,凝微的成績或許還能再上一個台階。

不過也算對得起尚通栩夫妻。

病房的門這時從外麵推開,尚知意望過去。

何宜安結束了與許凝微的視頻,擔心許凝微的狀態,不放心她一人在國外,“我下午回上海,處理完公司的事飛過去看看凝微。你留下來陪知意。”她對丈夫說道。

許向邑略微頷首,隨即又想起:“飛機給凝微用了還沒回來。”

何宜安低頭發消息,安排司機現在來接她:“沒事,我讓秘書訂機票。”

尚知意聽明白了,他們一家平常都是私人飛機出行。

很快,接何宜安的車到了醫院樓下。

臨走前,何宜安添加尚知意的微信,“有什麼事隨時打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