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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現在越來越微弱?!”大天狗顫唞的聲音裡充斥著恐慌,作為式神他最直觀的感覺到了身體裡屬於透也的那道氣息在逐步消減,想到了透也剛剛那副渾身彌漫著死氣的樣子,大天狗心裡無法抑製的升起另他窒息的恐慌感。

“冷靜點,大天狗。”一目連上前阻隔了劍拔弩張的兩人,儘管他心裡也有著和大天狗同樣的疑問,可酒吞從剛剛開始就異樣的狀態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唯一沒有參與進去茨木靠在庭院的那棵樹前抱著臂漠然的看著前麵那幾個爭執不休的家夥,可以說他是唯二了解過些許真相的人。

他的摯友在大江山日夜盯著的那麵現世之鏡,鏡中出現的人類,以及摯友與安倍晴明的那個約定——

抬手撫摸著束起他白發的那個草莓發圈,茨木有史以來第一次生出了挫敗感,身體裡屬於那個小鬼的氣息正緩慢消減著,不管之前他再怎麼封鎖妖力也依舊無法阻止那股氣息消散,他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屋簷下隨風飄動的風鈴,風鈴發出的清脆聲音卻如同一塊塊巨石壓的他喘不過氣。

“嘖,都已經步入成年形態了性子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讓人頭疼。”沉默了半晌,酒吞撥開擋在中間的一目連,抬手將攥著他衣襟的那隻手臂隨意揮開,“你身上也受了不少傷吧,還不趕快滾回房間裡休息?那小鬼還在房裡接受治療,不想打擾到他的話就給本大爺安靜一點。”

“你——”被酒吞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激怒,大天狗克製不住怒氣抓緊拳頭揮向酒吞卻被對方張開五指輕鬆攔下。

“行了,該乾嘛就去乾嘛,彆杵在這裡礙事。”鬆開攥住大天狗拳頭的手,酒吞轉過身隨即又側過頭語氣冷淡道:“你們也應該準備準備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當然本大爺也一樣。”

丟下這句不明所以的話後酒吞的身影消失在了庭院裡,留下沉默的三人。

將剛剛這一幕儘收眼底,看著臉色灰敗的大天狗,安倍晴明心裡驀地一緊,垂頭沉默了片刻,他來到了神社最右邊的那個房間,看到了正靠在門上拿著酒碟飲著酒的酒吞,紅發隨意披散在肩膀上,甚至有一縷發絲垂落在酒碟中,而酒吞卻絲毫沒有注意到。

朦朧的月光透過敞開的紙門打在男人身上,酒碟裡的清酒還剩下一半,男人就維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也不動,想到那孩子在封印結界裡將靈力全部注入了他的靈魂時的場景,安倍晴明的呼吸一窒,他不知道此時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把那孩子護在心裡的男人。

沉默了許久,安倍晴明還是喟歎道:“你後悔嗎,酒吞?”

酒碟裡的清酒微微一顫,酒吞側過頭看著與他隔目相望的安倍晴明,半晌後嗤笑道:“那條臭蛇已經永遠長眠了,本大爺又為何要後悔?”

冰藍色的靈魂微不可查的出現了一瞬間的抖動,安倍晴明語氣艱澀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走近了看著庭院外夜景的酒吞,安倍晴明抿了抿嘴還是開口道:“之前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是我的疏忽……但我完全沒有預料到酒吞你會做出那個舉動。”

安倍晴明的靈力使本該死亡的透也再次複活,他原本是打算讓透也通過退治妖怪將那些妖氣轉化為靈力來修補他破損的靈魂,那個孩子在賦予新生後靈力出乎意料的強大,他的靈魂也在逐步修複著,離完全恢複也隻是時間問題,安倍晴明沒預料到的是八岐大蛇會提前蘇醒,讓他隻能冒著風險讓透也使出陣法填補陰界裂縫來拖延時間,而更讓他預想不到的是酒吞早在之前就計劃好的大膽行動。

在去封印之地前安倍晴明知道現在的透也根本無法將八岐大蛇再次封印,所以他隻能保守的讓透也填補陰界裂縫拖延時間,可酒吞竟然讓那孩子直接將體內所有的靈力一點不剩的輸進他的靈魂裡想借由靈力暴漲的他將八岐大蛇壓製。

目的完美的達到了,八岐大蛇被酒吞丟進了重新打開的陰界裂縫裡任由裡麵的陰氣將它吞噬,而那孩子身體裡靈力消耗殆儘的後果是什麼……他想酒吞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

將酒碟隨意放在一邊,酒吞拿出了衣襟裡一條已經斷裂的鎖鏈,那是透也之前送給他作為束發用的鎖鏈,輕輕摩挲著冰涼的金屬,酒吞淡淡道:“跟你沒什麼關係,是本大爺幾乎快忘了那個小鬼本是已死之人,他沒立即消失在本大爺麵前就已經……很好了。”

男人身上頹喪的氣息讓房間裡的氛圍壓抑起來,安倍晴明苦笑道:“那孩子的意誌比你想象的還要強……但是有件事我還是要告訴你。”

閉上眼,安倍晴明回想起他看到的那個幻境:“八岐化成人形時對透也君施展出的幻境讓他看到了過往的真相……包括車禍那一幕,還有酒吞你私自穿過陰界之門和幼年的他相遇的場景……都被透也君看到了。”

“……包括他無數次喪命在那些惡心妖怪手裡的場景?”

“啊,他都看到了,八岐本是想通過這些場景刺激透也君的神經,進一步擊潰他的心理然後打算一鼓作氣吞噬掉透也君意識吧,不過沒想到透也君會不為所動直接打破了幻境。”

酒吞沒有說話,隻是在聽到那小鬼看到了幼年時的他無數次死在妖怪手裡時心臟頓時一陣刺痛。

“透也君大概已經在幻境裡知道了失去靈力的後果,就算如此他還是聽了你的話堅持把靈力全部給了我……酒吞,那孩子到底是抱著怎樣的覺悟做出這個決定的呢?”

“……本大爺怎麼可能會知道。”

……

……

等到透也恢複意識時這座神社比起之前空曠寂寥了許多。

外麵刺眼的陽光透過紙門照射在他的臉上,透也緩緩睜開了眼,身上的傷口的已經不痛了,隻是從脖頸處一直往下延伸的繃帶看了讓人看了不禁頭皮一麻。

吃力的坐起身,捂著腹部纏繞的又厚又重的繃帶透也忍不住腹誹著到底是誰幫他綁的繃帶,現在連腰都直不起了。

“醒了?”

紙門被拉開,酒吞披散著紅發走了進來,見透也坐起來都一副吃力的樣子,酒吞皺著眉走過去坐了下來,讓透也的背脊靠在自己的%e8%83%b8膛上減少他支起身體的力度。

有了酒吞這個人形靠墊透也總算舒適的活動起了僵硬的手臂,過了會他有些不安分的開口道:“一直躺在這裡好悶,我想到外麵曬曬太陽。”

“嘖,哪來那麼多麻煩事。”酒吞語氣不耐的抱怨著,然而還是小心翼翼的抱起透也走出了房間外。

抱著他坐到了走廊上,透也久違的看到了外麵的陽光,因為已經是夏末秋初,天氣不再炎熱,涼爽的微風拂過臉頰,透也舒服的眯起了眼。

執起透也軟趴趴的手腕,皺著眉看著手指上長出來的透明指甲,酒吞拿起了指甲刀給透也修剪起指甲。

新奇的看著酒吞拿著小巧的指甲刀有些笨拙的給他修剪指甲的樣子,透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之前都是我給你修剪指甲,沒想到酒吞你也會使用這個東西。”

“囉嗦,本大爺難得伺候你這個麻煩的小鬼。”

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盯著酒吞垂在他頸間的紅發看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問道:“大天狗他們呢?”

“回去了。”

“回去?回哪了?”

“當然是回到那邊的世界了。”將修剪好的那隻手放下,酒吞執起另一隻手頭也不抬的繼續道:“他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陰界裂縫再次打開後陰界之門也出現了,就讓幾個家夥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對了,安倍晴明和他的那群式神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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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些家夥本想著等透也蘇醒,大天狗他們更是不想離開這個世界,然而陰界之門卻強行把他們都吸了進去,他也無法製止,隻能任由那些家夥去了。

“嗯……都走了啊。”目光黯淡了下來,透也心裡莫名空出了一塊,他抬起頭看著酒吞緊繃的下巴又問道:“那麼酒吞你呢?你不是也不屬於這個世界嗎?為什麼沒和他們一起走?”

修剪指甲的動作頓了頓,酒吞在沉默了片刻後平淡道:“之前已經說了,不管發生什麼本大爺都會陪著你的。”

沒有回應他的話,透也露出了清淺又柔軟的笑容,放鬆的靠在了酒吞的%e8%83%b8膛上。

將兩隻手的指甲都修剪完成,酒吞將指甲刀放下,垂頭看著透也蒼白的麵色,想了想還是道:“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祭典……晚上要去嗎?”

“嗯?”透也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祭典是什麼,“你要陪我一起去嗎?不過以你的性子竟然會關注這種事還真是讓人感到驚訝。”

“嘖,是那個叫夏目的人類三天兩頭跑到這裡整天向本大爺念叨祭典的事,本大爺不想記住都難。”

夏目才不會囉嗦的念叨這種事呢。

透也在心裡無奈的腹誹著,也沒有戳穿酒吞拙劣的謊言,他點了點頭,右手覆上酒吞垂在身邊的那隻手輕輕道:

“那就一起去吧。”

吃了一點酒吞捏的梅子飯團後,透也回到房間裡從衣櫃裡扒出了之前穿過的那件月白色浴衣,將浴衣換上,穿好木屐,透也走出房間發現酒吞早已準備好倚在木柱上等著他。

沒有上次的提醒,酒吞自覺的換上了暗色條紋的浴衣,尖尖的耳朵也變成了圓潤的樣子,遠遠看去他和普通人類彆無二致。

“慢死了。”抬眼看著透也走過來,酒吞皺著眉看著對方身上穿著的單薄浴衣,“現在起風了,穿成這樣小心著涼。”

靈力儘失的他現在身體也越發虛弱,穿的那麼單薄等回來鐵定要感冒。

“沒關係,參加祭典的人應該會很多,溫度也不會低到哪去的。”透也不在意的聳聳肩,拉起酒吞的手臂一起走出了神社。

和酒吞來到了後山的鳥居前,他們之前也一起來到這裡參加過祭典,不過比起上次今天的規模要更大,在遠處就看到了不少色彩斑斕的彩燈和源源不斷的人群。

“桐島。”

正仰起頭打量著鳥居上掛著的燈籠,肩膀猝不及防的被輕拍了一下,透也有些訝異的回過頭,發現是同樣穿著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