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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又不犯法 七聲號角 4375 字 2個月前

, 有時在校園林蔭路上相遇, 也不會打招呼的那種陌生。

大學對於高中來說,人與人之間平白多了一層玻璃。

微笑時有玻璃,打招呼有玻璃,如果進入社團、學生會,這種等級感與疏離感,會更加明顯。

好在狄初不願參與社團學生會,上完課回家,或去祁淩新置辦的工作室。

展世一偶爾會邀請狄初去打籃球, 一兩次還說得過去, 時間長了, 狄初覺得自己總是單刀赴約不太好, 於是把這個茬講給祁淩聽。

祁淩氣得差點掀桌子, 對方打主意都打到自家門口了!再這麼縱容下去, 那還不得翻天?牆角都能挖成防空洞!

“我要去!”當時祁淩舉手表示,“你交朋友我不攔著你,我也不想你的性向在學校裡引起什麼問題。我跟他交個朋友沒問題吧?”

“你哪兒是去交朋友, ”狄初說,“你想牛逼哄哄吊炸天,我建議你等我們到了,你再帶著王立他們來砸場子。最後再說你是我朋友,就算他輸球也不敢對你咋的,怎麼樣?”

祁淩:“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是啊,”狄初真心實意地笑了,笑得宛如老來得子,“這就傻逼才能乾出的事兒嘛。”

“操!”

祁淩一愣,當晚把狄初辦了。

第二天,狄初扶著腰,赴了展世一的局。

當然,祁淩個不要臉的玩意兒,堅定地腆著臉跟著去了。

他倆去的時候,展世一正在練三分。從半場左邊投進一個移一步,很快移到半場右邊。

狄初眯縫了一下眼睛,叼在嘴邊的煙都忘了抽。

“你每次和他打?”祁淩抄起手,有些不可置信。

“不然?”狄初反問。

“你們一隊?”

“有時一隊,有時分開打。”

祁淩彎腰在地上把煙戳滅,笑了聲,語意卻越發沉重:“初,就展世一這水平,你和他當對手,他沒洗你光頭絕對算手下留情。”

狄初點點頭:“所以他每場都沒留情麵。”

祁淩一呆,拿不準展世一到底賣的什麼狗皮膏藥,說:“就這樣你們還能做朋友?朋友不要麵子的啊!?”

狄初見展世一已經發現他倆,抬手對展世一揮揮手。他走過去的同時,側頭與祁淩說:“我還不確定,我跟他到底算不算朋友。”

展世一和祁淩相互打招呼,因對方都長得太出眾,屬於見一麵能記很久的人,狄初也沒費時間介紹。

展世一把籃球頂在食指上轉動,歪了歪頭:“再等等,我還叫了三個……人。”

“三對三對牛?”狄初舉起雙手,“你該不會又要Solo全場吧?下次再這樣我懶得跟你打球了。”

展世一笑笑:“彆啊,我就覺得跟你打球舒服。那今天我們一隊唄?”

祁淩看了狄初一眼,後者很自然地攬過他脖子:“我要和淩哥一隊。”

展世一的眼神在他倆之間轉了轉,最後從狄初搭在祁淩肩頭的手背上撩過,說:“成,等會另外三個來了之後,我們砸球決定。”

街頭籃球挺隨性,組隊也隨性。又差不多過了十分鐘,另外三人才姍姍來遲。

狄初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和展世一是同類。

但這個“同類”與祁淩所說的“同類”不一樣。

祁淩指的是展世一性向相同,而狄初感知到,展世一和另外三人都不太像普通人。

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象牙塔裡浸泡出來的學生,有的人接觸後就明白他經曆過怎樣的血雨腥風,有的人三言兩語你便能明白他的脾性素質受教育程度。

而俗話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狄初始終覺得展世一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和他們這種老老實實學習,按部就班上大學的人不一樣。

至於展世一為什麼會在N大待著,誰也不知道。

砸球結果:展世一和另外兩人一隊,還有一位落單,同祁淩、狄初搭伴兒。

從開場,祁淩能明顯感覺到展世一在收著打,沒有完全張揚起來。“球風”與做人的風格也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至少祁淩因為這個對展世一多少有了點好感。

比賽結果沒什麼好說的,展世一雖然沒把他們洗光頭,最後還是大比分獲勝。

男生打完球,除了總結一下戰況,在關係不熟的情況下,都會選擇走人。

祁淩從場地邊拿起水,扔了一瓶給狄初。展世一對狄初招招手,神秘兮兮地把狄初拉到一邊,說:“和你交朋友挺開心的。”

狄初挑眉:“我還以為……我們不算朋友。”

“嘖,你這人,”展世一伸著手指把狄初從頭到腳劃了一道,“小小年紀就這麼不真誠,我可是從你報道那天起就把你當朋友了。”

“得,”狄初說,“朋友就朋友。”

兩人左右手交握,默契地碰了碰肩。

展世一依然笑眯眯的模樣,如春風拂麵帶著撓人的暖意。

他說:“最近晚上早點回家。”

狄初看不懂:“哈?”

“哈什麼哈,來自學長的忠告!晚上多跟你男友在家聽聽歌看看電影,增進感情嘛。”

“啊?”

展世一樂得找不著北:“你以為你倆瞞得很好嗎?你們之間的粉色泡泡簡直快要惡心死人了好不好!”

狄初不好意思地蹭蹭鼻梁:“哦……那啥……”

“本來對你是有點意思,”展世一忽然又換了說辭,“不過我看他還不錯,好好在一起。跟你做朋友,真挺好。”

狄初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展世一要在今天說這些話,與他平時的人設不符。

但彆人做事總有彆人的道理,狄初決定裝瞎:“我也是。”

展世一看了他兩眼,最後揮揮手:“那你們先走,我們再休息會兒。”

狄初想著沒什麼好說的,這麼站著也尷尬。當即轉過身要離開,展世一忽然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啪!”

巨響!

狄初愣住,祁淩愣住,另外三人也愣住!

一時間場上所有人都覺天雷滾滾,這什麼劇情?!

唯有展世一還笑眯眯地揉揉手:“抱歉,犯病了。”

在祁淩暴走前,狄初趕緊裝作不在意地走了幾步:“沒事,都有失手的時候。”

祁淩看不懂,攤著手滿臉“WTF!”,狄初搖搖頭,牽著祁淩離開了。

“初,我操!你這什麼意思,他那又是什麼意思?你們說什麼了?!”

狄初沉默半響,最後磨了磨後牙槽,說:“我猜……他是跟我告彆了。”

“什麼?”

狄初兩人走遠,展世一收斂了笑容。整個人如墜冰窖,冒著絲絲寒意。他腳下三方地,硬生生起了一層薄冰,好似春風暖陽的他,隻是一個假象。

前來約球的三人不解:“老大,為什麼要跟兩個小鬼打球。根本放不開,打不爽。”

“還想著爽不爽?”展世一沒有任何表情,連嚴肅都說不上,“清洗日快到了,剛剛那兩個,你們看著點兒,彆誤傷。”

“每年清洗都得誤傷好幾萬人,哪顧得了那麼多?”

展世一把籃球撿起來,終於有了類似笑容的東西。

而後,籃球在他手上消失不見:“所以才讓你們把臉記清楚,他倆,我罩。”

三人對於展世一堪比鱷魚淚般的笑容表示驚恐,最後隻得點頭:“行吧,反正工作量的大小也就您一句話的事兒,年終多放幾天假OK?”

展世一冷冰冰地說:“O幾把K。”//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

三人驚!

“老大你怎麼這樣了?!”

講道理,展世一板著一張死人臉說出這句話簡直比天雷滾滾還要滾滾!

“與時俱進,”展世一轉身要走,最後想起什麼似的,毫無表情地回頭說,“對了,還有一句:完全O尼瑪的蛇皮棒棒K。”

蛇……蛇皮棒棒?!

三人石化。

下一秒:我靠!和諧社會你還我們一個正常大佬!

展世一走後,另外三人也不敢逗留。手上積壓下一堆工作,清洗日來臨後,工作量隻會增加,沒有減少的道理。

入秋的涼風快趕不上三人撤退的速度。

其中一人脖頸上的項鏈從衣服裡翻了出來,秋風打著旋兒掠過時,項鏈上掛著的銀質小牌在陽光下閃了閃。

一行極小極清晰的字體浮現:Azrael /S組/03

狄初的第六感很準,那天之後,展世一再也沒有出現過。

時間一長,狄初總會懷疑自己生活裡是否出現過這麼一個人。祁淩沒了情敵又過得心情舒暢起來,拖著狄初輾轉各種小型音樂節。

後來祁淩終於實現帶著愛人和家人去聽他的演唱會,那天祁淩唱得風騷又霸氣。

不少做直播的紅人趕上這個熱度,結果有細心者在人群裡看到了狄初。這下網上頓時翻天,一個個粉絲化身福爾摩斯,追查蛛絲馬跡的能力不去重案組簡直對不起社會。

接著蓋棺定論:狄初就是當年跳雙人舞曇花一現的長發帥哥!

據說——他們兩人在拍拖!

消息傳出去,狄初的正常生活多少受了影響。有時在大學上課也會接到彆人莫名的眼光,這搞得他很煩躁。

祁淩為這事給狄初道歉好幾次,但狄初也未真心怪他。

慢慢長大他們都會發現,生活沒那麼順心,也不可能真正做到毫無顧忌。社會會把每個人打磨成不一樣的形狀,每天接收到陌生人對自身不一樣的看法與解讀。

但這都不重要。

狄初安慰祁淩道:“我們又不是人民幣,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歡我們。”

祁淩眼睛一亮,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他把狄初抱進懷裡,兩人一起靠著沙發:“初,知不知道我們樂隊為什麼要叫Crush?”

“我還老早想問了,這麼文藝的名字誰取的。”狄初笑了笑。

祁淩說:“廢話!當然是霹靂無敵帥的我!”

“我當時建立樂隊的初衷,其實是:讓熱愛永恒。而Crush的意思又可以為:短暫地、熱烈地但又羞澀地愛戀。其實很多人都這樣,把Crush誤認為Love。”

“人都是會變的,直到有一天,有的人不再喜歡我們。或者說先喜歡,然後突然不喜歡,這都很正常。粉絲總有離去的時候,生活裡的其他人也會離去。這個詞教會我用平常心看待彆人喜不喜歡我們。”

“喜歡時,我儘力把自己最好的傳達給他們。不喜歡時,也一笑了之。”

“總有人走,總有人來。”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變,今天關注你的人,明天莫名其妙就取關了。今天喜歡你的人,明天突然就不喜歡你了。也有可能當初討厭你的人,後來發現,嘿,你還不錯。

這都是短暫的而又強烈的感情,時間流逝,強烈也會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