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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裡也一貫憐香惜玉。在他看來,酒吞童子對於時雨的愛無疑是忠誠而熾烈的, 那不該是被侮辱詆毀的情感,正相反,是值得誇耀的。

當然,欣賞這對情侶之間的愛情,也並不妨礙他將他們視作威脅,布下絕殺的計劃。這在大國主神看來,才是大神明應有的氣度。

這種風度從前的天照有,但自從她被酒吞童子殺過一次之後,新生的女神就愈發多了一股戾氣,整個神也變得氣質陰沉起來。

也許真的要等到將那兩個不確定因素全部排除的時刻,這位當初的友人才能戰勝心頭刻下的陰影吧。

正在此時——

“等等,是在說笑嗎?”天照再一次收到了自家下屬神的傳信,雍容美麗的臉上露出驚容,“你們居然跟丟了他?該死,還不趕緊去找!”

且不提日本國土號稱有八百萬神明,天照的耳目無處不在,酒吞童子本身的桀驁性格就注定他不會為了隱藏蹤跡而躲躲藏藏,從來都是囂張坦蕩地直來直去。他這次反常的表現,叫天照心生一絲不安。

“糟了。”大國主神的低語加深了她心頭的預感。天照皺著眉投去詢問的眼神,就見那個金發的男神維持著側耳傾聽的姿勢,將剛剛聽聞的消息說了出來,“有個強大的陰陽師突然出現在了時雨身邊,他把那附近所有的生命都燒死之後,將她帶走了。”

“該死,又出了多餘的變數。”天照咒罵一句,眼神徑自落在下座的一位福神身上,“大黑天,占卜時雨的行蹤。”

片刻後,七福神之首微微搖頭,遺憾道:“她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找!”天照氣得咬緊牙關,“掘地三尺也要將她找出來!”

“這樣就可以了嗎?”距離海平線千米出的高空,時雨坐在火靈的脊背上,雙手彆扭地結了幾個印,感受著體內靈力的運轉,忐忑地問道。

“當然,八百比丘尼是平安京最強的占卜巫女,接受了她的傳承的你,卻連最基本的防護術法都不知曉,隨隨便便就被窺探到了行蹤,真是……”麻倉好盤%e8%85%bf坐在時雨對麵,仍然微微笑著,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卻透露著一絲嫌棄。

“我有什麼辦法嘛。當初她把力量傳給我的當天,我就被封印了啊!哪裡來得及掌握這些知識……”時雨覺得自己好冤,低著頭小小聲地辯駁道。當初係統也提示過,她的轉職職業是占卜之巫女,但轉職後的她充其量隻是加強了當初係統賦予的那幾個技能能力,同時禦靈也變大了一些,除此之外,她可沒有學到什麼新技能。

而在沉睡千年後醒來,係統又重新變得全無存在感,時雨推測是維持它運轉的能量又消耗殆儘了。反正她也習慣了這種狀態,自然是該乾嘛乾嘛,也沒想過要深入探究自己轉職後的職業。

“無所謂。就算被發現了又怎樣,全部撕碎就好。”一雙有力而修長的臂膀環過時雨的腰間,將她帶進懷裡。手的主人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長發,輕描淡寫地道。

“酒吞,雖然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這樣不是顯得我更沒用了嗎?”時雨被安慰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掙開那懷抱,有點沮喪地雙手環膝,用背對著他。

在她的背後,半坐著一道修長身影。蜜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五官,一身霸道氣勢,這個存在感強到爆表的男人,正是酒吞童子。

儘管原本是打算徹底除去威脅之後,再同時雨長久廝守,但在收到時雨的傳訊之後,他也還是毫不猶豫地趕來了。

時雨隻花了很短的時間就說服他改變了原定的計劃,同意作為時雨的搭檔參加通靈人大賽。

而他的到來,亦是給時雨帶來了信心和喜悅,一直到剛才被麻倉好訓斥為止,她都保持著極為愉快的心情。

而被心愛的女人掙開之後,酒吞童子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剛才還殘留著溫軟的觸?感已經消失,那張英俊霸氣的麵容立時變得不愉。

他伸長手臂,提著時雨的後領,像提一隻小貓一般將她提了回來。

“彆生氣。”他低下頭%e4%ba%b2昵地蹭了蹭時雨的臉頰,一縷蓬鬆散落的碎發落了下來,弄得時雨脖子有些發癢,“你那麼聰明……隻要給你時間,一定做得比誰都好。”

“誒?真的嗎?”時雨抿了抿%e5%94%87,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變得很會說話了嘛,酒吞。”

之前的兒童版酒吞在她麵前向來是能不開口就不說話,何時有這麼體貼了。

似乎橫亙在兩人中間的隔板一瞬間被拿開了。一旦有一方主動,他們之間的距離就被無止境地拉近了……

“這算是誇獎嗎?”那雙幽紫的眼眸深深凝視著她,其中所蘊含的情感濃得像酒,讓她有些醺然。應該說是距離產生美麼,一段時間不見,感覺這家夥變得更加讓人心跳加速了……

“快到了,做好準備吧。”突然,一道冷靜淡漠的聲音插了進來,仿佛迎麵而來的一兜冷水,把時雨完全澆醒了。

她坐在酒吞童子的懷裡,側頭看了看極近距離的某張臉,又看了看不遠處似笑非笑的麻倉好,艱難地點了點頭:“……哦。”

第224章

到達麻倉好在美國的地盤之後,時雨才驚覺他所謂的‘你見到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存在究竟說的是誰!

傘劍, 黃衣, 鬥笠。

“姑獲鳥媽媽!”時雨失聲叫了出來。

正在院內晾曬衣物的那道身影,不是姑獲鳥又能是誰?!

“……時雨!”聽見那道呼喚, 自然而然地轉過頭來的姑獲鳥, 幾乎和時雨是一樣的心情。那種在絕對不可能的地方遇到最思念的人的心情, 既是狂喜又是懷疑, 恍惚以為自己在做夢一般的難以接受。

短暫的愣神過後, 時雨飛快地撲了過去,緊摟住了她。那柔軟溫香的身體, 反摟過來的覆蓋細密羽毛的雙臂,以及熟悉的近在咫尺的麵容,都叫她的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

從這個時代蘇醒以來一直都好似厄運纏身的時雨終於交了一回好運。雖然不清楚姑獲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正是她的到來,補全了時雨的最後一絲遺憾和思念, 讓她在這一瞬間, 甚至生出一絲已經圓滿的念頭來。

維持著這種喜悅的心情, 時雨整個人都掛在了姑獲鳥的身上, 像個粘人的小孩子般的寸步不離。

而姑獲鳥從驚喜的衝擊中回過神後, 也完全沒有斥責的意思, 寵溺地任由時雨胡鬨著,一邊招呼其他人進屋。

大廳裡此時或坐或臥了許多人,時雨能‘看到’這些人的身邊都隱約浮現著一個虛影,心中頓時明白, 眼前的這些人就是所謂的通靈人。

由古至今,這種能看見‘靈’的特殊人才都是十分罕有的。能找到並收服這麼多的通靈人,也從側麵證明了麻倉好的實力。

不過……有沒有用就不一定了。

雖然之後被麻倉好拉著介紹給這群人的時候,時雨清晰地感覺到了四麵八方傳來的刺人視線,卻沒有過多在意。

就她的感覺來看,這些人身上的靈力並沒有特彆強大。對於剛剛在日本經曆過狂風暴雨蹂躪的時雨來說,這些人綁在一塊也就是盤小菜的程度,她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應付。

等到麻倉好將那群人打發出去以後,時雨才輕聲道:“收服這樣的‘手下’,真的有必要嗎?他們看起來也不是很聽話。”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當然。畢竟通靈王大賽後期會出現團體賽。”麻倉好的語氣隨意而柔和,“況且,在通靈人之中,他們已經算很強的了。”

“這樣的話,你去參加比賽不就是欺負人嗎?”時雨撇了撇嘴,“還有誰能比得過你?”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此時的麻倉好給她的就是這樣的感覺。考慮到他對那個傳說中的聖靈魂誌在必得,這樣的謹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

時雨的心思本來也沒多少放在這個上,她此時更在意另一個問題:“葉王老師,說起來,為什麼姑獲鳥媽媽會在你這裡?!”

她暗中猜想過無數可能,從姑獲鳥自行%e8%84%b1困到被人惡意利用,甚至可能現在還在神明的手上……但她唯獨沒有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師傅轉世後不聲不響地帶走了她……

原本作為陰陽師和式神之間應有的契約聯係也完全中斷,大概也是自家師傅的手段,一想到這裡,她氣得有點咬牙切齒了。

“因為這次我的轉世身份有些麻煩,當初是直接以剛出生的嬰兒身份%e8%84%b1離了家族,剛好又碰到了封印姑獲鳥的器物,就順手……”麻倉好輕描淡寫地說。

姑獲鳥靜靜聽著,側頭看著少年身形的他,眼神溫和。

時雨虛著眼,目光來回在這一人一妖身上掃視,心情回落,變得不是特彆愉快。想也知道當初還是嬰兒狀態的師傅碰上解封後的姑獲鳥會發生什麼事情。

根本不需要師傅多做什麼,姑獲鳥的天性注定了她絕不會丟下那樣的他不管。所以……師傅作為麻倉好的這一世居然是被姑獲鳥媽媽帶大的?!

再也沒有人比時雨更清楚這個母性十足的妖怪對待小孩是有多麼溫柔。而這溫柔不再是自己一人獨享,因此,她的心中此刻有點酸酸的……

感覺自家老媽被人給搶走了啊!這怎麼能忍!!偏偏還是自家師傅搶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雨除了抽空將麻倉好的手下們收拾了一頓之外,整天就纏著姑獲鳥撒嬌耍賴。很快,她悲傷地發現除了還在發育中的自家師傅之外,自己還有一個年齡幼小的‘敵軍’,歐巴裘,外號小黑炭。

個子還不到時雨膝蓋高的小黑炭有著一顆純澈的心靈,性格乖巧又懂事。就算是時雨,在相處幾天之後,都忍不住將她當做小妹妹疼愛,唯獨看到姑獲鳥在照顧她的時候,時雨絕不會去打擾。

姑獲鳥雖然也很疼愛時雨,在與青行燈、白狼她們見麵時也表現得十分喜悅,但她也不會因此忽略了其他需要照顧的孩子。

森之鄉時期就開始隱隱擔心的事……終於變成了現實。儘管如此,姑獲鳥到底沒有徹底離她而去,而經曆了這麼多事之後,時雨也不再像當初那樣敏[gǎn]脆弱。在失落之餘,她也開始逐漸接受事實。

又過了幾天,被冷落許久的某隻妖怪終於忍無可忍,將纏著姑獲鳥說話的時雨當場拖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將那個狠心的女人按在牆邊,一手撐在她頭頂上方的牆壁邊緣,低頭刻意惡聲惡氣地質問:“你過得很開心嘛……已經完全忘記本大爺的存在了吧!啊?”

關於自己%e4%ba%b2生父母的記憶已經完全淡漠,但他卻願意體諒她重遇自己母%e4%ba%b2的心情,可沒想到一晃時間過去這些天,除了幾次偶然的碰麵之外,這女人居然完全沒主動找來過!

“我在努力搶回姑獲鳥媽媽呢,酒吞你彆搗亂呀。”時雨無奈地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