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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零碎的符籙,他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而此時, 時雨和滑頭鬼已經悠閒地離開了這座山。

在門口與青行燈等式神集合之後,式神們的臉色頗為哀怨, 抱怨這次沒有出手的時機。

穿過樹林下山的時候, 滑頭鬼注意到少女的神色有些低落, 不由笑道:“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那個老頭子就算什麼也不做, 壽命也會在幾天之內終結, 更何況他還死撐著向我們動手了。”

他的語氣輕柔而帶著一絲安撫, 時雨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失笑地搖搖頭。

“這個我當然知道啊。我不是在意這個。”她還沒有無聊到將愛心揮發在想要對自己不利的人身上,更彆提老人是死於式神被殺之後的反噬,這都能用因果報應來形容了。砸了咂嘴, 她歎道,“隻不過那個老頭子似乎知道很多東西呢,我還有些想問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就是剛才明顯出現異常的八咫鏡。雖然第一時間就給八咫鏡施加了封印,但時雨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處。畢竟,如果那道靈光真的是時雨想象中的那位的話,那絕對是個纏繞到極點的角色。

“你可以問我啊。”滑頭鬼聽著她略帶遺憾的話,微微眯起眼,那雙流金般的眼眸璀璨生輝,語帶逗弄地道,“不必害羞。隻要是小公主想知道的事,無論什麼我都會毫不保留地告訴你哦。”

夜風吹拂、樹影搖曳,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那張成熟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愈發顯出那人獨有的灑%e8%84%b1不羈。此情此景,換一個定力不夠的,說不準早就被迷得找不著邊了。隻可惜時雨對滑頭鬼實在太熟了,熟到已經沒辦法將他當成一個純粹的異性看待。

“所以,我不問的事情,你就不說嗎?”她死魚眼地望著他,吐槽道,“滑瓢也太狡猾了。葉王老師的事情,一星半點都沒有透露呢。”

“不,那個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完全沒有想到啊。”滑頭鬼眨了下眼,露出泄氣的神色,“而且說起來,也不能確定那老頭子說的是否真實。畢竟如果是葉王那種等級的陰陽師,應該不至於混到今日還沒有什麼名氣吧。”

“說的也是。”時雨讚同地點點頭,雖然她還是覺得那老頭無緣無故不可能撒這種無聊的謊言,但滑頭鬼說的也很有道理。如果麻倉葉王在十三年前就轉世成功的話,這麼多年應該足夠他重新響徹名頭才對。

畢竟無論在哪個朝代,他都能夠稱得上是天資絕代的那一批人。而且,他還十分熱愛搞事……

“先不說這個,滑瓢,你剛才是不是趁亂從那個人身上摸走了什麼?”畢竟現在線索稀少,時雨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困擾太久,很快轉移了話題,“剛才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眼花了。你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愛好?”

話音剛落,她的腦袋上就壓了一隻手,並且頭發被狠狠地揉亂了。

滑頭鬼似笑非笑低頭看著她:“不錯嘛,觀察力大有長進。”

但他似乎隻是這麼一說,並沒有打算將東西拿出來共享的意思。時雨愈發狐疑起來,掙%e8%84%b1了那隻大手之後,捂著頭好奇地瞪著他:“錯覺麼?我怎麼覺得滑瓢你好像不太想讓我看到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她當時隱約間看到的似乎是四四方方的……書?

“你真的想看?”滑頭鬼沉%e5%90%9f了一下,他當時是不經意間看到了老人懷裡露出半截的書封上的字,才臨時起意要拿,當然也沒有看過裡麵的內容。

但光是書封上的署名,就讓他隱約猜到了一點內情。

時雨被滑頭鬼臉上的嚴肅神色弄得有點慌,但她還是認真點了點頭。

“好。”滑頭鬼看著她,輕輕點了下頭,“回去再看。”

接下來的時間,在時雨的迫不及待中快速地流過。

等他們回到奴良組本部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弦月高懸,大宅內部卻燈火通明,極是熱鬨。

見他們回來,原本獨自坐在櫻花樹的枝頭飲酒的奴良陸生頓時看了過來。

月色下愈發顯得清冷銳利的紅眸先是望了眼時雨,衝她點點頭,之後才不滿地瞪向了金發的滑頭鬼,冷哼:“老頭子,又去哪裡快活了?就會把麻煩事推給我!”

“哦豁,難不成陸生你連這種場麵都搞不定?這樣下去我怎麼放心讓你繼承奴良組啊。”與對時雨的嗬護不同,滑頭鬼對自家孫子的要求一向嚴格,在有必要的時候十分嚴厲,平日裡則是調笑戲弄居多。爺孫倆的鬥嘴時常讓時雨看得樂不可支。

“喂,說這話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區區幾個陰陽師而已。”陸生嗤笑一聲,“早就被我打發走了。”

說著,他的眼神不自覺落在了時雨臉上。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白發的滑頭鬼解釋道:“他們來是為了看你。”

“我?”時雨有些不解地皺起眉,纖細的指尖點了點自己。

“沒錯。”奴良陸生輕輕點頭,“加固結界什麼的應該隻是一個借口。這群安倍家的陰陽師,他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確認你是否還處於沉睡狀態。”

所以在時雨居住的木屋外布置結界的時候,各種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舉動層出不窮,被他抓到一個扔出去一個。

最後沒等結界布置完人都被他給丟出去了,之後滑頭鬼就毫不客氣地堵著門拒絕這群陰陽師的進入。

陸生講述這件事的時候神采飛揚,那滿滿的畫麵感讓時雨也忍俊不禁。

“不過,大概還是讓他們察覺到什麼了。”陸生目光柔和地看著她,直到她的笑聲停了下來,才繼續補充道,“走的時候,那群人留下了一本書。”

“還真是有趣,我最近是和書有緣嗎?”時雨驚訝地挑了挑眉,接過滑頭鬼從袖中取出的一本封麵十分古舊的書籍。

千尋物語。

落款安倍晴明。

書的名字頗為文雅,聽起來似乎像是小說之類的,但因為那落款的作者名諱,反倒令人心生疑惑,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

這該不會是什麼陰陽術典籍吧?

時雨有點激動。雖然之前已經被滑頭鬼告知,安倍晴明實際上就是她從前帶在身邊的童子丸,但時雨還是沒什麼真實感。畢竟後世的安倍晴明已經被無限神化了,即使對日本文學和曆史都不感興趣的時雨,都差不多被周圍的各種信息洗腦、將他的存在牢牢記在了腦海中。

為什麼安倍家的人會在她醒來之後送來這樣的東西呢?這也是他的安排嗎?是想要讓她看什麼呢?

強烈的好奇心促使時雨下意識地就準備翻開書頁。

但這時,一隻手牢牢蓋在了書的封麵,製止了時雨的動作。

奴良滑瓢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正用略帶深意的眼神注視著他手下的那本書。

時雨側了側頭,用疑惑的眼神無聲詢問。

“真是奇怪。這還真是夠奇怪的。”滑頭鬼綻開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伸手入懷,同樣摸出了一本書。扉黃的封麵上,是熟悉的龍飛鳳舞的筆畫。

千尋物語。

落款安倍晴明。

第210章

一模一樣的書名、一模一樣的封麵。滑頭鬼從死去的麻倉家的人懷裡摸出的書,竟與安倍家的陰陽師交付過來的毫無二致。這種詭異的現象, 讓時雨一時間有點發毛。

仿佛冥冥之中已經注定, 無論用怎樣的方式,這本書最終都會來到她的手上。

“感覺怎麼樣, 要打開嗎?”滑瓢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那語氣並不似以往般的輕飄, 而是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時雨猶豫了一下, 從滑頭鬼的手中拿過書籍, 將兩本書疊著抱在%e8%83%b8`前,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

她直覺滑瓢好像知道點什麼, 但既然他沒有露出口風,她也就不多問,畢竟滑瓢不可能害她。

反正……她想知道的東西, 很可能就在這本書裡。◆思◆兔◆網◆

回到小屋之後,時雨拉上門, 徑自拉著燈籠鬼坐在了小桌前, 就著那橙紅的光首先翻開了他們此行的那本戰利品。

入目的是清秀雋永的字跡, 由於年代的久遠, 那紙頁有些泛黃, 但字跡卻依然很清楚, 顯然被保存的很好。

原本隻是準備先草草瀏覽一二,從中找出一些線索,但當時雨看完第一段話的時候,眼神就有點呆滯了。

她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抖著手翻開了第二頁……越往下翻,她的眉頭就皺的越緊,但翻到後半部分的時候,她的表情又變得非常怪異起來。

燈籠鬼乖乖地充當照明燈飄在一旁,黃豆子般的小眼珠好奇地窺探著時雨複雜變換的神色。

“嘭!”

過了不久,一聲悶響突然響起,燈籠鬼被嚇了一跳,燭火都顯而易見地變暗了些。它偷偷覷著時雨明顯不太好看的臉色,悄悄飄遠了一些。

時雨暫時沒有心情注意燈籠鬼的舉動,此時,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剛才看到的諸多秘聞當中。

“滑瓢……你在的吧?!”她突然用肯定的語氣喊了一聲。

片刻後,從窗邊傳來一聲輕笑。

“糟糕,被發現了啊。”

原先敞開的窗台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道人影,一腳曲起踩著窗沿,身體自然地依靠在身後的木框上,姿態十分狂放。

“彆耍帥了,快點過來!”時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之後隨意地衝他招了招手。

“嗷嗷~”燈籠鬼猛地向上竄了竄身體,小眼睛彎了起來。

滑頭鬼有點哭笑不得,在時雨的連聲催促下,隻好從窗台一躍而下,朝她的方向湊了過去。

“你看到什麼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哦。”他問道。

“對於安倍晴明,你了解多少?”時雨看著他,反問道,“之前我以為他隻是單純的在結界的事情上幫過忙,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呢。”

“晴明啊……”滑頭鬼聞言撓了撓臉頰,有些苦惱地說,“是個很複雜的家夥。各種意義上的……而且,他對你還挺執著的。之前來看你的時候,還多次提議過說想要讓你留在他的身邊沉睡。”

當然,被拒絕了之後還試圖偷偷帶走她的這種黑曆史滑頭鬼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人家都死了很久了,看在他幫過忙的份上,好歹給他留點形象。

滑頭鬼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時雨的神色。

“看出來了。”豈料,少女的臉色竟然平靜得過分。她隨手將合上了的書丟給滑頭鬼,有點煩惱地一手撐著額,微微閉上眼睛。

千尋物語這本書,確切地說,是手劄,大致可以分為三個章節。第一章節,就是在調查和還原當年平安京大蛇之亂的真相。

從守護平安京的四大結界告破開始,這其中麻倉葉王扮演的角色、陰界之門打開與關閉的過程、時雨的參戰以及八百比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