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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寮,拜訪有名的陰陽師們,希望成為第二個女性陰陽師。

自麻倉葉王從平安京歸來的那一刻起,短短的一個月間,原本浮華一如既往的平安京驟起波瀾,風向變換得令人摸不著頭腦。而身處漩渦之中牽動一切的,正是那位特彆的陰陽師。

這位年少而美貌的陰陽師,除了成為諸多少女的憧憬之外,甚至還吸引了許多貴族公子的追慕。她的來曆頗為隱秘,誰也不知曉在被麻倉葉王牽入陰陽寮之前,她到底是何身份,就連姓氏也不曾得知,‘時雨’這樣的名字又是否是她的真名呢?這份神秘也實在引人遐想。

在這位陰陽師的大放異彩之下,人們除了驚歎之外,也逐漸淡忘了之前那位大陰陽師,麻倉葉王的奇怪之處。

儘管平安京騷動不已,但對於時雨自身來說,其實也隻是將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修行成果化作實戰演練而已。

畢竟在麻倉葉王後期變得殘酷又嚴厲的教育方式之下,還能撐得住的人,不成材也是不可能的……

她目前最為在意的,反倒是自家師傅的狀態。

最近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在三日之前了,時雨雖然不明白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能從他日漸消瘦的身體中看出不妙之處。

但麻倉葉王的性格實在太難搞了。無論時雨怎麼詢問試探,直球還是拐著彎問,都無法從他嘴裡敲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反倒每每被他的毒%e8%88%8c氣得冒煙。

但每次被氣走之後,想到他的身體,時雨又沒辦法放下心來,找到機會又會跑去看他……因此他們師徒最近一個月的相處模式就是這種永無儘頭的循環,每次被葉王氣走,時雨都會接個任務出去除個妖怪散個心,發泄發泄心中的鬱氣……

陰陽寮的任務完成的這樣快,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應該感激麻倉葉王才行。

這天的陰陽寮任務照舊有著一大堆。

時雨翻了翻,頓時有些膩歪。

通常高難度的退治任務分為兩種,一種是平安京外為禍四方的真正需要退治的鬼怪,一種則是平安京內,被怪異之事纏身的貴族家庭。因為身份的高貴,因此將幫助他們判定為重要任務。

這兩者之間,前者少而後者多,但時雨已經開始對後麵這種生理性厭惡了。

表麵高貴有禮的大貴族們,招惹到鬼怪的頻率卻並不低,而且,雖然各有各的原因,通常卻並不完全無辜。

拋棄情人的負心男子、為了爭寵而毒殺嬰孩的夫人……每次遇到類似的情況,雖然總是故意讓委托人吃些苦頭,最後卻還是要幫助這樣惡毒的人活下來。次數多了,反而讓時雨對於這座城市愈發厭惡起來。

她辛辛苦苦成為一個合格的陰陽師,可不是為了救治這群人渣的。

要不是麻倉葉王還在這裡,再加上心中終究略微偏向身為人類的立場,時雨估計自己忍耐不了多久,就要和陰陽寮撕破臉皮了。

就算是現在,也差不多要到極限了。

雖然出於練習的目的而毫無怨言地接下了任務,但不代表時雨不明白那些暗中的操縱和刁難。

即使身為陰陽頭的賀茂忠行也無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地盤,受製於背後的幾個勢力龐大的家族,這樣的陰陽寮,也有夠叫人失望的。

仔細想想,之所以才能並不如麻倉、花開院出眾的賀茂忠行,能夠成為皇室其下明目上陰陽師的頭領,也許就是因為他那份圓滑和老練吧。

時雨正一邊漫無邊際地思考著,另一邊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手下的卷宗。這時候,姑獲鳥手持著一份信函,從外麵走了進來。

“彰子的邀請函。”她從時雨身邊坐下,將信函遞給了她,“她的十三歲生辰就在明日,要去參加嗎?”

“當然。”時雨低頭看了看信紙,略微有些不愉快地抿了抿%e5%94%87,“彰子說,過完這個生辰就要入宮了,那麼這次就可以算是最後一次見到作為少女的她了吧。”

作為藤原家的家主,藤原道長的長女,彰子幾乎是從出生以後,就注定了要成為天皇的中宮。而她自己對於這個事實從來都很平靜地接受,也並不覺得有什麼異常。

“不過……十三歲,這也太早了吧?”時雨一手托著腮,歎著氣感概道,“彰子還是個小女孩呢。”

“作為人類來說,在這個年齡締結姻緣是很常見的事。”姑獲鳥平靜地說,“為什麼會覺得早?時雨,對你來說,會覺得到了什麼年齡才合適呢?”

時雨·十七歲·少女在姑獲鳥探尋的注視之下,從額角緩緩冒出了冷汗。

第102章

最終時雨還是靠著撒嬌賣萌、就這麼插科打諢揭過了這個話題。

真要說起來,她完全無法理解, 為什麼女性到達一定的年齡就非要締結姻緣不可呢?

就這樣一直和式神們還有姑獲鳥媽媽在一起生活, 難道不是已經達到最理想的生活狀態了嗎?

時雨覺得一定是姑獲鳥在平安京待久了,不小心恢複了以前身為人類時候的慣性思維, 這個傾向, 這種叨嘮……越來越像真正的人類母%e4%ba%b2了呀?!

為了逃離開母%e4%ba%b2的說教地獄, 時雨拉著青行燈和絡新婦一溜煙地借口挑選參加生日宴的禮服而逃走了。

“等等, 為什麼要拉著妾身?”到了時雨自己的房間之後, 絡新婦就很不愉快地掙開了時雨的手,抱臂站在了一邊, “妾身跟你很熟嗎?”

“嗯,因為要挑衣服,感覺還是你們兩個的品味比較值得信任呢。”時雨倒也不惱, 見絡新婦反應很大的樣子,也就無所謂地輕聳了下雙肩, “但是既然你不願意的話, 我當然也不會勉強。有青行燈就夠了, 你可以離開了。”

原本還準備逃走的絡新婦聞言, 反而更加生氣:“你以為妾身是可以這樣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存在麼?!哼, 不過是挑選禮服罷了, 如果你低、低下頭懇求妾身,那麼妾身也不是不能出手。”

看著那張豔若桃李的臉頰上泛起的氣惱的紅暈,那雙蝶翅般撲閃著的美眸中掩不住的驕傲與一絲心虛。時雨無奈地歎了口氣。並且,在心底發誓再也不會在%e4%ba%b2密度未滿的時候半強製簽約式神了, 更彆說絡新婦由於靈魂的一部分是與蜘蛛交融的關係,顯然相當的記仇。

在時雨用強製手段的時候,她雖然會不甘心地乖乖聽話,但在事件結束之後又會馬上故態複萌;而一旦用了懷柔的手段,那麼這隻難纏的蜘蛛妖怪就絕對會蹬鼻子上臉,尾巴翹到天上去。

所以,大多數時候,時雨還是隻能遺憾地依靠契約的力量對她進行束縛,就像現在這樣——

絡新婦突然感覺到身體不受控製地筆直站好,雙手疊加交握在身前,然後恭敬地對著前方做了一個大幅度的鞠躬,於此同時嘴中也不由吐出了這樣的句子:“實在抱歉,妾身這是怎麼了?真是太失禮了!實在是沒有臉麵在待下去了……妾身告退!”

說著,一身紅底黑紋和服的女妖怪捂著臉退了出去。

門被小心關上的那一霎那,門外傳來一陣抓狂而淒厲的尖叫。

時雨忍不住勾了勾%e5%94%87。

“主人,你又在逗絡新婦玩了。”青行燈無奈地看著自家主人,勸慰道,“絡新婦原本就是這種口是心非的性格,這種時候隻需要稍微說點軟話,她很快就會變得溫順起來的。”

“是隻對你這樣吧,青行燈。”時雨說,“上次不是試過了麼,結果她反而得寸進尺了。這隻小蜘蛛對著我的時候,可是永遠都是那副冷若冰霜的傲慢模樣。除了這樣的手段,我也真的是拿她沒辦法了呀。”

“真的嗎?”青行燈瞅了瞅她的臉,弱弱地提示,“在說這句話之前——主人,您能先收起%e5%94%87邊那副笑容嗎?”

時雨聞言摸了摸%e5%94%87角,原本勾起的弧線變得平直,但沒過一會,又忍不住翹了起來。

“真是的,主人明明就是覺得這樣很有趣吧?!”青行燈一手撐著額頭,看了她良久,也不禁彎起了淺青的雙眸,“不過,這樣使壞的主人~也很可愛就是了~”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麵對青行燈幾乎每日都不重樣的表白般的宣言,時雨早就習以為常了,她拉過青行燈的手,朝著堆放衣物的櫃子走去。

白狼告彆姑獲鳥之後,循著感應找到了時雨所在的方位。

來到時雨的房門外時,她見到了一身灰暗地蹲在門外的紅色身影。

“絡新婦?”白狼遲疑了一下,有些好奇地走了過去。

察覺到身邊多了一道熟悉的氣息,原本將臉埋在膝蓋中央的絡新婦微微偏過臉,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哼,是你啊。”

“你又惹時雨大人生氣了麼?”白狼默默蹲在了絡新婦身邊,冷靜地問道。

“哼!”絡新婦神色憤憤,“不就是開個玩笑麼!誰知道那個女人的%e8%83%b8襟如此狹小!”

“你說了什麼?”白狼問。

絡新婦語塞,孩子氣地癟了癟嘴,重新低下頭不說話了。

那樣子活像個賭氣中的小女孩。白狼轉過頭打量著她,不由想起當初遇見的時候,作為一方統領的高高在上的蜘蛛妖怪。

自從被主人收服以後,她也變了很多。

雖然逐漸褪去了作為一方領主帶來的盛氣淩人的高傲,總是和陰陽師吵吵鬨鬨,還時常被陰陽師教訓,但在白狼看來,絡新婦變得更加真實了。現在的她,才讓人覺得可以接近,可以交心。

兩隻妖怪就這麼沉默地在門外蹲了一會,不知不覺地,姑獲鳥和燈籠鬼也趕了過來,時間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身後那扇緊閉的大門才敞開了。

先是一隻纖細而修長的手撐在木門的邊緣,少女略微皺著眉,有些不習慣地緩步邁了出來。

厚重繁複的華貴服飾順著她的步伐在身後拖曳拉長,藏青色底袍外披數層描繪著無數飛舞螢蝶的小袿,質地如同輕紗又如煙霧,隨著她的走動,飄渺之中給人以強烈的朦朧不定的美感。

一眾妖怪都有點看愣了。

出來的少女正是時雨。她難得梳了發髻,描了妝容,整個人顯得成熟了許多。

“怎麼了,不好看?”看著她們的反應,時雨有點不自信地用手蹭了蹭臉頰,有點悻悻地,“我也覺得怪怪的……果然還是換回狩衣好了,活動也方便一些……”

“時雨大人,很好看……”白狼回過神來之後,認真又誠摯地補充道,“像輝夜姬一樣美麗。”

“哈哈,真的嗎?”換裝果然是能激發少女心的事情,原本對這種事情不太在意的時雨,突然感覺好像回到了上一世逛街的時候一樣,換完衣服出來,就有些緊張地期待旁人的意見,如果收到誇讚,就會覺得……相當地心滿意足。

“等等!”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絡新婦在此時卻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大聲說,“顏色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