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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鬼葫蘆,頓時,讓它完全收回了自己放出的瘴氣,活蹦亂跳地重新回到了他的背後。

青行燈將時雨摟在懷裡,冷眼看著她與酒吞童子的交談。修長的柳眉微挑,眉目之間,望向酒吞童子的視線中,略帶了一絲敵意。

恢複自由的時雨,順手執起青行燈剛才被瘴氣彈開的那隻手看了看,發現那道焦黑痕跡已經愈合之後,才輕輕掙開青行燈的擁抱,獨自站到了一邊。

被捆了這麼一段時間,雖然鬼葫蘆有意識地控製瘴氣不傷害她,但時雨還是感覺被纏過的地方有些麻木的刺痛。她抬起手腕看了看,確實發現一道顯眼的紅痕。

“看起來很痛呢~妾身給你吹吹~”青行燈心疼地捧著她的手腕揉了揉,淺色柔軟的%e5%94%87微嘟起吹了吹,像是哄小孩一般。

時雨倒也沒拒絕她的關心,但總覺有一股極度刺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背後。她有些疑惑地轉頭一看,就見到絡新婦咬牙切齒地站在那裡,眼神陰測測地瞪著她。

“……”時雨眨了下眼睛,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將這個大妖怪遺忘了!

原本她突然出現時,時雨還緊張了一下,但緊接著青行燈就馬上出現了。酒吞童子隨後而來,也讓時雨完全安下心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絡新婦帶來的威脅。

但此時,絡新婦的眼神也讓她有些疑惑。實際上她雖然決定從絡新婦手上奪回青行燈,但實際上還是第一次與她的真身碰麵……她做過什麼惹怒這隻妖怪的事情了嗎?

在她有些疑惑的回視中,絡新婦愈發咬牙切齒,但已經吃過一次大虧的她,卻不敢在酒吞童子漠然的視線下輕舉妄動。更何況青行燈可是就在眼前,她是絕對不會在燈妹妹麵前露出狼狽醜態的。

因此她很快收回對時雨的眼神攻擊,轉而哀傷地望向了青行燈:“燈妹妹,你真的要離妾身而去嗎?”

時雨抖了下,麵前這隻光看上半身絕對是超級美女的大美人,為什麼看向自己青行燈的眼神,如此……不可言說?

“妾身也舍不得你呢。”青行燈歡快道,“但是妾身已經找到值得妾身相伴一生的主人了,所以我們就此分開吧。”

絡新婦一噎,她的目光更加哀婉了:“燈妹妹,你會後悔的。就如同當初的妾身一般。這個妖怪對你並不如同妾身一般一心一意——”

她纖長秀美的素手刷地指向時雨,在時雨一臉茫然的懵逼表情中,惡狠狠地說:“你看,你不在的時候,她還不是左擁右抱。”

左?時雨看了看左邊,白狼一臉嚴肅地挽弓警戒中。

右?時雨看了看右邊,酒吞童子麵無表情地回視。

她忍不住有些黑線——這算什麼左擁右抱?她怎麼沒察覺出她對身邊這兩個妖怪還有什麼特殊情愫?這個叫絡新婦的妖怪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不管主人怎麼花心,妾身都會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幸好青行燈沒有被她帶入節奏。她淺色雙眸微微彎著,笑著摟住時雨的手臂,語氣卻很認真。

“等等——”絡新婦的眼神看起來很心碎,那有點失魂落魄的模樣讓時雨覺得有些古怪。她還不依不饒地想要挽留青行燈,但卻被毫不留情地打斷。

“——夠了吧。”酒吞童子動了動手指,一股瘴氣環住時雨的腰身,將她猛地扯入自己懷中。他偏頭瞥了眼絡新婦,神色有些不耐,“再不走,就殺了你。”

拋下這句話,他無視臉色發青的絡新婦,低下頭對時雨道:“你的屬下已經救出來了吧。接下來,應該輪到我了。”

時雨明白他的意思,輕輕點了下頭。

他確實高效率地幫她救出了青行燈,而且輔佐酒吞成為百鬼之主本來就是時雨的任務,所以她答應得毫不猶豫。

但不知原委的青行燈,在見到她點頭之後,神色頓時為之一變。

她敏銳地察覺到那個陌生而強大的妖怪話語裡未儘的某些含義,但她並不確定,自家的主人到底了解多少。

——才會如此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喂,絡新婦。”而在絡新婦糾結著要不要逃跑時,遠處一道張狂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第66章

“本大爺怎麼說你這家夥的蜘蛛窩怎麼突然塌了呢,原來是來了個有趣的家夥啊。”

一道自負而又張狂的嗓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幾乎就在轉瞬之間, 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夜叉!你來乾什麼?!”絡新婦望了眼新出場的妖怪,精致豔麗的眉眼本能地閃過警惕, 原本被嫉妒之火衝昏的頭腦, 也開始逐漸冷卻下來。

這家夥是西方的妖怪首領, 一直以來與絡新婦統治的東方遙遙相對, 頗有幾分針對之意。絡新婦與他產生過幾次衝突, 皆是輸多勝少,吃了不少的暗虧。這次突然到來, 估計也隻是想要看她的笑話吧。

想到這裡,絡新婦突然萌生一絲退意。

就讓這個戰鬥狂和另一個戰鬥狂對上吧,她這次損失慘重, 需要很長的時間來休養生息了。她的目光留戀地在青行燈的臉上徘徊,卻得不到她任何一個施舍的眼神, 尋找到自己主人的青行燈仿佛溫順又粘人的家貓一般依偎在那個小妖怪身邊, 她無暇的美麗麵容上揚起的笑顏, 使得絡新婦滿心酸澀。

“放心吧, 我已經對你沒有興趣了。”一眼看穿了絡新婦的虛張聲勢, 那妖怪毫不留情地嗤笑出聲, 對於她含著驚怒的質問頗覺可笑。

夜叉一族向來隻追尋著強者的腳步,而在夜叉看來,能夠擊敗絡新婦的那道紅色身影,才是值得他投注視線的存在。

被稱為夜叉的妖怪頭上生角, 一頭柔順的暗紅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略微有些偏長的劉海之下,有著一雙熠熠生輝的金棕色眼眸。他的嘴角咧出狂妄的弧度,眼神在絡新婦身上一掃而過,很快凝注於酒吞童子身上:“氣勢真是不錯啊……本大爺是夜叉。你這家夥,叫什麼名字?”

那妖怪的眼眸形狀淩厲狹長、輪廓深邃,天生斜飛入鬢的眉形更是給他增添了不少桀驁,這是他原本語氣頗為平和的一句話,聽起來給人的感覺卻更接近於挑釁。

酒吞童子看了他一眼,因為夜叉那狂妄的語氣而略微挑起了眉:“……本大爺?”

隨著軀體的逐漸成熟,他嗓音也愈發低沉喑啞,此時說話雖然聲線平靜,卻帶有一股獨特的魄力,因為在語音末尾微微上揚,更是讓人聽得心頭一緊。

“什麼?你叫本大爺?這名字可真是夠占便宜的。”夜叉聞言,神色有些驚訝,轉而又很快演化為不滿。

“本大爺可是我的專屬自稱。”他皺起眉頭,一本正經地建議道,“你還是改個名字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噗。”他與外貌似乎並不相符的單純話語,讓時雨忍不住笑出了聲。光看外形與氣質,也知道他屬於那種冷酷嗜殺的妖怪,但他此時可以稱得上天然的反應,卻讓時雨產生了一種詭異的萌感。

“你笑什麼?”夜叉此時才看向被酒吞童子一隻手摟住的、他懷中的那道纖柔身影,“本大爺說的話,很好笑嗎?”

“不。”時雨抬眸仔細地看了夜叉一眼,並不意外地發現這位妖怪的嘴角雖然翹著,眼眸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妖怪的世界與人類最為不同的一點,就是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上一刻笑容滿麵,下一刻就翻臉殺戮,對於他們來說也並不稀奇。

但這時候的時雨,卻對夜叉毫無懼怕。她彎著眼眸用手肘撞了撞身後那道精壯而充滿力量的堅硬身體,對著夜叉笑眯眯道:“這位大人的名字叫做酒吞童子。他剛才並不是在回答你的問題,隻是對於你的自稱感到疑惑罷了。”

“什麼疑惑?”夜叉有些疑惑,他宣紅色的長發順著他的動作擺動了一下,那柔順到簡直令女人都自愧不如的長發與酒吞童子的淩亂蓬鬆截然不同。他皺著眉嘟囔了一句,“本大爺聽起來不威風嗎?我可是想了很久的。”

“因為酒吞童子很強嘛。”時雨笑容微斂,一字一句道,“在比你強大的妖怪麵前,說著本大爺這樣的自稱,豈不是很可笑嗎?”

“哦?你這家夥,還真敢說啊。”夜叉聽見時雨明目張膽的挑釁時,忍不住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打量著她,真心實意地笑了,“本大爺倒是不討厭你這樣膽子大的家夥,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嘛,是新來的?沒聽說過本大爺的名號嗎?”

“我聽說過啊。你是夜叉,大江山西方的妖怪統領,號稱是大江山最強的妖怪。”時雨將自己打聽到的情報一口氣說了出來,臉上卻仍是笑意盈盈的,說出來的話無比討打,“不過這個稱號,可能今天之後就要發生變動了。因為我所效忠的酒吞童子大人,才是大江山最強的。”

一路上的經曆讓時雨對於酒吞童子的恐怖實力有了充分的了解。眼前的夜叉雖然氣息也十分強大,但時雨根本不擔心酒吞童子會輸,反而更加擔心酒吞童子會收不住手,不小心將夜叉給殺掉。

與絡新婦不同,夜叉顯然是個性格比較簡單的妖怪,而且實力在大江山也是首屈一指,又是西方的首領……如果酒吞童子能在這裡打敗並收服他,那麼一瞬間就能打下一大片地盤、絡新婦的勢力也已經被打崩、再加上他在南方的受擁戴程度,那麼此戰之後,除了北邊那個一聽就覺得不太強的食發鬼勢力之外,酒吞童子就相當於統一了大半的大江山了。

想想就覺得有點小激動。時雨興奮地在酒吞童子的懷中踮起腳尖,趴在他耳邊將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知。

末了,在酒吞童子有些無奈的視線下,時雨興奮地戳著他後腰催促他動手,那表情,十足十一個狗頭軍師,好似真心將酒吞童子當做了自己效忠的‘主公’一般。

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在夜叉舉起武器衝上前來的時候,酒吞童子還是悶不吭聲地迎了上去,將內心那些微妙的情緒,統統轉化為了憤怒的力量,儘情地發泄在戰鬥之中。

酒吞童子與夜叉打起來的時候,另一邊,時雨帶著青行燈與白狼攔住了準備跑路的絡新婦。

“……哼,還真是夠膽大的。酒吞童子不在,就憑你,也想攔住妾身嗎。”絡新婦之前被酒吞童子險些打出心理陰影,但在時雨麵前,卻是一點不慫。即使因為之前的逃亡與傷勢耗費了大量妖力,她仍然還是大江山首屈一指的大妖怪之一,對於時雨這種氣息弱小的妖怪,有著一種天然的蔑視。

“沒辦法啊。”時雨倒也不生氣。隻是伸手扶了扶臉上的麵具,有點煩惱地說,“如果現在放任你逃走的話,以你的性格,以後一定還會來找麻煩吧。”

“那是理所當然的。”絡新婦勾起豔麗的紅%e5%94%87,笑容無端令人聯想到她身下的劇毒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