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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不及你 魏予微 4381 字 2個月前

是刻在骨子裡的,哪怕是他的%e4%ba%b2生骨血。”

薑寧妤皺眉不語。

伯爵夫人卻又說,“但你不一樣。我知道伯頓對你也不一樣。他對女人向來沒什麼耐心,那年聖誕卻帶你回家吃飯,我看得出,他對你是認真的。”

“雖然我對你,也不是那麼滿意,但伯頓喜歡……”她突然話鋒一轉,“我願意退一步,讓你成為孩子的母%e4%ba%b2。”

“……你說什麼?”薑寧妤一愣。

“人工授精,知道吧。”伯爵夫人優雅地說道,“隻要你願意,我會對外承認你是我兒媳婦,而你會得到彆人一輩子望塵莫及的身份地位。”

伯爵夫人的臉上儘是傲慢的優越感,仿佛對她展現了多麼大的恩賜。

薑寧妤回了神,淡淡一笑,“聽上去是個不錯的頭銜,我考慮考慮。”

對她平淡的反應有些意外,伯爵夫人挑了下眉,輕笑了一聲,“儘快吧,想替我們家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

自始至終,薑寧妤不卑不亢,不置可否。

臨栩月就更和平了,像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樣,將隱形人當到了底。

直到大門再度打開,白大褂推著車出來。那醫生說,“如您的要求,我們將她的子宮一同摘除了。”

車上擺著兩個血淋淋的玻璃罐子,可沒等薑寧妤細看,眼睛就冷不丁被一隻手遮住了。

臨栩月終於開口,對伯爵夫人說道,“我們先告辭了。”

然後就捂著她的雙眼,不由分說地把她帶離了是非之地。

可雖然沒看清,但空氣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讓人反胃,薑寧妤幾次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開自己,無果。

直到回到車邊,男人才鬆了手。

沒有他想象的指責或無奈,薑寧妤的情緒一點不激烈,甚至稱得上平淡,低著頭就坐上了車。

她這個樣子,臨栩月反而擔心。

遲疑了片刻,他征詢,“去醫院看看?”

“你不用上班麼?”她下意識地反問。

“今天周六,你忘了?”

薑寧妤怔了一下,旋即苦笑,“還真忘了……對,是周六。”她揉了揉眼睛,“那就去醫院看一眼吧。”

然而,去到醫院,才知道伯頓當夜就被轉移了。她想到了被困近三年的那家私人醫院,那個曾經暗暗發誓一輩子都不會踏足的囹圄,她今天卻很坦然地去了。

保鏢認識她,很快放了行。然後她在重症病房的門外,看到了依靠昂貴儀器吊著一口氣的伯頓。

據說腦出血,脊髓也受了損,即便醒過來下半輩子也是個癱瘓。

那三年,他就時常隔著玻璃,站在外麵看她。

如今情況顛倒過來,薑寧妤卻覺得恍惚。

她以為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能讓他吃點苦頭就夠高興很久的了。

可這個“驚喜”太大了,大到她完全沒做好準備,就要麵臨還未施展拳腳,仇人就糟天收的境地了。

不得不承認,臨栩月出現後,她的確有過那麼一刻的猶豫。但也隻有那麼一刻。

當她聽到流言,也可能是投石問路,伯頓會在半月後的生日派對上向她求婚後,她就做好了答應的準備。然後無論耗費多漫長的日子,也要把那兩人送進監獄。

可現在的情況,讓她茫然了。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做什麼。或是能做什麼了。

恍恍惚惚回到家,薑寧妤敷衍了兩句就回了房。覺得心累極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卻睡得極不安穩,耳邊嗡嗡的電鑽的聲音,讓她腦子都要炸開了。然後她聽到了惡魔一樣的笑聲。

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

薑寧妤有一瞬的慌張,但摸到柔軟的床鋪,又迅速鎮定了下來。

空氣裡很安靜,但能聽到外麵鍋碗瓢盆輕微碰撞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炒菜。

臨栩月……

她神誌回了爐,心中一定。摸索著下了床,如同盲人一樣摸到了門把手,然後摸著牆壁,循著聲響和香氣,慢慢悠悠地尋了出去。

“臨栩月?”摸到牆壁轉角,她試探地喚道。

一身樸素睡裙的女子赤腳踩在地上,扶牆望向開放式廚房的方向。鬢發濕透,貼在臉頰上,渾身散發著一種蒼白的破碎感。

注意到她空洞幽深的眼神,臨栩月關掉電磁爐,快步過去,“是我。眼睛怎麼了?”

“沒,沒事。”她打了個哈欠,“今天特彆累……”

第226章 哪有這麼詛咒自己的

話沒說完,就聽到臨栩月翻箱倒櫃的聲音。

“是不是吃了藥就沒事了?”

過了一會,他就把一粒藥放到了她手心,語氣有些焦急。

意識到他壓根沒理會她的解釋,薑寧妤沉默了一下,也就不掩飾了。

她握著臨栩月的手,把那粒藥塞回去,頗有幾分驕縱地說,“你喂我。”然後張開了嘴。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他似乎知曉她的張皇,把藥放進她嘴裡,又把剛開的礦泉水送到她嘴邊,全程幾乎挨著她站。

熟悉的熱源讓人安心。

這時,他手機忽然響了。

“喂?”

接起來,聽得到那邊是個中年男性的聲音。

“什麼時候?”

“行,我一會下去。”

他簡短應付時,薑寧妤的視力也逐漸恢複了。

他的身影從模糊到清晰,毫無預兆的迎麵而來。

“誰啊?”她很自然地問道。

“一個同事過生日,送點東西過來,我下去接一下。”臨栩月伸手,試探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樣了?”

薑寧妤輕輕揮開他的手,“沒事了,你去吧。”

他這才放心,點頭道,“我很快就回來。”

臨栩月拿了鑰匙出門後,薑寧妤去電磁爐旁邊看了看,一盤紅燒排骨,一盤魚香肉絲,還有一盤炒蔬菜。色香俱全。電飯煲裡還煮著米飯。

還真像小兩口過日子。

他來不足一月,她卻似乎又習慣了這種陪伴。

家裡冷冷清清的,反而不習慣了。

薑寧妤突然想去天台吹吹風。

一直都知道這幢公寓有天台。但她沒想到,上去的時候,還有個女人靠在欄杆邊上。

黃昏入夜,天空洋洋灑灑下著細雨,毛線一樣簌簌飛揚,空氣中帶著一種清新的涼意。

薑寧妤瞧了那女人好幾眼,才走過去搭話,“你也住在這裡?”

用的英文。

那女人像被她嚇了一跳,轉過頭,撫著心口說,“啊是。”

女人長著一張亞裔麵孔,看著像中國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妝容精致,戴著帽衫,很乾練的氣質。

“中國人?”薑寧妤便問道。

“對,你也是?”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女人自己都笑了,找著話說,“這裡可以看到曼哈頓很多景觀。”

從空蕩蕩的平台和一望無際的開闊視野望過去,繁華斑離的夜景穿破雨幕,照亮了整片夜空。

“人覺得累的時候,跑到這裡看看,告訴自己一切的堅持都是值得的,這種時候是人生的享受。”

薑寧妤恍然,“我看你愁眉苦臉的,還以為想乾嘛呢。”

“乾嘛?怕我跳下去?”女人笑了,“什麼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不至於。”

她說話間,薑寧妤走到欄杆邊,往下眺望了一眼。

雨絲決絕墜落,在地麵激起粉身碎骨的水花。前赴後繼,一往無前。┆思┆兔┆網┆

她忽然想到,這是第二次從這麼高的地方往下看。

第一次是大學時,邵雲依跑天台尋短見,她拖到了救援,但邵雲依還是跳了下去——連同沒抓住她手的自己。若非地上準備了氣墊,她早就投胎了。

即便那樣,她依然後腦勺受了傷。

所以她沒防過邵雲依。正常人不說怎麼對待救命恩人,即便是麵對救助過自己的人,也鮮少有恩將仇報的橋段。世上好人總是比壞人多的,她堅信。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害她吃了三年的苦頭。哪怕是現在,午夜夢回,她依然不敢回想。那三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

可又是這麼一個人,現在似乎自顧不暇,讓她連恨都沒處恨了。

薑寧妤閉了下眼,“……也對,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死都不怕,還怕重新開始嗎?”

“你也有心事?”女人訝異地望向她。

“算是吧。”她笑了笑,“我有個相戀多年的男朋友,本來都談婚論嫁了,因為誤會分開了幾年。他最近回來找我,說還愛我,但我覺得,他就是出於某種大男子主義的責任心,而不是餘情未了。”

有些話對陌生人似乎很容易就傾訴出來了。

女人卻奇道,“你知道我怎麼想的嗎?”

“怎麼想的?”

“人生的遺憾有很多,如果兩個人兜兜轉轉還能走到一起,何嘗不是一種圓滿?”

薑寧妤一怔,“但出於責任在一起的感情,能長久嗎?”

“你是不是學藝術的?”女人冷不丁問道。

她突然笑了,“好像很多人喜歡問我這個問題。”

“是呀,感覺你屬於外觀開朗,氣質憂鬱的那類人。”女人嗬嗬笑道,“以為走得跌跌撞撞,不再相遇的人,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有這樣的存在吧?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在繞了幾個圈子後還能碰到的。”

“時間可能改變了我們的樣貌,磨平了我們的性格,讓我們變成了彼此記憶裡陌生的那個人,但隻要愛意在,那份感情也會再從寧靜變得磅礴。”

女人的措辭像個文縐縐的詩人,忽然視線一拐,若有所思道,“而且,你怎麼就知道,責任不是愛情的另一種表達呢?”

薑寧妤也被淩亂的腳步聲吸引,轉頭朝樓梯看去,卻見臨栩月快步跳過堆砌的廢材,整個人像做過劇烈運動一樣的喘氣。

雨水和汗水混雜著從他臉上,順著眉間蜿蜒往下,臉頰微微的紅暈,那股皎然淩冽的氣質蕩然無存,反倒散發著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氣息。

不過,目光與她對上,男人迅速斂起了方寸大亂的姿態,臉上卻難得浮現出了一絲慍怒,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下雨天跑天台乾什麼?生怕我心臟太好,不能來個腦溢血猝死?!”

薑寧妤壓下了剛剛生出的那點歡喜,蹙眉道,“哪有這麼詛咒自己的。”

“走,回家吃飯。”

臨栩月冷著一張臉,卻還是伸手牽她。

“那我就先回去了。”薑寧妤很禮貌地衝那女人說。

“喂!”

那個女人卻笑著衝他們喊。

“男人就該好好給愛的人安全感啊,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該說什麼就說,該做什麼就做,不然你女朋友那麼漂亮,可是有很多人覬覦的哦!”

“他們沒這機會。”

臨栩月淡然又篤定地回了一句。

第227章 隻要是你的孩子

然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