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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不及你 魏予微 4410 字 2個月前

兩眼漸漸失了神。

好一會兒,還是臨栩月鬆開了她。突然坐到一邊,雙手掩麵,似乎在醞釀冷靜。

她卻躺了好一陣子,才捋平裙擺,也坐了起來。

氣氛片刻的微妙。

臨栩月突然開口道,“你告吧。剛才那種程度,的確是猥褻了。”

“……”

薑寧妤一聽,差點氣哭,“你走!”

他卻突然強硬起來,“要麼告我,要麼我就不走了。”

她睜大眼,“你說什麼?”

“天天住酒店,沒錢了。”

對於他的哭窮,薑寧妤直白地戳穿,“……扯吧你就,做你們那行工資可比我掙得多。”

臨栩月卻平靜地說道,“那些是你的,不是我的。”

她一愣,“什麼?”

他沒回答,隻是從裡袋裡拿出了兩張回執,“我的保單和信托受益人都是你,一旦我出現什麼意外,我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你。”

薑寧妤愣愣地看著他,一絲古怪的不安彌上了她心頭,“你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

“彆多想,以防萬一罷了。”男人推給她,“這兩件東西,能不能換我一個安身之處?”

她沉默了。

他就是有這個本事,每次都打她個措手不及。

可她連他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薑寧妤冷著臉說,“我不愛吃大餅。”

男人卻像有所預料一樣,又從裡袋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推了過去,“我的工資卡。這個月的工資明天到賬。裡麵所有的錢你隨意花。”

“……”

她梗了一下,“這不是有錢麼。”

“有錢,但給你了。”臨栩月誠懇地表示,“所以現在沒有了。”

第217章 我們合作對誰都好

這個邏輯乍一聽沒毛病。

薑寧妤望著他誠懇的表情,陷入了一陣沉默。

臨栩月靜靜地等待她的決定。

她閉了閉眼,知道他出了一個怎樣的難題。

可內心深處,竟還有那麼一絲竊喜。她竟然還沒心死,還會為他的靠近感到一絲幸福滿足。

她從來就不是放狠話的好手,好不容易說點絕情的話,一聽到軟話又失去了主張。

薑寧妤感覺雙手在微微的顫唞,理智和感性發生了激烈摩攃,好幾次呼吸,腦子卻卡殼。眼前就是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終於她悶悶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給我的是不是空卡。”

“我重置過密碼,老密碼。”臨栩月強調了一句,又說,“你可以明天去銀行拉個賬單,沒問題我就搬過來。”

感覺他把每一步都算到了,薑寧妤沒好氣地說,“要是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去當流浪漢好了。”

“……”

臨栩月說完,忽然又朝她逼近。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一聲輕笑卻傳入耳畔。

薑寧妤睜開一隻眼。

男人扶著她的肩膀,在她額頭留下了一個輕輕的%e5%90%bb,“晚安,等你的消息。”

然後就起身告辭了。

薑寧妤送他出門。

可他走進電梯後,突然又抬眸,笑著對她說了一句,“我很高興,你沒有看到我而驚訝。”

“叮”的電梯關門聲在寂靜的走廊格外響亮。薑寧妤默默在門口站了很久,才關上了門。

——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隻能安慰自己。

臨栩月下了樓,才掏出瘋狂震動了很久的手機,接了起來。

“你人呢!”那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質問,隱含焦躁不安之感。

“半個小時。”他淡淡回了一句,不管那邊還在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他回酒店,整理好行李,最後把電腦放進背包時,他拔掉u盤,心底空曠了一瞬,才理好情緒往外走。

穿過滿是亂象的紅燈區,聆聽陌生都市的旋律,一輛輛汽車穿梭在夜幕下的街道。臨栩月推開一個古老電話亭後的門,進入了一個低調樸素的清吧。

包廂卡座裡坐著一個衣著低調,戴著鴨%e8%88%8c帽的女人。麵前的桌上放著一杯%e9%b8%a1尾酒,沒有動。麵色有些焦急,不停地看著手機。

直到臨栩月進去,她才摘掉了帽子,皺著眉說,“你遲到了。”

赫然是邵雲依的臉。

“是你找我,不是我找你。”

臨栩月坐到了她對麵,一招手,要了杯金酒。

酒保走後,邵雲依打量著他清俊逼人,毫無波瀾的神情,迫不及待地問道,“u盤的內容看了嗎?”

他“嗯”了一聲。

邵雲依擰眉,“就這個反應?”

臨栩月淡淡道,“與其猜我反應,不如說說你的目的。”

“我一開始就說了!”邵雲依情緒激動,可酒保卻在這時端來了金酒。她稍斂表情,等人走後,才壓低嗓門說道,“我付出了那麼多,當然要拿到屬於我的那份東西了。”

男人抬手示意了一下,從兜裡拿出一支錄音筆,放到桌上後,才說,“繼續。”

“……”

邵雲依盯著那支亮燈的錄音筆看了兩秒,卻是果斷說,“我沒撒謊,我敢拍著%e8%83%b8脯保證,給你的u盤內容完全真實!”

“我在伯頓家裡住過一段時間。他心思深,每個房間包括衛生間都會裝監控。薑寧妤出事那天……我就在他家,看到了救護車來。但我沒想到,後來看到了她和伯頓在一起的新聞……我總覺得不對,所以托關係去醫院,竟然找到了她住院的監控。”

“伯頓那麼對她,你不生氣嗎?你不是愛她嗎?我們可以合作,他的家產我們五五分!我知道他最重要的產業所在……”

邵雲依喋喋不休地說了許多,以利誘惑,但臨栩月表情沒變化一下,目光很淡。

“我今天來,隻有一件事問你。”男人的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她出事前去找過你,你在這件事裡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他目光很淡,卻看得邵雲依渾身發顫,心裡頭生出了一絲寒意。

她勉強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她幫過我那麼多,我怎麼可能害她?是伯頓把人擄了去,她自己從窗戶跳了下去,我也是過了很久才知道的。”

“你在告訴我,你義憤填膺,想替她出頭,所以想把威爾家族搞垮,是這個意思嗎?”

“還有我對他因愛生恨。”知道這種理由說服不了他,邵雲依一咬牙,真話假話摻著說,“我當了他這麼多年的情人,他說拋棄就拋棄,轉頭就想娶彆人,我豈不是什麼都得不到?正好你也想為寧妤報複不是嗎?我們合作,對誰都好。”

“但我沒興趣。”

臨栩月忽然關掉了錄音筆,起身,淡淡地說,“我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那時候在雪場,那件事不是沒人知情。”

丟下這句話,他就走了。

而正因為這句話,邵雲依遍體生寒,竟忘了叫住他。

這麼多年企圖遺忘的往事被曾經暗戀過的人不留情麵地戳穿,邵雲依覺得難堪,呆坐了很久,眼神才凝到了實處。

薑寧妤,看來他也不是那麼在意你嘛。

她冷冷地想著,心裡又好受了一些。

……

天空大片的黑灰,眼前是一片妖嬈迷離的繁華。

臨栩月住的酒店在公司附近,周圍好幾家酒吧,他散步過去,去了之前偶爾與同事小酌的屋頂酒吧。

從空中花園的露台能將曼哈頓的繁華與寧靜一網打儘。絢爛迷離的天際美景在光影交織間相互融合,紙醉金迷。$思$兔$網$

他一個人捧著酒杯,站在欄邊眺望,景色卻未達眼底。

崩潰或壓抑的情緒,臨栩月體會過很多次。凡消極情緒,多是因為她。且一定是因為離她太遠。

可沒有一次,比這一次更痛徹心扉的了。

——換組來美國的當天,他還沒找上門去要說法,一通陌生來電就打了進來。邵雲依約他見麵,強調了幾遍是很重要的,有關她的事,他思慮再三,決定先去赴約。

沒想到邵雲依給了他一個u盤,第一句就是,她懷疑薑寧妤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第218章 你能過來陪我嗎

他當然看了。

u盤裡隻有兩段視頻,一段是薑寧妤從窗戶掉下去的畫麵,女子身體僵硬,行動不便,一看就被人下了迷[yào]之類的東西,可爬到窗邊跳下去的樣子卻很決絕,像抱著必死的決心。

他當時就渾身發冷,活了二十多年第二次感覺到刺骨的打顫是什麼樣的。第一次是知道她逃婚。

所以是手腳冰冷地點開了第二段視頻。是她在醫院的監控,渾身像被裹成了木乃。癲癇發作,醫護死死按著她,醫生拿著大支小支的藥劑,從被鋸開的石膏處靜脈一遍遍注射。

當晚,他在黑暗裡坐了一宿,第二天就找了家裡有關係的同事,去那家醫院要了她所有的醫療記錄。

兩年又九個月,滿滿一疊就診記錄。光是用看的,他就感受到了淩冽的痛苦。

他不敢去想象她的痛苦。但逼迫自己,將那疊記錄仔仔細細翻看徹底……

手抖了一下,臨栩月暗罵自己混蛋,將杯中的酒一仰而儘。

但,他不信邵雲依。

說什麼替薑寧妤出頭,真有這個心,早就能找他了。

在這種時候跳出來,動機不言而喻。

這時,兩個漂亮的女生推門出來,走到了露台的另一邊。

“念念,你看那邊。”

突然,其中一個女生看到了側身倚立在一旁的男人,頓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翟念許有著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細長的脖子驕傲挺拔,一抬頭,那雙幽黑的眼眸便朝臨栩月望去。

半籠在黑暗中的人,一身不菲的西服,氣質輪廓透著優越皎然,側臉在明暗之間生動異常。

極品。

她當下做了判斷,原本有些煩躁的眼神褪去,突然對同伴說,“你說我媽要是知道我跟一個陌生人一掖情,還會不會逼我相%e4%ba%b2?”

“彆吧……那邊那個是我們公司的MD,我在上周的酒宴上見過他。也算認識,多尷尬啊……”

“那正好。”

翟念許昂起頭,走過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嗨,中國人嗎?”

臨栩月回頭,看到是一個陌生女人,語氣禮貌,“有事?”

看清他的正臉,翟念許的思維停滯了片刻,眼睛一下子亮了。目光率先下落,瞟了眼他的左手——捧著酒杯的手沒有戒指束縛的痕跡。

她心裡有了底,揚起自認最美的笑容,“有興趣一起喝一杯嗎?”

臨栩月把杯裡的最後一絲酒仰儘,“抱歉,我趕時間。”

說著,他就要往回走,胳膊卻被拉住了。

“彆這麼快拒絕嘛,你行行好,我跟我朋友打了個賭,你要是拒絕我,我就要被灌酒了。”翟念許纏上來,衝他雙手合十,很討喜地抱怨道,“算幫我一個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