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孑然一身,想去哪去哪。”
“有區彆嗎?”陸離剛想說些什麼,忽然有人叫他。
循聲望過去,看到臨栩月站在大巴停車場的門前。一陣風吹過,把他細碎的額發吹亂,遮住了他的眼神。
但其他幾人的眼神卻很醒目。有嫉妒。有懷疑。也有更深的複雜。
“看來要等下次了。”薑寧妤淡淡一笑,轉身就走。
手臂卻被拉住了。
“我要是被趕走,你能收留我嗎?”陸離半開玩笑似地問她。
薑寧妤一怔,回頭看他。
此刻他的模樣,笑容幾不可見,但感覺卻是%e4%ba%b2近柔和的。她幾乎從未在他的身上感受過這樣的時刻。
他一直都是疏離講分寸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之間連一段完整的對白都不曾有過。
零零碎碎的聯係總是有的,但難以構成更深的關係。
如同一碗米飯,味道隻有細微的差彆,但突然有一天發現,碗很漂亮。
薑寧妤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靠近,但她更多是警惕,“彆開玩笑了。”
他與臨栩月多少年交情了,前些年甚至為了他給她冷臉,從不逾越朋友的分寸,現在理應是更惱她的階段——三年前,她“逃婚”了。
然後在三年後重新攪亂了臨栩月的生活。雖然她現在放棄了,但有些傷害永遠抹不掉。身為臨栩月最好哥們的陸離,又怎麼會原諒她呢?
更可能是想達成什麼目的戲弄她——薑寧妤很想這麼想,但內心對這個想法嗤之以鼻。
陸離就不是那種人。不屑搞那一套。
但正因如此,她更覺得警惕。
“沒開玩笑。”陸離定定地望著她,“我沒想到這次出行秦星怡在,跟他們同行我的尷尬不比你少。”頓了一下,他難得對她使了心眼,“那件事,我不怪你,但你應該也要為此負一點責吧。”
果然,聽他提及那件事,薑寧妤一下子蔫了。什麼警惕防備全沒了。
她歎氣,又覺得現在再解釋等於畫蛇添足,隻好說,“他們趕你,我不會趕你的。”
得到想到的回答,陸離笑了。
他的笑容俊朗肆意,帶著一如既往的張揚,“行,你等我一下。”
然後在她不解的目光裡,跑到小團體那裡,對他們說了些什麼。
一時間,投向薑寧妤的目光更炙熱複雜了。
陸離說的是,“薑寧妤請我喝茶,你們先走吧。”
很簡單的一句解釋,甚至沒添油加醋,卻莫名讓人聽出了一種決絕。
好幾秒,沒人出聲。還是臨栩月先回了神,淡淡地表示,“隨便你。”
然後秦星怡才從震驚裡走出來,一臉的不可思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指著臨栩月說,“那個女人把他害那麼慘,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誰都可以跟她走得近,但你不行知道嗎!”
陸離的目光與臨栩月對上。片刻的寂靜,他淡淡一笑,並未將她的指責放在心上。
“可能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丟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他就朝低頭看著路麵的女子走去。
她站在偌大的廣告牌邊,顯得堅韌又孤獨。半張臉落在薄薄的光暈裡,輪廓純淨,睫毛下淡淡陰影,像一名迷途的舞者。卻永遠站在人群最顯眼的位置。
仿佛感覺到了些什麼,薑寧妤抬頭,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不遠處不歡而散的幾人。
她沒忍住心中的鬱悶,“你到底想乾嘛?”
“很久沒被人請喝茶了。”陸離語氣感慨,又很欠揍,“我就想吃白食,我有錯嗎?”
“……”
他又說,“走吧,我知道一家死貴的飲料店。”
“……切,能有多貴。”
她不以為然。
然而,陸離真沒唬人。
位於就近夜市一側的果茶店,一杯果茶全家桶,大杯500泰銖,近100多人民幣,貴得令人咂%e8%88%8c。
但薑寧妤大話都拋了,隻能苦著臉付錢。
“你要來一杯嗎?”陸離還笑得體貼,“天這麼熱,喝杯果茶解解渴。”
“不用,錢一花我心就涼了。”
陸離哈哈大笑,“什麼時候變財迷了。”
薑寧妤認真地掰著手指說,“想周遊世界呀,做一條不理會紛爭世事的鹹魚,需要很多錢的。”
陸離又斂了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訂婚對你打擊很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自食惡果,大快人心之類的嘛。我不想聽。”等待店員現做時,薑寧妤低頭踢著腳邊的石子,喃喃道,“也不想再解釋什麼了。”
“彆誤會,我對你們之間事早就不感興趣了。”陸離卻說,“隻是覺得你不適合周遊世界。”望著夜色迷離下她柔軟純淨的側臉,他感受著怦然的心跳,語氣平靜,“太容易相信彆人,沒人陪你的話,真擔心你被人騙走了。”
薑寧妤一怔,旋即失笑,“我的外貌這麼具有欺騙性嗎?這麼多年我不都好好走過來了。”儘量用詼諧幽默的口%e5%90%bb,“再說,我離開這三年也不見你瞎擔心啊。”
她低頭把腳邊的碎石踢開,納悶泰國的街道怎麼破破爛爛的,卻忽然聽他說,“怎麼沒擔心。”
她抬頭,對上了陸離暗藏情緒的眸光,“隻是沒立場去找你關心你罷了。”
一時間,薑寧妤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顫唞的心像被人捏在手心一樣,連呼吸都變得謹慎。
好在這時,果茶做好了。
陸離接過來,評價了句,“料挺足。”
方才微妙而曖昧的氣氛便消散了大半。
滿滿一桶果茶,大半都是貨真價實的果肉。西瓜,百香果,橙柚……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水果肉,薑寧妤看得直點頭,忽然覺得這個價格也不是不能接受。
陸離插上吸管,先遞過去問,“嘗嘗嗎?”
薑寧妤就吸了一口。滿滿的顆粒感在%e5%94%87齒間爆開,酸酸甜甜的,很有滿足的感覺。
她回味了一下,中肯道,“還不錯,就是沒加糖,整體喝起來偏酸。”
說著就去拿了一根新的吸管。一轉頭,卻發現陸離已經就著她喝過的吸管,抿了一口。
第178章 誰說惡心的
“……”
拿著新吸管的手僵了兩秒,薑寧妤有點不知名的尷尬,看著他無所知似的樣子,又有點不甘心地提醒他,“喂,是誰以前說喝一杯飲料都是口水,惡心死了的?”
做好了聽到要麼被反諷要麼解釋的回應準備。
但是,陸離卻笑了笑,語氣寓意不明,“多久的話了,還記著?”
“沒刻意記。”薑寧妤誠實地說道,“就是可能做了差不多的事,潛意識就想起來了。”
陸離不在意的一笑。
既然他都喝了,薑寧妤便把手裡的吸管默默放了回去。
一路閒逛。夜市一應俱全,熱鬨非凡。從小吃到服飾到紀念品,是吃貨也是淘貨的好地方。
薑寧妤這邊看看,那裡摸摸。舍不得回去,又不想耽誤陸離時間,想讓他先走,可幾次與他目光交彙,又說不出口。
她彆過眼,手裡拿起攤位上的一隻花係列香皂,馥鬱的香氣就鑽入了鼻間。
她忽然有點晃神。
——“你彆跟秦星怡在一起好不好?彆訂婚……彆跟她訂婚行嗎?!”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不是不婚主義?為什麼非得是我討厭的人……我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這世界上總得有一件事哪怕就這一件稱我心吧……”
“薑寧妤,你發什麼瘋?這話你不對臨栩月說對我說?就吃準了我不會拒絕你?!”
一聲聲質問猶在耳畔,薑寧妤一個不慎鬆了手,還好被陸離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這個多少?”陸離問攤販。
攤販聽得懂簡單的中文,用手勢比劃了一下,又指了指掛著的紙牌子:香皂10泰銖一個。
“我要了。”陸離掏了十泰銖,把香皂給她,“好便宜的小玩意。”
薑寧妤回了神,勉強一笑,“2塊錢的香皂也還行吧,不算便宜了。”
“你得加上手工費,這花雕出來也不容易。”陸離說道。
“也是……”
不知不覺,逛回到了酒店門口。°思°兔°網°
薑寧妤踟躇了片刻,“陸離……”
“怎麼?”
“對不起啊,我前段時間……”她欲言又止,有點難為情和尷尬。
“前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我不記得了。”陸離乾脆利落地說,“隻要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就還是朋友。”
路燈的橘光在地麵投下昏黃的光芒,那些從樹葉縫隙間漏下的光影則在他臉上篩成斑駁的影子,或明或暗。
但他目光澄澈,神色坦蕩。
薑寧妤忽然覺得現在的生活也不算糟糕,輕聲說道,“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的。”
“這就夠了。”
“陸離。”她卻又忍不住叫住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事情被人攪黃,真的不介意嗎?”
“舍而不得,得非所願。”
陸離笑了笑,朝她一揮手,“沒什麼介意的,我走了。”
薑寧妤一愣,站在原地回味他的話,看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這麼多年似乎一直都沒有改變,身上帶著那股灑%e8%84%b1的少年心性。
她兀自一笑,轉身回了酒店。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洗漱出來,薑寧妤又看到了陸離發來微信。
感覺到他這兩天異常的主動,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回複了:
【好消息?】
然而,對方卻隔了半個多小時,才告訴她:【我沒被趕出來。】
【那壞消息呢?】
【我把人拋下,自己出來了。】
“……”
薑寧妤讀了兩遍,才捋順他說的話。
就在這時,敲門聲忽然響了。
她嚇了一跳,這麼晚了,誰會敲她的門?她也沒叫客房服務啊。
她沒敢回應,捂著一瞬狂跳的心口,輕手輕腳地朝門走去。
倒是外麵的人似乎猜到了她可能的想法,主動開了口,“是我。”
陸離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門板,傳入她的耳朵裡,“不用開門。你在嗎?”
“嗯……你怎麼來了?”
“隔壁動靜大,我們兩個大老爺們住太尷尬。”
隔著門板,薑寧妤聽到他略顯無奈的聲音。
她卻驚訝,“你跟誰住啊?那兩個不都有主了嗎?”
那邊沉默了片刻,似是而非道,“我想去藏南,帶我一個嗎?”
薑寧妤頓了一下,也沒追問,隻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乾嘛?想追我啊?”
門外的人不置可否,“周遊世界是我的夢想,我就不能找回初心自在一次?”
她輕笑,“你爸媽能允許嗎?”
“他們已經用倫理道德束縛過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