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學。”
“我說呢。”同事老婆恍然,又有些感慨,“我有個朋友的老公,也帥得不要不要的。也是同學。她當時就很有先見之明地拿下了。一般像這種帥哥都被早早預定了,都流通不到市麵上來。”
說話間,臨栩月把球挑過防守隊員的頭頂,再輕輕一撥,戲耍了守門員,輕輕鬆鬆就把球送進了網。
他身姿修長靈活,動作間散發著一種淋漓生動的瀟灑。頓時贏得了滿堂彩。
“帥啊,你男朋友!”比分進一步拉開,同事老婆激動地抓著她的手臂,使勁搖晃,“這次贏定啦!”
薑寧妤的內心也有點激動,目光緊緊凝視著那個舉手投足極儘從容瀟灑的男人,忽然覺得錯過了很多。以前隻知道他籃球很好,沒想到足球踢得也好,那時候隻是機械地纏著他,卻也不曾用心了解過他。
一陣風吹來,地麵某些細小的塵埃迎風揚起,迷亂了她的視線。
她忽然再次感受到了一種遲來的悸動,心臟砰砰狂跳,眼睛裡除了他誰都裝不下。
一個半小時眨眼即逝。
驀地終場哨響,比分大幅度領先贏了。很多人,包括對麵公司的人都過去與臨栩月寒暄,笑著交流了幾句。到他們這個年紀,輸贏沒那麼重要,拓展交際圈才是主要。
臨栩月的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從容善談,隻是不時地分神往薑寧妤這邊看,似乎怕她等久了。
薑寧妤從旁邊的箱子裡拿出一瓶礦泉水,等他過來了,笑著遞給他說,“好厲害啊,月色同學。”
她的臉上已經沒了一開始故作的冷漠,全然是溫柔發甜的笑意。
臨栩月都擰開瓶蓋,遞到嘴邊了,又放下問了一句,“厲害到你了嗎?”
“嗯。”她點頭,指著%e8%83%b8口,“直擊心臟。”
他的%e5%94%87角翹了一下。臉上有汗珠順著眉間蜿蜒而下,皮膚微微泛著紅暈,這麼一笑頗有幾分令人臉紅心跳的男性氣息。
同事老婆也正給人遞著毛巾,聽到他們的對白,忍不住調侃了一句,“直擊心臟,哈哈哈,好甜啊~”
場外圍觀的人漸漸散去。往外走的時候,忽然薑寧妤感覺到有人在看,轉過頭,正對上陳澈略顯複雜的眼神。
她沒多想,回以善意的一笑。
就慢了這半步,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就攔住了臨栩月。看上去很年輕,但化著妝看不出究竟多大。
她們注意到了他和薑寧妤的互動,但似乎並不在意,隻是紅著臉問,“那個,小哥哥能加微信認識一下嗎?”
臨栩月禮貌友好地回道,“好友滿了,抱歉。”
兩個人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其中一個卻是說道,“那你刪一個嘛。我們有同學踢球也可厲害了,下次可以一起約啊。”
薑寧妤一聽,就確定她們年紀不大了。
這次臨栩月就回拒得直白了,“不好意思,沒興趣。”然後牽起她的手走了。
“好受歡迎啊,臨栩月。”她故意酸他,“平時桃花不少吧?都這麼狠心拒絕的嗎?”
得到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我說過,我特彆挑食。”
“那要是突然遇到一個特彆心動的呢?”她突發奇想,“就是一看到人家,就覺得,哇,長心坎裡了,一見鐘情的那種。”
“當我是毛頭小子?”他把球包隨意地甩到肩上,語氣慢條斯理的,“那種感覺,一生也隻有那麼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可你……”
“我錯了。”他卻忽然歎氣,“一定是我又哪裡惹小仙女不高興了,才會讓小仙女各種找理由生氣。”
這個縱容含笑的態度,好像穿過了很多年,終於又回到她身邊。
薑寧妤忍不住就伸手抱他,把頭倚在他肩膀,像撒嬌一樣,“臨栩月!好喜歡你啊……”
很快腰就被摟住了,“嗯,我也愛你。”
似水流年在那裡滔滔地流著,她的世界有了回應,於是世界再大也不過咫尺之隔。
……
周三那天,薑寧妤在公司接到了臨栩月的電話。說是爺爺回來了,他下班後要去一趟機場,讓她先回家休息。
一個人下班回家的場景理應是很熟悉習慣的,但她心裡竟生出了幾分難得,便背著電腦,慢悠悠地沿著路邊走啊走。經過房東小區的時候,她忽然興起了一個念頭,步調一轉,便直奔物業大樓。
物業大樓在三號樓的一層,靠花園邊緣的位置。她表明來意,“我未來兩個月不在小區住,交電費來回跑不方便,想要個戶號,直接手機上交算了。”
物業看了下戶號,又查了她的身份證,就痛快給她了。
然後薑寧妤就在那裡比照著輸入了戶號。
隻是,手指按確定的時候微微發抖,就像一個理論即將得到實驗驗證的研究學者,心情無比激動忐忑。
緊接著,“戶主:X栩月”一行字就跳了出來。
姓臨,又名栩月的人,在她知道的人裡就那麼一個。
總不會那麼巧,世上還有另一個叫“臨栩月”的,還恰恰把房子租給了她吧?
那一刻,晚風很輕。這個結果仿佛早有預料,又合情合理,薑寧妤盯著看了兩秒,忽然心情無比安定。
按掉手機,她輕笑出聲。
難怪說什麼“從沒想過要當陌生人,更沒想過以後會沒有交集”,這是早就把她生活牢牢掌握住了,就等哪天,以另一種姿態再度出現在她的麵前,說一句,“原來租我房子的是你啊。”
那場麵現在想想很有趣。
第124章 你哪位
也像他乾得出來的事。
不過,也就知曉他心意後才會這麼想,換做這兩年任何一個時候,恐怕更大的可能是她不知所措,想著該如何才能解釋自己並非有意接近他。
突然很多的感慨。那些個覺得他無法捉摸的瞬間都出於許久不聯係自覺尷尬的膽怯,那種相隔遙遠的深流,似乎是歲月罩在他們之間的一層迷障。
一轉身,發現他其實從未走遠。
出了物業大廳,潮熱的空氣迎麵撲來。忽然“轟隆隆”一聲,一道亮白的閃電閃過夜幕。
然後豆大的雨珠就驟然以覆傾世界之勢落下。
忽然遇到雷陣雨,薑寧妤心道倒黴,用電腦包擋頭。跑了兩步,發現雨太大了,便想折回去,等雨小點了再走。
轉身的刹那,又一道閃電劈過天際,劃開烏夜的同時,也劈出了一張蒼白的臉。
冷不丁發現身後緊跟著一個人,薑寧妤狠狠嚇了一跳,再發現是陳澈,她連忙就衝他喊,“站著乾嘛?這麼大雨走啊!”
然而,陳澈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學姐,你跑什麼?”傾盆的大雨將他的臉淹沒殆儘,他攥著的手指力氣大得可怕,語氣冷極了,“為什麼每次看到我,都要跑呢。”
又一道閃電駭然劃過。伴隨震天的雷鳴。
薑寧妤莫名地心口一悚,想掙開他的手。徒勞。她隻得鬆掉電腦包,用力掙紮。
“陳澈!放手!”
“誒!那邊的乾什麼呢?!”
滂沱大雨的刷刷聲裡,忽然身後響起保安的大聲嗬斥。這一聲似乎激活了陳澈的神誌,他猛地撒了手。
然而,薑寧妤始料未及,由於慣性,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後倒去。
“學姐!”
一聲肝膽俱裂的驚呼中,她隻覺得後腦勺一陣劇痛,意識便模糊了過去。
隱隱約約,耳邊響起驚慌失措的聲音。身子輕輕的,像被人抬了起來。可無法睜開眼睛,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空有漆黑和茫然。
然後她聽到有人嬉笑,有人怒罵,有人啜泣。她試圖醒過來,但無形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拉扯著她,想將她困在這片無儘的黑暗裡。
可這怎麼行呢?
要是醒不過來,臨栩月一定會很傷心。還有李薇薇……甚至她那對很久沒聯係的無良父母。⌒思⌒兔⌒網⌒
更彆說,她電腦裡還藏著一些見不得人的文件,萬一被發現……
不行不行,隻是磕到腦袋而已,她一定能醒過來的!
嗯!
抱著無比堅定的信念,薑寧妤忽然渾身一輕,就睜開了眼。
……
“……你說你去惹音樂學院那幫人乾嘛?那Jessie就是個刺頭,又護短,說白了就是個太妹!惹她身邊人不是自討苦吃?”
“我手都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
“要不是薑寧妤幫你擋了一下,可就不止是手了。”
“行了,看看她怎麼樣,醒了沒。”
聲音逐漸落到了實處,薑寧妤意識回籠,發現自己趴在一張宿舍床上。空氣裡彌漫著一種雲南白藥的氣味,後背隱隱作痛。她按著酸脹的太陽%e7%a9%b4坐起來,卻對上了兩雙陌生的眼睛。
她下意識地一愣。
“醒啦?”坐在她對麵床鋪上的女生聲線偏低沉,短發高鼻梁,眼睛細長,很不好惹的樣子。
旁邊還坐著一個女生,個頭不高,五官清秀,有些微胖,梳著公主頭穿著一條名牌長裙,看得出是個有錢又愛美的姑娘。
薑寧妤愣愣的,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們是……”
“薑寧妤,你這次表現不錯,我同意讓你當我的跟班。”公主頭卻衝她昂起下巴,傲慢地說道,“不過,你要先幫我解決晚上的賭約。”
“蘇菲那個狡猾的賤人!肯定是怕我贏她,才讓Jessie那幫人下狠手!現在我的手拉不了琴了,你要想辦法幫我作弊。”公主頭頓了頓,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輕蔑,也有些勉為其難,“雖然你技術不怎麼樣,但人品還算值得信任,你現在就給我去練那首《聖母頌》!不管用什麼方式給我拉完整了!”說到最後,她情緒激動,近乎憤怒嗬斥。
“……”
被她一嗬,薑寧妤忽然清醒了。摸著後腦勺就猛地衝進了一旁的廁所。
廁所裡有鏡子。映出了她的臉。的的確確是她的臉,隻是略顯青澀,像……
變年少了。
薑寧妤有點慌了。對著鏡子照自己的後腦勺,完好無損。隻有後背一道長長的磕碰的紅印,隱隱作痛。
不對,這一切不對。
薑寧妤無比清楚地記得昏迷前的事,去找物業,出來遇到陳澈,然後意外撞到了後腦勺,失去意識……
她應該在醫院醒來才對。
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
她慌不擇路地往外跑。陌生的宿舍樓道,陌生的學院,陌生的麵孔……
“喂!走路看路!”被她撞到的人不滿嗬斥。
她全然未覺,像隻沒頭蒼蠅一樣找了很久,終於衝出一扇門,來到了馬路邊。
正是傍晚。夕陽西下,帶著秋意的涼爽愜意,涼風拂麵,如此逼真的感受。
她心冒寒意,又焦急地找了一陣,終於周圍的景象變得熟悉。第五大道……百老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