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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可能開玩笑的,她的每句話都擲地有聲。

難道……薄洄找到了那個基地?一定是有什麼不可逆轉的理由才讓詹半壁鬆口說這些的,她現在說得每一句話都是在讓步。

很快,薄湄的心思全然不在演講上了,詹半壁的話字字句句都在鏗鏘有力的打破了目前北方和南方的僵局,薄湄真想自己有□□術,能分成兩個我,一個坐在這裡掩人耳目,一個去會場裡找溫禧問個明白。

她太急迫了,像是等待被釋放囚犯,上一刻她還以為會判終身□□,這一刻她察覺到自己可能很快就會被無罪釋放,那種對自由的無限渴望開始在%e8%83%b8腔內湧動。

溫禧坐在距離薄湄非常遙遠的地方,她知道薄湄坐在最前排,就在剛才,她還看到薄湄在朝後麵張望,距離實在太遠,她根本找不到她,等詹半壁第一段話在人群中引起波瀾以後,她便側頭對旁邊的人說:“不好意思,我們可以換個位置嗎?”沒人不會同意溫禧的要求,她旁邊的人站起來,她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換過去。

詹半壁就這麼眼望著溫禧所向披靡得將一個一個隔著千山萬水的人給換走,她放慢了演講速度,實際上很多人也注意到溫禧在頻繁的換位置,這真是不知所謂!

如果你換十個位置時,人們隻覺得你是剛做完月子的婦人,怕冷或者是怕熱,想尋個好座位是無可厚非的;可是你一連換了幾十個位置,人們隻會覺得你在擾亂會場秩序,少不得會在底下竊竊討論溫禧這是要換到哪裡去坐?到天上去坐?

就在大家小聲議論時,溫禧也厭倦了這緩慢的換座位的遊戲,她低下頭去,輕聲的催促一整排的人為她挪動一下尊%e8%87%80?剛才那裡坐得都是北方的,她還客氣客氣,眼下全是自己人,哪裡還會不讓著她,還有人出手來扶著她走。

就這樣一排一排換過去,詹半壁的演講仍在繼續,她每說一句話,溫禧就換一排位置。溫禧已經不記得自己換過多少個座位了。

最終,她就這樣,坐到了薄湄身邊去。

台上的詹半壁正說著最緊要的事情,台下的薄湄被她顛覆性的演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甚至分不出神來關注終於坐到她身邊來的溫禧。薄湄就這麼盯著詹半壁看,她沉浸在難以置信的思緒裡,有點不相信這是從詹半壁嘴裡說出來的話,她懼怕這是一場夢,詹隻是假意讓步,然而一個接一個政策都是那麼具體而真實,她托著腮望著她,仿佛要看穿今天完全反常的詹半壁。

她根本沒注意身旁有什麼變化,也不曉得身旁坐下來了什麼人。

溫禧出神的望著薄湄的側臉,她肯定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她估計從小到大都聽厭了國家大事。她不喜歡仕途經濟,也不喜歡國計民生,她大約渴盼一點刺激的,不同尋常的小生活,這是充滿權力鬥爭的幻京給不了她的,幻京能讓一切美好的情感都被政治色彩淹沒,變成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樣子,這是幾十年來,所有幻京的年輕政客難以逃%e8%84%b1的命運,薄徵燾如是,詹謹懷如是,現在的詹半壁也如是。

溫禧鬆了一口氣,她的薄湄瘦了,下巴尖尖的,小手腕小%e8%85%bf都細得驚人,整個人好像風一吹都能倒,索性那雙眼睛裡仍藏著一個鮮活的,還在抗爭的,還沒有認輸的靈魂。溫禧深吸一口氣,她麵對著演講台,她也不想再聽詹半壁在說什麼,她很清楚今天詹半壁發言的內容絕對振聾發聵。

一切爭端都結束了,在她開口的那一刻。

都結束了。

坐在遠處的吳洱善就這樣看著溫禧坐到了薄湄身邊去,溫禧坐下來便沒有站起來,吳繼續聽著詹半壁的發言,好險啊,她%e8%83%b8中一塊大石頭落下,這滿堂的人,恐怕都不曉得今天這演講是一場生死演講,如果詹半壁在演講中還沒有鬆口,那麼薄洄就會將在薄徵燾的秘密基地裡找出來的兩顆氫、彈中的一顆投到幻京去。

吳洱善出了一身的汗,薄湄現在就坐在溫禧旁邊,她深深的望了薄湄一眼,就站起來離開了會場,她替她們高興,同時,她已經離家多日,現在也要體麵的離場回家去了。

溫禧坐下來了很久,薄湄都沒有看她。

悄悄地,不動聲色的,溫禧的手從椅背後伸過去,輕輕握住了薄湄的手。

卜一握住,仍處在震驚中的薄湄就猛地轉過頭去看她!

“………………”

“………………”

“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一直在這兒。”

“不,剛剛我旁邊坐的不是你。”

“能在你身邊的,除了我,還有誰呢。”

“……我等了你很久,小歡喜。你怎麼來的?”

薄湄哭了,這些天鬱積於心的恐懼已經差不多要擊垮她了,以至於她真見到溫禧時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我經常做夢,夢見你渾身都是血,夢見你和孩子都死了,夢見薄洄被五馬分屍。”

“不,不,我隻是……我隻是太過想念你。我們分開了太久,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

溫禧不想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她抱住了薄湄,在她耳邊說道:“你回家了,你回家了,我的薄湄,你不要哭,把所有不好的回憶都留在今天這一刻吧,下一刻,我想你能接受我的愛,和我一起開始全新的生活。好麼?”

薄湄渾身都%e8%84%b1了力,她死死的抱緊了溫禧。

“好。”

薄湄隻說了一個字,就暈倒在了溫禧的懷裡,她的嘴角還帶著一點九死一生的笑意,她就像一隻漂泊太久的小白船,終於在這一刻,穩穩當當的停靠在溫禧的心裡。

第169章 愛妻

演講結束了。

詹半壁在關秘書等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已經沸騰的會場, 詹沒有回頭,她一路走到休息室,她一坐下來, 就對關秘書說:“你們都出去。”

她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裡,她也沒問關秘書薄湄的情況, 她表現的就如同她沒有看見薄湄暈倒,也沒有看到溫禧當著眾人的麵抱著薄湄離去的景象。

關秘書將厚厚的兩遝南北協議抱在%e8%83%b8`前, 按照在演講前與溫禧方麵達成的口頭意見, 現在,詹半壁已經按照雙方協商的意見完成了最後一場演講,那麼相應的,溫禧也應該兌現她的承諾。

關秘書站在門外等了許久,直等到夕陽落下來,華燈初上,市政廳的休息室外一片昏暗,才等到了溫禧。和她一同前來的, 還有薄洄, 兩人狼子野心的模樣令關秘書終身難忘, 這一戰, 北方終究是輸了, 薄洄手中有足以毀滅南國的非、法核、武、器。

門開了, 這一間算不上寬敞的休息室內,正承載著南國未來二十年的國運。

溫禧,薄洄, 以及占木河方麵的人,彙同詹半壁,詹半泓,以及詹謹懷方麵的人,進行了一次桌子底下的和談,所有細節不足為外人道也。

和談結束之時,按照之前溫禧答應的那樣,詹半壁的票數立刻就回升了,除此之外,所有不利於她當選的新聞也全部被清除乾淨。

雙方人員正要舉起香檳來慶祝,溫禧就開口道:“除卻以上條款,我還有些私事,想與我們南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理商談一下。”

關秘書屏退眾人,詹半泓和薄洄倒是可以留下來。

“半壁,我知道你私下啟動了針對抹除薄湄記憶的重塑實驗。我需要你交出所有關於這項實驗的資料,與此同時,也請你將薄湄的紙質檔案全部交給我。”

“你在我身邊究竟布下了多少眼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們彼此彼此。”

詹半壁交出了這些資料後,溫禧又說:“薄湄有時會心跳過速,儘管我可以確定她回到南方之後,再也不會出現心跳過速這種情況,但我習慣防患於未然,所以,也煩請你將你抑製劑的配方交給我。”

詹半壁交出了抑製劑的配方,溫禧立刻發給了陳子旺,在校準確認配方、檔案和實驗資料都真實有效之後,溫禧才舉起香檳,要和詹半壁碰杯,詹沒有和她碰杯。

“溫禧,總有一天,我會奪回薄湄的。”

“詹半壁,我此生,再也不會給你機會。”

溫禧離開市政廳未及片刻,詹半壁也坐上了回幻京的直升機,緩緩上升之時,詹俯瞰著這座波雲詭譎的城,始終不發一言。

詹半壁離開後,全城警戒解除,罷、工結束,這座近些天高度緊張的城市終於慢下腳步來,恢複她原本風情萬種的模樣。

薄洄非常想要留下來和姐姐好好團聚,奈何基、地的事情太多,他一刻也耽誤不得,眼下詹半壁是被威懾回去了,但是誰也不敢保證北方政府接下來一年內會有什麼動作?想要給姐姐和兩個小侄女更幸福平安的生活,他就得和溫翀那樣繼續努力,早點讓那座沉睡了太久的基地全部正常運轉起來。

家裡頭原本有溫翀和薄洄兩個大男人在,到底是熱鬨一點,眼下這兩個人都懷著滿腔熱血奔去基地了,害得溫禧從市政廳回到家中,頓時覺得家裡太過寂靜。

這走在鋼絲上的一天,終於撐過去了,什麼都塵埃落定了。她累得想吐血,真正大石落地之後,她以為她會想要痛哭一場呢,沒想到回到家,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溫禧一踏入家中,就上樓去了臥室,兩個小女兒挨在一起睡得小臉蛋通紅通紅的,吳媽傷勢已愈,正靠在搖籃旁打瞌睡。

夜深了,宅內什麼聲音都聽不見,沒有了容蘭芝的溫宅靜謐而溫馨,溫禧又下樓去,給祠堂裡的列祖列宗上了一炷香,今天去市政廳的時候,她是抱著必定會開戰的心去的,最後詹鬆口了,她也徹底鬆下一口氣,這是她從未有過的好運,這是列祖列宗的保佑,也是薄徵燾死前為她的愛妻(薄湄)準備的最瘋狂的庇護!

今晚的溫禧決定不再恨薄徵燾了,也不再恨自己的父%e4%ba%b2。薄湄始終好運,她的父%e4%ba%b2給她留下了一輩子都用不完的核武器,足以令她耀武揚威的做幾輩子的公主,溫禧想著自己更好運,這麼多年以後,她居然真的能和小時候那個高不可攀又無比吸引著她的薄公主在一起了。

她不敢相信,可又清醒的知道,她的薄湄真的回來了,回到她身邊來,她們已經有了一雙女兒,她們彼此心意相通,再無隔閡。

上完香之後,溫禧仔細的沐浴了一翻,她要將這些日子焦灼的等待,難過,凶險和絕望都洗去,隻留下滿身滿心——相思的甜蜜,重逢的喜悅,和對未來生活的無限希望。

溫禧回到臥室中,她撥開一層層白色的紗帳,月光落在薄湄早已睡去的臉上。

這一夜靜悄悄的,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多美妙啊,就像這五年一樣,兜兜轉轉,薄湄仍睡回了她的床上,睡得安穩踏實,無夢亦無憂,什麼驚濤駭浪都未曾發生過,也再也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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