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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儘管幾天後我們因為政、見不合在大會場吵得不可開交,但是那天其實我們真的一起喝了茶。”

“新聞上說你們差點打起來。”吳廩實笑了笑,人老了,很容易就能想起年輕時候的事情,他這幾年也常常懷念薄徵燾還在的時候,因為這家夥確實乾了許多到現在也沒人敢乾的事情,他強硬的做派與他本人的美男子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裡,沒嘗過他鐵腕的人,大概會因為他的紳士一笑而覺得他觀之可%e4%ba%b2,可實際上……

“他活著的時候,我從來沒和他打過架。在部隊時,他軍姿不正,我是代理班長,看他被太陽曬得可憐,我放過了他很多次。他像個女人一樣,我要是對他揮拳頭,我會覺得自己很不恥。”詹謹懷的眼神暗下去,“我應該要和他打一架的,揍爛他那張臉,讓他再也頂不住我們南國第一美男子的頭銜。”

吳廩實大笑,“淙來就敢揍他,我看他們在靶場練過摔跤,那時候鄭瀲荷心疼壞了,還哭了,我聽說。”

提起溫淙來(溫父),詹謹懷笑著搖搖頭,“時局好像是從淙來過世後越變越壞,大概是整個南國都沒人敢揍我們的薄總理了,他越來越獨、裁,他像是一個誰也拉不回來的王。我還真要謝謝淙來呢。”

“這些年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在心裡頭和他打架,好像他還活著,他還在追我,有時候,我又覺得我在追他……我看不到南國的未來在哪裡時,我常會看到他。多麼奇怪,我從來覺得他的種種計劃都是好大喜功的玩意兒,沒想到……他隻是……他走得太快了,是我走得太慢了。也許他是對的。”

詹謹懷笑了。

吳廩實覺得這話說下去有些冷汗涔涔,明明是大夏天,他卻覺得詹總理在意有所指,他瞬間想起了薄徵燾的慘死,鄭瀲荷母女的車禍,薄氏一族重要支係的墜亡……正在他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詹雁歸(吳母)笑著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對詹謹懷說:“你們聊什麼呢?我能借用一下我丈夫嗎?這裡景色很美,我想和他拍幾張照。”

詹謹懷點點頭。

吳廩實如獲大赦的扶著詹雁歸走到一旁去。

馮卿(詹母)扶了扶黑色禮帽,她看了一眼詹謹懷,“今天是出來散心,你就少說些京裡的事情吧。嗯?我的總、理丈夫,您還有什麼不稱心的?”

詹謹懷搖搖頭,他折了一枝白山茶花彆在她的帽簷上,“我的總、理夫人,您還有什麼不稱心的嗎?”

馮卿(詹母)紅了臉,“半山的婚事,你到底還定不定?我看他團裡最小的結婚了,隻有他……”

“不可操之過急,容我再想想。”

“想什麼?能選的就那幾個,太空總署署長的長女,我看你就不要選了,那丫頭太花。我不放心。能源局局長的次女可以考慮,可是他始終比半山小三歲,能不能照顧他,我看不一定的。海……”

“我的總理夫、人,半山是個大人了,婚事上讓他自主選擇吧。兒子大了我可不敢管,要是他罷官,我這做父%e4%ba%b2的可是損失慘重。其實我倒願意他像現在這樣一心撲在實事上,他性子木訥內向,得娶了個能說會道的補漏。這並不容易。”

“外交、部……”馮卿擦了擦鼻尖的細汗,“半泓也不小了,平時忙的連人影都看不見,怎的比半壁還要忙?你少給我兒派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行麼。”

詹謹懷笑了笑,“夫人,鴛鴦譜不能亂點,否則是會出大問題的。你瞧洱善那孩子的婚事,當初結婚結得轟轟烈烈,現在一點聲息都沒了,我們家不能出現這狀況,我的兩個兒子要鬨這笑話,我可不允。”

詹氏夫婦談來談去,倒像是忘了詹半壁一樣,臨到末了,馮卿才歎了口氣說:“我的小斑比要怎麼辦呢。”

詹謹懷看向遠處被吹散的水霧,拍了拍馮卿的肩膀,隻說了四個字,“順其自然。”

此時山嵐淡漠的繾著流雲,吳氏夫婦拍完了照,吳廩實就在他夫人的耳邊說:“我怎麼覺得小兔崽子又闖下大禍了呢。”

“禍從口出,我們就洱善一個女兒,漫說她闖禍了,就是她捅破了天,我們買女媧石補一補也就是了。……剛才和總、理聊什麼呢,聊得手心全是汗。”

“還能聊誰。這些年隻要碰上麵,他總要和我聊聊薄的。”

詹雁歸搖了搖頭,“薄徵燾死了這麼久,還有什麼可聊的。”

吳廩實不再說話,這怕不是警鐘長鳴的意思吧。

正思索著,馮卿招手,一行人又向山上去。

高處寺廟飛簷挺立,有鐘磬之音傳來,一聲又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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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強烈的白光照在吳洱善的雙眼裡。

瞬時刺得她眼淚汪汪,吳拍了一下桌子說:“混賬!你們要乾什麼!”

“吳小姐,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在我的律師團來之前,我什麼也不會說。”

“吳小姐,您可能不清楚問題的嚴重性。您涉嫌危、害國家公、務人員的生命財產安全,這是重、罪。您必須要回答剛才我們問您的問題。”

“詹半壁呢,你讓她過來!她這是公報私仇,我鬨著玩的!我們在開派對!”

“請您先回答我們的問題。您的動機是什麼?”

“根據其他人的供詞,本次行動是您一手策劃安排的?”

“其他人都已經透露了完整的細節,所有人都指認是您。”

“當然,保留您駁斥的權利,但我們奉勸您,還是儘量交代一下詳實的過程吧。”

這個白色房間裡,隻擺了一張黑色的審訊桌。

這頭就是不肯配合的吳洱善,那頭坐著八個審、訊、官。

他們不停的從各個方麵提醒她、建議她、勸導她,聽得吳洱善耳朵都快生繭了,她連一口水都喝不下,想到爸爸媽媽和詹的父母去禮佛了,兩天一夜啊,多麼漫長……還有薄湄,她被詹半壁帶走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呢?上一次“蛻皮”,這一次“蛻皮”,都來得突然,都讓吳洱善始料未及,索性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知道怎麼照料她,那麼,詹半壁知道怎麼照料她嗎?她肯定做不好啊!

想到這裡,吳洱善心亂如麻,每一根骨頭都恨得咯吱作響,這下壞人全都讓她做了,功勞全都是詹的,她是救美的英雄,也是差點糟了她這位“老友”的毒手無辜人士……這次計劃明明就要成功了,那群軟腳美人們居然在詹半壁的注視下不敢%e8%84%b1她衣服了?!真是臨門一腳踢歪了門!

也正因為這樣,吳洱善越發覺得詹身上的貓膩太多了,例如她從來都把衣服穿得一絲不露,夏不露腕,冬不露脖,如果是工作原因,那根本說不過去,據說自打詹半壁很小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了。

“我要求見我的父母。”

“我們會在48小時後通知您的父母。在這之前,所有調查都將保密進行。”

“我會讓我的律師團告死你們的!”吳洱善第八次撂下這句話之後,滿室寂靜,這八位審訊官顯然屏蔽了她的不滿情緒。

漫長的審、訊,好像這才從吳洱善瀕臨崩潰的情緒裡……剛剛開始。

水下實驗室。

薄湄是第二次來這個地方,上次來到這裡為了拿到鑰匙差點上解剖台,這次是被放進一個封閉的檢查艙內,任由各色儀器在她身上來來回回的檢查。

這些機械臂有的像螳螂臂,有的像水母觸須,有的則像是一雙獸爪。

它們片刻不停的上下翻飛,這讓薄湄感到奇怪,因為當時學術界對於這些發明都十分抵觸,在她父%e4%ba%b2倒下之後,這些稀奇古怪的療愈器材應該被一把火燒了才對,不,確切來說,這間實驗室應該也被毀了,而現在較之五年前相比,技術又精進很多,這說明幻京發麵並沒有停止朝前探索。

玻璃窗外,詹半壁已經站在那裡看了很久,她一動也沒動,偶爾側過頭去聽高級醫師的話時,眼神仍舊落在未、著、片縷的薄湄身上。

她渾身上下的膚色白得令人心驚,像是會發光一樣晃人眼,那是一種明知道不正常卻又妖冶惑人的白皙。

薄湄很配合,一會兒坐起來,一會兒張、開雙、%e8%85%bf,一會兒又趴著,一會兒又跪下仰起頭張開嘴,她看起來不像是在接受最苛刻的檢查,反而像是在換各種姿勢玩攀岩遊戲。

當小機器人開始拉升她雙臂時,她發出了輕微的呼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疼麼?”詹半壁立刻按下按鈕,詢問裡頭的情況。

薄湄點點頭,又搖搖頭,“還好。”

“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結束了。”

“嗯。”薄湄四肢都被拉升開,她又疼又酸澀,這是有四個機械臂拿著針筒分彆從四個方向伸過來,不一會兒,四劑藥水就緩緩推入她的身體裡。

薄湄睡了過去,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像是被父母抱在懷裡那樣安穩,等到她醒過來,她才發現自己是被詹半壁抱在懷裡。

“我睡了多久……”

“2小時17分鐘。”

“我覺得我好像睡了一個世紀。”薄湄微微睜開疲憊的雙眼,她伸手過去摸了一下略顯憔悴的詹半壁,從吳家的派對出來後,薄湄一度處在休克狀態,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她隻記得詹抱著她,不停的喊她的名字。

詹半壁%e5%90%bb了%e5%90%bb薄湄的額頭,她剛張口想要說什麼,兩滴眼淚就落下來,她望著這張闊彆了如同一生一世之遠的臉,竟難掩悲辛。

“還有哪裡疼?”

“不疼了。感覺渾身暖暖的。”

她望著詹,詹也看著她,兩人久久的凝視著彼此。

這凝視裡有千萬種意思,薄湄知道不用言語,她們之間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眼前這一刻,才像是真正的久彆重逢。

詹半壁從薄湄眼中看見了過去的影子,還看到了很多閃光的東西,如同她再次活過來,完完整整的活過來。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e5%94%87是%e5%94%87,耳朵是耳朵……她的容貌比之五年前更加無可挑剔,就像這五年的種種經曆都在給她描摹,才有了她如今傾國傾城的模樣。

薄湄還是薄湄,和從前一樣,又截然不同,這讓詹半壁每多看她一眼,心臟就止不住的跳動。

“你下床來走走。試試。”詹半壁扶著薄湄下了床,她不放心的鬆了手,薄湄走一步,她又扶住了她。

“讓我自己走。你在我身旁叫好就行了,好嗎?斑比。”

“走慢一點。”

詹半壁的口%e5%90%bb就像是對待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薄湄每走出一步,她都要說一句很好,如此走了幾步後,薄湄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就走到外間的走廊上,那些醫生全都看向她。

他們看她時,眼神熱烈的像是在看一個剛在地球上蘇醒的外星人,她越走越快,還跳了一下,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