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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要看那些老家夥血肉橫飛,到處去找自己的手啊,腳啊,鼻子啊,的樣子啦,哈哈。”溫禧想想那畫麵,就笑起來。

“哈哈。”

兩人就在這樣相視而笑,最後詹半壁揉揉笑得通紅的眼睛說:“我以國家的名義發誓,會給他們裝假肢。哈哈。”

“哈哈哈哈。”溫禧這下更可樂了,她吸了一口雪茄,“斑比,你這樣太慷慨了。”

詹半壁斂下笑容,她用雙手握住溫禧的手,“我父%e4%ba%b2跟我談心了,旁敲側擊的我渾身都疼,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溫禧彈了彈煙灰,問:“他知道了什麼?”

“……我想他並不知道薄湄還活著。”詹半壁望著溫禧,“你的婚禮預備如何,孔玉梁再拙鈍,也該知道你肚子裡的不是他的孩子。”

“半壁,你說過今晚隻談公事。”溫禧抽回自己的手,她仰起頭來,吸了一口雪茄,詹半壁望著那些從她口中急劇湧出的煙霧。

關於私事的沉默逐漸蔓延開來,最終還是溫禧先開了口。

“她回到你身邊,你開心嗎?”溫禧問。

詹半壁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話是這個,她笑了笑,“非常開心。”

“她開心嗎?”

“你可以自己去問她。……我想她是開心的,隻是她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對我還是戰戰兢兢的。”

“……”溫禧沒有說話,她又吸了一口雪茄,“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和你說過這五年來我們是怎麼相處的。……半壁,我在宴會上和她跳舞的時候,心裡有一種感覺,我覺得……她跟你在一起時才是真正的薄湄。”

一點微光從溫禧的眸子裡劃落至詹半壁的眸子。

“我們這五年來相處的很糟糕,我毀掉了她的自尊,膽量,勇氣,甚至是一個健康的身體。我印象裡薄湄從來不撒謊,可是這五年來,她對我撒謊是家常便飯。……她自殺過很多次,她……這五年來一直過得戰戰兢兢,她不相信所有人……”溫禧溼潤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襯下如同將要破碎的白水晶,“她曾無數次在噩夢驚醒的時候叫著你的名字,好像全世界都崩潰了,你是她唯一的堡壘。我見過她抱著枕頭躲在牆角,一邊落淚一邊喊你名字的模樣。”

這樣沒有情緒的陳述,又是從溫禧口中說出來。

每一字都足以擊落詹半壁的防線,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郊外冰冷徹骨的空氣。

“我猜她一定會在你麵前說她有多喜歡我,多愛我。甚至於……”溫禧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一定要和我生孩子。我勸你彆聽她說得這些話,這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愛你,她愛你,半壁,她愛你勝過一切。她要氣死你,順帶也報複我。”溫禧歪著頭,看向悵然若失的詹半壁,“薄洄說是我們把她當做玩物,其實應該反過來,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把我們三個當做玩具。”

詹半壁回過神來,她掐滅煙頭,“小歡喜,對不起。”

“……”溫禧笑了,“我要回去大睡一覺。”

“……後天一起喝早茶吧。我父%e4%ba%b2讓我請薄洄喝早茶。”

“薄洄要拿回薄家的一些私產?”

“嗯,是的。手續全都要我%e4%ba%b2自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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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

薄湄一早就從床上坐起來了,她沒有開燈,隻是一個人坐在破曉的冷光裡思考著那晚她看到的場景,和場景裡相談甚歡的詹半壁和溫禧。

那晚偷窺回來,隻要她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在火光下低聲細語的兩個人,她還做了奇怪的夢,在夢裡溫禧將她剝光了係上一個鮮紅的蝴蝶結,放在一個鋪滿玫瑰的巨型白碟中,將無法反抗的她送給了詹半壁……然後,詹用巨型的刀叉將她切成好幾塊,一塊一塊的吃掉了。

這個夢背景十分祥和歡樂,仿佛她是一隻感恩節大火%e9%b8%a1,就該被人分食。

薄湄從床上下來,她緩慢而機械的穿好衣服,化完妝後,她給了鏡子裡的自己一個淺笑,這笑容裡有對自己的蔑視。

溫禧也好,吳洱善也好,詹半壁也好,她們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包圍圈,從童年到現在,她就在這怪圈裡不停的回旋,她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時刻,都無法%e8%84%b1離這個怪圈,不是她,就是她,要麼就是她,上帝好像已經給她做好了選擇,就差派小惡魔在她耳邊說,嘿,薄湄,你選誰都一樣,她們三人本就是同根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說一下緣由,免得大家心裡不好受。

第一,溫禧現在不相信薄湄真的愛自己是很正常的,因為薄這五年來確實謊話成精,畏懼也好,躲閃也罷,薄已經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形象的挽回需要時間,更需要極大的決心,換句話講,你想要溫禧這樣的老婆,不出個幾公升的血淚,你是沒戲的。

第二,小歡喜內心仍認為薄對詹才是愛到骨子裡,原因無他,她確實見過薄愛詹的樣子。

第三,有讀者很不高興薄溫的感情升溫的太慢,虐來虐去好沒道理,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嗎?對此我隻能說,薄湄是一個安全感極度喪失的人,溫禧的黑道繼承人身份加上經曆,都造成了這兩個人不可能十分輕易就在一起,中間還隔著血海深仇呢,每一步都不容易,每一步都看上去是無望的,甚至於周遭的一切都讓這份感情搖搖欲墜。

這就是薄和溫的感情。

若我%e8%84%b1離人物自身的性格,為了你的一句好好在一起,就把這情節給寫得立刻和和美美,那我這故事就敗味了,我也辜負了我的人物。

還是以前說過的,我不設置黑白對立的二元世界,我說故事,沒有誰對誰錯,各人有各人的性格和行為模式。

謝謝大家,作揖——

第109章 如鯁

詹宅的清晨靜得可怕。

清理花園的男傭明明就躬身在花叢中清掃落葉,可是一點掃地聲也聽不見。

在近處的水榭旁就能看見女傭們的嘴%e5%94%87在動,可是一句低語也聽不見。

就在薄湄以為自己一夜之間耳朵聾了的時候,有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她身後說:“你這孩子倒是起得很早,是認床嗎?”

薄湄嚇了一跳,她用雙手捂住跳得飛快的心臟,回過身來一瞧,晨練回來的詹謹懷正滿臉薄汗得望著她,薄湄不知道他悄無聲息的在身後看了多久……

“叔叔,早。你去慢跑了嗎?”

詹謹懷搖頭,頗為抱歉的說:“我嚇著你了。剛醒?”

薄湄點點頭,“您家裡真安靜。”

“我不是去慢跑,是去快跑。”

“您可真健朗。”

“你父%e4%ba%b2比我身子骨硬朗多了。”

“…………”

詹謹懷是戎馬出身,這把年紀仍舊身形健碩,他的雙臂看上去格外有力,他的胡子刮得乾乾淨淨,如果看背影應該不大能瞧得出來是位上了年紀的伯伯,薄湄想起來以前父%e4%ba%b2也是一早就去晨練,父%e4%ba%b2那時常一把就將她撈起來,逼著她和弟弟一起晨練,但父%e4%ba%b2從來不逼母%e4%ba%b2晨練,常常他們三人氣喘籲籲的晨練回來,母%e4%ba%b2還沒有起床。

“你在想什麼?”詹謹懷在位太久,威嚴日盛,鮮少有小輩在他麵前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倒是這位陳若熙將軍的“掌上明珠”,似乎並不大懼怕他,居然當著他的麵走起神來?他想起之前詹半壁懷疑她是間諜,最終不了了之的事情,不禁上下打量起這個小姑娘來。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有點想家了。”薄湄老實的說。

“你父%e4%ba%b2和哥哥都在這裡,也不是你孤身一人,是幻京天氣太熱嗎?占木河是不是涼快些?”詹謹懷的目光落在了這小姑娘的眼睛裡,他覺得她在回憶些什麼,也是,孩子離家太久確實會思鄉。

“嗯,我家裡很涼快。不像這裡。”薄宅冬暖夏涼,出了名的宜居,薄湄也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詹謹懷,她又想起來詹謹懷、溫淙來和她的父%e4%ba%b2薄徵燾是從一個部隊裡出來了,他們身上都烙下了深深的軍人色彩。

他們這輩人都真的打過仗,氣場是沒上過戰場的青年將領難以比擬的。

見她這樣打量自己,詹謹懷覺得異常有趣,就連他的幺女錚錚也不敢這樣直視他,兩人的目光意外的交彙在一起,薄湄沒有退縮,直視平靜的與詹謹懷對視。

她戲謔的想,這位詹叔叔比她的父%e4%ba%b2和溫禧的父%e4%ba%b2都要長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訣嗎?比如活剝自己的政、敵並將政、敵的家人和功績全部抹煞。

這樣平靜的對視,令詹謹懷心裡一石激起千層浪,他認真的注視著她眼裡無法察覺的情緒,這一刻,詹謹懷覺得這孩子寂靜無聲的氣度很像一個人。

薄湄並不覺得這注視有什麼不妥,她從前也常因為小事和自己的父%e4%ba%b2較勁,能眼睛對著眼睛的互相瞪著對方十分鐘不眨眼呢。

等她覺得不妥的時候,詹謹懷已經走到她跟前來,他長滿槍繭的手已經觸到了她的鬢角,薄湄嚇得不敢動,她也不敢看詹謹懷,整個人驚夢方醒!

“有一片花瓣。”詹謹懷沒有什麼波瀾的收回了手,薄湄見他的拳頭握得很緊,就問:“什麼花瓣,叔叔,能讓我看一眼嗎?”

詹謹懷沒有舒展拳頭,而是沉聲說:“陳埃,你應該去吃早飯了。”

薄湄覺得氣氛格外怪異,她看了詹謹懷一眼,詹謹懷卻避開了她的眼神,他重複了剛才的那句話,薄湄不再好奇花瓣,她轉身要走,詹謹懷又說:“正餐廳在那邊,你走錯方向了。”

薄湄愈發覺得可怕,但她又告誡自己不能怕,不能給父%e4%ba%b2丟臉,她調轉方向,快步朝正確的方向走去。

詹謹懷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身影逐漸模糊的回廊上,他看得出來她越走越快幾乎要小跑起來……等她確實不見了,詹謹懷低下頭來,展開方才握緊的拳頭。

拳頭裡空空如也,一片花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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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宅的正餐廳有一種不真實的未來感。

所有餐具都是薄湄從未見過的,薄湄將湯勺捏在手裡時,著實新鮮了幾分鐘,她來餐廳時,詹夫人和詹錚錚已經開始進餐,母女倆聊著有趣的京中秘事,薄湄見到這情景不免想起她和母%e4%ba%b2吃早飯的情形,一時思緒就沉沒下去。

過了一會兒,詹半泓也進來了。

然後過了很久,陳若熙和陳謹都沒來,詹半泓見“陳埃”一直看門口,就笑著說:“我哥哥一早帶你父%e4%ba%b2和哥哥去參觀軍艦了。大概是你睡得熟,你父%e4%ba%b2沒告訴你。”

“噢。”薄湄正想退席,詹半壁就走了進來,她穿著稅務司的製服,看樣子吃完就要去辦公,她坐到薄湄身邊去,在桌下握了一下她的手。

“手這麼冷。是哪裡不舒服?”詹半壁問。

薄湄搖頭,她望著她,不知道要不要和她說早晨在花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