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我,我叫吳洱善。……”
“哦,我叫莊湄。”
吳洱善看了一眼這女人懷裡護著的一小碗殘羹剩飯,又看向她臉上的灰土,每多看一眼,就簡直像是有人拿刀子在割她的心——她不再問什麼,隻是將她打橫抱起來。
“喂,我叫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吳洱善不說話,早就心亂如麻。
“喂,你,你不會是要把我交給食堂那些人嗎?我餓了,我隻能去偷……”
“你看在我給你指路的份上,放了我吧,我知道偷東西不好,可是我真的好餓……”
莊湄儘量不看吳洱善的眼睛,直到吳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她身上。
吳洱善就這麼緊緊抱著她不撒手。
“喂……”
“噓————你彆再說你不認識我,我會很難過的。你什麼也彆說……彆說。”
莊湄瞪大眼睛,“可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放開我。”
吳洱善不為所動,冷峰般的烏眉雲山霧罩滿是愁苦,她平息滿心悲傷,哽咽著說:“讓我救你,讓我救你。讓我救你……求求你了……”
吳洱善像是對著莊湄說這些話,又像是陷入回憶中,一口氣說完了五年前那場車禍時她想說,卻最終來不得說的話。
莊湄並不知道自己的表現能否騙過吳洱善,她隻能這樣儘量用小偷的口%e5%90%bb去哀求她彆把她交出去……
愈演愈烈的火光從891醫院那邊傳過來,莊湄抱緊吳洱善,隻覺得渾身一陣冷一陣熱。
“我要離開這裡,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
“當然能。我當然能。相信我。”
吳洱善目光迷離,她的額頭抵著莊湄的額頭,莊湄隻覺得她是透過自己在看往日的“薄湄”,那眼神裡極其強烈又讓莊湄感覺到極其陌生的情感,映著火光,濃烈欲滴。
“你怎麼帶我走?軍區守備森嚴,進進出出都要檢查……你……”
“噓——有錢能使鬼推磨,而我,有的是錢。”
被強行炸開的地下停屍房空空如也。
徐瓣領著277項目的所有研究員查了一遍,隻在一間停屍房裡找到了病床、一些繃帶、止血藥等,被銬住雙手的陳子旺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陳教授,你好像為什麼人做過手術?”
“人?沒有,我給我的狗的做過手術。”
“是麼……”容蘭芝看向拒不合作的陳子旺,“陳教授,您這樣,是要眼睜睜的看那孩子死啊。”
“我不知道,你說得是誰。”
陳子旺滿眼不屑的望著容蘭芝,容蘭芝臉色一凜,道:“好,很好。”
“你們看看我這雙手,還剩下幾根手指?怎麼可能為什麼人動手術?而且這軍區,是任意什麼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徐瓣拉住已然起了殺意的容蘭芝,“就到這裡吧,蘭芝。他……你不能要了他的命……”
“看見他,就讓我想起薄徵燾,哼嗯。”
徐瓣拉著容蘭芝,又命令一眾研究員回到277項目研究室。
徐佳期看見母%e4%ba%b2徐瓣回來,就笑著跑過去抱住她。
“媽媽,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媽媽臨時有事。佳期,叫容姨。”
“容姨,好。”
容蘭芝抿了一口水,興趣缺缺的打了個招呼。
“這個陳子旺,還和當年一樣,門縫裡看人。”
“蘭芝,他也算是殃及池魚,是個可憐人。我看他應該說得是實話。”
“薄徵燾的人嘴裡,哪裡有什麼實話。”
“媽媽,容姨,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徐瓣和容蘭芝異口同聲的說。
“佳期啊,你來這裡找你媽說什麼?”
“哦……”徐佳期低下頭,雙頰泛紅,娓娓的說:“媽媽,我有了真正喜歡的人,本來好想介紹給你認識的,可是……她好像不見了。”
容蘭芝這下來了興趣,自顧自的點了根煙,拿燒杯當煙灰缸,“誰啊,能得我們佳期的喜歡?”
“…………不說了,下次再帶她來看您。可能,她還沒做好準備。”
“誰呢……誰呢……容姨來猜猜,是不是……吳……”
“容姨!!!”
徐瓣嗆了一口,不敢相信的望著自己的女兒,“不會是那個吳洱善吧?”
徐佳期輕輕點頭,臉上羞色更甚,徐瓣拿起試管就追著徐佳期敲打,“你打了人家,現在又說喜歡,你要不要我讓你容姨和你說說,她有過多少女朋友?啊?啊?呀!”
容蘭芝瞧徐瓣那抓狂的樣子就樂不可支,她笑著笑著——一抹疑慮便爬上了她的眉頭。
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兩個消失不見的人…………
第32章 三十一未婚妻
本城最有名的食療餐館【逸仙館】門外今夜照常排滿長龍,尚未拿到號得食客們滿臉憂色,畢竟今天是全南國首屈一指的食療大師簡瓔產後複出的第一天,人人都伸長脖子等著試這位大師又精進一重的廚藝。
正排著隊,前麵有個堂倌就揮著小旗子,笑眯眯的走出來,對著排在後麵的食客們說:“承蒙各位耐心的等候,今天的號滿了,各位明天再來吧。”
“不是吧?現在才說?”
“不讓各位白等,上等的鐵皮石斛,每人一盒,明兒見了,各位。”
這堂倌拿大四方帕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前腳送走排隊的,後腳就腳底抹油的進了館內。
館內除了包房,大堂內根本空空如也,就是再拿個三百多號散客也是夠夠的,他抬腳上了樓,幾個小包廂的食客相繼被禮貌的請出來,索性補償的禮物不掉價,食客們隻當是這【逸仙館】迎來了什麼大人物,不得不“請走”他們這些人?
不到兩小時,整個【逸仙館】被清空了,服務生關了門,門口掛上【本日已售罄】。
前門關了,後門打開。
那堂倌擦擦頭上的汗,點頭哈腰的迎著來人。
“吳小姐,已經為您清場了。我們簡瓔師傅正在廚下候著您呢。”
“嗯。”
吳洱善勾著莊湄的肩膀,將她仔仔細細的裹在自己的黑色大衣下,眼睛也不瞧那堂倌,隻一邊上樓一邊輕飄飄的吩咐道:“讓簡師傅來廳裡。”
“好的。您裡麵請。”
堂倌去請簡師傅,兩個迎賓小姐引著吳洱善進了本店最大的包間。
莊湄進了包間便從吳洱善的大衣裡鑽出來,吳洱善抓住她的手。
“你這一瘸一拐的,小心摔著。”
手輕輕那麼一帶,沒走兩步的莊湄又再次被她勾回懷裡,吳洱善抱著她,和在酒店裡一樣,一點兒也沒有撒手的意思。
“你彆攥我這麼緊。我又不會飛了?”
吳洱善給莊湄倒了一點茅根水,“喝水。”
“喂,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嗯。聽著呢。”
吳洱善依舊拉著莊湄的手,另外一隻手繞著她的頭發玩。
“我要跟你說多少遍,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我非常感謝你帶我離開軍區,但是那也是你答應我要帶我走的,我也沒有逼你,對不對?”
“嗯。”
吳洱善點點頭,抬手彈了彈她的鼻子。
莊湄捂住鼻子,有些惱火的說:“你乾什麼?”
“你渾身都是傷,就算你是□□人,你也要修養吧?我帶你來吃點好吃的,不好麼?”
“………在酒店吃就可以了,為什麼要來這裡?”
“天天吃酒店餐,你營養也跟不上。嘖嘖,瞧瞧這張臉,都沒什麼血色,慘白慘白的,跟女鬼一樣。”
吳洱善一邊說著,一邊捏莊湄的臉,莊湄實在受不了,“啪啪”得打她的手,吳洱善嘶嘶的喊疼,委屈的收回手。‖思‖兔‖在‖線‖閱‖讀‖
“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說著,吳洱善又要來捏她的耳朵,莊湄拿起筷子夾住她的手,“你再來?!!!”
“ok。ok。”
吳洱善雙手抬起來,作投降狀,一臉笑意。
她這方一鬆手,莊湄就走到圓桌對麵去坐下來。
“離我這麼遠做什麼?”
“你不是帶我來這裡吃東西嗎?我想安安靜靜吃飯。”
這時,簡師傅推著小餐車走過來,開胃小菜一盅一盅的擺上桌。
“簡師傅,您先給她號號脈,看看她需要吃什麼吧?”
“好的。”
簡瓔看向莊湄,莊湄想了想,還是伸出手去。
把脈片刻,簡瓔退至一旁,擬了菜單,正要拿給吳洱善看,吳便擺擺手,“快做吧。吃完了我還要帶她回去看動畫片。”
“喂!”
莊湄扔了根筷子過去,吳洱善險險接住,“你噢你,也就隻有你,忍心往我這麼英俊的臉上亂扔東西,怎麼,知道我喜歡你,你就肆無忌憚了。”
“我沒有要看動畫片!”
“是麼~”
吳洱善聳肩,“我看你是幾百年都沒看過電視,那部《三隻鬆鼠》已經快六百集了。”
《三隻鬆鼠》是南國最有名的一部兒童動畫片,六年前開始播放,莊湄最後一次看它的時候,它才放到兩百多集。
逃出軍區以後,吳洱善換了間總統套房,兩人在套房裡躲了2天沒出門。
這兩天簡直就是噩夢,吳洱善連莊湄上廁所也要在一旁看著,甚至及時給她遞衛生紙,更不要說晚上睡覺的時候,明明有三張床,吳洱善卻一定要和她擠在一張床上。
早晨她一睜開眼睛,吳一定比她醒得早,醒來了也不下床,就這麼看著她,不說話,也沒有什麼表情。一開始她手上的繃帶沒拆,吳就堅持要給她喂飯……
莊湄捂住眼睛……這樣下去她就要瘋了。
這樣的吳洱善,還是從前的吳洱善嗎?她明明是個潔癖患者,而且也不可能給任何人喂飯。
“薄湄以前也很喜歡看三隻鬆鼠,我還為她插隊買過有作者簽名的珍藏版。”
莊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飲下半杯茅根水,要不是%e8%85%bf上的傷還沒好,她早就逃走了。
“我要跟你說多少遍,你才相信,我不是你那個朋友啊?”
“薄湄不是我朋友,她是我未婚妻啊。”
莊湄啞然,這時侍者們開始上菜,她低下頭,表情木然的開始吃菜。
“你不相信?”
吳洱善從口袋裡抽出自己的黑色皮夾,展開皮夾,裡麵就有一張薄湄的小照片,“你自己看看,這就是薄湄,你們一模一樣,不覺得嗎?”
莊湄搖頭,瞥了一眼那照片——那是十八歲的她,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你看,這是我們家和他們家草擬的婚約,我爸爸和她爸爸都用印了。”
吳洱善微笑著站起來,展示了那張皺巴巴的婚約。
莊湄這下確實目瞪口呆了,她招招手,“你拿過來我看看?”
吳洱善寶貝似的收回去,“這是正本,不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