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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我附近。謝謝。”

“好,好。那麼您有任何不舒服的,可以電話聯係我。”

“好的。”

在溫禧的注視下,那醫生很快離開房間,溫禧坐起來,可能是睡姿不對,左肩發麻,她站起來,走到窗邊,輕輕撥開窗簾,向側宅望去。

側宅外,黃昏將儘,看上去與平時並無不同,傭人或是廊下修剪樹枝,或是聚在一處閒聊。

溫禧揉揉耳朵,隻當是自己耳朵出現幻覺,正要回到床上,又再次聽到尋尋覓覓的歌聲……她深吸一口氣,披上外套。

下樓的時候,吳媽正端著一碗中藥上來,溫禧無法,隻得一飲而儘。

“天黑了,外麵冷。小姐你要出去?”

“花園裡散散步。……容……回來了嗎?”

“沒有。徐家晚上有聚會,她要參加的。”

溫禧點頭,又緊了緊外套,“那我去花園走走。”

“要死咯……中了一槍像沒事人一樣,簡直和老爺一模一樣。哎。”

緩步踏入花園,溫禧避開傭人的視線,徑自朝側宅旁的池塘走去。

走得越近,歌聲就聽得越清。

【願君此去仕途順呀不叫阿荷再憂心

盼郎早歸情思切啊不知何時再見君,郎呀…………】

唱得是本城的方言小曲,現在得年輕人多數都聽不明白字句了,饒是溫禧,也是一句聽得懂,一句隻聽得半句,隻是這把聲音真是清透閒逸。

今夜側宅守備鬆懈,溫禧順著假山後的暗道走了進去。

這條暗道濕漉漉的,陰風陣陣,通向側宅的地下室。

她從地下室翻出來的時候,聲音幾乎近在咫尺,循著那歌聲,溫禧一步步在令人眼花繚亂的側宅中行走。

容蘭芝自從將三座側宅打通之後,年年大修小修不斷,以前溫翀、溫禧、溫儷還能偶爾進來,喝個下午茶,現在容蘭芝乾脆禁止三個兒女進入,對內也就宣稱自己年紀大了,想有獨立的生活空間,就連溫儷想進來玩,容蘭芝也不允許。

距離上次溫禧偷偷進來,已經快一年多的時間了,這宅內又發生了不少變化,溫禧差點迷路,幸好歌聲未斷,她很快就找到了這唱歌的人所在的房間。

房門上了三把鎖,隻留下門上一扇小小的菱形窗。

溫禧踮起腳尖,往裡一瞧。

層層疊疊的薄紗帷幔裡,一個穿著墨綠色鴛鴦肚兜的女人正低著頭在繡帕子,一針一線,行雲流水。

她的頭發不再像是上次那樣散開著,而是鬆鬆垮垮的束著,插著一支玉釵。

也因為頭發挽起來,所以半張臉的輪廓看得比上次清楚。

目光下移,那女人的雙腳套著金色的腳鏈,她隻要微微一抬腳,那鏈子就會發出細碎的聲響。

與其說她下`身穿著一條裙子,倒不如說,她下`身不過是圍著一塊方便解開的絲綢,這絲綢麵料,和上麵的手工刺繡圖樣,溫禧都覺得眼熟,細想起來,居然是某次拍賣會,容蘭芝花大價錢拍下來的名家手作。

“好看麼?”

突然從樓梯口那邊傳來一個聲音,驚得溫禧“嗑噔”一聲敲了一下這緊鎖的門。

第29章 二十八上梁

“好看麼?好看麼?”

溫儷手裡捏著一串紅珊瑚珠子,笑嘻嘻的站在樓梯口。

“…………你在哪裡拿得?”

“在她臥室拿得。”

溫儷跑過來,推開溫禧,“讓我瞧瞧,你在偷看什麼?”

“喂……”

溫禧想要拉開溫儷卻已經來不及了,唯見溫儷眼睛一眨也不眨從菱形窗裡看進去。

“……切,裡麵什麼也沒有。這裡麵大概是大鳥籠吧。今天傭人要把所有鳥拿去檢疫,聽說有一隻鸚鵡得了什麼病,%e8%84%b1毛了,好多鳥都跟著%e8%84%b1毛。”

溫儷捏著紅珊瑚串子,唧唧瓜瓜說了一大通,“姐,你怎麼進來的?我從後門進來的時候怎麼沒看見你。我媽真是越老,脾氣越古怪,哪天我要撬了她臥室裡的保險庫,看看她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溫禧攤手,一邊推著仿若進來探險奪寶一樣的溫儷,一邊側眼細看——那房間的女人確實不見了,徒留繡了大半的帕子掛在床邊。

“姐……”

“噓——”溫禧乾脆捂住溫儷的嘴,拖著她從後門出了側宅,也正如溫儷所說,今日之所以守備鬆懈是因為要把一宅子的鳥全都運去檢疫。

容蘭芝愛養鳥,側宅的鳥籠子能從護城河的南端排到北端,怪不得進去之後,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溫禧和溫儷進了花園。

“姐,我還沒玩夠呢,你就拉我出來。”

“媽說過了,不讓我們打擾她的私人空間。”

“……切。你不是也進去了。”

“……溫儷,你是不是,聽見歌聲進來的?”

“歌聲……哦,是啊,是她珍藏的黑膠唱片。”

溫禧抬抬眉頭,不再說話,溫儷不知道這側宅裡藏著一個女人。

兩人剛回到主宅不久,宴罷歸來的容蘭芝就帶著七分醉意踉踉蹌蹌的下了車,吳媽見她實在醉得不輕便上前扶了一把,誰曉得被她一把推得老遠?!

“不用扶。我……我……清醒得很。”

容蘭芝噓了一口氣,扶著腰說:“我的小寶貝們,在家乖不乖?”

溫儷連忙收起“贓物”紅珊瑚串子,笑著跑過去抱住容蘭芝的腰,“媽,我很乖的。馬上要考試了,我在房間裡做了整整一下午的卷子呢。”

“那就好。嗬~”容蘭芝捏了捏溫儷的鼻子,又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溫禧,“你啊,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那一槍是打到狗肺裡了?”

“我在等你的消息。”

溫禧望向容蘭芝,容蘭芝聳肩道:“現在大家都安生了,說不定那小畜生這個點已經流血致死也說不定。”

“沒有一點消息嗎?”

容蘭芝搖頭,指著雪茄盒說:“溫儷,拿根雪茄給我。”

溫儷連忙給媽媽點上,目光期待的說:“媽,如果我這次考了第一名,我是不是可以每天出去玩了。我的好朋友們都在約我耶。”

容蘭芝苦笑著吸了一口雪茄,輕輕抬了抬眉頭,那抬頭紋擠到一起的麵容,無奈又隱忍,“先考了第一名再說。”

溫儷吐吐%e8%88%8c頭,不再熱情,黑著一張小臉就篤篤篤地上樓去了。

“哎?是要怎麼樣,要不是你是我女兒,我早就打斷你的%e8%85%bf了!你才幾歲,天天不歸家。”

“上梁不正下梁歪咯!你也出去玩,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哼!”溫儷站在二樓,摔了一個洋娃娃下來,這洋娃娃也真是不長眼,恰巧砸在溫禧受傷的左肩上。

“啊,嘶!”

“啊姐……對不……對不起啊……”

溫儷這下捂著臉就跑回自己房間了,“嘭”得一聲關上門。

容蘭芝轉過身去,正要離開。

“她當時已經中彈了,如果找不到她,要麼她就死了,要麼……就是有人把她藏起來了。”

溫禧目光複雜的望著容蘭芝的背影,輕輕的說道。

“我會再找。你不用擔心。”

容蘭芝彈彈煙灰,舉步朝側宅去。

“大小姐,天晚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吳媽扶起溫禧,溫禧卻隻看著容蘭芝那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的身影,漸行漸遠。

她心下一沉,料想今夜不會太過平靜。

等到下半夜,溫禧仍舊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渾身是血的莊湄正朝她伸手,嘴裡喊著她的名字……等待著她去救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最終,溫禧下了床。

她又沿著那條暗道,鬼使神差的再次來到側宅。

再次站到那扇門前,她屏住呼吸,望向裡麵。

隻見容蘭芝埋頭在那女人身下,雙手緊緊抓著那女人的兩隻%e8%85%bf腕,像上次一樣,那女人像個嫣紅的花苞一樣,被大力的扯開。

溫禧收回視線,她用雙手捂住眼睛,不再看向裡麵,隻是蹲在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

那女人在推拒告饒,一陣悉悉索索的金鏈聲驟然劃過,刺耳異常,溫禧再次站起來,看向裡麵。

一切都戛然而止!未著寸縷的女人一腳將容蘭芝踢下了床。

“哈哈……我看你今晚興致不錯。不過踢我下床,我可要好好懲罰你。”

“滾開,臭酒鬼!滾開!”

“你讓我滾到哪裡去呢,這麼大的房間,就這麼一張床……”

容蘭芝坐在地上,輕輕拽了一下腳鏈,那女人就從床上滑下來,落在地板上。

“我年紀大了,實在想不到,那個小畜生還能找誰幫忙?你幫我想一想,如果想到了,我保證我這一周禁、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怎麼辦好呢,你這樣讓我很為難,我已經做出了艱難的讓步,你也不想……那個小畜生,死在軍區裡吧。好吧,我以人格保證,兩周。兩周。”

那女人神情痛苦,容蘭芝走過去,將她抱回床上,從溫禧的方向看去,容蘭芝躺下了,任由那女人騎在她身上,這姿勢有些危險。

“兩周。你好好想想,她會去找誰?好麼?”

容蘭芝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她玩樂似的顛著坐在她身上的女人,就像是對待一個需要誘哄才會乖乖吃飯的孩子。

“好不好啊……想一想……好不好啊……我知道你能想到的……嗯……”

“哼嗯……哼!”

“啪”得一聲,那女人一巴掌打在容蘭芝臉上,容蘭芝隨即將她壓在身下,吼道:“那是你女兒!不是我女兒!你要弄清楚,你不說,她死了,可不關我的事!”

那女人“哇”得一聲哭了,支支吾吾的說著支離破碎的話,一會兒咒容蘭芝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一會兒又說我就是讓我女兒死,也不要讓她再落在你手上……容蘭芝不再說話,隻是將她抱在懷裡,一再柔聲哄著,直到一個清晰的名字從她口中吐出來。

溫禧也聽得十分清晰。

陳。

子。

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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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莊湄從昏迷中痛醒,她想要伸手去抓被困在車裡的母%e4%ba%b2,卻發現自己雙手已經被綁住了。

“彆動,彆動。你昏迷太久。我隻好弄疼你,才能叫醒你。胳膊上的定位儀我已經給你取出來了,你彆動。”

眼前仍是幾片重影,看不清人臉,眼淚尚在眸子裡打轉,莊湄側過頭去蹭這人的手,“媽媽當時就坐在我身邊,是我開車開太快,但是他們都在追我,我不得不……我不得不……我就上了高速……我就……我就……”

“薄湄,薄湄。你看著陳叔叔,你看著陳叔叔。”

而莊湄像是麻醉劑使用過度,整個人都像是陷入可怕的幻覺中,她雙眼裡滿含痛苦,陳子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