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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擦拭。

“它們這麼長,會弄疼你的。你最好剪短一點。”

“……”莊湄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熱氣蓊鬱中,溫禧伸出另外一隻手,撥開莊湄的劉海,撫了撫那個還未淡去的疤。

“你明天請假去周海生那裡看看。”

“哦。”

溫禧收回手,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盯著跪在地上給她修指甲的莊湄。

莊湄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隻是加倍認真的修剪指甲。

直到食指修剪停當,她抬眼望去,溫禧靠在浴缸裡閉目養神,她不發話,她亦不敢離去。

半響。

水涼了,溫禧站起來,莊湄又連忙給她擦身換浴袍。

係上浴袍後,溫禧說:“你可以回去了,我這裡一會兒還會有人過來。”

“……好的。”莊湄從來都知道溫禧有彆的女人,但這還是頭一次聽她提起,怪不得一回來就要修剪指甲,磨刀不誤砍柴工。

“你不好奇是誰?”溫禧點了根細雪茄,側頭輕聲問。

“那我還是早點回去。不耽誤你們。”莊湄轉過身去,溫禧冷不丁從背後抱住她,在她耳邊說:“你真的不好奇。”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莊湄已經習慣了溫禧這樣總是從她背後來發難,看不到她那雙冰刃般的眼睛時,莊湄心安理得的當起鴕鳥,她低聲說:“就算我問你,你也不會告訴我。你隻會羞辱我。”

“……”溫禧捏住莊湄的下巴,迫使她看向客廳的鏡子,她在她耳邊說:“幸虧你沒問,你要是問了,我會把你留下來,到時候,兩個人,會玩死你。”

莊湄點頭,“謝謝你的仁慈。”

“滾。”溫禧推開莊湄,莊湄就這麼走到門口,迅速穿上鞋子便離開。

是如何坐上計程車回家的,莊湄已經記得不大清楚,直到回到家還是一團漆黑,她才渾渾噩噩的清醒過來,一進門就聽見蘇唯和方之靈在對罵。

“%e5%b1%81公關經理,不就是個%e9%b8%a1頭嗎?出國旅遊了不起啊!有本事你移民啊!你能移去哪裡?越南老撾嗎?哈哈哈哈!”方之靈好像在摔東西。

“洗頭靈,你大爺的嘴怎麼能這麼賤!你自己*就以為全世界都是%e9%b8%a1嗎?又是你!這個月輪到你交水電費,你又沒去交!”蘇唯的聲音有點啞了,顯然是吵了不少時候。

“你們沒給我錢,我怎麼交!蘇唯,你說誰*??你才是*的!”

黑暗中,激動的方之靈終於撞上了莊湄。

“莊湄,我們不是說好了,輪流叫水電費,交完之後,拿□□或者支付寶憑證回來,我們再分攤嗎?這個賤人是不是好多天都在外麵睡男人,把這事情都忘了?啊?”

“你們能說得大聲點嗎?我聽不到。”莊湄失笑的說,兩位室友開始大聲喊,直到隔壁住著的一對小夫妻敲門罵道:“你們吵夠了沒有!我們還要睡覺呢!明天不要上班討生活啊!?”

“關你們什麼事!”方之靈和蘇唯異口同聲的說!

莊湄在黑暗中搖搖頭,她拿出手機,就立刻看到周醫生發來的短信,寫著【上午十點一刻】。

看來不能睡懶覺,那家私人醫院離這裡最起碼有一小時,坐公交的話。

而原本的內部矛盾,已經轉移成外部矛盾,方之靈和蘇唯聯合起來,開始和對麵的小夫妻吵架,莊湄摸到客廳的椅子上坐下來,立刻用手機交了水電費。

“水電費我已經交了。我要睡了。你們繼續吵吧。”

“什麼?莊湄,你就是太好人了,洗頭靈你慚愧不?”蘇唯說。

“那什麼,我忘記了是我不好意思,我最近………手頭比較緊。”方之靈小聲說。

“嘖嘖,看看,這就是倒貼男人的下場。”

“你個%e9%b8%a1頭!咱們走著瞧!”

“你說誰%e9%b8%a1頭!我忍你很久了。”蘇唯和方之靈開始動手了,莊湄也無能為力,其實她很想說,你們彆吵了,我才是%e9%b8%a1,但終究出於教養沒有說出口。

第4章 三例檢

東西壞了,可以修。

人壞了,也可以修。

曆經一個小時的顛簸,莊湄終於來到“修理她”的這座私人醫院,她站在醫院門口的時候,仍舊猶豫了一下。

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冬日陽光和煦,她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苦苦的笑。

踏入醫院後,她就加快腳步,儘管每次周醫生都是在約定好的時間接待她,但她還是習慣性的會早到二十分鐘,自行掛號,坐下等待。

“又是你啊?”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問。

“是啊。”這個老太太是來這家醫院養老的,每一年,每一次,莊湄肯定會在候診室遇見她。

“我記得上次,你%e8%85%bf都不能走,是被人推著輪椅過來的,現在%e8%85%bf好了?”

“是啊。”說實話,莊湄到現在為止都沒問過這位老太太的名字,她有時候在想,等到這位老太太在這家醫院駕鶴西去的那天,估計就是她不必再來這家醫院“定期維修”自己的那天。

“原來你長得這麼好看啊,你上次來的時候,臉都是腫的。”

“那是前年的事了,我當時下巴都%e8%84%b1節了。您跟我說話,我說著說著就漏口水。你笑了我很久。”

“你多大了?”

“…你大前年就問過我了。過完年,我就二十七了。”

“哦哦,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我的孫子孫女每次過來看我,都自己打遊戲,我讓他們教我打,他們就教我,教完了,我一下就給忘了。哎。”

“誰說你記性不好,你不是一直都記得我嗎。再說了……記性不好,是福氣。”莊湄笑了笑。

老太太也笑了笑,問:“談對象了沒有?我介紹我孫子給你認識。”

“您孫子是做什麼的?”莊湄常被同事問起這個問題,她便說她沒有男朋友,不過沒人相信她這個年紀連男朋友都無。

“他繼承了他爸爸的商鋪,成天忙得不見蹤影。”老太太皺皺眉,“……對不起,我忽然想不起來,我孫子究竟是做什麼的了。”

“如果他能抽空來看你,他就是個好人。”

這時,莊湄的手機響了,是李財務的電話,一接起,就聽她哭著說:“小莊啊,你怎麼光把自己弄出來了,把嚕嚕還關在裡麵?它忍饑挨餓了一晚上,姐我可心疼死了。”

“你可以去向溫總拿鑰匙。”

那頭的李財務明顯頓了頓,問:“你是怎麼出來的?”

“你可以問溫總。”

“我哪裡敢去惹那尊佛呀,你幫幫忙吧。”

“嚕嚕是你的,不是我的。”莊湄掛了電話,李財務再打過來時,她也沒再接。

奇怪,為什麼要找她這個小專員幫忙?她知道李財務今後恐怕會看她很不爽,甚至會就此恨上她,然而,她最希望是這種結果,她不想和任何人有過分直接的交集。

一則是害怕悲劇重演,二則是也不會有哪個同事會和她這個籠中寵物成為真正的朋友。

叫到她的號了。

正好是十點十四分,她走進病房,原本戴著口罩的周海生摘下口罩,點頭道:“莊小姐,你好。”

“你好。周醫生。好久不見。我要先去哪個科室檢查?”

“先在我這裡,我看一下你額頭上的疤痕。請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莊湄坐下來,周海生仔細的看了看她額頭上的淡疤,說:“看來,我得給你做個小手術,否則你這疤,是淡不下去了。最近怎麼樣?會覺得頭疼嗎?”

“頭疼不會,隻是睡得不大好。”

“看出來了,你眼睛下麵全是清影。10月份,不是睡得挺好的。”

“可能是因為天冷了。”莊湄側頭,不自在的說,她知道,她像一隻圈中羔羊,在得知屠夫要3個月後才回來時滿心雀躍,整日吃草遊蕩,可惜好景不長,屠夫回來了,她當然夜夜驚惶。

“我給你做個除疤手術,現在就做。”周海生開單子,有2個護士進來領著莊湄進了一間手術室,麻醉之前,莊湄問周海生:“額頭上為什麼也要除疤?她又用不到這裡。”

“這是溫小姐吩咐的。我隻負責給你除掉它。”

“可我……”莊湄望著護士手中的麻醉針,又問:“那今天除了這個手術,其他項目,我需要檢查吧。”

周海生頓了頓,他對這名神秘的患者一無所知,當本醫院最大的股東溫家大小姐要求他每年為她做體檢的時候,他起初隻認為這肯定是溫小姐的一位身體孱弱的過命之交,然而在長達五年的時間裡,他的認知一次次被顛覆,斷手、斷腳、斷肋骨,各種扭挫傷、擦傷、刀傷等等,最要命的那次肺部積水、嚴重內出血,這位莊小姐每次都是橫著進來,再被他妙手仁心的救治過來。

如果說,這位莊小姐,是從事高危行業的,周海生也就不那麼詫異了,但實際情況是,莊小姐隻是一名公司的普通職員,甚至不是中高層領導。

這次這個疤痕,那天晚上送過來的時候,她是滿臉的鮮血,很明顯是被人用類似手機的東西砸傷了——周海生不敢往下想,他眨了眨眼睛,“除了婦科檢查,這一次,其他項目就不用檢查了,我會給你再做個腦部ct。”

莊湄點點頭,麻醉劑推入體內,她很快便意識全無。

醒過來的時候,額頭被包紮好了。

“莊小姐,你醒了。”周海生今天十點一刻之後隻負責這一個病人,他看著躺在病床的女人,心中生出無限感慨,“感覺怎麼樣。”

“睡得很好,謝謝。”莊湄緩慢的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帶我去婦科吧。”

“手術過後已經檢查了。”周海生有些尷尬的看向窗口,“你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

莊湄也看向窗口,隻見窗台上擺著一個缺了一角的花盆,“那個花盆壞了,得修一下。”

“哦。我們醫院都是直接扔掉,重新采購的。”\

莊湄看著那花盆,是啊,東西壞了,可以修,也可以扔,人壞了,可以修,但是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扔掉吧。

“我羨慕那隻花盆。可以被扔掉。可以不再裝點這個窗台。”

周海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壓低聲音,以隻有她和他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們認識五年了。”

“是的。”

“如果你需要我幫助你的話……”

“溫禧會殺了你,如果你幫了我。”莊湄看向周海生的眼睛,平靜的說。

“……”周海生皺緊眉頭,“我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對你。你身上的傷,都是她……”

“我自己弄的。我是自、虐、狂。”莊湄彎起嘴角,“就像她說得那樣,我有相當大的自殘傾向。”

周海生也彎起嘴角,隻是他眉宇間都是憤怒,“你還記得我上次給你做得測試嗎?”

“記得。”

“你根本就是個正常人。我是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