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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上,迪諾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居然都不熬夜。

可是他們的檢查還沒有做,現在想要取得校長的信任,絕對不能在檢查數據上敷衍。

聞人炎歎了口氣,他知道迪諾的房門開法。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是現在他也隻能采用這樣的方法私自進去了。希望迪諾能夠做個好夢,這樣他偷偷做檢查的時候,才不會把睡夢中的小金毛吵醒。

聞人炎剛打開密碼鎖,門就忽然從裡麵打開了。迪諾一身校服的裝束和白天一樣,並沒有睡著,可能都沒有洗漱。

“原來你醒著啊。”聞人炎驚訝地衝迪諾微笑了一下。

他還沒想好開場白,正醞釀著和迪諾道歉的詞措,紅著眼睛的小金毛卻忽然撲到他身上。

和白天那個占便宜的擁抱不同,迪諾此時用雙手很用力地抱住聞人炎,埋在聞人炎懷裡的身體甚至帶著過分用力的顫唞。

“怎麼了?”聞人炎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立刻放鬆下來,微微俯身,免得迪諾太吃力。不用迪諾明說,他看得出來迪諾此時的心情很低迷,比被他母%e4%ba%b2拒絕請求的時候還要低迷。

迪諾沒有把頭抬起來,隻是用力地搖搖頭,抱著聞人炎不肯說話。

聞人炎歎了口氣,抬起手輕撫迪諾的脊背,低聲道:“先進去再說。”不管怎麼樣,他們深更半夜在這種地方抱在一起,被誰看見了都不好。

迪諾這才鬆開手,他的眼睛還紅紅的,回答聞人炎的聲音帶著鼻音:“好。”

把聞人炎領進屋,迪諾關好門。聞人炎等著他和自己傾訴心事,迪諾卻假裝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自顧自地趴到床上:“校醫先生是來給我做檢查的吧?今天有些晚,你快點做完回去吧。”

聞人炎有些弄不清楚迪諾的態度,不過看到他一雙機靈的狐狸眼此時假做正常的模樣,聞人炎就覺得忍不住的心疼。

把檢測器擱到一邊,聞人炎沒有給迪諾做檢查,而是難得地坐到了床邊,他摸了摸迪諾的頭發:“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和我說的嗎?”

迪諾眨了眨眼:“有啊,可多了。”

聞人炎微笑了一下:“就算現在這麼難過,也不願意把不開心的事情告訴我?”

迪諾彆過頭,吸了吸鼻子撒謊:“我不難過,隻是剛剛看了一個很感人的電影,所以眼睛看起來才這麼紅。”

“那你看得是什麼電影呢,可以告訴我名字,讓我也回去觀摩一下麼?”聞人炎刨根問底。

迪諾猛地坐起來,臉色很不好看地朝聞人炎發脾氣:“你這個人怎麼什麼都要知道?這麼好看的電影,我隻想一個人看,一點都不想告訴你,不可以嗎?”

聞人炎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溫柔地看著迪諾,關切的,沒有任何生氣的眼神。

迪諾忽然覺得鼻子很酸,眼眶裡一陣陣地發燙,聞人炎伸手撫過他溼潤的眼角:“不要哭啊。”明明不能感同身受,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真的透視他的內心看穿他所有的想法,無法在他最需要關心愛護的時候,第一時間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而難過,然後細心地撫平他內心的褶皺。這樣的感覺,讓聞人炎心疼又自責。

迪諾眨了眨眼,把眼淚都憋回淚腺裡:“我沒有難過,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你大呼小叫。”他隻是一下子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聞人炎歎了口氣,伸手主動把迪諾抱在懷裡。溫暖的懷抱忽然給了迪諾勇氣和力量,他聽見校醫先生用非常溫柔的聲音和他說:“不論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你都可以依靠我。不要覺得自己隻有一個人。”

即使飛快地眨眼睛,眼角也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迪諾把自己的臉埋得更深一點,把淚水一股腦地全都擦在了聞人炎的衣服上:“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千萬不能忘記了!”

有人說,一句話如果被說的人當真了,叫做誓言;但如果隻有聽的人當真了,隻是謊言。

在迪諾心裡,聞人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今天聽到這樣好聽的話,他真不希望隻是聞人炎的一句謊話。

“嗯,我保證。”聞人炎揉了揉迪諾的頭發,微微低頭,很輕地%e4%ba%b2%e5%90%bb了一下他燦金色的發梢。

迪諾抿了抿%e5%94%87,表情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糾結。聞人炎微笑了一下,開口道:“如果你還是覺得暫時沒法說出口,也沒有關係。我也有一些話想要告訴你。”

迪諾有些好奇:“什麼話?”

“我今天不希望你總是來找我,是因為擔心被校長發現,我們兩個走的太近。醫務室監控下邊,我們幾乎沒有辦法掩藏什麼秘密,所以我擔心,有些事情會連累到你。”聞人炎極其認真地解釋,“我希望你知道,我做這些並不是在排斥你,而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聽到聞人炎的話,迪諾心中原本的介意被撫平了不少。其實他知道,聞人炎白天會這麼和他說,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但是聞人炎願意給他一個解釋,總好過他自己胡思亂想。

聞人炎歎了口氣:“隻是事與願違,校長恐怕沒有這麼容易放過你。他希望我能夠從你這裡知道前任校醫死亡時候的更多細節,希望我們以這樣的目的接近。”看到迪諾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聞人炎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現在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一方麵希望你能夠多加警惕,另一方麵……迪諾,出於你自願的,你願意把當時你看到的情形告訴我嗎?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把你告訴我的事泄露給校長。”

隔著眼鏡,迪諾依舊可以看清聞人炎澄澈真誠的眼睛,微微垂下眼簾,迪諾點了點頭:“我願意全部都告訴你。”

chapter45

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示:今天的內容【估計還有明天的內容】不是小甜餅,但是本文的主線,實話實說口味有些重,所以請讀者旁友們看之前請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明天,後天,或是過幾天有考試、麵試、相%e4%ba%b2等等需要保持心態的事情要做的小天使們,建議攢著過段時間一起看。

【此處省略三百字創作感想。鞠躬】

“校醫先生應該知道‘自由聯盟’吧?”迪諾問道。

聞人炎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難道杜蘭特校醫的死,和自由聯盟有關?”

他們所在的奧斯特星際共和國疆域很大,整個國家的範圍是呈現成不規則球形的區域, 而在共和國與麥斯帝國以及臨邊的美拉爾聯合眾國交界的區域, 有一塊近似錐形的“三不管”區域。

最早三個國家都想獲得這塊區域的主權,但因為三方勢力的相互製約, 最後誰都無法在這裡入駐軍隊,久而久之, 生存在這塊區域裡的當地居民發展出自己的勢力。□思□兔□在□線□閱□讀□

沒有法律, 沒有道德, 沒有任何管製,在這裡的唯一法則就是弱肉強食,誰的拳頭大, 誰就掌握話語權。所以毫無疑問的,這裡成為了犯罪者和流浪者的天堂。謀·殺、走·私、色·情業,在正常的法治國家無法開展的一切,都在這裡生根發芽。

這些不法勢力也懂得聯合起來, 以確保不被外界殲滅,相互間保持著微妙的平衡,這就是“自由聯盟”的由來。其實大部分人們都覺得, 這裡叫做“星際垃圾場”更為合適。

“亞伯並不是被自由聯盟的人害死,而是他知曉了有人和自由聯盟的之間的秘密,所以才會被滅口。”迪諾低著頭,聞人炎看不到他的表情, 隻是迪諾放在膝蓋上雙手,不自覺得微微顫唞。

聞人炎伸手,把迪諾的雙手攏在掌心,希望能夠以這種方式,給與他一些力量,迪諾反手攥住他,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在亞伯死之前的一段時間,我就一直感覺,他好像總在擔心著什麼。有好幾次他來找我,但是總是欲言又止。後來我忍不住問他,他還笑著跟我說,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決,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迪諾那時候很天真地相信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亞伯這樣一個普通的學校校醫,會接觸到這樣的一個秘密,“他去世的那一天,全校都放假了,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我一個人,他應該也是要回家的。那天他說要出門見一個人,還說回來之後,會給我帶禮物做補償。”

所以從亞伯死後,迪諾一直都有些自責,他有時候會想,如果亞伯不是要陪他所以回學校,是不是就不會遇上這樣的意外。

“亞伯不在,我也沒有彆的朋友一起玩,所以就一個人在教學區閒逛。”這些回憶對於迪諾來說,都非常的不美好,他皺著眉,努力忍耐著情緒的衝擊,儘量平靜地向聞人炎還原當天的場景,“那時候我剛從教學樓的二樓下來,走到一樓的樓梯口的時候,看到亞伯直接掉了下來。”

迪諾一開始還以為那隻是誰惡作劇往樓下扔東西,甚至還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這麼大個難不成是教學樓的鎏金標誌。

當他看清亞伯躺在血泊裡的樣子,迪諾在初夏炎熱的中午,感受到一股刻骨的寒意。

“我跑過去的時候,亞伯還有意識,我隻看到他的腦袋上裂開長長的一條縫,眼神雖然有些渙散,但是很明顯認出我了。”迪諾的牙關顫唞,牙齒碰撞的聲音和著他現在劇烈的心跳,“他說不出話,但是嘴型不斷地和我重複‘小圓’。”

“小圓?是辦公室那個醫務機器人?”聞人炎立刻想了起來,當初他還因為內存條的事情,對迪諾心懷芥蒂了許久。

迪諾點點頭:“亞伯一直對信息技術很感興趣,他經常自己寫一些小代碼輔助自己工作和生活,我一直都知道,他經常拿小圓來做實驗練手。所以我想,小圓肯定藏著他一直沒有告訴過我,後來很想告訴我的秘密。”

“可是他死後,醫務室就被學校強行封閉了,我嘗試著偷偷溜進去,但是好幾次被教導主任抓住,所以一直沒有機會看到小圓。”迪諾那時候覺得很奇怪,明明警察局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說亞伯是自殺,為什麼要把醫務室看管得這麼嚴格。

“後來,你來了……”

聞人炎道:“是安吉麗娜身體不舒服的那一次,對嗎?”聞人炎早就猜測過內存條可能是迪諾拿的,但是當時迪諾做的很小心,他根本沒有證據,事後教導主任沒有追究,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迪諾抿了抿%e5%94%87:“是的,我偷偷把小圓的內存條藏了起來,之前還騙了你。校醫先生,真的很對不起。”迪諾垂著頭,如果那時候他知道,聞人炎是這樣值得信賴的人,他一定會用一些更光明正大的辦法。

聞人炎試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迪諾,多半也會選擇這樣做,並沒有什麼可指摘的。當時迪諾表現出那麼叛逆的樣子,恐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心裡藏了這樣一個秘密所以感到害怕的應激反應。就連現在迪諾能夠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