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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府去,魏將軍定是要替姑娘出頭的。”

林星微言不由衷地笑了,這種勸慰的話她聽聽就行了,北海郡離都城那麼遠,車行半月,快馬也要十天,等魏明霽來替自己出頭,她怕是早被人捏碎了。

林星微歎了口氣,下巴搭在胳膊上,一手輕輕撫摸著玉麒麟,慢悠悠地道:“送我兩隻玉麒麟,話裡話外全是催生的意思。我原想到了北海郡能躲開魏明霽過清靜日子,怎麼趕緊跟進了虎狼窩似的,我一個人怎麼生孩子?”

催生?雲珠的目光也看向那兩隻玉麒麟,這個怎麼催生?

雲珠道:“麒麟祥瑞,擺在房中寓意好,姑娘何必想到彆處去?”

“你不懂。”林星微抬起臉來,眸子裡沒有任何光芒,懶洋洋的。

若是沒有見識過家族勢力,她便不會將婚姻之事放在心上。今日見識過了三房的嘴臉,她便知曉,她往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雲珠見林星微難過,便坐在了她的身邊,牽住她的手,想給她些安慰。

“姑娘不要多想,也隻是個寓意罷了,將軍在都城,姑娘若真的生出孩子來那就說不清了。”雲珠道。

又說:“魏府不是還有大公子嗎?魏府人丁希望不會落在郡主一個人身上的,郡主不要太過憂心,這種事兒如何急得來?”

林星微看了一眼雲珠,又收回了目光,盯著這兩隻對她來說壓力頗大的玉麒麟。

喃喃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大公子魏明煦心許仙門,身上還刺了符,子嗣的事兒上,魏家長輩肯定對大公子是不抱希望了。”

如今就剩魏明霽一個獨苗,子嗣的希望便放在了魏明霽一人身上。

雲珠單純,與魏家相比,林家的家事可要簡單多了。

雲珠把那兩隻玉麒麟放到衣笥最底下,又拿被褥擋了,不叫林星微今後再看見它們。

回過身來,憤憤不平地說:“等有空讓奴婢拿出去賣了,換些個銀錢來,最實在。”

林星微苦笑一聲,要是讓人知道她賣掉家姑送她的東西,肯定有人會跳出來挑她的不是。

林星微突然想起了什麼,坐了起來,“我們去逛一下街吧。”

林星微帶著雲珠和羅浮從魏府跑出去了,她想看一下青州北海郡的繁華。

之前跟隨溫林來時,都沒怎麼好好逛。

青州北海郡的景致雖然比不上都城,亭台樓閣沒有都城那麼多,但這裡商販多,遠處就能望見海。

兩人一身素衣,帷帽遮麵,羅浮形影不離跟著,三人串走在北海郡的大街小巷。

街頭小吃吃了個飽,林星微%e8%85%bf腳也有些累了,便鑽進了一個戲院,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坐下,要了兩壺酒,一碟涼拌牛肉,一碟花生米。

台上的角兒唱的調子不是都城的腔調,林星微聽不懂,甚覺得難聽,不免有些懷念關行雲。

第224章 見%e4%ba%b2戚

“姑娘歎什麼氣?”雲珠伸手在林星微眼前晃了晃。

“要是關公子還能登台該多好啊。”林星微喃喃道。

雲珠輕輕一笑,“這還不簡單,郡主想念關公子,找個機會出海去看他唄。”

林星微搖了搖頭,被人發現肯定會生出許多事兒來。

在戲樓坐了一陣,林星微覺得沒意思,便提前回家了。

昨日是給姑嫜敬茶,今日又來了許多女眷,說是來看新媳婦的。

何婦和雲珠將林星微打扮停當,由雲珠陪著去了三聚堂。

昨日敬茶時看見周氏故意挑撥的嘴臉,就讓她心頭不痛快,也不知其他女眷性情如何,好不好說話。

雲珠給林星微出的主意是:“進去後多忍耐些。多給些笑臉少說話,其餘的聽房夫人的就行,就像在家中時一樣。”

從前在林家時,賓客也好,%e4%ba%b2戚也罷,都是母%e4%ba%b2在接見,林星微隻需要規規矩矩坐在邊上聽著他們說話就行,也做一個會說話的啞巴,給一些長輩們或者貴客們奉茶奉點心,就已經很好了。

現在她嫁了人,成了人婦,見的都是夫家的%e4%ba%b2戚,怎的還能同在娘家時一樣呢?

雲珠道:“有些人說話不中聽,姑娘便不用聽,隻要以咱們二房的長輩為重,即便姑娘說錯了做錯了也都是對的。”

林星微回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雲珠,仔仔細細打量了她,雲珠神色一本正經的,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

雲珠年歲比林星微還小,如今不過十七奔十八歲,說話怎麼如此老道?這苦口婆心的模樣真真像個四五十歲的老婦人。

林星微的身邊除了照顧她長大的何婦,就是陪著她長大的雲珠了,她更多的時候視雲珠為%e4%ba%b2姊妹。

明明時候尚早,可等林星微到了三聚堂時,十幾位%e4%ba%b2長已經坐在席麵上了。

除了候立在門口的小廝,堂內不見一位男子,如傳話時說的一樣,來的都是女眷。

林星微恭恭敬敬走近堂內,伏地手抵額間鞠拜,寬大的袖子平平整整鋪在兩側,“媳婦林星微拜見家姑及諸位長輩。”

林星微恭敬行禮的模樣像個展翅平飛的蝴蝶,抬起身,雙手提在眉間又放下交合在腹部,這便拜罷了。

她行的是宮廷禮儀,這些婦人是見都沒見過的,有些覺得林星微身份貴重,跑出席位來匍匐在地了。本想學著林星微的樣子來行禮,卻東施效顰惹出笑話來。

房夫人今日的打扮比昨日敬茶時還要穿著莊重,發髻高得像是頭上又長了個腦袋,上麵插著五隻粗細不一的金笄,粗的比得過小兒手臂,細的也比得上成人手指;

兩隻耳垂被金墜子墜得老長,身著交領綠色錦緞織花衣,熠熠生輝。昨日手腕上的所有玉鐲子也全都換成了金器了,好似一尊塑了金身的笑麵佛爺,精神抖擻坐在三聚堂首座。

“阿陶,給二媳婦一一介紹一下咱家的長輩%e4%ba%b2戚們,二媳婦才嫁進來,不識得。”

房夫人朝跽坐在身側拿著絹宮扇引風的老婦囑咐。

阿陶站起身,像是戲台上皇帝老兒身邊的宦官,往前站了兩步,這是誰、那是誰,一一向林星微介紹起來。

林星微朝著她指去的方向一一點頭、稱呼,算是做到了有禮有節。

除了大伯母、三叔母,還來了姑母、幾房的媳婦、侄媳婦、表媳婦、姐姐妹妹們,多到林星微記不住。

房夫人瞧見林星微裝備清雅,又毫不吝嗇地讚歎起來:“昨日媳婦打扮的富貴,老婦都驚為天人了,今日打扮的素雅,又讓老婦不識了,真真是人長得好看了穿什麼都好看!”

林星微淺淺一笑:“家姑過譽了。”

周氏手裡拿著團扇,掩嘴一笑,看向了長房夫人劉氏:“新媳婦昨日的打扮我同長嫂見過的,二嫂沒有說錯,當真是富貴得緊,渾身都珠光寶氣的,知道的是媳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嫂子的%e4%ba%b2閨女。哈哈哈……”

周氏的眼神有瞟向了房氏:“想必是怕昨日那身打扮奪了家姑的風采,今日特意換了一身樸素的,二嫂真是有福氣,連兒媳婦都這般孝順。”

房氏麵上似有些掛不住,默默的用長袖把手臂上的鐲子遮擋了起來。

劉氏瞥了一眼周氏,嘴中嘟囔道:“就你精,什麼都要說出來!”

林星微淺淺笑笑:“昨日那身裝扮是為了給姑嫜敬茶特意打扮的,富貴莊重,更顯得尊重長輩,今日來的多是嫂嫂姐姐妹妹們,新媳婦自然要打扮素雅些,顯得%e4%ba%b2和。三叔母這都看不出來,可見眼力見兒一般啊。”③思③兔③網③

周氏啞然,她昨日就領教過新媳婦的口%e8%88%8c了,今日還不死心,果然再一次吃了癟。

剛才的嘴仗,除了周氏身邊的兩個年輕女子麵色不悅,其餘的或帶笑或無感,亦或是一副坐等看戲的模樣。

被林星微扳回一局,房氏臉上有了笑意,順著林星微的話說道:“二媳婦果然家教得體,識禮儀,懂得什麼樣的場合穿什麼樣的衣裳,不像我們這些粗人,不懂這些。”

劉氏跟著附和:“我們老魏家能得這樣的媳婦,是魏家祖上修來的福分!”

此言甚得房夫人的心,滿麵笑容,說道:“長嫂所言不虛,我家明霽英明俊朗,能得南陽侯府的郡主下嫁,是我家明霽的福氣,是我們整個魏家的福氣。”

“當明霽說要求娶南陽侯府的郡主時,我都聽傻了,我想我家出身商賈,一身的銅臭味,怎麼敢高攀南陽侯府啊!”

“嗨,可真是沒想到,南陽侯夫人說我們魏家雖是商賈,但持身周正,從不鑽營取巧,很樂意就答應了,哈哈哈,這是我魏家子孫燒了高香,得了祖上的庇佑!哈哈哈……這都是我們整個魏家的福氣啊!”

房夫人越說越高興,全然不管周氏不高興。隻要周氏不高興,房夫人就高興。

周氏突然嗤笑了一聲:“二嫂怎麼還南陽侯南陽侯的,明霽%e4%ba%b2自宣讀的聖旨,林家早被褫奪南陽侯爵位了!二嫂也真是健忘。”

看見房夫人臉色變了,周氏有換了口氣,“明煦日日侍奉神仙為伴,可不是日日都在燒高香,替咱家祈福麼,這才讓眼高於頂的南陽侯夫人看上了明霽,想必這都是明煦的功勞呢!”

林星微偷偷瞥了一眼房夫人,她老人家臉上的笑瞬間就沒有了,扁著嘴,一副受了窩囊氣無法發泄的憋屈模樣。

“明煦也是孝順的,他就是性子執拗些,前些年喪妻傷了心,便寄心與神仙了。”

房夫人說起長子,聲音低了很多,遠沒有說起魏明霽時那般愉悅。

第225章 姑母是打嘴仗一等戰將

林星微曾從溫林的口中知道一些魏家大公子的情況,大公子魏明煦十三四歲時房夫人就張羅議%e4%ba%b2娶妻了,新婚一年,新媳婦就沉屙病逝。

大公子為悼念亡妻,在家中立起了一尊神像,日日為亡妻念經祈禱,可時間一長,便入迷了。

不過問時事,一心鑽研道法,後來出去遊曆了幾個月,魏父魏母以為兒子想通了,還高興了一通。

待大公子回家後,沐浴時被家中小廝發現其前%e8%83%b8後背皆刺上了經文,這便與俗世徹底斷了淵源。

這下徹底絕了那些想嫁大公子的女子的心,魏家也鬨的%e9%b8%a1飛狗跳,大公子徹底成了魏家老兩口的恥辱。

林星微上側席位還坐著一位老婦,是魏明霽唯一的姑母,衣著沒有魏家那三位夫人那般明豔,一身粗布顯得格格不入。臉上皺紋密布,看上去蒼老許多。

姑母道:“咱們魏家出身不堪,二兄四處倒賣賺了些錢,這才發了家,給我三兄捐了個小官,我們這輩人也就這樣了,混個溫飽罷,隻希望子侄們能有光明前途。”

又道:“如今明霽侄兒能得出身高貴的都城貴女下嫁,是我們整個魏府的榮耀。子侄們也都大了,都有自己想走的路,明煦心許道家,也是咱家的善德。”

說道此處,姑母瞟了一眼三房周氏,語氣也冷漠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