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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的命令!”

為首的甲兵一劍柄戳中曹意腹部,將曹意撞倒在地,惡狠狠地道:“有寧郡主亦是蘇太尉之後,蘇太尉謀逆全族獲罪,你一個罪臣之子還想攔著我們辦案不成?”

林星微將曹意從地上緩緩扶起來,冷靜地道:“你們莫要為難人,我同你們走就是。”

“我陪你一起去。”曹意道,他眼中滿是赤忱,“去年這個時候你幫過我,這次換我幫你。”

甲兵給林星微反手上了綁,曹意在後麵緊緊握著她的手,一直堅定地走在她的身側。

“彆怕,我陪著你。”

“你會沒事的……”

“……”

這般安慰人的話曹意喋喋不休說了一路。

如上回的曹家人一樣,蘇家一眾也全都被押在上都府的校場上。

林星微被綁著跪在中間,曹意自始至終都站在林星微身側。

林星微環視四周,終於在跪著的人群裡看見了母%e4%ba%b2。

天氣嚴寒,天上還飛著雪花,侯夫人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衣,連厚氅都沒有。

曹意走過去,將自己的厚氅%e8%84%b1下來披在了侯夫人的身上,蹲下將係帶係好,悄聲道:“蘇姨母放心,我會護好郡主的。”

侯夫人已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她麵容冷靜,輕聲道:“若我出事,你一定要將她安然無恙的交到她兄長們手中。”

“姨母放心,我會用我的命護著她的。”曹意道。

侯夫人從曹意的眼中看出不一樣的情愫來,心頭也緊了一下。當下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隻能先保命要緊,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太尉難逃一死,後嗣家眷也前途堪憂,侯夫人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那日,侯夫人和魏明霽一前一後從宮宴上出來,魏明霽就向侯夫人說明了情況,就是他有心保護南陽侯府不受波及,然隨著事態發展,有些事也不是魏明霽一人能控製的。

是以,侯夫人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山崩之際,就算南陽侯的功臣之名也護不了她們母女多少。

林懷山幫過趙珵將軍的忙,他亦也是蘇太尉的女婿,是蘇太尉的門客,是蘇太尉提拔的人,他的妻女是靠著蘇太尉才過上富貴日子的。

林懷山的功勞在陽翟軍眼中已經不值一提了。

林懷山給趙珵送過糧,他的嶽父蘇太尉亦給反賊何崢資助過物資,沒有何崢的造反,林懷山上哪裡邀功呢?

陽翟軍中的那些元老們不會放過當年幫助過何崢造反的每一人,他們的%e4%ba%b2族也不會放過。

上都府曆來的行事已經很清楚明白的告訴大家蘇家人會是怎樣的結局。

第202章 又是一場人祭

上都府的牢獄裡夾雜著複雜的味道,有新鮮的血腥味,有爛肉的腐臭味,刺鼻難聞。

魏明霽已經習慣了。

他負手從容不迫在蘇太尉的牢門前來回踱步。

“你們這些罪臣,既然當年想跟著何崢打天下為何不一條道兒走到底呢?”魏明霽眼神輕蔑的看了一眼蘇太尉,“真是可笑的很,看見何崢勢敗,就立即轉頭來抱先帝的大%e8%85%bf,洗白身份,位列三公!”

“太尉大人何等樣的學識見識,怎麼也學曹榮腳踏兩條船啊?您培養自己的%e4%ba%b2信,您的女兒是太子妃,您當年扶持太子成了當今天下之主,多麼正確的一條路啊,怎麼就跑去給何崢送糧送餉呢?”

“當年,老夫是被人欺騙了,魏將軍信嗎?”蘇太尉閉著眼睛,聲音蒼老渾厚,在整個監牢裡能聽到回響。

“說來聽聽?”魏明霽冷冷地道。

蘇太尉懊悔地道:“老夫不知道何崢有謀反之心,老夫想他是冀州刺史,每年汛期黃河之水泛濫成災,軍民傷亡慘重,何崢討要糧餉是最正常不過的事,老夫也是請示過先帝才向他撥糧餉的。”

“太尉大人不知道何崢有謀反之心?”魏明霽反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麵目霎時陰沉,吼道:“休要狡辯!當年黃河還未到汛期,何崢就已經開始起兵了!”

“我看過卷宗,也翻過史官記載,你是借著預防黃河發汛提前向何崢撥的糧餉!數量超過了往年的兩倍還多!先帝亦是被你們蒙騙!”

蘇太尉繼續反駁,“的確是汛期之前發的糧餉,這一切都是為預防黃河決堤而做的準備,老夫實在不知何崢會起兵謀反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夫若有二心,當年怎會將女兒嫁給太子,怎會在潁川之亂發生後,全家出力幫助朝廷幫助趙將軍平反?”

“這些事魏將軍不知道,可你養父陸屹大將軍知道地最是清楚,你若不信可去問他!”

“哈哈哈……”魏明霽一聲陰鷙的長笑,“你們這種人我見識多了,當年和何崢勾結的不止一兩個,所有人的說辭都是被何崢蒙蔽。反正何崢已死,你們是想來個死無對證,我要是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怎能動得了你們呢?”

“潁川王陳瑞,光祿勳正尉曹榮,太尉蘇珩……你們可都是朝廷的肱骨啊,我動你們無疑是拆朝廷的棟梁,本將感激陛下魄力,否則由著你們這些朝廷蛀蟲將聖上的天下蠶食殆儘!”

“魏明霽!”蘇太尉睜大了眼睛,怒盯著魏明霽,吼道:“你到底為何會如此恨我們蘇家,栽贓陷害我們!”

魏明霽挑眉淡淡地道:“不是我陷害你們,是陛下容不下你們了。”

“就算當年你給何崢送糧餉是一個誤會,可你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呢?教唆皇後拉幫結派置喙國事,輔助太子結黨營私謀權篡位,你自己說說,那一樁不是死罪?”

“給何崢送糧的事也不算冤枉了你,我查了這些年的何崢謀逆案,很多事情事實已經很清楚了,證據已經很完整了,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你們這些匿影藏形的家夥一個個抓出來。”

蘇太尉麵如死灰,氣急敗壞,破口吼道:“魏明霽,我當初就應該讓皇後殺了你!”

“晚了!”魏明霽道。

左丘知進來,拱手道:“將軍,宮裡的人已經到了。”

魏明霽給了身後人一個手勢,冷漠地道:“將太尉大人和太傅大人請到校場聽旨。”

甲兵打開牢門,將蘇太尉抓了出去,另一波人也去另一個監牢將蘇太傅帶了出來。

……

魏明霽一身鎧甲肅穆威嚴,一副猙獰麵具遮住俊朗的麵容,一身的殺伐之氣。

他坐在高台上,等著審判腳下這些罪人,姿態同去歲此時逼迫曹意敲人皮鼓時一模一樣。

林星微沒有看到祖父和舅父,為首跪著的是蘇戈和蘇矛以及蘇家幾位庶子。

旁邊的祭台已經搭起來了,巫祝已經開始向天神禱告,道士開始誦經……罪犯們在風雪裡瑟瑟發抖。

吉時到了,巫祝高喊了一聲。

蘇太尉和蘇太傅都被押了上來,跪在高台之下。

魏明霽開始宣讀聖旨:“……皇後蘇氏熒惑失德,罪大惡極,不可以承天命,廢為庶人,而後賜死!”

內侍又送上了第二封詔書,魏明霽繼續宣讀:“……太尉蘇珩,太傅蘇毅,勾結奸佞,結黨營私,蠱惑皇後教唆銅陵王,禍國殃民,大不敬宗廟社稷,現處以太尉蘇珩、太傅蘇毅死刑,其妻妾儘數賜死……罰沒蘇氏全部家財,蘇氏成年男丁充軍,未成年男丁流放漠北,蘇氏未嫁女眷充為官妓,已嫁女罰沒半數家財……”

林星微麻著頭皮聽了許久,長長的詔書終於提到與自己相關了,“蘇氏旁係、姻%e4%ba%b2所盛官職、爵位、封誥儘數罷免、取消……”

長長的詔書終於宣讀完畢了,剩下的就是女眷、幼子的哭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惶恐中,蘇舅母朝蘇子窈大喊:“妹妹救我,妹妹救我!”

她可能想著魏明霽是蘇子窈的準女婿,以為蘇子窈的話魏明霽會聽,能饒她一命,殊不知魏明霽寧可六%e4%ba%b2不認也要做到殺伐果決。

蘇璣昏死了過去,被甲兵一桶冷水潑醒,霍山衝過去護住了自己的媳婦,三兩下將蘇璣濕透的外衣%e8%84%b1了,將自己的後衣%e8%84%b1下裹在了蘇璣的身上。

危機見真情,霍山不離不棄地陪著蘇璣,蘇璣沒有嫁錯人。蘇家有幾位庶女知道蘇家遭難後第一時間寫了休書,被休之後的女子也隻能做官妓了。

蘇子窈蒼白的臉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林星微正也神色惶恐地看著她,母子倆絕望地對望。

從剛才宣讀詔書起,曹意就已經緊緊抱著林星微,她在發抖,像隻受傷的小獸一樣。

“祭祀開始!”巫祝又高喊了一聲。

巫祝向祭台上的鼎中撒了不知什麼東西,火焰冒起丈高,他手中的鈴鐺響得刺耳,口中的咒語像蜂子一樣嗡嗡吵得林星微頭疼。

這一幕讓曹意也痛苦,他已經用力去堵林星微的耳朵了,不停地安慰她:“沒事了,很快就沒事了,我們很快就能走了……”

曹意死死抱著她,將她的臉埋在懷裡,不讓她看不讓她聽。校場上的慘烈的哭聲讓林星微痛苦不已,她覺得她的有人在扯她的心臟,有人用鑽子鑽她的腦袋……

蘇家被判了死刑的人一個一個被提了過去,劊子手哢嚓哢嚓的聲音像切菜一般,切下來的人頭丟進了祭台裡。

兩個巫祝抬著被切斷的屍體將鮮血灑滿整個祭台、整個校場……全場充斥著駭人的血腥味,原本銀裝素裹的校場霎時鋪滿了紅色。

林星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曹意也在發抖,他的白發貼到了她的臉上,抱得太緊她都沒法呼吸了。

他也在害怕,去年此時,魏明霽也是這樣拿他的父兄祭祀陽翟軍亡靈的。

林星微覺得他們就像是兩個報團取暖的雛鳥,可憐地要命。這種恐懼帶來的卑微感讓林星微討厭。

她覺得好笑,明明她和曹意都是膽小怕事的人,卻逞強想要保護對方,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去歲此時,她明明隻是想讓魏明霽少受朝臣們的指責,才跑到上都府求魏明霽將曹家無辜的人放了。

看到可憐無助的曹意,她毅然決然拿起了曹榮的%e8%85%bf骨敲響了人皮鼓,敲之前天不怕地不怕,敲的時候卻怕了,嚇出了毛病,這一年都不能安睡。

曹意也是,明明也怕得要死,卻還是陪林星微到這校場上看魏明霽殺人來了。

“你彆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都陪著你……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曹意聲音發顫地嘀咕著。

林星微蜷縮在曹意的懷中,恐懼、無助、煎熬……她不知道陽翟軍什麼時候能放了自己,她什麼時候才能從這裡出去。

“母%e4%ba%b2……母%e4%ba%b2……”林星微喃喃,她好擔心母%e4%ba%b2會出事。

“蘇姨母沒事,我看著的。”曹意聲色發顫道。

高台上的魏明霽眼眸陰沉地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眼中透出憤恨、厭惡和醋意……

他斜斜地看了一眼鮑商,鮑商明白其意,招呼了手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