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嶼輕笑了下,道:“朝堂人天天有人彈劾魏明霽貪汙,可拿不出實據來,陛下又不信,皆不了了之。”

林星微輕拍了一下食案,一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這回有實據了,歲晚兄長和知昂%e4%ba%b2自查出來的,賬本、以各種名目寫下的銀錢收據都有,皆是魏明霽%e4%ba%b2筆所寫,上麵還有魏明霽的私印。現下這些都被歲晚兄長帶進宮呈給陛下了,你說這回他會不會栽了,我就不用賠他十頭牛了?”

“咦?冉冉,你一聽到魏明霽要倒黴了怎麼這麼高興啊?他好歹也是幫過你和曹意的人,又在蒙縣和並州救過你兩回,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林庭嶼突然一本正經將了林星微一軍。

林星微承認自己對魏明霽有些小人心態,可若魏明霽不給她說那些有的沒的要下聘娶她的話,她也不至於如此。

被林庭嶼這麼一提醒,她也有一些愧疚,可一想起魏明霽天天盼著她和曹意感情不和,她便不愧疚了。

她覺得她這是正常的心態,若是對魏明霽寬容大度,那她才是聖母白蓮花呢。

她立馬反問道:“要不是他,我也不會遇上這些危險!他幫了曹意兩回雖說這裡麵有我的人情,可也是他先對不住我的呀,要是當初他對我好些,我也就不會和他退婚和曹意定%e4%ba%b2了。”

林庭嶼眉眼一挑,怔了一瞬,“嗯……你要這麼說,好像也有一些道理。”

侯夫人看著女兒,一時竟也看不出來女兒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有時乖巧懂事到讓人心疼,有時又薄情寡義。

然不管女兒怎樣,這一年來的表現總會帶給她驚喜,會將她偽裝的堅強打破,又會激起她為母則剛的無限可能。

林星微梗起脖子,很有道理的說道:“我這人愛憎分明,對我好的人我會十倍回報,對我不好的人我也錙銖必較。並州路上陳溪南坑害我們的事,若陛下罰了她也就罷了,若是放過了她,我雖沒能力將她怎樣,然我未來嫜父家姑可不是吃素的,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害他們女兒和未來兒媳婦的人。”

“你!你這還沒嫁給曹意呢,就想讓曹大人和歐陽夫人替你撐腰?”侯夫人驚訝問道,“你哪來這麼厚的臉麵啊?”

林星微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我說錯了嗎?母%e4%ba%b2,放心好了,以後由我和宋伯父一起保護你,定不會再叫你為我的事費心了。”

侯夫人還在啞然,宋安已經哈哈笑出了聲,道:“曹家姑娘的仇由曹大人去報,冉冉的仇我替你報!”

林星微滿意的笑了。

侯夫人瞪了一眼宋安,道:“陳溪南謀害的不止她們兩個,還有溫侍郎,聽說溫侍郎的%e8%85%bf都斷了,這罪非同小可,此事自有朝廷做主,還輪不到你們尋私仇。”

話雖如此,可架不住有人袒護啊!

林星微淺淺一笑,“母%e4%ba%b2放心,我心中有數。”

溫林將魏明霽貪墨的證據交上去,第二日朝堂上就吵翻了,有些支持魏明霽的不信魏將軍會貪墨,那些一向看魏明霽不順眼的借機大肆的聲討。

魏明霽始終如大鐘般穩坐在席位上,聽著彆人對他七嘴八%e8%88%8c地品評。皇帝陛下如同看戲般看著高位下群臣們輪番登場傾訴他們的見解。

證據顯示魏明霽貪墨五萬兩白銀、六萬貫銅錢,這顯然比潁川王陳瑞涉嫌謀逆還要驚人駭聞。

溫林要起身參奏,皇帝看見了群臣中那個小心翼翼的身影,便道:“溫卿%e8%85%bf傷未愈,準許坐著說話。”

“謝過陛下!”溫林又小心翼翼的坐好,旁人都是跽坐,而他隻能箕坐,坐相著實不雅觀,隻能拿個毯子蓋著遮掩三分。

溫林道:“這些證據雖是臣在並州調查的結果,然臣不認同這樣的結果。上都府雖說花銷巨大,但一應由朝廷承擔,魏將軍在都城孤身一人,要這麼銀錢做什麼?臣以為,魏將軍沒有貪墨的動機。”

有臣反駁道:“銀錢誰不愛?這還要什麼動機?既然溫侍郎不認同自己所調查的結果,為何還要將這些證據呈給陛下呢?顯然說不通!魏將軍在都城沒有花錢的地方,可他的老家北海郡呢?”

“眾所周知,魏將軍生父乃一介商賈,做生意何處不用錢?聽聞魏將軍生母房氏花錢大手大腳,魏將軍難道不會將這些銀子孝敬父母?”

陸屹將軍目色一沉,斥道:“大司農慎言!大司農掌管全國賦稅,北海郡魏家賦稅財收如何,你若不清楚,可%e4%ba%b2去調查,如何在此妄言?魏將軍自小收養到我的膝下,凡事皆以軍務為重,對父母關心甚少,如何會貪墨給父母用?”

“那這些證據又該如何解釋?”大司農喊道。

第109章 讓敵人死也不能安生

聽了半晌的魏明霽終於沉聲道:“筆跡可以模仿,印跡可以偽造,莫說我貪墨五萬兩,就是他日我說大司農貪墨十萬兩、百萬兩,這樣的證據我也能造出來。諸位若是不信,給在下三日時間,我保證讓諸位人人都貪墨,且罪證確鑿。”

堂上一陣無言。

宋安哼聲一笑,道:“這隻不過是陳瑞拖延時間的伎倆罷了,諸位大人怎麼看不出來呢?拿出這樣的證據,朝廷的注意力便在魏將軍身上,怎麼也會調查魏將軍一陣子,有了這個時間,陳瑞便有機會暗中運作,把他們一家的罪責減輕三分!”

堂上諸臣又開始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

宋安又高聲道:“陳瑞父子謀逆之罪、陳瑞潁川之亂中叛敵之罪非常複雜,審判尚需時日,然其女溪南在並州官道伏擊溫侍郎、有寧郡主和曹榮大人之女之事卻事實清楚。”

“跟隨溫侍郎的宮中侍衛、曹家護衛、有寧郡主貼身護衛以及上都府的數十位陽翟軍皆死傷慘重,溫侍郎%e8%85%bf傷就是證據,聽說還有部分傷患留在趙縣休養,此女罪大惡極,難道諸位大人都不討論一下該女的前途嗎?”

曹榮也道:“家中小女和有寧郡主跟隨溫侍郎前往並州看望兄長,不成想被陳溪南累及,回來後身體消瘦,夜不能安眠,陳溪南為了掩蓋其父兄罪證,半道設伏阻擋溫侍郎查案還連累無辜,實屬罪大惡極,臣建議當即處死陳溪南!”

魏明霽神色淡然,道:“陳家父子死罪難逃,然陛下以仁義治天下,若是連婦孺皆不放過,恐天下人議論。陳溪南罪大惡極,皆是受了其父陳瑞的挑撥,算是從犯。”

曹榮嗬嗬一笑,“聽說陳溪南差點成了魏將軍的姬妾,陳家姑娘生得也貌美,魏將軍這是舍不得了?”

魏明霽沉聲反駁道:“曹大人慎言!在下還未想過娶%e4%ba%b2,更不會納妾,更何況還是罪臣之女。”

這些臣子們天天嗡嗡地跟蜜蜂似的,遇上爭議大的還要大聲吵起來,皇帝陛下的腦袋隱隱發疼,他抬手示意大家都安靜。

陛下扭頭看向太子,道:“關於陳瑞父子謀逆案、陳瑞叛敵案,陳家女半路伏擊朝廷命官案以及魏明霽貪墨案,你給我寫個折子上來,我要先聽聽你的意見再做定奪。”

“是,父皇!”

“其餘人無事散朝!”皇帝灑%e8%84%b1的一揚手,起身歇著去了。

朝臣們起身而散,魏明霽跟隨陸將軍向朝堂外走去,卻被太子叫住,兩人一起去了東宮。

三日後,林庭嶼帶來了消息,陳氏成年男丁叛斬立決,未成年男子流放西北,一應女眷充為官伎。魏明霽貪墨案為陳瑞蓄意栽贓陷害,魏明霽在此案中受了委屈,皇帝陛下多補償了他幾戶食邑。

林庭嶼道:“陛下讓太子殿下定奪此案,結果太子殿下同魏明霽一商議,此事就這麼定下了,陛下就沒再反對。”

曹瑞岑咬緊了後牙槽,憤憤道:“真是便宜了陳溪南那個賤人!陳溪南充當她父%e4%ba%b2的馬前卒,壞事做儘,怎的這般就輕易將她放過了。還是魏將軍的主意,他莫不是腦子壞掉了?”

“慎言,慎言!這些大人物都有他們自己的考量,我們是無法揣測的。”林庭嶼示意曹瑞岑禁聲,“這些抱怨之言且不可再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星微想了片刻,問道:“陳溪南被充去了哪裡?”

“西北。不過人已經暗中被魏明霽接走了。”林庭嶼道。

曹瑞岑睜大了眼睛,驚問道:“魏明霽不會真的喜歡她吧?臨死了還救她一把?”

林星微丟了顆蜜餞到嘴裡,道:“若等發配的時候,沒有陳溪南,阿岑,你就讓曹大人在朝堂上控告魏明霽包庇罪犯,大堂兄你作為禦史言官,就加足馬力彈劾魏明霽。”

曹瑞岑很認真的點了頭,誓死不放過陳溪南。

林庭嶼彈了一下林星微的腦門,道:“你一天腦袋瓜裡想什麼呢?我想魏明霽還沒那麼大膽敢包庇陳溪南,一時接走她,肯定是有什麼用意的。”

林星微瞥了一眼林庭嶼,低頭吃著蜜餞沒再說話。晚膳後,將羅浮叫進房中說了一會兒話。

五日後,潁川王父子被押到菜市口斬立決,陳溪南戴孝收屍,數口棺槨放在不遠處的大車上。

待行刑完畢後,陳溪南在刑場磕頭燒了些許紙錢,屍首們就被陳家的幾個待發賣的家丁抬下刑場裝進了棺槨裡拉走。

林星微和曹瑞岑在馬車裡看見這一幕,曹瑞岑的牙咬得咯咯響,“還允許她收屍,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星微冷冷看著,掀開車門,向車外問道:“羅浮,安排好了嗎?”

羅浮抱拳點頭,低聲道:“一切按照郡主的吩咐,都安排妥當了。”

兩個姑娘陰惻惻相視一笑,打道回府了。

陳家喪儀在半道上跌進了陷馬坑,陳溪南走在最前,是第一個跌進陷馬坑的,磕的鼻青臉腫還斷了兩條%e8%85%bf骨,還有負責護送的幾個陽翟軍也跌了進去,喪隊一時被阻在了半道上不去了。

待填了陷馬坑,走了一陣路過一片樹林時,幾張大網鋪下,將棺槨網起又重重摔下,棺板開裂,屍體滾落。混亂中,陳瑞父子被砍下的腦袋被人踩來踢去。

待修好棺槨,裝好屍體。重新上路,快到墓園時,有人不小心踩中了機關,草叢裡霎時劈裡啪啦放出冷箭一通亂射,又死傷無數。

在陽翟軍的護送下,陳溪南九死一生,到了墓園時已至半夜。棺槨剛放進提前挖好的墓%e7%a9%b4,還沒開始掩埋,啪一聲巨響,棺槨往下陷落三尺深,重力摔落下,數口棺槨皆裂開了,再也無法修葺,隻能就此掩埋。

消息傳出,朝中一片嘩然,一時皆猜不出是誰乾的,隻能說陳氏父子陰損之事乾太多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死了都不讓他們一家安生。

散朝後,陛下將魏明霽留下,道:“朕知道你留著陳溪南有自己的用意,然你也看見了,即使朝廷處置了陳氏父子,朝中對陳氏不滿的人還很多,不然就不會發生一路設陷進陷害陳氏喪儀這麼離譜的事,你留著陳溪南也要小心,以免惹禍上身。”

魏明霽跪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