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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身下,低聲道:“老婦在灶火前將暖袋烘得熱熱地,夫人今夜保管睡個好覺。”

時候不早了,侯夫人吃了藥困意也上來了,林星微伺候她躺好,才默默回到自己房間。

第二日一早,林星微就聽了母%e4%ba%b2的吩咐準備了一應物什,準備去曹家聽學。曹瑞岑已經將馬車停在侯府門口等著來接了。

林呈桉知道後一大早跑來塞了兩方墨給林星微,讓其放心去曹家聽課,家中的事情不必操心。

囑咐完了堂妹,林呈桉又對曹瑞岑囉嗦了好些,讓曹瑞岑多照顧著點堂妹,一臉不舍的模樣不像是妹妹去曹家聽課,而是要嫁了般。

林星微嫌他丟人,急忙鑽進了曹家馬車裡不敢探頭了。曹瑞岑笑得很甜,林呈桉說什麼她都點頭應允,末了還讓林呈桉有了空也上她家來玩,還讓他持家莫要累著了。

曹瑞岑與林星微交好,經常同她絮叨府上之事,林星微到現在也沒有分清她家有幾房幾丁,隻知道上頭隻剩一個幺兄沒有娶妻外,其他%e4%ba%b2兄堂兄皆娶了妻,嫂嫂多到數也數不清。姑娘中間隻有曹瑞岑沒有嫁人外,其餘女兒都嫁了人,姐夫能站滿曹家一院子。

“我母%e4%ba%b2這次給我請的女夫子是宮裡伺候過老太後的宮令,姓李,長得慈眉善目的,就是愛擺譜,動不動就講她當年在宮中的事跡,太後如何如何對她好,先皇如何如何器重她,我都不愛聽了。”曹瑞岑照舊挽著林星微的胳膊,神色頗為不屑。

“這次請的女夫子?之前那個呢?”林星微問道。

“之前那個降不住我們,被氣走了,所以這次我母%e4%ba%b2找了一個厲害的來,你去了就知道了。”說起自己氣走女夫子,曹瑞岑還頗為得意。

曹家換女夫子的頻率都快趕上換衣了,林星微有些驚愕。曹家一家子當官當軍的,兒郎們各個都有出息,聽說女兒們也都嫁得不錯,想來家教甚嚴,怎麼到了曹瑞岑這裡還能氣走女夫子。

去了林星微才看見,偌大的一個書堂擺了有二十來張書案,隻坐了三個學生:曹瑞岑,林星微外加一個幺兄曹意。

曹瑞岑咬著林星微的耳朵道:“郡主莫要驚奇,我母%e4%ba%b2想給我幺兄在都城議%e4%ba%b2,這才沒叫他跟著兄長們出去,反正他也無所事事,我母%e4%ba%b2就讓他一起來聽課打發時間。”

這得是多無聊,一個兒郎來聽女夫子的課。

書堂外的草地上有兩隻交頭接耳的白鶴嘎嘎叫,林星微望了過去,心想,曹家是武將之家,還學文人養這種高逸之物,不像林家,皆是文人,卻養了兩隻凶悍地蒼猊犬。

曹瑞岑看見林星微盯著白鶴遐想,湊過來道:“這是我一堂兄養在此處的,他的院子裡有五六隻呢,郡主要是想看,我可帶你去。”

林星微回過神來,養寵物同養孩子一般都要求精細,是以她曆來對彆人養貓養狗都不羨慕,養得好的,終身作伴,養得不好的遺之棄之食之。

林星微想著想著,神思又飄遠了,心想曹家堂兄養了這麼多鶴,會不會在口%e8%88%8c生饞之時,這些鶴享了鼎鑊之災?

哎呀,罪過罪過!林星微搖搖頭,急忙翻開了書卷,無意中感受到一雙熾烈的目光正盯著她,林星微微微斜睨,發現曹意臉色緋紅,在目光相對時,急忙垂頭咬著筆不說話。

曹瑞岑側身,一掌拍在曹意的書案上,墨汁從海棠雕花的硯台裡濺了出來,墨點子沾到了曹意的臉上,絨衣上,……曹瑞岑大喊道:“幺兄,你有點出息不成!你這樣讓有寧郡主以為你沒見過世麵呢!”

曹意再害羞,也不想在客人麵前丟了臉麵,當即也陰了臉,斥道:“你做什麼!這是我今早才換的新衣裳!”

“弄臟了就讓婢子拿去洗了就是,幺兄擺臉子給誰看!”曹瑞岑一點也不讓。

林星微尷尬得腳指頭摳地,她是來聽女夫子講課的,不是來看曹家兄妹吵架的。

林星微低聲勸道:“女夫子還沒來,知昂兄長趕緊先去換一身吧。”

曹意收起了氣鼓鼓地表情,起身朝林星微拱了拱手,轉身跑出去了。

曹瑞岑很是不滿意他這位幺兄,轉頭就道:“郡主你看他懦弱不堪的樣子,隻會對我凶,跟著二兄在外曆練了這麼久,越發變得像個小媳婦了。”

林星微淺淺笑笑,沒有說話,擺弄著自己的硯台竹簡。

曹意速度很快,趕在李宮令來之前坐回自己的書案前。

李宮令先教的是禮儀,這些林星微跟著何婦學過,再經李宮令一指點,每個動作都做得很標準,沒有在李宮令跟前丟了臉。

曹瑞岑動作不標準,挨了好幾下手板,曹意身為男子,不必學女子的禮儀,女夫子教時,他在一旁看著就行。

越打曹瑞岑越不愛聽,犟嘴道:“宮令講的是宮廷禮儀,我們又不用嫁去宮廷,學這些無用,宮令還是教些簡單的來吧。”

李宮令拿著戒尺指著曹瑞岑的腦袋,問道:“你怎知你將來要嫁的是怎樣的人家?你未來夫家你母已經給你說好了?”

自然沒有,曹瑞岑理虧,跪在軟墊上沒有回話。

李宮令繼續道:“你們身為官宦之家的姑娘公子,讀書識禮是必學的課程,歐陽夫人為你們尋了那麼多夫子,女夫子,難道都沒有教過你們這個道理嗎?”

曹意接話道:“教過,是妹妹不願學。”

李宮令臉色嚴肅又道:“讀書識禮不隻是嫁人娶妻才能用得到,曹家滿門皆是勳貴,曹姑娘焉知將來沒有跟隨父兄進宮麵聖的機會?”

這點林星微很讚同,她已經跟著母%e4%ba%b2進了好幾回宮了,不隻是麵聖,還參加了宮宴,陪陛下皇後吃了飯,禮儀繁雜那叫一個拘謹,林星微好幾天都消化不良。

自從知道自己有皇家%e4%ba%b2戚後,林星微已經為將來拜見皇家%e4%ba%b2戚準備著了,走路行禮,吃飯如何執箸,如何布菜,說話的聲調,林星微統統都向何婦請教過。

何婦雖然粗鄙,好歹也是從太尉府陪嫁到林家的,跟著侯夫人身邊幾十年,耳濡目染也能無師自通,指點起林星微也有門有道,不算遜色。

李宮令見曹瑞岑冥頑不靈,突然道:“有寧郡主,曹姑娘老婦就交個你了,你務必將她教得同你一樣禮儀熟絡。”

林星微嘴上應允,心頭抱怨道:“到底你是夫子還是我是夫子?”

上午學禮儀,下午教識字。這對已經有四五千識字量的林星微來說簡直是小兒科,初高中死記硬背過的那些曆代古文稍稍一提就想起來了,聽寫環節一字不差,工工整整將李宮令所讀文章落在了竹簡上。

這不光有耐於以前當學霸,還要感謝大堂兄給她的書和教導,不然好些繁雜的字體她也不會寫。

林星微知書識禮的名號沒幾天就在曹家徹底打響,成了曹瑞岑的標杆楷模,曹家長輩們讓曹瑞岑向林星微看齊。

曹瑞岑對林星微的熱情沒有了,上課搗蛋會挨打,逃課還會被李宮令請去的婢子們抓回來。李宮令儼然是得了歐陽夫人的死命令,不將曹瑞岑收拾服帖不會罷休了。

先前的女夫子大多還是不敢得罪人,就算主家說可以狠狠教,她們也不敢拿出狠厲手腕來,是以教不下去個個都逃了。

半月下來,曹瑞岑也不敢再造次了,對曹意和善尊敬了許多,變得溫婉端莊起來。

原本每隔十天會有一天休假,讓學生們自由活動,在李宮令嚴苛的教風下,休假也沒有了,換成了學騎射。

騎射是曹家兄妹的強項,飛馬跑動也能箭箭命中靶心,這是林星微的弱項,跑馬時林星微都不敢放手鬆開韁繩,更彆說還要拉弓搭箭發射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李宮令讓林星微停馬射擊,馬身和自身的一個輕微晃動她就將箭發射到爪哇國去了,是以,李宮令也不讓她騎著馬射了,讓其站在靶子略遠的地方練瞄準。

曹瑞岑終於有一樣比林星微強了,她的傲嬌勁兒又上來了,在跑馬一連射中好幾發後勒馬停在了林星微身旁。

“郡主累了就歇歇吧,臂膀沒勁兒了更是射不中,我們是閨閣女子,也不必事事都逞強。”曹瑞岑騎在馬上朝林星微挑眉一笑。

對於學霸林星微來講,可以有她不願意做的事,不能有她不會做的事,更何況此時大環境就是如此,兒郎們即可是文弱書生也可是彪悍騎士,女兒們也要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兒郎們不會的她們都得會,兒郎們會的她們也要會上七八分。

“我教你。”一個剛變完聲略帶些磁性感的男聲在林星微背後響起,林星微扭頭,隻見曹意已經從馬上跨下,雙腳落地,手裡握著弓,高挑磊落地站在了她的身後。

近十天的相處,曹意再看林星微已麵不改色。他從林星微的箭筒裡抽了一支見搭在了自己弓上,起臂將弓弦拉到自己鼻尖,閉上左眼用一隻眼睛盯著數米開外的靶心,道:“心靜莫慌,瞄準的時間不要太長,隻要覺得準了就立馬鬆手……”

曹意快速鬆手,啪一聲,羽箭釘在了靶心上。從瞄準到%e8%84%b1手發射再到箭落靶心,曹意整個動作都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試試吧。”曹意輕鬆笑著看向林星微。

林星微照他說的做了一遍,箭落紅心。

第50章 歐陽夫人的小九九

曹瑞岑心裡又酸了,忍不住冷笑道:“幺兄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到了有寧郡主跟前就開始顯擺了,有寧郡主聰慧,一點就通,還需要幺兄來教麼?”

“郡主幫你讀書識禮,輪到你教郡主騎馬射擊的時候了你就開始說酸話,可見你往常與郡主%e4%ba%b2厚都是假裝出來的。”曹意雙手負後,氣勢軒昂,笑嗬嗬地數落幼妹。

“哼!我何時裝了?我待郡主一向赤忱,郡主騎馬還是我教的呢,幺兄休要胡說!”曹瑞岑心頭不服,翻身下馬,擠到曹意和林星微中間,道:“我教郡主射箭,幺兄就去乾點彆的吧,天天跟在我們小姑娘後邊也不羞!”

曹意霎時又臉紅了,期期艾艾道:“是母%e4%ba%b2叫我盯著你的,怕你不好好聽女夫子的課。”

林星微笑而不語,曹家兄妹拌嘴她已經習以為常了,搭箭試射了一陣後竟也能達到百分之八十的命中率。

李宮令此刻同歐陽夫人坐在帳中飲茶,三個小孩被悶在課堂好些天,拉出來練騎射不過是勞逸結合讓他們放鬆放鬆。若是給他們放了假,歐陽夫人擔心曹瑞岑又上外麵瘋,拉林星微陪曹瑞岑學習,歐陽夫人心頭另有小九九。

“據老婦這些日子觀察,有寧郡主並非外頭傳言的那樣跋扈不堪,夫人真是好眼光啊。”李宮令與歐陽夫人隔著矮幾而坐,說到林星微麵上毫不隱藏對她的喜愛。

歐陽夫人興味十足,道:“有寧郡主我原也是不看好的,不光我不看好,就是南陽侯夫人自己也對這個唯一的閨女怨言頗多,有寧郡主因同魏明霽的婚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