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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帝 皮蛋仙人 4326 字 2個月前

那將蕭懷雪拉下台之後呢?又將輔佐誰坐上這個位置?蕭懷雪無子無女孑然一身,他那些哥哥弟弟也早已死的死散的散不成體統,這江山又將交給誰?”

這時,老太君方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地道:

“小九,我怎麼覺得你對蕭懷雪突然仁慈了許多?”

趙九一愣,自己也有些煩躁,撓了撓頭,解釋道:

“我不過是擔心日後江山不知該托付給誰罷了....”

對麵人陡然一笑,卻不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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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照

“陛下可是歇息了?”

“可不是...前些日子為了這災民之事幾宿幾宿的不睡覺,眼下災民安置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陛下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一覺了,至於明日的微服出巡就等明日再說了..”

“想不到陛下這般辛苦。”

“可不是?行了行了,咱們還是彆打擾陛下了。”

“可我這剛熬好的%e9%b8%a1湯....”

“嘿嘿,你若不介意的話...”

“算了,我還是用小火溫著,待陛下醒來後再起鍋。”

“.....”

蕭懷雪這一覺睡地很踏實,至少是在夜幕未深的前半夜,長達三天每日每夜的辛勞使得他幾乎是在沾到床的一瞬間便長睡不起睜不開眼,今夜小雨綿綿微風徐徐,委實是個適合睡覺的好時機。

可情況到了下半夜卻截然不同,而這也是近段時日蕭懷雪鮮少睡覺的原因,一是太忙,二是因著這不斷滋擾著他的夢境。

那夢是完全朦朧的,似處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仙霧中,他試著往前走一步,卻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竄入鼻尖,他再走一步,被腳下物給搬到,伸手一摸,觸摸到的是一句句冰涼僵硬的身軀,他們的肌膚是蒼白的,可身上蔓延的鮮紅卻紅地那般純粹。

那是蕭舜的屍體,冰涼的,不帶一絲溫度,就像他%e4%ba%b2手插到他身體的那把劍一般冰涼。

和蕭舜在最後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握住他手的溫暖有著令人心驚的對比,他咬著牙將那把劍插入他單薄而脆弱的%e8%83%b8膛,埋首之時感受到蕭舜同樣咬牙切齒地在他耳邊不斷叫喊著:

“小雪..小雪...”

“殺了他。”

“你還在等什麼呢?殺了他,滿足他一切的願望。”

然後是一道如上古佛音般空靈的聲響在他耳邊響起,清澈如山泉,凜然如澗風,他的耳朵開始嗡嗡嗡地響,就連眼睛也不太聽使喚了。

彼時初陽正升,一道道刺眼而明亮的光將他醜陋的惡行公之於眾,他瞪大了眼鬆開手裡的劍,不敢相信子女做了什麼,他的身子在不可自抑地顫唞著,渾身冒出鬥大的汗珠。

那個如魔似佛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了:

“你早就清楚明了不是嗎?為何不遵守自己的內心?來..殺了他.”

懷中人也猛然吐出一大口鮮紅的血液,沾了血的手一遍遍輕撫他蒼白而冰涼的臉頰:

“小雪....”

他的耳邊有無數種聲音告訴他該怎麼做,有好,有壞,這是一場情意的對決,是他的情,與他的請。

那麼多種聲音在他頭腦中幾欲爆炸,可最後,卻有一個清冷,空靈,遊蕩地聲音穿過沉沉的阻礙清晰地來到他耳邊,告訴他:

“殺了他,你們都可以解%e8%84%b1了。”

他驀然閉緊了眼。

“小雪....”

噗嗤一聲,劍身沒入那具早已殘破的身子,血濺到他平日裡早就麻木的臉上,身上,是那麼的熱烈,灼人,將他由身至心都燒地熾熱,他難受,卻是說不出什麼難受的難受,他兵敗如山倒地,頹然地,失去了周身所有力氣地,倒在那具溫熱的屍首上。

他費力地睜開了眼,他的目光好像一個在黑夜裡掙紮許久終於迎來光亮的饑渴者般,控製不住自己地朝著那光亮發出的地方追去。

那裡站著一個人,她的身影好單薄,周身被光圈給環繞著,她長長的衣擺迎著風四處搖曳,九重天的神仙下凡似得,他伸出手想要觸摸她,可是她的身影好遙遠。

“你是誰....”

你是誰?

“是我。” 竟然也有人在她耳邊回答了,若乾年後,他終於又聽到了這個聲音。

“你是誰?”

“是我。”

可‘我”又是誰呢?

“是我,懷雪。”

突地一瞬間,伴著這句話在他腦中落地,一張毫不起眼地臉出現在他腦中,明亮的眼,淺淺地笑。

蕭懷雪驀然睜開眼,溺水之人般狠狠地吸了幾口氣,他的%e8%83%b8膛劇烈的起伏著,小雨綿綿的清涼夜裡身子卻早已被汗液打濕。

床邊一聲異動,蕭懷雪微眯著眼望過去,一把鋒利的匕首攜帶著一張白紙釘在床沿上。

他掙紮著坐了起來,一夜虛夢早已將他周身的力氣榨乾,腳步虛軟地走到床邊取下白紙查看,在看到上麵的內容時蕭懷雪頓生怒火將那紙條重重仍在桌上。

‘小心’

那上麵隻有這兩個字,無名無姓,他卻知道那是誰送來的。

蕭懷雪心中五味雜陳,世間百味酸甜苦辣皆泛在心中,偏偏每一種都極其濃烈,沸騰的情緒讓他想要爆炸,可落在實處,卻是再度執起那張薄薄的紙,然後慢慢用力,讓它在他手心中逐漸變形,扭轉,變成皺巴巴的一團。

他咬緊牙握緊了拳頭,突然用力在桌上錘了一下。

翌日一早,元祿半驚半喜地發現意向起地很早地陛下竟在這日貪睡了整整一個時辰,被他給小心翼翼叫醒之後,神色竟,竟還有些迷茫,好像不止自己身居何處那般。

乖乖,習慣了陛下平日裡凶狠惡煞模樣的元祿驚訝地發現這樣的陛下也是不錯的。

“幾時了?”

擅自陷入幻想中的元祿公公喜滋滋地答道:“回陛下,巳時了。”

皇帝無疑是瞬間陰沉了。

因著皇帝百年難以遇上一次的貪睡,此次微服食訪出發的時間也從辰時推遲到了午時一刻。

雖早就在奏折中見識過閩東洪澇的泛濫,可當真真切切地深入民間目睹這一切時,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們首先來到的是百姓們的農田,數月前肥沃的土地早就被水龍卷起戲弄,數萬株春日辛辛苦苦種下的秧苗漂浮在水麵上,雨水早已經和泥土混合染成泥黃色,原本該是一片片糧蔬綠油油蓬勃生長的畫麵,此刻卻被滿目泥水代替,正恍惚間,隻聽一聲痛苦突然響起。

那之後便是一陣陣,連綿不絕的哀嚎。

原來是農田的主人冒著大雨來到了田地,見此慘狀一個個都哭了出來,辛苦的春耕無非期望來年的秋收,卻不想一場場瓢潑大雨將這一切希望都粉碎,一年的收成全都沒了,怎能叫他們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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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些農民百姓們真是可憐,奴家,奴家都快忍不住要哭了哩。”

“的確如此。”何朝恩投在那些農民身上的目光帶著惋惜:

“這些被衝毀的秧苗該是這些家庭這一年所有收成的來源,縱使無災無禍,一年下來,光是應付衙門的苛捐雜稅和日常開銷已經吃力,現如今還碰上洪澇,也難怪他們如此傷心。”

元祿聽此一言小嘴癟地更厲害了: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淚。”

“可不是?” 另一張顫顫巍巍地小嘴也應和著。

蕭懷雪看了半響,將隨行的王子陽叫上前來:

“開倉賑災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先前經曆過那一遭,王子陽哪裡還敢有什麼怠慢?事無巨細地稟告道:

“啟稟陛下,昨日三省各受災縣衙門已經正式開倉散糧,附近災民聞訊皆來,光是昨日一天,已經接濟了不少災民。”

蕭懷雪點點頭:“那眼前這幅場景你又作何處置?”

王子陽略有猶豫:

“啟稟陛下...糧種之事官府已在酌情處理,從鄰省加急借來的種子還在快馬加鞭趕到的路上,屆時定分發給受災的百姓,另外,明日起,田野溝渠之事將正式動工,力圖將田地裡的積水快速排出去,另外,微安河中遊地區的水壩建設已近完工,相信假以時日,必將擋住滔滔洪流蔓延之下遊地區阻礙民生...”

“如此,倒是甚好。” 何朝恩感慨了一句,他朝著蕭懷雪欠欠身:

“陛下,微安河水壩一事朝恩也早有聽說,此壩高度寬度達到數十米,一旦建成了,將是閩東三省治洪之路的關鍵法寶,此壩的修建已經耗時半年之久,如今工程將畢,關乎前半年無數官名的心血,更是馬虎不得。”

“愛卿所言甚是,這微安河水壩,的確不可馬虎。”

“即是如此...” 何朝恩拱了拱手,直言道:

“陛下何不%e4%ba%b2自啟程去看看這大壩?一來可以近距離觀察此物查漏補缺,二來,也可以勘察當地民情。”

蕭懷雪這時將眼神鎖定在他身上,並未立即回答,王子陽在一旁有些猶豫地道:

“何大人此言不假,也的確是個好法子,隻是..水壩建在微安河中上遊一處峽穀之上,地形險峻路麵濕滑難走,且這些日子天公亦不作美...”

何朝恩聽到這裡抱歉地彎了腰,默默鼻子有些難堪:

“王大人所言極是,是朝恩考慮不周了。”

而最該表明態度的正主兒蕭懷雪卻一直沉默,此事便暫且擱置了下來。

第60章 好皇帝

在經過一天的微服出訪觀百姓民情後, 一行人也與夕陽西落之時回到了何府。

皇帝草草用完晚膳後便抱著那本簿子入了房,元祿猜想定是今日所見的慘狀刺激了皇帝, 故才如此辛勞地想想出一個萬全的法子解決閩東洪澇的問題。

皇帝在認真做事, 其他人自然也閒不得, 元祿乖乖地跑到廚房將那些鋥光瓦亮的碗碟拿出來,開始洗第四次, 三寶則捧著麵頰追在他身後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