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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有些懵。

前兩日才拉著她的手弟妹長弟妹短,恨不得變成%e4%ba%b2姐妹的呢?今天就來懟她給她拉仇恨了?這哪裡是善變,這分明是有病吧!

這話一出口,董鄂氏其實也有些後悔了,她家爺還想著拉攏老四呢,結果她現在就架不住那點嫉妒一時嘴快將老四媳婦給得罪了……可要她道歉,她卻又拉不下臉來,隻得乾笑兩聲閉嘴不說話了。

一旁太子妃和大福晉不禁暗地譏笑起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老三有這麼個蠢媳婦,也實在不足為慮。

……

卻說這場婚禮的主角兒郭絡羅氏,這一夜可算是睜著眼到天亮的,滿心都是即將與心愛之人喜結連理的喜悅激動。

要說她看上了胤禩什麼,看上了他的阿哥身份的確沒錯,可她更看中的,卻還是胤禩這個人。

打小時候第一眼見到胤禩時,她就喜歡上了那個笑容總是很溫柔的男孩子,越是長大,她就對他愈發迷戀不能自拔,做夢都渴望嫁給他,渴望成為他捧在手心裡溫柔嗬護的珍寶。

若非真的愛慘了這個人,她也不可能有勇氣抹脖子以死相逼,如今總算是苦儘甘來,這一刻什麼仇啊怨啊什麼鑽營算計都沒了,她的心裡隻剩下滿滿的對未來幸福美好的生活的期待和幻想。

原本阿哥大婚其實並不需要他們自己出去敬酒的,不過胤禩當然不會放棄這樣一個和朝廷重臣、權貴們聯絡感情的好機會,因而被抬進阿哥所拜完堂之後,郭絡羅氏便隻能自個兒坐在新房裡等著了。

獨自坐在床邊,從最初的滿懷期待緊張,等到三更半夜,郭絡羅氏隻坐得腰酸背痛又冷又餓,滿心裡隻剩下了煩躁不耐,還有濃濃的委屈。

“出去瞧瞧,外頭應該早散了,八阿哥為何還不曾回來?”

陪嫁丫鬟立即應聲出去,不消片刻便回來了,帶著一臉忿忿不平,“回福晉,外頭早已散了,底下的人說八阿哥仿佛進了書房。”

“書房?這種日子進什麼書房?”再大的事兒能有洞房花燭夜重要嗎?郭絡羅氏氣得臉都黑了,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直接衝出了屋子,“帶路,去書房!”

“福晉!”陪嫁丫鬟猶豫道:“福晉,這樣……不太好吧?”哪有新婚夜新娘子%e4%ba%b2自出去抓新郎的?傳出去還不叫人笑話死!

然而此時此刻郭絡羅氏卻什麼也顧不上了,她隻擔心胤禩是不是喝醉了被哪個不要臉的小妖精纏上了,若真是那樣,她郭絡羅氏才真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走到書房門口,郭絡羅氏還側耳仔細聽了聽,沒聽到裡頭有什麼不該有的聲音,她的臉色這才好轉不少,敲了敲門,沒人應,她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隻見新郎官胤禩卻趴在書桌上睡死了,走進一點,那濃鬱的酒氣直熏得郭絡羅氏腦子發暈,一時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胤禩?胤禩?”輕輕推了兩下,胤禩卻還是沒反應,眼睛一瞥,卻看到他手邊擱著兩副畫卷,其中一卷還被他緊緊捏在手裡。

郭絡羅氏不禁心生好奇,隨手拿起其中一幅打開一看,隻見上頭畫的是一個跑馬場,一名女子正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兒策馬奔馳,雖看不到正臉,但隻瞧著那背影,便能感受到那女子是個何等明媚張揚驕傲恣意之人。

郭絡羅氏不禁嘴角一彎,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

雖畫的是背影,但她下意識就認定這人就是她自己,因為她最愛騎馬,曾經胤禩還誇過她騎馬時英姿颯爽明豔動人。

將這副畫放下,郭絡羅氏又小心翼翼掰開胤禩的手,拿出了另一幅畫,想看看他究竟又畫了她什麼,然而這一打開,郭絡羅氏卻頓時如遭雷擊。

林瑾瑤!

這畫上之人竟是林瑾瑤!

怎麼可能會是她?絕不可能!

一時間,郭絡羅氏隻覺天仿佛都塌了一般,隻氣得渾身亂顫,瘋狂的抓著胤禩廝打,“愛新覺羅胤禩!你給我起來!起來!”

第84章

胤禩今日喝了不少酒, 否則以他謹慎的性子也不可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在書房睡過去了,還叫郭絡羅氏發現了自己隱藏在心底深處不可告人的秘密。

旁人都以為他對郭絡羅氏情深義重, 今日有情人終成眷屬已是欣喜若狂, 因而情不自禁多喝了幾杯, 卻誰又知道他心底的不甘與苦悶。

他不愛郭絡羅氏, 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 他厭惡她的霸道, 更厭惡她的高傲。

他愛新覺羅胤禩出身再如何不好,卻也終究是大清阿哥, 郭絡羅氏算什麼?卻總愛以命令的口%e5%90%bb對他說話, 仿佛她能看上他是他愛新覺羅胤禩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她看不起他的額娘, 每每提起他的額娘總是一臉輕蔑鄙夷,還總變著法兒的勸他跟惠妃娘娘多%e4%ba%b2近些, 話裡話外隻恨他不是惠妃娘娘%e4%ba%b2生的。

這算什麼?兒不嫌母醜, 狗不嫌家貧,郭絡羅氏卻想叫他做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口口聲聲愛他,口口聲聲為他好,但是很可惜, 他無法接受她自以為是的愛意和好意,更永遠回應不了。

若是可以選擇,他絕不願娶郭絡羅氏這個女人,可是現實卻從不曾給他半分選擇的餘地。

幼時是皇阿瑪%e4%ba%b2口將他和郭絡羅氏綁到一起的,他滿心不願, 卻不敢反駁皇阿瑪,隻能被動接受,還要裝出一副極其滿意極其歡喜的姿態來感謝皇阿瑪的恩典。

後來選秀郭絡羅氏作死出了事,他還以為終於可以擺%e8%84%b1這個女人了,卻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相比娶一個蒙古女人徹底斷絕了自己的通天之路,郭絡羅氏倒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沒有人知道,其實當初選秀時,他曾動過一點不可告人的念頭,計劃已經在腦子裡轉了不下十回,然而事到臨頭,他終究還是放棄了。

一見佳人誤終生。

當年在跑馬場驚鴻一瞥,從此他的心裡多了一抹揮之不去的倩影,奈何他卻遲到了一步。

有老四在前頭杵著,他不能也不敢輕舉妄動。

俗話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但凡是個有點血性的男人,都絕容忍不了奪妻之恨,更遑論是骨子裡便驕傲至極的皇子阿哥?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忍受這等屈辱,他若真的用計橫刀奪愛,勢必將老四徹底得罪死了,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說來怕是都沒幾個人信,這群兄弟裡頭,他最忌憚的不是自小壓他們一頭、被皇阿瑪傾儘心血教養長大的太子,也不是允文允武的老大,更不是老三或者彆的什麼人,而是這個最不聲不響的老四。

他一直覺得有句粗鄙的市井之言說得極好,會咬人的狗不叫。

在他看來,這老四就是如此,看著不聲不響規規矩矩,可這人卻絕對是他們眾兄弟裡頭最狠的那一個。

不說彆的,就說當初奉旨要債,那賈家還有南安郡王府上上下下多少人,說抄就抄,說砍就砍了,半點不見他眼皮子眨一下,就連太子為著自己那筆爛賬的事兒私底下跟他通氣,他也半點情麵不給,愣是叫太子萬般無奈之下腆著臉找索額圖拿銀子來還了賬。ω思ω兔ω網ω

真真是雷厲風行鐵麵無情,這一點,他老八卻是自歎不如。

他是還拿不準老四究竟是個什麼心思,正是因為拿不準,他才更加忌憚。

眼下擺在他麵前的敵人就已經有太子、老大兩個了,若是再將這個心狠手黑城府又極深的老四給得罪死了,那他以後必定會走得更加艱難,即使注定是敵非友,至少眼下在太子還穩坐儲君之位時,他們幾個兄弟也必須要保持這樣微妙的平衡,他絕不能因為兒女情長而率先引火燒身。

因而,最終他還是放棄了計劃,認命娶郭絡羅氏。

他一直努力說服自己,一切的隱忍不過是暫時的,待將來有朝一日他達成所願,世間再無人能壓他一頭,屆時他必定效仿先帝,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在所不惜。

然而“忍”字頭上一把刀,每日看著老四和她你儂我儂,聽著底下的宮人背後議論四阿哥四福晉夫妻二人是如何如何的鶼鰈情深,饒是再忍功了得,也抵擋不了那日漸濃鬱的嫉妒不甘將他的心侵蝕得千瘡百孔。

今日明明是他的大喜之日,可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隻要一想到在新房裡等待他的郭絡羅氏,他就不由得心生排斥厭憎,甚至根本就不想踏進新房一步。

抱著這樣的想法,不知不覺他便多喝了幾杯,而後順從自己的心意,丟下新婚妻子獨自跑到書房來對著畫睹物思人,最終實在頂不住酒勁兒上頭,暈暈乎乎就這樣倒頭趴了下去,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迷迷糊糊間,胤禩感覺到有人在撕扯自己的衣裳,那巴掌“啪啪啪”不斷落在他的身上,疼得人直吸氣。

“放肆!”本就情緒消沉的胤禩忍不住怒喝一聲,狠狠一腳踹了出去。

隻聽一聲慘叫,外頭的宮人們頓時驚慌起來,“福晉?福晉您怎麼了?”

郭絡羅氏早就懵了,捂著腫起一個大包的腦袋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胤禩,“你打我?愛新覺羅胤禩,你竟然敢打我!”

胤禩這才瞧清那膽大包天的“混賬”是誰,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怎麼會在這兒?你竟然還有臉問我怎麼會在這兒?”郭絡羅氏怒極反笑,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胤禩的鼻子罵道:“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燭夜你將我獨自扔在房裡,自個兒竟然跑到書房來看這個賤人,愛新覺羅胤禩,你可真是好樣兒的!”

“我竟從不知你竟然還對這個賤人存著這樣齷齪的心思……”郭絡羅氏冷眼看著那畫像,看著那上頭笑靨如花的女子,心頭的妒火愈發燒得旺盛,“也是,這賤人天生一張狐媚子臉,慣會勾引男人的妖精!我早就該知道的,十裡開外就能聞到那賤人身上的狐騷味兒,當初我就該直接劃花了她那張臉!”說著,便抓起那畫像狠狠撕碎了,眼神兒裡仿佛都淬了毒似的,瞧著便叫人不由得心驚膽寒。

“住手!”胤禩慌忙欲搶奪那畫像,卻被郭絡羅氏推了一把,好險沒摔了,一時麵色更是陰沉,“郭絡羅氏,你夠了!滿嘴的汙言穢語,哪點像大家閨秀?簡直堪比市井潑婦!”

“怎麼?我罵她兩句你就舍不得了?”郭絡羅氏將撕碎的畫像隨手往地上一扔,冷笑道:“我偏要罵!林……”

“啪!”胤禩直接一巴掌甩過去,將她欲%e8%84%b1口而出的名字給堵了回去。

“郭絡羅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自己掂量清楚,彆等我來教你!”

捂著火辣辣作痛的臉蛋,郭絡羅氏整個人都徹底懵了,“你又打我?為了那個賤人,你打我?”不由得眼圈一紅,滿腹的委屈怨恨,“愛新覺羅胤禩,你彆忘了,你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