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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瑤亦鼓足勇氣甩起了鞭子。

她的功夫雖不算多好,但這一手鞭子耍起來卻也還像模像樣,不敢殺人,廢人總還可以。

值得慶幸的是,大抵是為了抓活的才能威脅林如海,因而那些歹毒麵對林家三姐弟時總有些束手束腳,這也給他們爭取到了一些機會。

不過相較而言四爺那邊可就危急多了,那些人竟是絲毫不顧他的身份,下起手來又狠又毒,招招直奔要害,仿佛存心想要他的命似的。

林瑾瑤見此情形心中不禁疑惑,那甄家怎會如此大膽?難道他們就不怕皇子死在這兒惹得皇上龍顏大怒直接滅了他們?

不及深思,忽聞一聲尖叫,“姐姐!”

林瑾瑤扭頭望去,眼前看到的一幕卻叫她頓時雙目赤紅怒急攻心。

賈政竟然推了她的妹妹出去擋劍!

“該死!”一聲怒喝,林瑾瑤長鞭一甩,直接卷住林黛玉的腰將她拉了過來,同時一腳將已嚇得失禁的賈政踹了過去。

“啊!彆殺我!彆殺我!”肩膀被刺穿,劇烈的疼痛瞬間扭曲了賈政的臉孔,前所未有的恐懼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驕傲,竟是已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彆殺我!我是榮府的二老爺!我女兒是皇妃娘娘!你們不能殺我!”

“榮府?皇妃?”那人陰笑一聲,在賈政極度驚恐的目光中,一劍劃破了他的喉嚨。

鮮血噴灑出一道絢麗妖冶的弧度,賈政瞪大了雙眼,軟軟的倒了下去,眼裡滿是驚恐、茫然、怨恨,以及不甘。

林瑾瑤愕然,賈政就這麼死了?

“小心!”

伴隨著這聲驚呼,林瑾瑤猛地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噗嗤”一聲,一柄寒芒閃爍的劍從他的肩穿透出來。

“四爺!”林瑾瑤大驚失色。

“彆發愣了,小心。”身後那人被士兵殺死,劍從骨肉中拔出,又惹得四爺止不住吃疼悶哼一聲。

“你的傷……”

“無礙。”說罷,又轉身迎上了敵人。

林瑾瑤亦不敢再在這個時候多費口%e8%88%8c,隻得咬咬牙,全心謹慎應敵。

此次的敵人武功皆頗高,應付起來並不容易,然而此次朝廷派出的卻也都是百裡挑一的精兵,又人數眾多,終究還是占了上風,眼看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敵方首領一咬牙,隻得含恨喊“撤”。

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立時瘋狂突圍,接連從窗口躍出,一頭衝進了水下。

幾乎是同一時刻,外頭的交戰也停歇了。

緊接著便聽到一串腳步聲傳來,“四阿哥,你們這邊情況如何?你受傷了?快,快去傳太醫!”裕%e4%ba%b2王踹了腳身邊的一名小兵,緊擰著眉頭神情焦灼。

“二皇叔不必擔憂,小傷罷了。”胤禛淡笑道:“此處太亂,我便先回房了,叫太醫直接去我房裡罷。”

“也好,你且回去好生歇著,外頭有我在,你不必擔心。”

“那便有勞二皇叔多費心了。”

船上帶著三名太醫,其中一人還是聖上的心腹禦醫,醫術極好,原是為林如海準備的,誰想四爺倒是先用上了。

方才為了護著林瑾瑤姐弟三個,四爺身上帶了不少傷,好在都不曾刺中要害,最嚴重的也就是為林瑾瑤擋的那一下,一劍被刺穿了左肩。

林瑾瑤身上也不免被劃傷了幾道口子,不過卻都不算太深,拿了藥便先回房叫丫頭給她上藥了,倒是林黛玉和林瑾珺被保護得最好,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隻是瞧那惶惶不安的神情,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無法,林瑾瑤隻得叫丫頭去熬了兩碗安神湯給他們灌了下去,裡頭有些安眠的成分,湯藥灌下去不多時,林黛玉和林瑾珺便睡了過去。

林瑾瑤有心想去看看四爺,隻是天色已晚,她一個姑娘家實在不好出入男子的臥房,隻得滿心焦慮的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著他為她擋劍的那一幕。

上一輩子起,她就打心眼兒裡不相信所謂的愛情,在她看來無論是%e4%ba%b2情還是友情都比愛情要靠譜得多,因而上一輩子活了二十多年,她卻始終不曾談過一次戀愛,畢業後身邊的同學、朋友都接連結婚甚至生了孩子,她還依舊孑然一身,即使她的身邊從不缺乏優秀的追求者,但是她對愛情的不信任仿佛深入骨髓。

這輩子遇到了四爺,知曉了那段被她遺忘的前塵往事,她方才明白自己那份深入骨髓的不信任究竟緣何而來,縱然她不可抑止的對他動了心,欲放手一搏,然而捫心自問,她卻仍舊有所保留。

她一直都很清楚,她所用上的真心真情遠遠不及四爺的付出,然而今日他毫不猶豫的近乎本能的反應卻還是讓她深受震動。

她無法想象亦不能理解,究竟是怎樣的深情,才能奮不顧身至此,但是她很明白,與這份情意相比,她給他的實在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這個認知,讓她不由得心裡酸酸的,脹脹的。

他那樣敏銳精明的一個人,一定是很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的吝嗇的吧?但是他卻始終一點埋怨也沒有,依舊一如既往的對她好,一日比一日更好,好到連她自己都開始為他感到不值。

那麼他呢?他是否也為此曾暗自落寞傷心?

或許,她應該努力對他更好些。

……

這一夜,林瑾瑤睡得並不安穩,幾乎做了一夜的噩夢,夢裡儘是一片紅色血腥,還有賈政死不瞑目的模樣。

翌日早起,姐弟三人的氣色都不太好,慘白慘白的毫無血色,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那濃鬱的血腥味還在拚命往鼻子裡鑽,眼前儘是血肉橫飛的慘烈,明明腹內空空,然而此時此刻麵對著可口的飯食卻也沒了胃口。

姐弟三人強壓著胃裡翻湧的不適,隨意喝了兩口粥便放下了筷子。

“你們在房裡好生歇歇,我去看看四爺。”林瑾瑤說道:“叫丫頭婆子們都呆在屋子裡陪著,門敞開,外頭都是士兵,不必害怕,我很快就回來。”

林黛玉和林瑾珺乖乖點頭,“姐姐小心。”

此事四爺也剛巧才用完早膳,正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到林瑾瑤來了,這才欣喜的張開雙眼。

“瑤瑤,你怎的下床了?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不過是幾道小口子,昨夜上了藥已好多了。你呢?可好些了?”

“隻是小傷罷了,不礙事的。”胤禛淡笑道,眼裡流露出一絲無奈,“偏太醫非要我臥床靜養,弄得我實在無趣得很。”

林瑾瑤卻道:“太醫說的很是,肩膀都穿透了還叫小傷?流了那麼多血,這回可是元氣大傷了,合該臥床靜養才是,待到了揚州定得好好補補。”

感受到她濃濃的關切,胤禛的眼裡不由得露出了暖意,嘴角情不自禁高高翹起。

林瑾瑤也不曾想到,自己不過隻是一句關心竟就讓他如此高興,一時間心裡卻愈發的不是個滋味兒了。

情不自禁握住他的大手,胤禛一愣,隨即手掌微動,一時十指緊扣,那般牢固契合。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四目相對,情意綿綿,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情絲勾勾纏纏將二人牢牢黏住,濃濃的溫情甜蜜彌漫在周圍,呼吸間仿佛都是那股齁人的甜膩味兒。

“真想快些將你娶進門。”胤禛輕歎,佳人當前,他卻隻能偷偷摸摸拉個小手,可真是饞死個人了。

林瑾瑤卻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我可是聽說了,皇貴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一人給了四爺一名‘伺候’的人,四爺難道不是更喜歡眼下的日子?美人環繞,後院裡頭又沒有那討厭的妒婦眼巴巴盯著,那可多自在呢。”

胤禛卻笑了,眼裡滿是愉悅寵溺之色,“我得去瞧瞧是不是廚房裡頭的醋壇子打翻了,這味兒可真是酸死個人了,看來日後我得叫人將府裡的醋壇子都仔細藏好才是,免得家裡日日被陳年老醋淹了。”

林瑾瑤瞪眼,羞惱道:“好啊,四爺可算是露出真麵目了,瞧瞧給我嫌棄的,罷了罷了,討厭的妒婦這就走,省的在這兒遭人嫌。”說罷作勢起身欲走。

胤禛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趁機送到嘴邊偷了個香,好笑道:“我都還不曾說完呢,這就急了?看來我家的小妒婦不僅善妒,這氣性也是極大呢,不過……誰叫我異於常人,卻偏偏就是愛死了你這小妒婦。”

“那兩個人我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曾碰過,收下後轉手就打發去了針線房,平日裡連麵兒都見不著,你今日若不提,我都忘了這回事兒了,比起那些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我倒是更希望早日將我家的小妒婦娶回家好好管管我。”

說到這兒,四爺忍不住再度歎息。

明年她就要參加選秀了,隻是選秀過後卻少說還得再等個一年半載的工夫,皇子大婚,終究諸事繁雜。

林瑾瑤抿%e5%94%87直樂,一時嘴快揶揄道:“想到這樣早就要離開家人,我這心裡就十分不舍呢,要不明年大選我就托病,待下一屆再參選罷。”

“你可以試試。”四爺冷笑。

“咳咳,說笑,說笑。”林瑾瑤極沒出息的蔫兒了,眼珠子一轉,果斷轉移話題,不敢再撩撥他。

“四爺,昨日那些人當真是甄家派來的嗎?甄家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誰想四爺卻丟出了一顆雷炸得她頭暈目眩。

“你可還記得寧府賈蓉之妻秦氏?按理來說,我還應當稱呼她一聲堂姐。”

“什,什麼?”林瑾瑤呆了,“堂姐?!難道她竟是哪位王爺流落在外的女兒?”

四爺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嘲的弧度,“先帝的‘第一子’,即那位董鄂妃所生的皇四子之女。”

這回林瑾瑤整個人都懵了,“可,可是那位皇子不是出生數月便夭折了嗎?”

“的確,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然而……”四爺笑得更加諷刺了,“當年董鄂妃甫一入宮便招了整個後宮的怨恨惦記,先帝為了她更幾度與孝莊文皇後大鬨,母子之間一度幾欲決裂,叫孝莊文皇後如何能不恨?”

“那時包括孝莊文皇後在內,幾乎整個後宮的女人都聯手了,董鄂妃身子之所以會那般弱,也是因為遭了不少暗算,後來又出來個‘第一子’,那便更加叫人無法容忍了,一時各種明槍暗箭層出不窮,那些女人個個卯足了勁兒使儘了手段,先帝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更何況,當時孝莊文皇後才是整個皇宮的掌控者,先帝亦是有心而無力。”

“直到一次皇四子命懸一線,先帝一咬牙,便索性借機叫他‘夭折’,暗地裡卻動用了自己全部的勢力將皇四子交給奶娘帶出宮去,隻想著待孩子安穩長大,待他鬥垮了孝莊文皇後徹底掌控住前朝後宮再想法子將他接回。”

“卻哪想天意弄人,先帝還未曾來得及動作,董鄂妃便去世了,先帝悲痛之下不久亦跟著去了。或許是考慮到皇四子還太小不足以與孝莊文皇後對抗,迫於無奈,相較於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