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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想到前世那陪孩子高考的家長,不由啼笑皆非。

待到傍晚時分,林瑾珺方才歸來,瞧他臉上那帶著喜意的表情便知,想來此行並無意外了。

恰好省老太太,見他這一日未歸,便問了句,林瑾珺也不曾隱瞞,隻如實回答。

賈母聽聞他已通過了張大人的考量即將拜入其門下,一時也不禁欣喜,摟著他便是一通讚,隻道:“你父%e4%ba%b2是聖上欽點的探花郎,當年你母%e4%ba%b2亦是才情出眾,滿京城也再找不出一個來了,如今你小小年紀便已這般不凡,想來你母%e4%ba%b2若泉下有知也定是極欣慰的。”

“不過你得切記戒驕戒躁,那張大人實乃才高八鬥,便連太子爺都尊他一聲老師,不知多少人巴巴期望著得其指點一二,你既僥幸入了他的門下,隻千萬跟著他好生學習才是,切莫辜負了這大好的機會,將來若能子承父業跨馬遊街,卻是再好不過了。”

林瑾珺被摟在老太太懷裡隻滿心尷尬渾身不自在,也不曾注意到她究竟說了些什麼,隻連連點頭稱是。

卻聽王夫人突然說道:“墨兒小小年紀獨自一人去跟張大人讀書未免太過寂寞,不如便叫寶玉陪著一同去罷,你們兄弟二人作個伴豈不更好?”

林瑾珺無語了,那賈寶玉是個什麼德行?慣會寫幾句%e6%b7%ab詞豔曲罷了,莫說張大人了,但凡有些真才實學的,誰又看得上那麼個“人才”?

誰想賈母卻竟還當真考慮起這個提議來,真叫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二弟妹你可真敢想。”賈赦翹著二郎%e8%85%bf,吊兒郎當的嗤笑一聲,“在自己家裡頭丟丟人也就算了,總歸都是自家人,咱們卻也不笑什麼了,隻千萬彆到外頭去丟人現眼才是,老爺我臉皮薄,吃不消啊。”

王夫人直瞪眼,卻聽賈政竟一臉讚同,“大哥說的是,那孽障確是塊朽木,不可雕也,張大人定是瞧不上他的,還是莫去丟人現眼了。”

王夫人頓時給氣了個仰倒。

賈政又對林瑾珺說道:“常言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拜師卻是該慎重以待,若隻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無長輩跟隨,隻怕未免叫張大人覺得輕慢,如今你父%e4%ba%b2不在跟前,我這做舅舅的合該多照看你些,明日我隻同你一起去罷。”

“我說老二,你們這兩口子的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罷。”赦大老爺又毒%e8%88%8c了,“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打量著誰不知道你那點兒心思呢?想重新當官兒隻去找你那了不得的皇妃女兒便是,何必費心攀人家張大人呢。”

被這般大咧咧的戳破了心思,一時賈政那臉便成了豬肝色。

原本女兒封妃,他還以為自己也該苦儘甘來了,如何寵妃的父%e4%ba%b2也不能是個白身罷?卻哪想他日日等日日盼,聖上卻始終不曾記起他,莫說寵信重用,竟是連原先那五品芝麻官也不還給他。

幾次明示暗示王氏去宮裡跟娘娘說說,叫她想想法子,卻直到今日他還賦閒在家,這叫心高氣傲的賈政如何能受得了?嘴上不說,但賈政的心裡卻早已急得上火了,這乍一聽張大人這名號,他便不由得動了心思。

那位可是工部的尚書大人,倘若他能入了他的眼,官複原職還不是再容易不過。

可心裡想歸想,賈政卻還是極高傲要麵子的人,眼下那遮羞布被賈赦就那樣一把揭開,赤.%e8%a3%b8%e8%a3%b8的戳出了他的心思,卻是叫他實在羞憤欲絕。

“大哥!”賈政漲紅了臉義正言辭道:“我何曾有那般心思了?我不過是好心照看外甥,你為何非要故意歪曲我?也罷,我不摻和便是了,省的叫你又有話好說!”說罷一甩袖子怒氣衝衝的離開了,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賈赦照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裝,真他娘.的會裝!大老爺們兒一個,這表裡不一裝模作樣的本事卻比老爺我那滿屋子的小妾還高,老爺我不服還真不行!”

“賈赦!”

晚間林瑾瑤%e4%ba%b2自挑了幾件拜師禮,第二日到底還是林瑾珺獨自一人拜師去了,誰叫這偌大的榮府竟是連個上的了台麵的男丁都沒有。

好在張大人卻也不介意,對林瑾珺這樣一個絕頂聰慧的小弟子喜愛得很,暗道此子絕非池中物,教導時亦是傾儘心血,隻盼有朝一日能教導出一個驚才絕豔名滿天下的高徒,那他便也是死都能瞑目了。

……

金釧兒被攆不幾日,卻忽聞她投井自儘了,一時姐妹眾人無不歎息。

那賈寶玉自是知曉金釧兒為何被攆,眼下聽聞她羞憤尋死,不禁心中又痛又愧,默默垂淚許久,心中甚是茫然感傷。

卻誰想迎麵剛好撞到了他老子,見他那眼眶紅紅一臉軟弱惶然之態,少不得又劈頭蓋臉挨了頓訓。

卻在這時,突然有下人來報,“赫舍裡大人府上來人了,說是要見老爺。”

賈政聞言一愣,一時亦不知是福是禍。

那赫舍裡氏乃當朝旺族,家裡的姑娘乃當今聖上的愛妻元後,家中子孫兩位一等公,一位一等伯,那索額圖更深受太子殿下的依賴寵信,其家族之顯赫令人望而生畏。

而這下人口中的赫舍裡大人指的便是這位當朝權臣索額圖了。

賈政匆匆走出去,未及敘談,便聽那人說道:“小的此來,並非擅造潭府,皆因奉我家老爺之命而來,卻有一事相求。”

賈政聽聞此言一時摸不著頭腦,隻道:“還請明示。”

那人冷笑一聲,道:“我們府裡有一個做小旦的琪官,已是三五日不見蹤影,各處去尋也尋不著,卻聽有人說他近日與你家那位銜玉而生的公子相與甚厚。”

“若是彆的戲子呢,便是一百個也都罷了,隻這琪官素來最合我家老爺的心,竟是少了誰也斷斷少不得此人,因而小的隻得冒昧上門,隻望賈老爺轉告令郎,將那琪官放回。”

賈政聞言又驚又怒,忙使人去喚了賈寶玉前來。

賈寶玉滿心忐忑不安趕來,不待說句話,便被指著鼻子大罵一通。

“你這該死的孽障,卻是愈發的無法無天了!你是何等草芥竟敢去招惹赫舍裡大人,如今禍及於我,還不速速將琪官交還出來!”

賈寶玉一聽忙道:“老爺可是冤枉我了,我卻連那琪官是誰都不知……”

那人卻冷笑道:“公子既不知琪官是誰,那紅汗巾子又怎麼到了公子腰裡了?公子也不必隱瞞了,早交代清楚,也少受些苦。”

聽到他明擺著威脅的意思,賈寶玉登時又慌又怕,竟再顧不得琪官的請求,忙將他的下落如實交代出來。

得了消息,那人便滿意離去了。

賈政按捺著心裡的怒火,送了那人出去,才轉身,卻正瞧見賈環沒規沒矩的一陣瘋跑,登時怒喝一聲。

賈環見其臉色極難看,心中恐慌,忽的眼珠子一轉,卻道:“父%e4%ba%b2有所不知,那井裡淹死了個丫頭,看著怪嚇人,我才一時失了分寸。”

賈政大驚,“淹死了人?好端端的怎會淹死了人?”

賈環輕聲說道:“聽說寶玉哥哥前些日子在太太屋子裡,拉著太太的丫鬟金釧兒強.奸未遂,那金釧兒不堪受辱,一時想不開便投井自儘了。”

賈政頓時大怒,又思及先前賈寶玉欲對他的愛妾行不軌之事,愈發怒不可遏,當即大喝一聲,“去拿了賈寶玉來!拿大棍!”

賈環悄悄的溜了,遠遠的還能聽到賈寶玉的痛哭哀嚎,不禁得意痛快。

凝香院裡頭也聽聞了此事,此番種種下來,林黛玉是對賈寶玉愈發的瞧不上了,隻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林瑾瑤更對賈寶玉鄙夷不已,總是嘴上說得甜蜜,卻一遇事兒便現形了。

那金釧兒雖說自身行為不端,卻也是賈寶玉故意挑逗撩撥在先,隻管甜言蜜語哄人最在行,卻事到臨頭何曾見他為金釧兒說過一句話?竟是不待王夫人發火便早早的拋下金釧兒跑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那琪官既能將自個兒的藏身之處告知賈寶玉,可見對他的心,卻誰料不過幾句威脅,那賈寶玉便哆哆嗦嗦的將人給賣了,卻可曾想過,那琪官此番被抓了回去又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什麼溫柔多情,不過是個自私涼薄懦弱無能的東西罷了,哪個女孩兒跟了他,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先前傷還未好,眼下又添新傷,一時賈寶玉身上已是血肉模糊,瞧著嚇人得很。

那襲人為他褪了褲子,眼瞧著那慘狀不禁直流淚,“老爺好狠的心,天大的事也不能下這般狠手啊,這要是真打出個好歹來可如何是好。”

賈寶玉疼得直齜牙咧嘴,眼見她這般傷心,心中亦不覺動容,隻拉了她的手,溫柔道:“好姐姐你可彆哭了,你這一哭卻是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襲人抹了抹淚珠兒,含羞啐了他一口,“身上這般重的傷還不老實,合該叫老爺再抽你一頓才是。”

卻在這時,薛寶釵手裡托著一丸藥走了進來,眼見那二人%e4%ba%b2密無間的模樣,眸子便微微一閃。

襲人忙收回手,隨手拿了中衣蓋在賈寶玉身上,笑道:“寶姑娘來了,快坐。”

薛寶釵神色不動,隻笑著坐了下來,瞧著賈寶玉那慘兮兮的樣子,不禁輕歎一聲,“你這一天天的怎的就沒個消停,弄成這般模樣,莫說老太太、二太太如何心疼難受,便是我們瞧了也心疼得很。”

話一出口,薛寶釵便紅了臉垂下頭,不敢再看賈寶玉。

素日薛寶釵都是一派溫柔寬和、端莊賢淑的模樣,何曾如此含羞帶怯過,一時卻竟也彆有風情,隻叫賈寶玉瞧得眼睛都直了。

又覺薛寶釵那話裡有話,仿佛大有深意,賈寶玉亦不由得心尖兒一顫,內心火熱,情不自禁抓了薛寶釵的手。

“寶姐姐……”

薛寶釵羞惱的瞪了他一眼,抽回手來,嗔道:“好端端的動手動腳做什麼,登徒子。”說罷身子一扭轉身離去。

賈寶玉卻已癡了,悶悶的傻樂不已,暗道這寶姐姐雖不及林姐姐嬌媚明豔絕色無雙,亦不似林妹妹清麗出塵不食人間煙火,卻也彆有一番萬種風情,隻叫人難以抉擇,倘若……倘若寶姐姐林姐姐林妹妹都能伴他左右,那他便真是下一刻立即死了也甘願了。

賈府裡頭向來沒有秘密,這頭薛寶釵才離開,轉頭私下裡便有人在嚼%e8%88%8c頭了,隻道寶二爺和寶姑娘兩情相悅甚是甜蜜,金玉良緣果真天注定。

一聽到這些話,林瑾瑤就知道,薛寶釵開始動作了。

青雲路已斷,退一步眼下最好的選擇也就是賈寶玉了,偏賈元春、賈母王夫人等人又流露出欲聘林黛玉的意思,雖知這也就是她們自個兒想得美,但這心裡卻不免還是有些急了。

隻可惜這條路卻也不那麼好走的。

果然,不幾日,賈母便使人將史湘雲接來了。

那史湘雲打小便最愛賈寶玉溫柔體貼,心中早已存了些少女情思,甫一見著賈寶玉便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