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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了。

秦業聽得此事頓時勃然大怒,亦是掄起棍子將那秦鐘好一頓狠揍,直將秦鐘打去了半條命,自己亦給氣得舊病複發一命嗚呼。

那秦鐘本就已重傷高燒,驟然見老父被自己生生氣死,一時間不免傷心欲絕又悔又恨,身上高燒不退,又鬱結於心,不幾日的光景,好好一個少年郎竟也撒手歸去了。

賈寶玉屋子裡的丫頭不當心說漏了嘴,惹得他淚如泉湧心如刀絞,猛地噴出一口血又暈死了過去。

當即,賈府又是一通天翻地覆,那闖了大禍的丫頭自然也沒討著好,被王夫人叫人捂了嘴拖下去直接打死投井了,一掃往日寬容慈悲的活菩薩模樣,狠毒得令人頭皮發麻。

想來也是賈寶玉的事帶給她的打擊太大了,竟是一時失了分寸,倒是讓不少下人對這位二太太不禁暗地嘀咕起來。

賈政被皇上當眾痛斥大罵賦閒在家,後又惹怒了賈母被罰跪祠堂整整兩日,自覺顏麵無光滿腹委屈氣悶,一時半會兒竟也不敢出門了,也再無人上門來與他結交,整日裡便獨自一人閉門呆在書房裡頭不知在做些什麼。

未想這日賈政的原上鋒工部侍郎突然宴請,本正猶豫不知是否該舍了老臉出去走動走動關係,這就仿佛送上門的枕頭,不做他想,仔細將自己捯飭一番後,賈政便昂首挺%e8%83%b8`前去赴宴了。

直到月上中天賈政才喝得醉醺醺的回來,身邊一左一右卻是兩名姿容絕佳弱柳扶風的年輕姑娘攙扶著。

王夫人一瞧頓時眼皮子一跳,沉著臉問跟著賈政出門的小廝,“這兩人是誰?我卻不記得我們府上還有這等人物,你們怎可叫來曆不明之人隨意近老爺的身!”

小廝忙苦著臉道:“回二太太,這二位姑娘是工部侍郎大人贈與老爺的。”

“什麼?”王夫人氣結。

她素來不是個寬容的,這麼多年賈政的房裡也不過隻有一個周姨娘一個趙姨娘,且那兩人年紀都已不小了,平日裡對賈政也無甚吸引力,就這般,偶爾賈政去姨娘房裡還都叫她惱恨不已。

而今突然又多出來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這叫她如何能心平氣和?就衝這二人妖妖嬈嬈的模樣,日後還不將賈政迷得暈頭轉向?

這是哪門子的侍郎大人,好好的竟是乾起了拉皮條的勾當!

王夫人恨極,咬牙切齒道:“咱們榮府是什麼樣的人家,豈是隨隨便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給我將她們轟出去!”不過是個區區侍郎,她堂堂榮府二太太、王家的嫡出姑娘還能怕了他不成!

卻哪想醉醺醺的賈政頓時橫眉冷眼,怒道:“羅大人的一片好意豈容你如此作踐?整日裡除了拈酸吃醋你還知道些什麼?蠢婦!”

那兩個姑娘淚眼朦朧的依偎在他的身邊瑟瑟發抖,“爺,求求您不要趕我們走,我們會很乖很聽話的,求爺留我們姐妹二人伺候您吧。”

那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那滿心傾慕依賴的含情目,不禁惹得賈政心潮澎湃渾身燥熱,愈發的舍不得美人了。

他素來自持端方君子,怎可貪戀美色,是以從不主動要求美妾,偏王氏又是個最善妒不過的,這麼多年竟隻給他抬了兩房侍妾,還是顏色都較平凡的,連老太太要賞人也都被她給擋了,以至於他堂堂榮府二老爺,這麼多年竟就隻有三個姿色平平年老色衰的女人。

雖則嘴上不說,但事實上賈政的心裡早已不滿了,隻是礙於“端方君子”的身份不便表露罷了,如今前上鋒贈了他兩個揚州瘦馬卻是再合心意不過,他可以放心大膽的帶回家寵愛,畢竟這可是上鋒所贈,容不得拒絕不是嗎?

念及此,賈政更加的理直氣壯了。

“羅大人乃我上鋒,長者賜不敢辭!你這般蠻不講理將人轟出去豈非明晃晃打了羅大人的臉?你莫不是想害死我不成!”多年的怨氣噴發,借著酒勁,賈政越說越惱火,“身為嫡妻合該寬容賢惠,豈能似你這般善妒成性,全無絲毫主母之風範,實乃我賈家之不幸!”

“好生照照鏡子,瞧瞧你已是多大年紀了,孫兒都已承歡膝下你卻仍舊整日裡拈酸吃醋,竟是丟人不丟人!”

年紀向來是女人的逆鱗,當即王夫人的臉都綠了,尤其瞧見那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若有似無的譏笑時,更是惱羞成怒。

“你還嫌我年老色衰?卻也不瞧瞧你自個兒那滿臉的褶子是個什麼模樣!你也知曉你的孫子都已滿地跑了?嫌我一把年紀拈酸吃醋丟人,你卻一把年紀還為老不尊又丟人不丟人!”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將王夫人整個人都打懵了。

賈政羞惱萬分,“你……你……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那兩個姑娘忙嬌滴滴道:“爺息怒,氣壞了身子我們姐妹二人卻是要心疼死了,太太不過一時糊塗,您又何必與她計較呢?”

“爺今日吃了不少酒想來應是難受極了,不如讓我們姐妹二人伺候您早些歇下罷。”

賈政借坡下驢,當即帶著兩位美人轉身離開,吩咐下人收拾了房間出來,泡在熱水裡頭任由兩位美人的纖纖素手溫柔體貼的伺候,隻覺整個人飄飄欲仙。

“賈政!”王夫人怒喝一聲,盯著那三人離去的背影眼珠子都紅了,萬分憋屈之下狠狠將屋子裡頭的東西砸了個遍還尤不解氣,逮著身邊的丫頭便是一頓狠掐。

待聽聞賈政竟與那兩個女人進了一間房,頓時更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待得知直到後半夜那間屋子裡才要了熱水,王夫人這心裡卻已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兒了,又妒又恨又怨。

多少年了,每回賈政與她在一起可都快得很,吊著她不上不下他卻已交了糧,她還隻當他年紀大了力不從心,卻哪想人家哪裡是力不從心,隻是有力也不願對著她使罷了!

難道她真的已經年老色衰了?

王夫人不由得對著銅鏡細細照了照,卻見裡頭的女人滿麵陰鬱妒忌,皮膚鬆弛皺紋橫生,那斑點已是連胭脂水粉都遮不住了!

“砰!”

王夫人忍不住狠狠砸了銅鏡。

翌日清晨,林瑾瑤甫一起身,知棋便一臉幸災樂禍的對她耳語了幾句,直叫她心情大好,連早上的胭脂米粥都多用了一碗。

第30章

王夫人一夜睜著眼到天亮,起來後整個人憔悴不堪,眼裡布滿了血絲,眼圈烏黑眼袋濃重,眉眼間怨氣橫生,臉頰上還帶著個巴掌印,滿臉明晃晃寫著“深閨怨婦”四個大字。

金釧見狀不禁暗歎一聲,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太,今日可還去晨省?”

王夫人咬牙道:“去!為何不去?給我上妝!”

王夫人本就年紀大了,如今臉上的痕跡太大重,想遮掩卻是不易,金釧給她敷了好幾層粉才將將使她的氣色好看了些,隻臉上那個巴掌印卻還是若隱若現。

不過這恰好如了王夫人的意,她素來心%e8%83%b8狹隘睚眥必報,當年與賈敏那點姑嫂矛盾都能一記二十多年,如今賈政敢如此甩她的臉子,她也非要撕了他的臉不可!

……

賈母的院子裡一眾媳婦、姑娘們都已到齊了,省過老祖宗後眾人便各自入座說說笑笑起來。

近日府裡糟心事不少,老太太明顯情緒不佳,小輩們隻得更賣力的奉承老太太哄她老人家開心,那王熙鳳的一張嘴皮子更似抹了蜜般,哄得老太太不禁眉開眼笑,眉眼間的鬱氣都消了不少。

恰在這時,王夫人來了。

打眼一瞧她那模樣,眾人俱是一愣。

“你這是怎的了?”賈母滿麵驚疑。

王夫人下意識捂了臉,眼眶瞬間就紅了,卻什麼也不肯說,隻規規矩矩給老太太請了安,道:“媳婦無礙,老太太莫擔憂。”⑤思⑤兔⑤網⑤

然而她那滿麵委屈的樣子哪裡又是在說“無礙”呢。

賈母的臉色微沉,沉聲道:“你不必遮掩,隻管老實與我說,可是老二對你動手了?”

王夫人隻管哭,不否認也不承認,這樣子卻已是默認了。

賈母登時大怒,狠狠一拍桌子,罵道:“可真是了不得了,竟是同媳婦動起手來了,混賬!”

倒不是賈母有多心疼王氏,媳婦再好那也比不上兒子,何況這個媳婦還不是那麼討她喜歡,這般憤怒純粹隻是對兒子恨鐵不成鋼罷了,天大的事也沒的%e4%ba%b2自對媳婦動手的道理,傳出去還要不要臉了?

賈母是不想管這糟心事,可王氏明擺著是找她做主來了,卻是容不得她裝傻了。

二房最近委實不省心,慣會給她添堵,叫人看笑話。

想著,賈母的心裡更添幾分惱怒,“王氏,你給我說說,究竟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好生生的日子不過,幾十歲的老兩口非得如此鬨騰。”

聽著老太太話裡話外譴責她的意思,王夫人暗自恨恨咬牙,麵上卻哭得更心酸了。

旁邊金釧“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道:“老太太,您可要給我太太做主啊,二太太心裡苦啊!這麼些年二太太為二老爺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那是樁樁件件費心費力,伺候老太太和二老爺更是時時刻刻體貼仔細,對待底下的姑娘哥兒們亦是溫柔慈愛一片慈母心腸,闔府上下誰不誇二太太?偏二老爺竟被那起子小人蒙蔽了!”

“昨日二老爺去工部侍郎羅大人家中赴宴,回來時卻帶了兩個姑娘%e4%ba%b2%e4%ba%b2熱熱的,老太太您是不曾瞧見那兩個姑娘那副妖妖嬈嬈的做派,那哪裡是什麼清白人家的姑娘啊,卻竟像是那等醃臢地出來的。”

“二老爺是何等身份哪裡是那等下作玩意兒能攀扯的?便是要納妾也有二太太%e4%ba%b2自挑選些良家女子,再不濟咱們府上的丫頭也比那起子玩意兒強了千百倍,至少都是清清白白的,真要將那等下作玩意兒收了房,日後可叫旁人如何看待二老爺?那是真丟人啊!”

“二太太身為嫡妻自當擔起勸誡之責,可那二人卻厲害得很,竟是嬌嬌滴滴的歪纏著二老爺挑撥起來,結果惹得二老爺大怒,當著咱們一眾奴才的麵兒,當著那兩個下作玩意兒的麵兒,就狠狠打了二太太一巴掌,這是生生撕了二太太的臉擱在腳底下踩啊!”

賈母的臉都黑了,“二老爺呢?”

金釧立即張嘴又道:“二老爺還未起身呢,那二人陪在二老爺身邊,二太太也不敢打發人去瞧,生怕又惹惱了二老爺。”

眾人瞠目結%e8%88%8c。

這都多大年紀了還玩雙.飛?沒想這二老爺素日裡一派最正經端方不過的模樣,私底下竟也如此……

嗬嗬,真會玩兒。

一眾小姑娘羞得臉都紅了,然而此時此刻賈母早已沒心思去管她們了,隻好險沒氣得背過氣去。

老二……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那張老臉究竟還要不要了?真是丟死個人了!

更可恨的卻是這王氏,這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