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二舅母說話是不中聽,有句話卻沒說錯,那寶玉的一張嘴可巧得很,慣會說些甜言蜜語哄騙姑娘家,姐姐旁的不怕,就怕我的黛兒也被他哄騙了去。”

林瑾瑤不遺餘力的抹黑那賈寶玉,當然,她並不覺得自己是抹黑,因為在她看來賈寶玉就是這樣一個人,天底下頭號色.胚子!

林黛玉整個人都呆了,想起今日那賈寶玉一直纏著她,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暗自下定了決心日後定要注意與他保持距離,否則萬一那渾人也想問她要口胭脂吃,那她可真是不用活了。

說著說著,姐妹倆都漸漸進入了夢鄉。

翌日一早,林瑾瑤迷迷糊糊間聽到屋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仿佛有人發生了爭執,隨後,林黛玉也醒了過來。

“姐姐,發生何事了?”

“我也不知,你且躺著,我起來去看看。”林瑾瑤心中甚是不悅,家中的下人向來規矩,怎的一到賈府卻放肆了?

再仔細一聽,竟仿佛有男子的聲音,瞬間林瑾瑤的臉都黑了。

她怎麼就將那破石頭無恥的癖好給忘了!

林瑾瑤迅速穿好衣裳,披散著頭發便去開了門。

“大姑娘!”下人們見她一臉怒火紛紛白了臉,麵帶惶恐不安。

賈寶玉卻是一臉欣喜,“林姐姐你可來了,這些下人實在太不知禮了,竟攔著我說什麼都不肯我進去!林妹妹可是還未起?我去叫她!”說著便欲往房間裡頭鑽。

“攔住他!”林瑾瑤迅速退後兩步怒喝一聲。

見下人再度將其攔下,她才鬆了口氣,轉身就將門關上了。

“說說罷,這一大清早鬨騰什麼呢?”

當下知琴便麵帶怒容回道:“這寶二爺說要找大姑娘二姑娘,奴婢告訴他姑娘們還未起身,勸他先回去老太太那裡,待姑娘們起身後自會去給老太太請安。可寶二爺卻不肯聽勸,非說要進屋子裡頭%e4%ba%b2自叫姑娘們,奴婢便說男女有彆,姑娘家的閨房如何能叫男子隨意闖?況姑娘們還未起身呢,便更是不該了。”

“寶二爺卻說他與家裡的姐姐妹妹們往日都是這般的,說都是自家兄弟姊妹沒的那般外道了,反倒不%e4%ba%b2熱。奴婢們不肯聽他的,他便罵奴婢們沒規矩,說這是他家他想上哪兒便上哪兒,竟硬是要往裡頭闖。”

聽完,林瑾瑤的臉更黑了,“我當是怎麼回事,敢情是寶二爺大清早跑我這兒發威風來了?倘若寶二爺不歡迎咱們住在你家,直說便是,我立即帶著弟弟妹妹搬出去,咱們林家在京城也不是沒宅子,沒的死皮賴臉賴在旁人家找委屈!剛好昨日太晚東西還沒來得及歸置,知琴你立刻叫人去將東西抬了,咱們這就走!”

這下賈寶玉慌神了,忙去拽林瑾瑤的袖子,“好姐姐你且息怒,我哪裡是這個意思呢,都是自家%e4%ba%b2戚,什麼你家我家的,是我嘴拙說錯話了,我給姐姐賠罪還不成嗎?”說著便去打自己的嘴。

雖說不重,但也是個意思,林瑾瑤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賈寶玉見著立刻接著說道:“林姐姐和妹妹在家裡住著我最是歡喜不過,恨不得你們能一輩子住著呢,姐姐可千萬莫與我置氣了,我不過是想與姐姐妹妹多%e4%ba%b2熱%e4%ba%b2熱,素來我與家中姐妹們都是這樣的……”

“你與旁人是怎樣的我卻管不著,但我們林家沒這規矩,縱使是我%e4%ba%b2弟弟墨兒長到六七歲時也是絕不能如此隨意闖我們姐妹的閨房的,更何況你還是表兄弟,若真叫你這樣隨意闖了,傳出去我們姐妹也不用做人了,乾脆一根麻繩吊死算了!”林瑾瑤怒道:“若你當真愛護我們姐妹,就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姑娘家的名聲經不起你如此折騰!若你做不到,不如我們現在就搬走算了,總好過將來叫人戳斷脊梁骨!”

賈寶玉是賈府裡最金貴的鳳凰蛋,打小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從沒人敢反對,就是他那老子想說他兩句,也有將他當作心肝兒肉的老太太頂著,長這麼大卻還是頭一回被人指著鼻子這般怒斥,一時間竟是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姐姐莫要再說什麼搬走的話了,我聽姐姐的就是……”說著,便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未等他走出去兩步,就見一個丫鬟匆匆找了過來,赫然正是賈寶玉身邊的頭等得意人襲人。

這襲人見賈寶玉一派喪氣委屈的模樣,未說什麼,隻看了眼林瑾瑤,便跟著他離開了。

林瑾瑤瞧著他那紅燈籠似的背影不禁冷笑一聲。

一塊沒規沒矩無法無天的破石頭,她還不信治不了他了!

知琴卻有些擔心道:“姑娘,萬一他跟賈老太太告狀……”

林瑾瑤不以為意道:“告就告罷,今兒也是沒法子,倘若不狠狠將他製住,日後可沒的安生了,難不成就為了怕老太太怪罪,還當真要將他放進屋裡去?行了,都彆想了,去準備準備,給我梳洗。”

經過這一通鬨騰,屋子裡頭林黛玉也睡不下去了,隔壁林瑾珺也揉著惺忪的眼爬了起來,索性姐弟三人便一齊洗漱了。

剛剛洗漱完穿戴整齊,卻見賈母身邊的大丫鬟鴛鴦匆匆來了。

原本林瑾瑤還以為是那賈寶玉告了狀,老太太是找人問罪來呢,誰料鴛鴦張嘴卻道:“林姑娘林哥兒快些去換件衣裳罷,家裡來了貴客想見見你們,老太太叫你們趕緊去呢!”

第11章

待林家姐弟三人重新換了身更加莊重體麵的服飾匆匆趕到賈母的院子時,卻見裡頭已有了不少人,王夫人、王熙鳳、邢夫人等人都在,唯一的男丁就是賈寶玉。

桌子上擺放著不少茶果,可以看出比平日裡的都更加精細,而眾人臉上都掛著熱情殷切的笑容,與兩位陌生的婦人寒暄著。

那二人的穿戴甚是講究體麵,形容端正,言行舉止甚是大氣端莊,隱隱還透著股貴氣,仿佛誰家官夫人一般。

林瑾瑤心道想來這兩位就是那所謂的貴客了,隻她卻不認識,亦不知該如何稱呼,隻攜著弟弟妹妹先向賈母等人見禮。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隻覺得今日眾人看著他們姐弟的目光頗為怪異,似是更加的%e4%ba%b2切慈愛了。

“這兩位是裕%e4%ba%b2王嫡福晉跟前的管事嬤嬤。”賈母笑得一臉褶子,為姐弟三人引見,“這是李嬤嬤,這是馮嬤嬤,緋兒、黛兒、墨兒,快去見過。”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下人,也要看是誰的下人。

裕%e4%ba%b2王乃當今聖上的%e4%ba%b2兄弟,是備受器重的賢王,聖寵在身,又手握實權,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所謂夫貴妻榮,裕%e4%ba%b2王嫡福晉自然也是京城裡炙手可熱的貴人,如今來者莫說是她身邊最得臉的管事嬤嬤,縱使是個小丫鬟,亦得以禮相待。

林家姐弟三人依言對著兩位嬤嬤見禮,兩位嬤嬤側過身子未肯受全禮,隨即便還了一禮。

雙方廝見畢歸座,兩位嬤嬤細細打量著林家姐弟半晌,見其三人雖年幼,卻舉止有度言談有禮,更是個個皆生的精致異常玉雪可愛,不禁心下讚歎。

“當年林探花之風采名滿京城,便是我們王爺亦讚不絕口,貴府敏姑娘亦才貌雙絕,來前我們還琢磨著不知這二位的孩子該出落得何等出色,卻未想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若叫我們福晉見著了,隻怕恨不能帶回家去自己養呢。”

賈母聞言樂開了懷,連聲謙虛,又明裡暗裡對著裕%e4%ba%b2王福晉奉承了一番。②思②兔②網②

兩位嬤嬤麵上帶笑,一派%e4%ba%b2切和善,心底卻著實頗為不屑。

這賈家在京□□聲可不怎麼好,家中男子個頂個的沒出息、荒唐至極,捧著個那什麼鳳凰蛋時不時鬨出一通笑話,奴才們更是眼睛擱在頭頂上整個無法無天,出去外頭可甭提多囂張了,那等姿態,便是她們裕%e4%ba%b2王府出來的都不敢呢。

滿京城就沒有多少人家是樂意與他們家來往的,這次若非林家這幾個孩子,她們卻也委實不樂意跟這些人打交道。

耐著性子寒暄了幾句,李嬤嬤便道:“此次我老姐妹二人前來乃是奉了福晉的命,雖說是到了外祖家,按理一切應當都是妥妥當當的,無需擔憂什麼,隻我們福晉憐惜幾個孩子年幼,這才特地準備了些東西叫我們送來,也算是福晉的一點小小的心意。”

接著又看向林家姐弟,笑容更加溫和了,“你們或許不知,林大人與我們王爺相交莫逆,這些年相隔千裡交往不便,我們王爺還時常歎息不知何時才能再同林大人把酒言歡,此次驚聞噩耗,王爺甚憂,知你們姐弟來到京城,王爺亦是有心想照看一二,遂與福晉商議送了些東西來。”

“王爺和福晉說了,東西不是什麼貴重東西,隻是兩位長輩的一點心意,你們也莫推辭,隻管拿了便是。”

說著,便叫人將東西抬了上來。

卻並非眾人想象中的一些常見的金銀賞賜,這些個東西,委實出人意料。

銀霜炭、茯苓、金絲血燕、玉田胭脂米、玉田碧粳米、六安瓜片、一些新鮮蔬果,還有一件白狐皮鬥篷,一件貂皮鬥篷以及一件虎皮鬥篷。

都是眼下極其實用的東西。

然而有點眼力的人都知道,這些東西卻比金銀玉器可貴重得多,從品相上來看,應當都是貢品,也隻有那極得寵的臣子才能得到些賞賜,就連賈家,在榮國公去世後也再不曾得到過這樣的賞賜了。

而那幾件鬥篷雖非貢品,卻也委實價值不菲,那虎皮鬥篷和貂皮鬥篷便也罷,那白狐皮鬥篷卻堪稱價值千金。

皮毛純白毫無雜色的白狐本就罕見,冰天雪地裡很難尋摸,又速度極快,一不留神便不見了蹤影,很難打著,而做成這樣一件白狐皮鬥篷還不知要用上多少張皮子,拿到外頭去就算是千金也有的是貴婦千金們捧著銀子來爭搶。

至於新鮮蔬果,或許是這裡頭最廉價的東西了,隻是在眼下這個時節,這樣的新鮮蔬果還真算得上難得。

林瑾瑤見此情形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裕%e4%ba%b2王與父%e4%ba%b2有交情她信,但交情真的就好到這個份兒上了?

這些東西處處都能看到其中的體貼用心,尤其他們姐弟身子都較虛,茯苓、金絲血燕卻都是上等的滋補之物,那玉田胭脂米和玉田碧粳米常食亦對身子極好,最讓林瑾瑤莫名有些眼皮子跳的卻是那六安瓜片,除了家人,無人知曉她最愛的茶便是六安瓜片,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不管怎麼樣,林瑾瑤都不覺得以裕%e4%ba%b2王那樣的身份會對他們姐弟體貼用心到這個地步,即使有心想照顧一二,這樣難得的貢品亦絕非隨意相贈之物。

然而雷霆雨露皆君恩,裕%e4%ba%b2王雖非帝王,卻亦是堂堂%e4%ba%b2王,莫說眼下是貴重賞賜,即使他老人家想賞他們一個巴掌一頓板子,他們也隻能笑著謝恩。

縱使心中忐忑不安,林瑾瑤也還是隻能順從的收下帶著弟弟妹妹道謝。

兩位嬤嬤見狀笑容愈發和善了,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