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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張小四隻是自己紓解,腦子裡全是年畫上的神仙娘子。又愛癡想,將自己帶入牛郎董永,偷了那仙女的衣服法寶,那仙女隻能乖乖由他作弄了。今日見到王月牙這一身白肉,又觸了個呆念之情。

隻見那王月牙臉兒緋紅,兩手緊拽著衣服,低了頭默默不語,甚是可憐可愛。這一番風韻,真像那新出的尖尖小荷,就等著品花人來采。

話說各位讀者,自古以來就有那等邪妄子弟,不愛那勾欄裡從小訓練好的小婦,就愛招惹這良家未破瓜的閨女。蓋因為良家臉上那一抹羞色,最是動人。各位豈不知“秀色可餐”這一說?那“秀色”,原本就是“羞色”矣。

話說張小四呆看這處子身體,臉也慢慢紅起來。想到自己一個叫花頭目,雖然年輕力壯,卻配不上這齊整女娘,於是慢慢低下了頭不再去看。

像是牛郎不忍偷衣,有個老黃牛在攛掇;董永不願入贅,有個張巧嘴來設計,恰好有一老漢正推著車要從小路上過來,兩人頓時著了慌。而那彩虹卻早迎上去,問能不能雇車去清波門。

眼見著推車就要過來,月牙和小四不約而同,急忙擠到小乾草堆後趴著,兩人慌慌張張,不由得身體磕碰,張小四感到那溫玉,嗅到那幽香,人都醉了,哪管的上那老漢,隻心裡默默念佛。

那老漢笑嗬嗬地說:“小娘子,我這是推車,不是帶人的車”,見那彩虹說還有個姐姐和一個漢子,要一起回清波門找娘%e4%ba%b2,更加笑道,“怎的不叫姐夫叫漢子,小心你姐姐生氣哩”,那彩虹和老漢%e9%b8%a1同鴨講,不一會兒就分開了。

草堆後隻有月牙專心聽著,聽到那“姐夫”二字,更加臉色酡紅。話說這女兒家越羞越香,早全身發熱不敢抬頭。張小四見那老漢去得遠了,又怕彩虹跑丟了,忙忙叫了月牙站起來。

剩下的路上,兩人沉默無言,氣氛越發詭異。原來這世間女子們雖然都愛“潘驢鄧小閒”,但遇到那真心疼愛自己的漢子,也是舍不得拒絕的。

王月牙見這漢子雖然看得呆了,卻又低下頭來不敢多看,心裡先是給他定了個老成,又想起他為救自己連哥哥都打了,還答應送回家,更加覺得是個好人。又見那漢子在草堆後沒有毛手毛腳,反而著急彩虹,心裡又是偏向幾分。

又想起李盛雖然英俊,卻對自己冷冷冰冰,哪有這漢子識趣,連看到路上暗坑都要說一聲“小娘子仔細腳下”,走了一路,心裡暗熱。那張小四隻覺得前麵的是天上仙女,哪有不體貼的。隻有那彩虹懵懵懂懂,時不時摘朵花兒玩。

話說這兩人恨不得走上一日,卻偏偏午前就看到了清波門。張小四見周圍有穿公服的,料到此地沒什麼壞人,便要告辭,卻見那月牙盈盈一雙眸子,蹙著眉毛似怒似怨。

張小四心中不舍,隻是擔心哥哥,不得不離開。忽然聽後麵有人追來,卻見那彩虹氣籲籲地跑來,扔下一個竹墜兒,罵道:“你哥弄壞了姐姐墜兒,姐姐要賠哩”,又說“修好儘早來清波門左處王家酒館,這墜兒是娘給的,姐姐可寶貝呢”。

張小四準準地呆了半天,才撿起墜兒,小心放在貼身兜兒裡。再回頭看時,那姐妹倆都已經走遠,看不清了。

原來那王月牙到了年歲,恁得早熟,偷聽了甚麼“會真記”,“紫釵記”,心中暗慕那才子佳人,覺得那樣才不乏在這世上走了一遭。本來李盛住在近鄰,又能排上轉折的中表%e4%ba%b2,早在內心編了個“青月傳”,青衣的李盛和自己月下相會,煞是多情。

又偷聽那李盛%e5%90%9f詩,隻要有“月”的都會歡喜一場,然而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都到了二八年華,李盛從沒對自己有情過,反倒對王嫣冉那狐狸精甚是殷勤。

今天見這棕臉漢子,雖然人物粗壯,卻心思細膩,又想起話本裡壯漢的那處更是雄壯,羞得月牙走路都扭捏起來。先留了個墜兒,若是有意就湊個姻緣,也不枉自己這嬌滴滴的身兒。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不說姐妹倆回家後怎樣,偏聊聊西湖旁一位岑行首的事。那岑瑤琴是個女性體驗者,每日隻是彈彈琴聊聊天,等係統發布了任務再去做做。

各位讀者,要知道這體驗係統隻讓作者參考人情風貌,任務要麼是維護原本劇情,要麼是搜集世情風俗。那瑤琴每天恩客多,天南海北一聊,很快搜集好信息得了一萬多積分。

這日,瑤琴忽然倦怠起來,不想再去迎客,反而好奇女主的長相。看官可知,這世上標致女娘,哪個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瑤琴想著自己體驗的這個岑行首已是國色天香,隱隱有了“賽花魁”的名號,那王嫣冉是個甚麼模樣,居然能吸引那麼多男配。正想著,卻聽到樓下有人唱掛枝兒,說得正是那“花魁也比不上”的王嫣冉,頓時心裡起了火,叫了丫鬟去了清波門。

話說岑瑤琴進了王家酒館,周圍閒漢們都喝起采來,原來那瑤琴真真個體態輕盈,烏發紅%e5%94%87。相比之下女主也不差,但那些閒漢們日日瞧女主,沒了那新鮮之感。

女主見了瑤琴,心裡感歎“本以為自己已是標致,沒想到能見到這樣的麗人”,於是溫聲細語,問那瑤琴想用點什麼。那張小甲早看得嘴巴大張,一聽吩咐立刻端那細巧點心去了。

眾人都盯著這麗娘子不放,一些閒漢還猜度是哪個大戶的內眷,那近門口坐著的女娘們卻不服氣起來。一個個嘴裡酸得要命,卻又偷偷看瑤琴的衣飾妝扮。

那岑瑤琴正得意洋洋地享受著女人的嫉妒,男人的愛慕,本來自家在現實中就是個透明人,朝九晚五,天天對電腦的,從沒有男人追求。

每個月按時買彩票,半年打扮得花枝招展去保利劇院附庸一下風雅,幻想劇院對麵的投行裡有金主看上自己,來一個岑美美第二。誰知參加這個係統體驗,幻想全都實現了。

不僅人人都稱讚一句“岑行首”,“賽花魁”,連那交往的都是王孫公子,真是個“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誰說古代不好,那是他們不努力罷了。要知道體驗的這具身體從八歲開始每天高強度學習技藝,直到十年後自己穿過來,都沒有停止學習呢。

可惜已經發布的章節不能改,不然自己完全可以當女主啊。岑瑤琴想著,這王嫣冉既不會琴棋書畫,也不懂得清談風雅,日後怎麼能和男主趙裕有共同語言呢。

那南宮幽夢是腦子進水了吧,這酒家女就嫁飯店男,偏偏要攀個高枝,真是賤人。再瞧這王嫣冉粗衣麻布,連耳朵上都沒對丁香,真是寒酸。

各位讀者可知,這大楚女子嬌養的,耳上都要配一對丁香。平民們從貨郎那買來,富戶們有金有玉,那貴人後妃的才能配得起明珠來。

這岑行首耳上的這對粉色小珠,是初次梳弄的她的金二員外給的。那金二員外花了大銀三百兩,和一對小珠,才享用了岑行首的初次。因那對粉色小珠甚是難得,岑行首後來硬是壓下了花魁王美娘的風頭。

這岑瑤琴剛穿過來的時候,還嫌這對小珠太小,等知道這是力壓上屆花魁的憑據時,再也沒嫌棄過,反而每天要那丫鬟細心照料,那丫鬟本想用絲帕把它裹起來,卻被瑤琴讓人揪著頭發扔出門外。

原來那蠢笨丫鬟忘了先焚茉莉香,再裹那對小珠。“這古代的人大腦沒進化好吧,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想當初我寫文案被老板說了一次就能寫對。這丫鬟這麼笨,扔下麵瓦子當當土妓,這才物儘其用了。”

那丫鬟聽說要被送到瓦子去,哭著求情,說和岑行首有十年香火情,希望饒恕則個。隻見那岑行首嗤笑一聲,說甚麼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腦子不靈的就該當土妓。

那鴇母見鬨得大了,怕這瑤琴兒名聲不好,也帶笑勸了兩句。誰知那岑行首照了半天鏡子,也不知是在學誰,轉過身來擺了樣子,冷豔地說道:

“媽媽不知,這青樓裡,有利用價值的人才能活下去,好好做一個可利用的人,安於被利用,才能出頭”。

☆、第9章 炕上窩窩頭◇思◇兔◇在◇線◇閱◇讀◇

眾人都勸說岑行首,那喚作捧珠的丫鬟仍然被送到瓦子裡。

捧珠自小被買來教養,鴇母認為最少也能調成個清倌人,卻沒料到這丫頭甚是愚笨,琴棋書畫樣樣不通,隻有麵皮白淨些。若是繼續養著,恐日後紅不起來;若賣給瓦子,又已經當了好幾年養女,與眾人有了幾分情,很是不忍。

恰好這岑瑤琴被賣進來,缺個隨身丫鬟,就把捧珠配給了她。這一主一仆也還有緣,竟相互扶持了十來年。

誰能料到,因為沒燃茉莉香,觸怒了岑行首,捧珠一下子從天上掉到了地下。那瓦子可不是高等地兒,隻是巷子裡的幾件土房,有些房頂都隻寥寥蓋了層乾草。

這些土房都在巷子隱蔽的角落裡,有門有窗。那窗卻是與一般人家的不同,竟是個大洞,上麵隻有個破簾。孤老們想找土妓的,來這洞前把簾一掀,就能隨意看房子裡%e8%a3%b8著的小婦。

那些小婦也不懂甚麼絲竹管弦,隻要亮出那白肉,躺在炕上作出各種妖姿。稍稍高級一點的,嘴裡還能唱個小曲。那小曲也不甚雅致,都是“一根往裡戳”的葷話。

這些土妓們也愛塗塗抹抹,但都不是甚麼好脂粉。那龜公龜婆連個銅板都不放過,哪有閒錢把小婦打扮得齊整?都是用最低賤的,一家的脂粉都在龜婆手裡,誰紅才給誰塗哩。

那龜婆又怕小婦愛俏,浪費脂粉,每每都是自己給小婦塗。龜婆也沒甚麼好技巧,隻知道嘴要塗紅,臉要擦白,找來炭條隨便就畫上兩道。那些客人也不嫌,還有一些沒見識的覺得這樣才是美人呢。

各位讀者可知,來這土房找小婦的,都是些手裡沒錢,又久曠了的人,哪會憐香惜玉,你讓他款款點,他還嫌入得不爽哩。這土房的龜公龜婆,也是些沒甚麼良心的人,隻知道坐在門口收錢,哪管小婦死活。

等一個客人出來,下一個就進去。之間小婦還沒來得及擦洗換衣,就又有了新客。時間長了,那炕上各種黏膩汙穢,斑斑點點,都不曾換洗哩。

那些紅一點的小婦,一天就能接幾十個,連吃飯都沒得空閒;那些貌醜年老的,雖然恩客少,能有個喘氣的時間,卻沒幾塊粗糧吃,還有土妓餓得發昏,咬了客人被打死的。

一般被送到這裡的小婦,幾個月就損了身子,能活過五年的幾乎沒有。每年龜婆雇人往外抬病死的小婦,還有半死不活扔溝裡被野獸吃掉的。

那小婦剛被送來,立刻灌了藥,如果在瓦子裡大了肚子,那才叫慘哩,即使龜婆發了善心讓小婦下了崽兒,母子能活下來的實在罕見,可見“蟲兒娘”和“蟲兒姐”已被上天眷顧了。

話說那捧珠自小在行戶人家長大,吃穿用度,與富戶無異,乍一來到這等地獄,驚得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