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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何處?四川的哪個營裡?”

九爺:“呃……”

九爺一下愣了,然後訕訕道:“這,弟弟也不知,畢竟是隱姓埋名,隻知他在四川做了參將。”

八爺:“…………”

八爺心說這難辦了,難不成還要叫他先找人?

這得是多大的人力物力,他人在京城,使使勁調一個四川的參將去其他地方不是難事,找人卻是老大難了。

十爺看出了他的猶豫,徑直懟了九爺一下:“九哥,你這不是難為八哥麼。四川巡撫都不能打包票的事,你讓八哥耗費心力,實在欺人太甚了。”

九爺一抹臉,他豈能不知?

他是實在沒了辦法,難不成還得去求老四,請年羹堯幫上一幫?!

莫說他乾不出這個事,便是乾得出,老四不把他踹出門才怪。

九爺張張嘴,與八爺相顧無言,廳堂一時間沉默下來。直至十四爺嚷嚷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一室寂靜:“八哥,你不地道!”

八爺頭驟然痛了。

十四人未至,聲先到:“我家福晉可被八嫂坑慘了。貴妃要她抄寫佛經,還不知是不是汗阿瑪的授意,完顏氏臉皮薄,已經哭了一整天了,聽得弟弟我都想哭起來,八嫂怎麼能這麼對我的福晉?”

“還有額娘,額娘都不想理我了,那傳的可是四哥的謠!”

九爺十爺像是驀然驚醒似的,麵麵相覷。

對哦,他們家福晉也差點被八福晉坑下了水,怎麼就忽然忘了呢。

九爺嘴%e5%94%87蠕動了一下,霎時後悔來這一趟了。八爺重重歎了口氣,已是沉聲開口:“十四弟,你八嫂對不住十四弟妹,我代她向你賠罪。”

說著,長長一揖。

十四爺驚了一驚,忙避了開來,心裡卻還是不舒服。

他沉著臉不說話,八爺酸澀地笑笑:“十四弟怎麼才肯原諒我?”

十四爺緩緩開口,圖窮匕見:“八哥,你生病的時候說過,將會竭儘全力幫助我。而今川藏不太平,汗阿瑪要讓年羹堯領兵,我想讓八哥運作運作,拉年羹堯下馬,讓我成為出征之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九爺當即覺得不靠譜。你一個二十三的小毛孩子,什麼領兵的經驗都沒有,憑什麼替代人家年羹堯?

他到底還是心向八爺的,率先開口:“十四弟怎麼不去求你的%e4%ba%b2哥?”

十四爺的臉陰了陰,九爺於是明白了。他嘀咕,老四確實像是能乾出這事的人。

八爺原本拒絕的話語,在得知四爺拒絕%e4%ba%b2弟弟之後,於%e8%88%8c尖轉了幾圈,半晌道了句:“好。”

九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十四爺大喜:“八哥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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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八貝勒府走出一個神情晦澀的九貝子。十爺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忽而伸手一指:“九哥,阿保表弟的事,要不我們去求四哥吧。”

雍%e4%ba%b2王府就在八貝勒府的正對麵,匾額高懸,說不出的雍容氣派。

九爺順著十爺的手望去,頓時跳了腳:“你在說什麼胡話?”

要他和老四低頭,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除非老四能把阿保安然無恙地帶到他的麵前,那他真就心服口服了,甘願納頭便拜,日後老四往東他絕不往西!

十爺歎了口氣,心裡嘀咕你不去求,恐怕有的是人去求呢。

與他們一牆之隔的雍王府內,四爺坐在年嬌的貴妃榻上,輕輕打了個噴嚏。

他正捧著書看,眉眼褪去了冷肅,彰顯出清雋的五官。

年嬌捧著臉,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見此有些緊張:“爺是不是著涼了?”

她抽出帕子,由緊挨的姿勢變為俯身,整個人覆在了四爺身上,呼吸輕輕的,動作更是溫柔,為他拭臉,朝他笑得甜甜蜜蜜。

四爺喉結動了動,挪開視線,一時間有些咬牙。

他勤於辦公,而今又多了要緊的政事,抽出一點空閒都極為不易。隻是再忙碌,府上家宴卻還是要參加的,思慮一瞬,便乾脆空出一下午,為赴家宴,也為來棲桃院陪一陪年側福晉。

雍%e4%ba%b2王做出這個決定,與蘇大總管也有不小的關聯——蘇培盛實在招架不住年嬌的纏磨,今早抱著他的小%e8%85%bf,聲淚俱下:“王爺,您讓年側福晉饒了奴才吧。”

“您%e4%ba%b2口同她道,有什麼事就找奴才,年側福晉聽進去了。昨兒下午遞話說‘很是想您’,晚上又來遞話,說‘很想很想您’,方才不遞話了,改為遞紙條,喏,在這兒……”

說著,捧出一張帶著桃花香的信箋,四爺定睛一看,上寫: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四爺:“。”

怎麼會有人真的把蘇培盛當作傳聲筒?

四爺臉燒了起來,他以為經曆投懷送抱,猝不及防的%e4%ba%b2%e5%90%bb,以及明目張膽的勾引之後,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平心靜氣對待年嬌,誰知道年側福晉還有新招。

對著蘇培盛殷殷期盼的目光,四爺嘴%e5%94%87張合,半晌道:“辛苦你了。”

便沒有下文了。

蘇培盛:“…………”

四爺捏著信箋,一刻不停地往棲桃院去,從書房探出視線,他的背影像極了落荒而逃。

年嬌沒想到遞紙條的效果那麼好,前腳剛遞了出去,老板後腳就來了。

聽到院外傳來的通報聲,她不由驚喜,埋頭找出剛寫的一大堆信箋,挑挑揀揀,從中挑出最滿意的幾張,平鋪在桌子上。

然後轉過身,撲到了四爺的懷裡。

四爺左手僵在半空,其上捏著那句“朝朝暮暮”,訓斥的話在喉間打轉,很快被年嬌堵了回去:“我就知道爺喜歡我的桃花箋。”

蘇培盛眼睜睜地看著年側福晉遞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拉著冷冰冰的王爺坐下,一邊誇讚於他:“蘇大總管真是個好人!”

第22章

“好人”蘇培盛差點一個踉蹌,輕掩上門,同手同腳地告退了。

屋內,四爺捏著紙條,抬眼是年嬌亮晶晶的眸光,雍%e4%ba%b2王冷靜片刻,頓時有了一種預感——

他說了她也不會聽。

四爺把信箋放在一邊,淡淡開口:“蘇培盛自小跟著我,也算勞苦功高,平日裡跑%e8%85%bf不多,管的都是貼身事務,極為忙碌。”

就差委婉地說,彆折騰人家了,堂堂大總管都要變傳話筒了。

年嬌聽得很是仔細。

“原來蘇總管那麼忙。”她頓時可憐起蘇培盛來,想了想,“爺不如給他減輕事務,讓彆人一起分擔,蘇總管太過辛苦,總有一天會累垮身體的。”

四爺:“……”

四爺眉目一抽,半晌道:“你就不能……少遞些話?”

年嬌聞言,有些困惑,又有些微微的不高興。

“爺%e4%ba%b2口答應我的,有什麼事就去找蘇總管,現在不會出爾反爾了吧。”她漂亮的眼睫垂了下來,“莫不是王爺有了彆的小妖精——”

四爺心知不能再讓她說下去,手一伸,拎貓似的把她拎到懷裡,捏住了年嬌的後頸皮。

年嬌慌得腳撲騰了一下,直起身子,手肘撐在他的%e8%83%b8膛。

四爺冷笑著看她,指腹摩挲她的後頸:“一天到晚都在胡言什麼?”

繼而輕輕一歎:“我的書房有幕僚,若是一日三回地接到你的口信,他們也會生疑。”

見年嬌盯著他,四爺頓了頓,抿%e5%94%87:“一日一回最多了。”

年嬌被說服了。

抱大%e8%85%bf歸抱大%e8%85%bf,卻不能影響老板的大業,小花妖轉瞬變得很乖,連連點頭:“我都聽王爺的。”

於是冰雪消融,皆大歡喜,年嬌從男人懷中溜了出來,從一旁的桌案挑出一張信箋,獻寶似的捧到四爺麵前。

上寫:【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字跡為簪花小楷,極為娟秀,雖力道不夠,略略一看,卻是配得上才女之名。

四爺盯了許久,問她:“你摘了多少?”

年嬌:“不多,就幾十張。”

年嬌得意洋洋,這些都是大哥督促她背的情詩,一旦摘抄,那叫一個信手拈來。若不是桃花箋不夠了,她能一口氣寫上百句!

又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老板,二哥說王爺喜好風雅,還有什麼能比情詩更浪漫呢。

四爺:“……”

他對鑒賞書畫、瓷瓶有著興趣,至於詩詞,不過泛泛而已。猶記得十多歲時被太子灌醉了酒,抱著毓慶宮裡的詩集不放,從那以後,皇四子喜好風雅的傳聞,便不知怎麼流傳了出去。

至於偏愛才女,更是無稽之談,他素來繁忙,哪有時間顧及風花雪月?

那是三爺的愛好,不是他的。

四爺看著年嬌手裡捧的、往日他從不會研讀的情詩,微微一笑,誇道:“摘得很好。”

誇得年嬌臉紅撲撲的,男人心臟被輕輕一撓,眉眼也變得柔和。

四爺罕見地生了興致,從年嬌的箱籠裡找來一本詩集,就著午後日光看了起來。

年嬌緊挨著他坐下,四爺八風不動,沉穩地隨她去,看著看著,不知誰在念叨他,四爺輕輕打了個噴嚏——

他不太平靜地望向趴在身上,意圖給他擦臉的年嬌,又瞥了眼窗外的白日,咬咬牙:“下來。”

年嬌渾然不知天色救了她一命。

她皺起鼻子,湊過去檢查了一番:“不是風寒……”

年嬌腦袋窩在他的脖頸,毛茸茸的,四爺額角都生了青筋。

就在這時,蘇培盛小心翼翼的稟報響起,如同天籟:“王爺,側福晉,該赴宴了。”

四爺驀然起身,語氣似含了冰碴:“知道了。”

小花妖能有什麼壞心思,年嬌連忙收拾好自己,把方才的種種拋在腦後。挑選衣裳的時候,忽聽四爺在旁道:“那件海棠花紋的不錯。”

年嬌順著老板的視線望去,發現那是衣櫃裡唯一一件繡有金線,顏色不算太素的粉白衣裳,從衣領往下,大朵大朵的海棠開得嬌豔,一直延伸到了裙擺。

繡的雖不是年嬌鐘愛的桃花,但它也是如今雍王府裡,年側福晉最為喜歡的一件衣裳了!

她按捺住心動的渴望,直覺有什麼不對勁,猶豫著看向四爺。

四爺淡淡道:“你雖喜素,節日裡卻要穿得鮮豔些,喜慶。”

年嬌像是得了聖旨那般,忍不住抿起嘴巴,麵上矜持地點頭:“好。”

秋嬤嬤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如果是頒金節或是中秋節,那當然喜慶。端午本為紀念,與其餘佳節截然不同,難不成是她人老了,落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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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設在雍%e4%ba%b2王府後院的涼亭,接近小花園的方位,隻擺了一個大桌。這裡風景獨好,往外看去,入眼便是鬱鬱蔥蔥的樹木與桃花,叫人心曠神怡。

管事婢女來來去去,皆是麵上帶笑,落座的格格侍妾們精心打扮,唯恐被往日的競爭對手比下去。

唯有鈕鈷祿格格神色憔悴,儘管拿出了壓箱底的珍貴發釵,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