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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不得,能驚動皇上,恐怕與年羹堯%e8%84%b1不了關係。

見他半邊臉匿在陰影中,彰顯出無端的落寞,幕僚不知說什麼好,隻能無聲地退下。

八福晉流著淚進來:“都是我連累了你……”

如今她還有什麼臉麵,幾乎淪為了笑柄。原來隻是挑刺的不甘心,都化作了恨意。

——她針對年氏,也並不是沒有緣由。早先選秀的時候,她%e4%ba%b2耳聽見了府上幕僚與八爺的對話:“貝勒爺可想拉攏年羹堯?”

八爺不語,幕僚又道:“聽說年羹堯妹妹就在此次大選的名單裡。隻要爺誠心求娶,許諾未來的世子為年氏所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幕僚覺得主子沒輸,可惜尚未開始籌謀,就被皇上的賜婚破壞了。

八福晉知道八爺不會答應,可寥寥幾句,化為了她心底的一根刺,攪得她日日夜夜不得安寧,她想質問丈夫,若年嬌沒有嫁給四爺,歸宿又會在哪裡?!

故而在慈寧宮的發難,她永遠不會後悔。敏銳察覺到八爺周身褪去的溫情,八福晉脊背挺直,閉眼說:“你罵我吧。”

兩人間的氣氛幾近凝滯,忽然間,一道腳步聲打破了寂靜。

八爺的心腹匆匆而來,在他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話,八爺一愣:“額娘去了永和宮?還給年氏捎了禮物?”

他的麵頰變得潮紅,繼而化作深深的慘白,放在身側的雙手開始發抖。

八福晉也是失聲:“額娘她——”

八爺再不能保持鎮靜。若說原先他想著息事寧人,忍一忍就罷,畢竟是福晉主動招惹,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額娘那樣與世無爭的人,已然因他蒙受了屈辱,如今還……

都是他不孝。

不過是個側福晉而已,憑什麼要額娘做小伏低,借德妃之手實則致歉?

八爺眼中布滿了血絲,再看向八福晉的時候,已然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

老四,年家,年羹堯。他要斷了年羹堯的上進路,讓年氏知道他額娘的禮——並不是這麼好拿的。

……

良妃所說的好東西是一副送子圖,前朝名家所作,由德妃賜賞,很快到了年嬌的手中。

年嬌不認識良妃,也不懂她送禮的用意,卻不妨礙她欣賞這幅圖。

顏色豐富又鮮豔,比淡青色的瓷瓶好看多了!

見她立馬遣人掛在高處,四爺問:“你能看懂?”

年嬌漂亮的眼睛一眨,心想這有什麼看不懂的:“這是石榴,這是桂圓,幾百個娃娃捧著石榴……許是水果宴上,他們在比誰吃得快。”

四爺:“…………”

四爺意有所指:“有了小廚房,你倒是一天到晚隻念著吃。”

聽到關鍵字,年嬌一顆心緊張地提起,隨即慢慢放鬆下來。

才不是……

因為老板來得太過頻繁,她都沒機會讓小廚房做好吃的,生怕漏了餡!

要不王爺還是睡書房吧。

抱大%e8%85%bf也要勞逸結合,年側福晉覺得再這樣下去,她離花瓣凋零就不遠了。

一句%e8%84%b1口而出的“我明明一天到晚念著你”,被她咽了回去,年嬌矜持起來,搖搖頭,略顯期待地問:“爺今天忙不忙?”

他自然每天都是忙的。早朝時候六部提出的議題,四爺回府和幕僚討論到很晚,直到夕陽映入眼簾,他猶豫一瞬,還是往棲桃院而來。

燭光下,四爺一雙丹鳳眼深刻而清淩。

他差不多熟知了年嬌的所有套路,為滿足她似的開口:“忙過就好了。爺今晚不走。”

年嬌:“……”

她小小哆嗦一下,直到視角轉換,床帳垂落,手臂軟軟推拒著對方%e8%83%b8膛。

這點力道不過蜻蜓點水,四爺很輕地笑了下,%e4%ba%b2了%e4%ba%b2年嬌的耳垂。

心道,她不就想他留下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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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還要請安,四爺沒有折騰太晚,年嬌到正院的時候,幾個格格都在看她,不論心裡怎麼想,麵上都很安靜。

年側福晉穿得素淡,嘴%e5%94%87卻是紅的,欲滴的豔色裹在青裳之下,叫一旁的武格格紅了臉。

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覺這幅打扮,讓她一個女子都心神搖曳,簡直、簡直勾人。

李側福晉照例開始陰陽怪氣:“小廚房果然滋養人,我看著年妹妹的氣色都好多了。”

年嬌照例真誠,笑得很甜:“李姐姐若是想用,和我說一聲就好。”

李側福晉噎住,她住在東院,還得跨越長長的花園借用年氏的小廚房,圖什麼?

就在這時,武格格一掃常態,輕聲細語道:“年側福晉住在西邊兒,倒是有些遠了。”

而她住的西側院,離棲桃院不過百步路……

李側福晉毫不客氣地瞥她一眼,她和年氏說話,這人插什麼嘴?

便也不搭理她,說起了另外的話題。

武格格臉一白,不吭聲了,鈕鈷祿格格看在眼裡,嘴%e5%94%87微微抿起一個弧度。

年嬌回到寢臥,困意讓她的鼻尖有些發紅。正準備睡個回籠覺,外頭忽然傳來通報,武格格求見。

武格格?

年嬌回憶起二哥塞給她的情報,武格格比鈕鈷祿氏、耿氏早一年進府,長相上等清麗,卻是很少有寵,也無所出。

她把起床氣憋了回去,理了理鬢發,忙說:“請武格格進來。”

武格格很快在前廳落座,年嬌悄悄打量,猜測她的來意是什麼。

武格格是來投誠的。

她也不拐彎抹角,笑著道:“奴婢願唯側福晉馬首是瞻……側福晉有所不知,在這府中,鈕鈷祿與耿氏向來抱團,李側福晉誰也不搭理,與奴婢住一起的宋格格依附著福晉。”

唯有她孤身一人,沒有靠山,更沒有孩子。武格格觀察了許多天,若是入府即盛寵的年側福晉願意給她牽線,讓她重獲王爺的寵愛……

她心不貪,隻需一杯羹就好,不,半勺!

誰知年嬌搖了搖頭:“不用了。”

武格格滿腔的話頓時刹住。她驚愕起來,繼而訥訥:“年側福晉……”

年嬌不高興了,態度越發冷淡。

她理所當然地想,大%e8%85%bf隻有一個,如果讓給彆人抱,那自己怎麼辦?

她是想王爺睡回書房,但不是去武格格屋裡。

她直白地道:“我不同意。”

第12章 察覺心意

武格格失魂落魄地退下了。

哪怕出了棲桃院,她便儘力收拾好情緒,仔細看去,還是能夠察覺些許端倪。武格格沒有回屋,轉道往花園走去,恰逢鈕鈷祿格格抱著一歲的四阿哥出門散步,母子倆喁喁私語,很是溫馨。

她心裡更是難受,鈕鈷祿格格眼神一閃,同她問好:“武姐姐。”

武格格勉強應了。鈕鈷祿氏道:“武姐姐心情不佳,便來散心麼?”

望了眼棲桃院的方向,她低聲開口,頗有推心置腹的意思:“我是不指望王爺的寵了,餘生隻盼著四阿哥成材,好讓我們娘倆有個依靠。武姐姐樣貌遠勝於我,懷孩子更不是什麼難事……”

“難不難,哪是我們能說了算呢。”武格格想起年側福晉方才的姿態,攥緊了帕子,隻覺心裡說不上來的不堪與怨氣,她真心投誠,人家半點都不放在眼裡!

說罷便匆匆離去。

如夢瞧著她的背影,有些困惑地問主子:“武格格怎麼跟吃了火.藥似的?”

平日裡不是都沒脾氣麼?

鈕鈷祿格格微微一笑:“救命稻草轉眼成空,再麵團的脾氣也要著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前院,書房。

蘇培盛繪聲繪色地講起那句“我不同意”,四爺斟茶的手一抖,茶水潑了幾滴。

他問:“你怎麼知道?”

蘇培盛聲音小了下去,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監視呐:“年側福晉沒避著人,便是棲桃院灑掃的嬤嬤也聽見了,語氣果斷得很。”

四爺%e5%94%87角翹了起來,弧度並不明顯,很快收束平直。

越發恃寵而驕了,他想,語氣淡淡地吩咐:“上回賞給年側福晉的瓷瓶,模樣差不多的,你再去尋一個。”

他看她很是喜歡,湊成一對也好。

蘇培盛笑眯眯地去了,傍晚時分,年嬌睜大眼睛,看著又一個淡青瓷瓶:“……”

她再三告訴自己不能露餡,拉著四爺的衣袖,湊上去%e4%ba%b2了一口,例行撒嬌:“世界上沒有誰比爺還念著我了!”

四爺習慣了她的熱情,眉目顯得波瀾不驚,唯有當晚,啃她花瓣的動作格外凶狠。

年嬌眼尾紅紅的,鼻尖紅紅的,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報複誰,四爺的%e5%94%87瓣都被咬破了皮。刺痛傳來,他隨意一抹,向來冷肅的麵孔浮現出汗滴的俊逸,低聲在年嬌鬢邊道:“不鬨你了……”

年嬌恨恨地再咬了一口,氣他說話不算話,氣他莫名其妙又送青瓷,覺得日後的王府生活昏暗無光。

不知道老板今天發什麼瘋,她嘟囔:“大騙子。”

直至四爺終於放過了她,已是月上柳梢,屋外聲幽人寂,溫柔於夜空流淌。

年嬌渾身上下弄得乾爽,錦被也換了一床,他抱著陷入酣睡的小姑娘,靜靜盯著她的睡顏,半晌沒有挪眼。

四爺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他將心頭雜亂的線團慢慢扯出來,一根一根地梳理清楚,最後闔上眼,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他對年氏生了喜歡。

從未有過的感受讓他無所適從,四爺麵色有些冰,擰起眉,一夜沒有睡好。

第二天不用早朝,他天不亮便往書房行去,枯坐良久,終於打開了一份公文。

內容是管事請求修繕圓明園,尤其是夏天避暑的設施,四爺隨意批了個是,備注他會全程參與。

如今朝堂洶湧,為了不惹皇上猜忌,他也隻能寄情山水佛法,謀定後動,不爭不搶……

四爺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野心。從前,汗阿瑪眼裡隻有太子,他也甘願做太子的馬前卒、賢良臣,不知什麼時候,這份心意慢慢變了。

坐擁天下的為什麼不能是他?

如畫江山,能者居之!

他把狼毫按在桌案上,收起眸中尖銳的烈焰,等再次拾起,便心無旁騖地開始辦公。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蘇培盛端來的午膳,四爺三兩口解決。等到傍晚降臨,蘇培盛習以為常地候在一旁,等王爺放下公文,與他一道前往棲桃院。

誰知四爺淡淡道:“去鈕鈷祿氏屋裡。”

蘇培盛一愣,吃驚的同時大惑不解,難不成年側福晉惹怒了爺?

卻是什麼也不敢問,手腳麻利地叫人去通報了。

東側院,鈕鈷祿格格聞言欣喜,忙換了一身衣裳,遠遠地出門相迎。

見四爺大步走來,鈕鈷祿氏笑著上前,福了福身,想給他解下披風:“王爺在書房辛苦一天,奴婢叫廚房熬煮了安神的補湯……”

奶嬤嬤抱著四阿哥立在一旁,清楚地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