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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聲。

石青隻覺得他的聲音亦是要比往日來得愈加柔和,亦是放得輕輕的,溫柔纏綿。

石青心中忽地又是一酸,眼圈就那樣紅了,隻複又重複的,下意識的喚著:“徐少邱——”

聲音裡帶了一絲輕微的哽咽,隻將他的名字拖得長長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就要破口而出了,她迫切的想要問他,他將她,究竟當做了什麼。

可是張了張嘴,卻是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一個字。

他似乎總算聽到了她語氣裡的不同,忙問著她怎麼呢,聲音裡不自覺的帶著一絲關切。

隻忽地又低聲的笑了起來,問她是不是想他了。

她能夠想象到他說這話時,定是微微挑著眉,一副傲嬌的表情,可是眼裡定是會噙著笑的。

諸不知,他越是這般淺%e5%90%9f低語,這般輕笑底哄,石青眼眶裡的眼淚越是不受控製的滾落了下來。

石青隻死命咬著%e5%94%87,捂著嘴不讓自己露出一絲聲響,待漸漸地平複了下來,便緩緩地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擦拭了。

在電話這頭沉默了許久,半晌,隻吸了吸鼻子,一隻手舉著電話,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見她許久都沒有說話,他便自說著。

這才知道原來人已經臨時改了行程,去了新加坡,手機沒有電了,沒有來得及給她回電話,許是坐了一整日的飛機,有些疲憊,便一時睡著了,直到被她的電話喚醒了。

他一向不是話多的人,此刻卻是有些絮絮叨叨,許是察覺到她的情緒有異,隻低聲的哄著她。

石青垂著眼,良久,才小聲的問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他聽了,便又低聲笑出了聲來,隻有些得意的道著:“果然是想我了吧。”

☆、第48章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石青眼皮子漸漸地有些發沉, 隻有一下沒一下的應著,原本心中有千千萬萬種擔憂與無措, 可是卻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便瞬間安心了。

心中想著,待他回來了, 她便當麵與他說, 她便要與他挑明了。

無論最終結局如何,不能在這般拖下去了啊!

兩人都沒有掛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 說了多久。

石青隻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過去,迷蒙間似乎還聽到那頭還在低聲的說著什麼,倒不太像是與她聊天似的,有些官方, 有些正式,恍然間,隻依稀覺得好似在將文件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念給了她聽似的。

石青隻模模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醒來,石青的意識還有幾分模糊, 隻翻了個身子,將頭揉進了被窩裡, 等了片刻,這才慢慢的揉了揉眼睛,隨即緩緩地睜開了眼。

這才發現另外一隻手還緊緊地握著手機呢。

忙趕緊舉起來一看, 這才發現手機沒電了,黑屏了。

想起昨晚那個電話,便是在夢裡,依稀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不知究竟到了什麼時候才止住的。

到了學校,果然,學校裡已經知道這件事情。

學校已經刪了論壇上的帖子。

隻是,輿論這回事兒,並不是像帖子一樣,說刪除便能夠刪除的。

教導主任喊她去辦公室談話。

無非是關於什麼影響,聲譽之類的,石青是被學校評過優秀教師的,若是真的沾染上了這樣的事兒,無論是對自己的教育生涯,還是對學校的榮譽而言,皆會是一個致命的汙點。

教導主任的話前所未有的嚴厲,雖然嚴重,卻不可否認,皆是事實。

以往,無論是學生的那會兒,還是當老師的時候,但凡被叫去談話,皆是表揚,皆是鼓勵,皆是讚譽性質的。

還從未像現在這一回般,竟然卻是因著這樣的事情,著實不是件什麼光彩的事情。

從辦公室出來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隻覺得便是連辦公室的老師們看待她的表情都變得奇怪了起來,雖麵上未曾說些什麼,那背地裡卻是在用眼神交流著。

時常收到外賣,收到酒店預定的餐點,辦公室的人其實都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隻是她一直藏著掖著,這會子才總是是明白過來,原來竟是這樣子的。

石青如何說的清。

校園論壇上的帖子雖然被刪除了,可是,流言蜚語卻仍是彌漫在校園裡。

她所到之處,不知是否是錯覺的,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無影隨行。

這段時日,石青的日子著實有些難熬。

第一次,在她熱愛著的這片校園裡,竟然她覺得有種無處遁行的感覺。

她若是,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忍之,受之,很有可能,往後,便會默默地一直背負著那樣的名聲。

可是,這樣的事情,她該如何解釋呢。

本身就是件有理說不清的事情。

或許,像趙然所說的,她公布了她的男友,或許,流言蜚語便會不攻自破了。

隻是,這卻不是她一個人能夠決定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末。

許是,察覺得到她近來情緒有些低迷,他的電話來的更加勤了些,偶爾空餘時間,還會給她發發信息。

徐少邱說還要再過幾日才能回來。

石青腦子裡有些亂。

周六那日,下了一場大雨。

在北京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瞧見過這般大的雨了,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隻劈劈啪啪的砸在玻璃窗上,顯得有些嚇人。

而石青在查資料時,忽然發現有一份複習資料落在了他那裡。

他出差前的那幾日,她是住在他那裡的,那日他出發前一日,她的%e5%94%87被他咬破了,起了痂,她到包包裡去找%e5%94%87膏抹著,結果找了許久,將包包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這才找到。

偏生他在那裡催促著,便隨手拿著錢包,拿著鑰匙便趕過去了,那些資料都落在了包裡。

那幾日並不急,便一直未曾過去拿。

可是,下周一周二許是會要用得上的,她得趁著這個周末休息的時間,整理一番。

所幸等了會兒,雨勢來的快來得急,卻不想去的也快,漸漸的便小了,隻下起了毛毛細雨。

三月份的下雨天還有些陰冷,石青便將自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準備到他那裡去取。

有時候覺得,上帝他老人家一定是閒得發慌吧,不然怎麼就那樣喜歡捉弄人呢。

就在石青最彷徨無助的時候,就在石青差點將要向那徐少邱挑明關係的時候,卻不曾想···

石青覺得或許是天意吧。

在很多的時候,事情總是喜歡趕著一塊兒過來,湊著熱鬨似地。

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有那麼一個契機,完美事物的開始,大致都源自於一個美麗的邂逅,定會有個完美的結局。

而反之,並不那麼完美的事物的開始亦或是結束,大多數總是會以失之交臂作為終點的吧。

他們本身就是稀裡糊塗,不清不楚的,委實算不上完美。

曾經石青總是擔驚受怕著,總想著若是有一天累了,倦了,便自然而然的就到了頭。

她從未在他們之間定過一個期限的,因為,便是連她自己也並不知道,他們的期限究竟有多長。

總想著到了那個時候,自然便知曉了。

她以為,那樣多少總是會有著一個過程的,就像是花兒慢慢的凋零,總會先掉落幾片葉子,總會事先可以察覺到的。┅思┅兔┅在┅線┅閱┅讀┅

她在最彷徨失措時,沒有發生,在最糾結恐慌時,沒有發生,卻不想,竟是在兩人最為濃情蜜意之際,生生的撞見了。

感覺身體被強行的撕開了一道口子。

感覺命運與她開了一個玩笑似的。

或許,真的是天意吧,不偏不倚地,偏偏就趕在這個時候。

這日,她本是有些匆忙的,其實自他出差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以來,她都一直沒有回到過這裡,他也應該是知道的,他不在的日子裡,她一般都是窩在她的小窩裡。

她有時候也有些懶,不愛動。

他每次想要她去他那裡,總是連摟帶抱著,連哄帶騙著。

所以,他定是知道她這個時候絕對是不會來他這裡的。

僅有的這麼一次主動過來,不知道究竟算不算是幸運,就恰好那樣撞見了,還是其實以前也是有過的,隻是她沒有過來,她不知道罷了。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還隻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了。

明明裡頭的裝飾風格是那樣的熟悉,裡頭的家具擺設似乎也是記憶中的那個樣子的啊,明明沙發上的那個呆萌醜也似乎還是醜成記憶中的樣子啊,這還是她從網上淘回來的啊!

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來過,應當是不會走錯的吧。

她隻保持著開門的動作,甚至人站在了門外,都還沒有來得及進來,又或者曾踏進來了,隻又下意識的退了出去吧。

還真是慶幸她沒有進來,可不可以假裝走錯了屋子,開錯了門呢?

唔,其實也並沒有瞧見多麼壯觀的場麵啊。

不過是瞧見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正光著腳,正穿著她的睡衣,正站立在她平日裡喜歡捧著茶觀摩著外麵星星點點的夜景時所站立的那個位置而已,她正站在落地窗前,正微微彎著身子,頭發正在滴水,正拿著她的浴巾正在擦頭發而已。

不過是一個女人,不過隻是一個剛洗完了澡的女人,又不能夠代表什麼,許是他的···朋友呢?

橫豎他現在人也都不在北京,甚至都不在國內呢。

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的,隻要人活著,便會伴著各式各樣的,甚至千奇百怪的意外,並不足為奇的。

譬如,不久後她的表弟蘇裡便要過來了,自然亦是會住在她的這裡住上一段時日的,自然亦是會在她那裡洗澡、洗頭發的,這又有什麼好奇的呢?

可是,為什麼,眼圈又不自覺的紅了呢,可是,為什麼,眼淚又不受控製的滾落了下來了呢?

他人不是在新加坡麼?

昨日還通的電話,昨日才發的語音信息,一條一條的,現在還全部存放在她的微信聊天記錄裡呢,他清楚的告訴著她,還要三、四天才會回啊。

甚至,在掛電話的時候,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叮囑著她,要她想他。

甚至還一度舍不得掛了電話似的。

說過的話到現在還不超過二十四小時呢,甚至才十二個小時呢,恰好十二個小時而已。

怎麼可以如此說話不算數呢。

怎麼可以如此的欺騙她呢?

還是說壓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日本,所謂的新加坡,一切不過皆是他的說辭罷了。

為什麼要這樣呢,可以與她明說的啊,她自是有這個自知的,自是不會糾纏不休的。

石青看著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姿,穿了一件淺灰色的浴袍,姿勢閒適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腳上還踩著她買的拖鞋,亦是剛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