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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緊盯著大理石茶幾上盛滿紅酒的玻璃杯,隻希望盯著盯著裡麵就忽然全部變成了白開水來。

那日不知怎麼的一向酒量不錯的顧溱城竟喝得有些多了,跟他們其中一個女伴起了些爭執,顧溱城伸手指著那女的鼻子怒斥道,“彆以為有徐少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打你。”

說著拿起台麵上的那杯紅酒就給潑了過去。

她這才注意到,被潑的女子穿著一襲白色洋裝,齊腰直發,靜美婉約,宛如白蓮一樣出塵,好一個高潔出塵的小美人。原來是徐少的女伴,又換了,不是上次那個我心猶憐。隻是此刻被紅酒打濕了發梢,沁透了衣裳,美人臉上好不狼狽。

這一幕惹得滿屋子的目光都集中了過去,卻靜靜的,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美人委屈得滿眼通紅,低聲啜泣,終於忍不住拿起包包楚楚可憐的哭跑著離去了。

包廂片刻便又恢複了原來喧囂的模樣,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聊笑的聊笑。轉眼,那戲劇的一幕已是過眼雲煙。

石青走了過去,顧溱城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疲憊,見她過來,隻臉色複雜的看著她,半晌道著:“石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壞。”

石青搖搖頭,隻坐在顧溱城身邊,拉著她的手。

她從來不覺得她是壞的。那個時候在學校,顧溱城高傲得像是一隻孔雀,頂著美麗的屏障,永遠高姿態的生活。學校裡有很多傳言,每周都有名車準時接送,穿著令人望塵莫及的高檔名牌,曾經,被人包養的傳言讓這個天之驕女一度聲名狼藉,那個時候她不說,是因為她不屑去解釋。

或許,現下,她這樣的舉動,也總該有她的理由吧。她從來就不覺得她會是一個無理取鬨的人。

感覺到身邊的人兒自嘲的笑了笑,包廂裡又恢複了原本的喧囂,她隻隱約聽到她歎息了幾聲,許是她的錯覺,不然為何會覺得有些許無可奈何的味道呢。她靜靜地看著,任由顧溱城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從何安慰起,原來即便是貌美如顧溱城也是有煩惱的。

這個小插曲很快便隨著顧溱城的洗手間之行曲終人散了,隻不過,後麵倒是發生了件較為尷尬的事情。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隻不過是過來安撫顧溱城的時候恰好坐在了他的女伴剛好離去的那個位置,看著他的身影筆直的坐落在她的旁邊,片刻後,一隻大掌就那樣準確無誤的向她襲來,陌生的,夾雜著淡淡的煙草氣息,又混合著淡淡紅酒香的氣流就那樣溫溫潤潤的湧來,腦海裡一陣恍惚。

許是察覺到異樣,那人微微側眼,修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她多少是有些尷尬的,輕輕的掙紮了下,對方到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眉眼微微輕佻,目光在她臉上打轉,片刻後便若無其事的放開了她。

這不過是如此冗長的生命長河裡一段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它的意義甚至不如在人來人往擁擠的人流裡一不小心踩了前麵那個人的腳跟,不如在九十度拐角的樓道裡與人撞了個滿懷,不如在一個不經意的轉身視線恰好撞進了彆人的眼睛裡。

所以,這樣同樣意義的不經意,並不會在她的生命裡留下任何可以用來呼喚的痕跡,很快便會淡忘的。

☆、密雲滑雪

隻是,恰好在回去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伴,許是顧溱城的心情不好,祁錚先送她回去了,又許是他的女伴恰好不在,包廂裡最後一時陰差陽錯竟隻剩下他和她兩人。

於是,要說之前的不經意沒有刻意亦或是居心叵測的痕跡,難免讓人有些生疑。

果然隻見他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有些揶揄的味道,壯似隨意的對著她說道,“先送你回去吧。”

隻是語氣淡淡的,又聽不出什麼情緒。

她多少覺得有些意外。

又覺得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她便笑了笑算是回應。

上了車,倒也無話,她與他本就不算熟,總共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甚至,他可能連她的名字應該都不甚清楚吧,往日顧溱城也安排她的朋友送過她兩回,便也未曾多想。

汽車裡開著暖氣,倒是舒服,裡麵有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青檸檬味道獨有的氣息,隱約有些凝神。

一路無語,他打開了音樂,通過後視鏡淡淡的打量了她幾眼,隻問了她住在哪兒,便未曾開口說過其他的話呢,於是,她也隻報了個地址,便也不主動招惹。

很快便送到了校園門口,她隻連忙道謝,他坐在車裡微微頷首,似乎還往校園裡看了一眼。

她一下車,他便立即發動了車子,轉眼便行駛出了老遠。

石青一時鬆了口氣,見門衛大叔穿著厚厚的綠色軍用大衣歪著身子在打瞌睡,隻拿了卡刷了下便立即溜了進去。

第二日她沒有去參加唐菲菲的婚禮,隻委托顧溱城隨著與其他同學一樣隨了份子。

她在學校上課,這日一共有四個班,共上了六節課,放了學後隻覺得連嗓子都啞了,到了晚上才想起發了信息給顧溱城隨意問了下婚禮的情況,卻不想,顧溱城一直未曾回她的信息。

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顧溱城的心情似乎都有些低迷,這直接體現在近一個月內她都未曾出去逛街或是半夜著家呢,有時偶爾想起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的顧溱城興致似乎有些不高,於是她的生活又恢複了原先的平靜。

每日裡上上課,下課後便窩在宿舍裡看看電視,與家人長途聊聊電話,倒也樂得清閒。

隻是,近日,辦公室收到了學校發出的通知,學校有意擴張,有企業願意資助學校新建一座體育館,預計今年年底便可以竣工了,學校早早的便將教工宿舍樓後麵那一片空地圈了起來,隻等著最後敲定好方案便可進行了。

此番方案下來了,投資企業也已將款撥了下來,學校便可以為竣工做準備了。

按理說,學校工程建設與她們這些老師尚且無甚多大關係的,隻是此番她們所住的最後兩棟宿舍恰好在拆遷的範圍之內,這兩棟宿舍建了有些年頭了,牆麵已經灰白不堪,學校早早便有計劃做新的規劃。恰逢此番有人資助,便決定將此地推了建成體育館,學校在學生宿舍樓後頭重新規劃了一片教師宿舍區域,已經建好了一期。

是以,此番老師們得從舊的宿舍搬去新的宿舍了。

通知雖是近幾日才下發,不過大家很早以前便都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兒呢。

隻是,新一期的宿舍樓比之前的老宿舍樓少了十幾套房子,還有十幾位老師被擱置了,二期宿舍預計最遲得到明年夏天交房。經學校最終商議,可以由學校統一在學校附近租房,為餘下的老師們暫時提供住處,或者老師們自行外出租房,學校在這段期間給予相應補貼。

被擱置的這十幾位老師皆是一些年輕的新老師,大多二十幾歲或是三十歲出頭,皆是有了一定了私人生活了,反正不過大半年的時間,時間不長,大家皆樂意自行解決。

很不幸,石青便是其中一位。

老師們須得在下月月中前搬出宿舍,是以,近來大家皆忙著找房子的事情。

隻北京的房子太貴了,儘管學校願意補貼一部分,餘下的還是得每月支出一筆不小的費用。

石青向來精打細算慣了,免不了有些肉疼。

本想著商議與趙然一起合租的,隻是想著趙老師最近正在相%e4%ba%b2,據說是有些苗頭了,便又一時開不了口,生怕人家有些不方便,便自個在網上慢慢的瞄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天氣愈來愈冷,南方的冬天冷則冷,但隻要穿得保暖一些,一個冬天卻也並不難熬,不像北方,即便是將自己包裹成一個粽子,那冰冷的氣流也能從%e8%a3%b8露在外的皮膚順速蔓延至全身,連骨頭都刺痛。

即便是已經曆過這麼久,仍十分不習慣,該死的北方的冬天。

這日回到宿舍,%e8%84%b1了冰冷的靴子換成棉拖,開了暖氣,不一會整個室內氣溫上升,她在沙發上窩了一會,便去浴室泡了個澡,整個身體這才得以放鬆。

倒是難得的電話又響起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接起後才知道竟然是祁錚,倒是新奇,這還是頭一次接到他的電話,這幫子中他倒是個好相處的,至少從麵相上看是如此,但是實際上與他卻也算不上深交。

在她的定義裡麵不知為何,竟然會不自覺的認為,噢,是顧溱城身邊的那個祁錚,潛意識裡的認知。

隻覺得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但是有時候又隱隱覺得顧溱城與那位···徐少的關係貌似也並不一般,隻是每回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又一向不是個愛八卦的人,瞧不出來便也不特意去深究了。

其實,細細想來,幾次下來,顧溱城與那祁錚走得還是要稍微近些。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對方倒是大方的邀請去密雲滑雪,以往有的沒的什麼都是顧溱城來拉拽著她的,畢竟在那幫子眼裡,如果有她,那也必定同樣是“顧溱城身邊的那個石青”這般定義的,所以冷不丁接到祁錚這個電話,她覺得有絲古怪。

拒絕的話語到了嘴邊又給生生止住了。

她不會自戀到認為看上她了,便以這樣的方式來接近她,一來算是有些自知之明,二來他們那種貴族遊戲她還真有些玩不起來。

轉眼又想到近來顧溱城的異常,於是又隱隱有些了然。

六部車子一齊出發,在高速公路上拉成一條凜冽的直線,放眼望去,全是令人歎為觀止的豪車整容,引得無數炙熱的目光頻頻側目。

女孩子對車的熱忱總是有些怠慢的,她更是如此,儘管足不出戶,但是對於一些中高端品牌還是略微了解的,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問題。

不過,此行中除了那輛悍馬和陸虎以外,另外那四輛跑車請恕她孤陋寡聞,隻覺得它們的標誌一個較一個複雜,終歸皆是奢華便準沒錯了。

都說京城富豪雲集,之前常有在報紙上看過一些關於富二代常在環線上聚眾拚車的報道,總覺有些嘩眾取寵,如今倒能想象,大抵便是這般情形了吧。

天氣不錯,前幾日京城還飄起了雪花,不大,隻有在早上起來時看到這座城市被鋪了薄薄的一層白色,等到下班的時候除了街角和樹枝上,已沒有多餘的痕跡。

儘管如此,到底還是歡喜的,現在這年頭不常下雪了,去年下雪還是下的冰渣,對於嫡%e4%ba%b2的南方人來說,一場鵝毛大雪那是記憶深處的東西,小小的自己,大片大片齊腳%e8%a3%b8的雪地,像是上輩子的事情呢。

據說郊外的雪下得很大,高速公路昨日連夜開通了,多雲的天氣,雖然溫度有點低,卻絲毫不影響是個滑雪的好時機這個事實。

顧溱城終於眉開眼笑了,在看到她上車的那一刻,終於毫不吝嗇的對駕駛座上的祁錚讚賞有加道,“事辦的不錯,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