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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的鐵杆,又難以置信地看看林潯。

“我知道你可能有點慌,但你先彆慌!相信我,把自己交給我就好。”林潯裝上炸彈就一溜煙躲到了外麵,直到山洞裡劇烈的悶響和山石炸裂滾動的聲音平息,她才竄頭竄腦地踏進被爆炸激起的巨大煙塵中。

林潯確實計算得很好,高高祭台上被捆縛的風神已經掉下來了,被爆破開的巨石都砸在他身邊沒有傷到他,除了爆破的巨響造成的耳鳴、飛濺的碎石打在身上的紅痕、摔落在地上造成的擦傷和一些小意外造成的輕微骨折外,可以說是沒有受傷!

林潯蹲在一步外用樹枝戳戳他,“…溫迪,還活著嗎?”

溫迪被灰塵嗆得咳了咳,十分狼狽,“你真的沒有在報複我嗎,林潯?”

“沒有!”林潯正色,“雖然我很不爽之前還在和你快樂的環遊提瓦特你卻突然消失,既沒能一起去約好的極光音樂會,還要辛辛苦苦地到處找失蹤的你。但我知道現在這個你也是無辜的,不會隨便遷怒的!”

溫迪可憐巴巴地指控她,“過分,你明明就是在遷怒!”

完成治療,林潯和恢複一些力氣的溫迪離開了地下。展露在他二人眼前的是已然崩壞的天象,天空呈現一種粉與黃之間的詭異反色,不見日月星辰。暴風、地裂、洪水…世界的元素在瘋狂躁動,像是世界誕生前的狂歡,又像是末日前最後的悲鳴。

溫迪眉宇凝重。

“唔。”林潯看向他:“拍照留念一下?”

詩人一愣,“欸?…這種時候,可以嗎?”

林潯覺得可以。

壞掉的時間線救不回來,也沒有救的必要,何苦為此憂心忡忡。她大大方方告訴溫迪沿海區域已經被淹完了,問溫迪是打算找個地方苟著,還是和她去找個地方觀滄海。

溫迪自然和林潯一起。

他們一起登上奧藏山的側峰,溫迪才知道之前林潯說時間緊迫不是隨口一說。狂風卷起大地的碎片,遮蔽天空的巨浪奔騰怒號,不要說溫迪之前被囚禁的地下空間了,哪怕是山峰奇崛的絕雲間,恐怕在這摧枯拉朽的自然偉力中都撐不了太久。

他看了看蒙德的方向。

什麼都感應不到。

“溫迪,不要認真,在這裡認真是無意義的事情。”林潯拉住溫迪的手,帶他抽離殘酷的末日之景,“或許你想聽聽這個未來線的事?”

詭譎的天象壓迫在頭頂,林潯的語氣笑顏卻仍舊輕鬆肆意。

她跟溫迪說起她將坎瑞亞人民的詛咒解決後,就和旅行者一起遊曆了剩下的兩個國家。之後她退位,將坎瑞亞交給雙子和尚且年幼的杜林,便和溫迪組成了%e5%90%9f遊詩人二人組在各國流浪。

“說起來有點無聊,但其實還是蠻有意思的。”渺小人類在嘶啞的天地間仍如以往輕快。

“…我知道。”溫迪不由也被她感染得笑了笑,卻不乏細微的認真,“和林潯在一起的話,一定每天都有有趣的事情發生吧?”

地麵開始隱隱震動了,淹沒世界的海嘯正在迅速接近,林潯和溫迪停下交談並肩看過去,隻見鋪天蓋地的巨浪如史前巨獸般自雲來海咆哮而來,潮頭那高高舉起的銀白浪花,若不細看還以為是天邊漂浮的白雲。

“…啊呀,真可怕啊……”海嘯聲太大了,催折了世間所有聲音。

溫迪微微抿%e5%94%87,握住了身邊林潯的手腕,青綠的風元素在他被狂風吹起的兩辮發出熒熒微光,但在他帶著林潯飛起來前,林潯輕輕拽住了他的手。

林潯常套在身上的鬥篷已經被狂風卷走了,她靜靜站在末日的風暴中,卻好似一隻將要迎風飛翔的雛鳥,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從認識起,他們就很少聊嚴肅的東西。

他們插科打諢、閒聊彈琴,輕鬆愜意地共享短暫的快樂,很少交換心事與靈魂,但很奇妙,他們又總對彼此心知肚明。

溫迪仍握著林潯的手,林潯也仍沒有動搖。

他們隻是在無聲的對視,縈繞在詩人周身的風卻逐漸散去。海嘯已經裹挾著噸計的巨輪迎麵而來,林潯的笑容仍舊輕快——

“一起嘲笑死亡吧?”

*

“…又開始了嗎?”

人與人的命運不能說完全一致,隻能說絲毫不同。有人的心係著諸多生靈的命運,即便已經退休不乾,偶爾也會想到在那個關鍵的時間節點如果他更為坦誠,是否於公於私都能走向更無愧於心的未來;

有的人心裡裝滿了全世界的風與詩,即便導致地圖加載不出來世界進入崩壞狀態,最後卻還能搞點浪漫至死不渝的情節;

但也有的人,即便意外進門後極快地識破了空庭之門的陷阱,也頭腦敏銳地猜測到了通關的條件,但還是隻有一天天的對海炸魚無能狂怒。

“對,又開始了。”林潯在踏韝砂的海岸邊,衝丹羽點點頭。

踏韝砂蔚藍的近海上,身著藍色修驗服的人偶少年正亮著神紋衝遼闊包容的大海開大,林潯和丹羽平和地在旁圍觀,還短暫的聊了會兒晚上吃啥和明天吃啥,無能狂怒完的流浪者才回來。

隻不過他此時可能不太想見到他們,一見這兩個假貨,被困許久的流浪者又開始飆起了殺氣。

“阿流,好可怕!”林潯頓時露出淚眼汪汪的做作表情,說著說著險些唱起來,“你難道又想殺了我、還有我們最好的朋友史蒂夫…啊不是,丹羽嗎?!”

流浪者:“………”

流浪者已經過了天天被她惹炸毛的時期了,此時隻是陰惻惻地瞪了她一眼,頗有一種晚上睡覺彆閉眼的恐嚇感,便帶著滿身的肅殺之氣消失。

見流浪者離開,丹羽有些憂慮地抱臂,“已經這麼長時間了,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林潯篤定,“外麵的我會來撈他的。”

這裡是林潯特意為想改變過去的流浪者倒轉時間後的未來線,所以他們這群不在一個時代的人才湊在了一起。

但剛進本的流浪者並不知情,他認為自己被愚弄了,因憤怒而生的殺意險些在當時就直接讓他們團滅。

隻是這家夥始終無法對丹羽那張臉下手。

自己把自己氣得咬牙切齒之後還是跑掉了。

自那以後,他們就一直維持著這種尷尬又搞笑的距離。

在海邊踩了會兒水,由於踏韝砂上的娛樂項目太少,林潯又看了會兒丹羽打鐵。晚飯還是吃魚,但在丹羽家蹭吃蹭喝的林潯沒有挑食的資格,她蹭完飯回去發現屋裡不出意外的仍舊沒人,隻好又出來找流浪者。

這個本的地圖小得可憐,僅包含踏韝砂沿海區域。

於是林潯四處尋摸了一下,也很快找到在崖邊看海的流浪者。

他沒有白日那般厭戾,但還是冷颼颼的,注意到林潯走過來,他不客氣地開口:“…來送死嗎?”

林潯:“來送溫暖。”

林潯扒拉扒拉,把包在葉子裡的烤魚遞給他。

流浪者:“…不需要。”

林潯又扒拉扒拉,把烤熟的堇瓜遞給他。

流浪者:“我說了不需要。”

“那今天的社區服務就結束了,我回去睡覺了。”林潯也毫不拖泥帶水地收拾好東西,但又想起什麼,回頭囑咐道:“晚上早點回家睡覺哦!”

流浪者:“……嘖。”

第127章

空也進入了「門」。

但不屬此世之人沒有進入任何一條時間線,而是如他的血%e4%ba%b2一般,以旁觀者的身份踏入了空庭之門為林潯準備的試煉場。

林潯正在經曆的本與五百年前經曆過的本反複交織,暴雨中的霓虹、城市的倒影,意味不明的畫麵如旋轉的萬花筒,空頭暈目眩,撐額避開,卻忽感一陣清風拂麵。

耳邊海鷗鳴叫,他回過頭去,看見一片蔚藍大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空:“…………”

…但這裡怎麼會有一片海?

被遼闊感擊中的旅者不由冒出如此疑問,可輕緩的潮聲已經安撫了他變得遲鈍的神經,空感到些微放鬆,又恍惚記起一些往事。

那時他和林潯還在蒙德,林潯半夜三更突發奇想要去海邊看日出,他們在日出前從蒼風高地趕到了海邊,但破曉的金光灑在他們身上時,林潯和派蒙卻都困得在他肩頭睡著了。

那時的海浪聲也如此刻一般輕緩沉靜,他甚至還能記起少女靠在他肩上時的重量和溫度,那隻是他們尋常的旅途裡尋常的風景,沒想到會在分開許久後埋下令他恍惚的伏筆。

“…為什麼…”少女的喃喃聲忽然響起。

空驚醒,轉過身去,隻見金發白裙的少女站在他身後,猛然又將他拉回了陌生城市的街道。

雨太大了,電閃雷鳴,暴雨如瀑。

“…熒?”空出聲,卻發現眼前的熒並非真實。

林潯常說這裡是她和熒相愛的地方,但其實不對,這裡其實是熒真正愛上她的地方。熒之前就在愛她了,這位年輕而偉大的君王,她是如此的狡黠有趣、威嚴赫赫,熒被她吸引,被她邀請,沉浸地思考她身上每個矛盾的謎。

這種愛深摯而純潔。

直到熒進入這扇門,得到世界真相的她看到林潯在莫大的歡樂後舉起槍,沒有後悔也沒有不甘心,她表情漠然地在暴風雨中扣響扳機,一聲又一聲的槍響伴隨著閃電與雷霆,如同擊中一個又一個自己的眉心。

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命運卻說她殺死的未來永遠不會再到達。

在這個被大雨溺斃的城市,熒%e4%ba%b2眼目睹了要在誕生前%e4%ba%b2手扼殺自己的叛逆神明和她無解的命運。

五百年前的熒掙%e8%84%b1旁觀者的身份選擇入局,空跟隨她,奔向始終都在這個世界上流浪的靈魂。

他們爬上電視塔,看到隨風墜落的少女。

“林潯!”

“林潯!”

兩隻手同時伸出,時隔五百年的雙子一同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大雨傾盆,空緊緊抓住林潯的手腕,卻見早已被大雨淋透的少女有些訝異地抬頭看他,黝黑的瞳仁裡倒映出的是神情悲惶的金發少女。

但她什麼都沒問,也沒什麼都沒說,注視了他片刻後還輕輕笑了笑,對他、也是對曾經的熒說:“…放我走吧。”

空狠狠怔住,卻仍是不肯放手。

“不行!抓住我!!”熒在風雨中咬牙拒絕。

可林潯被大雨濕透的手已經從她手中滑落了,熒什麼都來不及想,孤注一擲地隨她往下跳。

她們從高塔墜落,卻掉進海中,熒狼狽地從水裡爬起來,將不會水的林潯一起拖到淺水區。

就是在這裡,她們狼狽地互相許諾,熒說夠了,林潯!你認為這是重新開局就能解決的事嗎?!她說你不是在玩遊戲,這個世界也並不虛假!她說…我會帶你走,我會拚命帶你離開這個世界……

林潯輕微的出了會兒神,意識到該說話時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