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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對、對不起!”白發綠眸的少年結結巴巴地道歉,低著頭不敢看她。

林潯笑眯眯地說沒關係,損失的裝備折合下來勉強給他算五千摩拉,少年隻要賠償金錢,再負擔起將被他引來的魔物無故驚嚇到的少女送到蒙德城的責任就可以了。

聽到自己要賠錢的班尼特頓時有些萎靡,沒想到出來跑一趟委托,委托金沒拿到還背上一筆債務。但聽到後麵的要求,他有些猶豫地跟林潯解釋了自身的情況,因少年生來自帶的厄運,他擔心林潯與他同行會招來不幸。

林潯十分禮貌,“現在應該沒有比光著腳走到蒙德城更不幸的事了吧?”

不,還真有。

此刻看中了代步工具的林潯完全沒想到班尼特完全沒有騙她,命運無常大腸包小腸,潯潯子的奇妙冒險在她與班尼特組隊後正式拉開了序幕。

兩天時間,班尼特先是背著她趕路時暴雨突至,隻好躲進野外的冒險家帳篷一起避雨,又在避雨時遭遇山體滑坡兩個人一起滾下山穀,雖然因為班尼特矯健的身手沒有受傷,但兩個人搞得又臟又亂,班尼特的冒險工具更是散落一地。

他們去找水源清理完自己,班尼特發現自己地圖丟了。

但沒關係,林潯有。

隻是雨中的蒙德霧氣彌漫,遠山近水氤氳成一片,實在分不清方向。等他們繞著坍塌的山體繞了半夜想繞回山地的時候,林潯發現他們繞到了璃月。

笑死。

倒黴兩人組勉強在一個不擋風的山洞裡淺眠了半宿熬到第二天雲霧儘散,吃了一頓班尼特做的提瓦特焦蛋果腹,又誤入了一處地下遺跡,等他們通關再出來,天又黑了。

兩天時間,沒想到離蒙德城越來越遠,林潯掏端腦出來想日常跟流浪者分享現狀,旁邊正在收集樹枝想點燃火堆的班尼特突然踩中不知哪個獵人遺忘的陷阱,林潯的信號儀被班尼特失手拋開的樹枝打落,落在石頭上啪哢一聲,端腦失去信號。

林潯:“…………”

林潯:“…班尼特,這個就不是五千摩拉的事情了。”

眼看風花節已經開始了,柔弱的美少女卻離蒙德越來越遠;身經百戰的冒險家班尼特出來跑一趟委托,卻意外背上巨額債務,林潯一時不知道她和班尼特哪個更慘。

篝火已經燃起來,明亮溫暖的火光稍稍撫慰了一天的疲憊,綠眼睛的少年烤好野豬肉交給身邊的少女,他注意到林潯的長裙在遺跡裡被機關撕裂了部分,變得不規則的裙擺下露出了白皙的小%e8%85%bf和腳踝。

她看上去其實已經非常狼狽了,衣裙破損,即便有他背著也避不了沾上些洗不淨的泥汙,可她仍舊溫和地坐在那裡擺弄著壞掉的儀器,沉靜又漂亮。

“……對不起。”正在試圖修信號儀的林潯半天突然聽到這麼一句,她抬頭,去看忽然低落起來的班尼特。

“抱歉,如果沒有遇到我的話,你一定已經到蒙德城開始過風花節了。”少年歉疚又自責地說著,火光跳躍在他碧綠的眼瞳裡。

“確實呢。”林潯深有所感地點點頭。

班尼特更加內疚了,他絞儘腦汁試圖給目前的境況一個解決的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就先分開走吧?!我先去最近的清泉鎮,拜托那裡的村民來接你!…你放心,欠你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你要丟下我嗎?”林潯問他。

“不是的!”班尼特急忙否認,他看著眼波溫柔的少女,乾癟又消沉地解釋:“是我、是我太倒黴了……”

“雖然確實認為沒有遇見你行程可能會順利許多,但我也沒有覺得跟班尼特你同行有哪裡不好哦。”林潯說著,“倒不如說還蠻有意思的,我很少有這種經曆。”

看著班尼特一副你不用安慰我的表情,林潯想了想,“班尼特,我沒有受傷。”

“我們經過了暴雨,滾下山坡,在不避風的山洞裡睡覺,又掉進遺跡,可是我沒有生病也沒有受傷……你把我保護得很好。”林潯單手托腮,眉眼彎彎的,“所以,你也會把我平安送到蒙德城的,對吧?”

班尼特愣愣地看著她,好似從少女的信任裡一下子汲取到了足夠的勇氣,他頓時振作起來,堅定又勇敢地大聲保證,“是!我一定會把你安全送到蒙德城的!”

好!保持住這個勁頭!

林潯安撫著她的代步工具人。

不管是什麼見鬼的厄運,想讓美少女光著腳走到蒙德城…死都不可能!

潯潯子快樂地和她的工具人重新踏上了前往蒙德城的征程,他們打跑野豬,避過所有山崖險穀。少年身上的傷太多了,林潯看到他臂膀%e8%83%b8口的傷疤,偶爾問一問,她隨口一問,班尼特也很輕鬆地答,兩個人都不太當回事,蒙德的微風輕緩地吹過他們。

林潯在班尼特背上輕快地哼著歌,雪白的腳踝在空氣裡一晃一晃。

大概是否極泰來,林潯用很久沒用過的冒險家證明在商道附近接了一個護送任務,驢車緩緩前行,不見有魔物冒出來,她乾脆拉著班尼特躺上滿載驢車的高高穀堆,短暫討論了一會兒雲的形狀。

直到將貨物送回,班尼特才感歎竟然也有這麼順利的時候。

眼看隔湖相望的蒙德城不遠了,林潯打算小憩一會兒養養精神,等她醒來應該就到了。

是的,等她醒來,她就到了奔狼領。

林潯看著地圖和周邊的風景,緩緩打出一個“?”

“……抱歉。”像是千言萬語難以解釋,班尼特垂頭喪氣地先道了個歉。

他們本來是已經到清泉鎮了,班尼特還想著先去給林潯找雙鞋,但鞋還沒找到,他就先遇見了一位巡邏的西風騎士。

貴族出身的騎士先生並不認識兩人,但看到一個土裡土氣的小子,背著一位即便狼狽不堪仍不掩出塵氣質和過人美貌,並且還意識不清的美少女時,他自然要秉呈著騎士精神上前查問一番。

班尼特不怕查,但林潯的身份卻完全不可考。

因為林潯的冒險家憑證也屬蒙德,但班尼特卻說少女從璃月來,問更詳細的信息,他便也說不清楚了。

“差一點就被扣下了。”被當成拐賣少女的嫌疑犯的班尼特如此解釋。

林潯:“噗嗤。”

林潯,“抱歉,一時沒忍住。”

既然到了奔狼領,林潯也不是很著急了,她這個樣子進城難說會被當成乞丐,便拜托班尼特一會兒幫她帶雙鞋子回來,她就地在奔狼領的潭水邊洗整一下。

叢林深深的水潭邊水聲嘀嗒,班尼特有些局促又臉紅地守在半人高的蒲草外,林潯還不時地與他搭話,問他怎麼不叫醒她跟騎士解釋,班尼特有些結巴地說那位騎士的態度已經認定他有問題,要是被扣住想必會扣到風花節結束才有機會解釋。

“但你不是來過風花節的嗎?要是被扣住,不就白跑一趟了?”班尼特說著,裝作聽不見滴落的水聲繼續道:“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我之後會去跟騎士團解釋清楚的!”

兩人還在説話,忽然傳來一陣壓低的狼嚎。

班尼特警醒過來,看見通往奔狼領的山道上出現了一雙黃橙橙的眼睛,一頭灰狼隨之出現,後麵帶著一個熟悉的少年。

“雷澤!”看見朋友,班尼特放鬆下來。

“班尼特。”白毛紅眼的少年並不意外,跟他打了招呼。但隨後他的視線又偏移稍許,輕輕嗅了嗅,不知在看什麼。

“雷澤?”林潯從蒲草後鑽出來。

少女身上帶著深林的水汽,長發潮濕,裙擺也修剪得更整齊了些。班尼特有些難以直視她,目光無法安放地到處遊移,他想叫林潯彆害怕,雷澤和狼都是他的朋友,就見灰狼已經一溜煙地竄過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嗯?還記得我嗎?”林潯笑嘻嘻地摸了摸灰狼短粗的毛發。

“林潯。”雷澤也從山道上跳下來,“你回來了。”

班尼特看見友人專注熱切的神情,這才恍然記起曾經在狼崽這裡聽過林潯的名字,他一時有點不知所措,隻好不作聲地站在原地,看雷澤直率而努力地表達:“你回來了,想你,很想你……”

第102章

蒙德城,天使的饋贈。

難得到了一年一度的風花節,就算傍晚的時候下起了雨,酒館內的喧囂熱鬨也仍舊不減。

迪盧克站在櫃台內安靜地擦著杯子,看時間不早,正打算跟酒保查爾斯打個招呼先行離開,便聽門口的風鈴叮鈴幾聲,夾雜著雨絲的冷風伴著少女鬥篷的一角湧進來。

“歡迎光臨!”查爾斯及時出聲。

裹得嚴嚴實實的少女抖了抖鬥篷上的雨水,這才走到暖光照耀的櫃台。她一邊抱怨竟然下了這麼大的雨,一邊叫了一杯低度數的果酒,淺色的兜帽一抬,露出一張被雨水沾濕的美麗臉龐。

迪盧克看了看她,伸手取下銀製的調酒器。

林潯沒注意到迪盧克隱蔽的注視,或者說注意到了也並不在意。她想起走前小狼崽對她說聞到了雨的氣味,叫她過了夜再走,她當時想著春天的雨能有多大,沒想到還沒進城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大雨,把她淋得跟蒙德街頭特意為風花節更換的鮮豔花圃一樣焉頭耷腦了。

可惡,下次要更重視雷澤的意見才行!

果酒調好,被青年指節分明的手穩穩推在她身前,林潯道了聲謝,拿起來喝了兩口。

“林潯小姐是來過風花節的嗎?”青年的聲音不熱切也不冷淡,仿佛隻是平常的閒聊,帶著幾分疏離的禮貌。

“一半一半吧。”林潯看向櫃台後的迪盧克,也隨口答:“有人約我來,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啦。”

“不知道對方是誰,卻還是應邀而來嗎……”迪盧克神情不變地垂著眼簾。

角落裡有來參加風花節的旅客喝上了頭,和酒館裡的常客聊起了至冬的思想革命,他慷慨激昂地分享他遊曆至冬時見證的工人遊行,和執行官們最終向人民妥協通過了勞動法案的事,說起人民的堅持與勝利。

這件事其實早經過蒸汽鳥日報報道過了,在各國也引起了不同程度的反響,但在為了自由一度推翻過強權的蒙德反應最為強烈,哪怕因外交問題對至冬這個國家產生過偏見,但蒙德的人民還是在至冬人民的鬥爭勝利見報後一度為其歡呼喝彩。

微醺的酒客帶著幾分隱約的向往描繪著支撐至冬人民全力抗爭的思想體係,迪盧克不過看了兩眼,就發現坐在吧台前的少女不知什麼時候也湊了過去。

她剛開始隻是聽,後來也開始發表意見,本來中年大叔之間的醉話是沒什麼她這種看上去就年紀不大還藏頭露尾的女孩子説話的餘地的,但奈何她每次都說得鞭辟入裡,逐漸便控製住了整個酒局的節奏,連在旁彈奏的六指喬瑟也不由停下聽起來。

迪盧克手裡的杯子半天沒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