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1 / 1)

處會泛出碧色的眼睛心無旁騖地注視她,眼睫垂下時像雲層蓋住瀲灩的月華。

可惡啊!又是美色考驗!真當她是什麼坐懷不亂的聖人嗎?!

林潯走神太明顯,金鵬低低問了她一聲。

少女便語氣沉重地答她隻是在想怎麼跟魈解釋。

夜叉愣了愣,搖頭道:“無需解釋。”

他初到此地時,對背負了莫大罪惡卻安然活到兩千年後享凡人供奉的自己無法接受,厭惡對方如厭惡己身,直到知曉對方從未忘記並仍被捆縛於自己的罪孽中自苦,才無聲地默認他們確實是同一個人。

既然如此,“你不必對我解釋什麼。”

林潯以前就覺得魈仙人有種易被pua的氣質,現在這種感覺在金鵬身上更強烈了。雖然她目前小小的占了一點仙人的便宜,但她的本性仙人是清楚的,林潯尋思著等仙人回來之後麻溜地道歉,對方應該也不會太生氣。

但沒想到占便宜一時爽,應付不諳紅塵的純情仙師開始令她頭禿。

認同了此世的身份後,少年夜叉雖未與岩神有契約,但還是打算替未來的自己履行職責,處理這一帶的魔神殘念。這些林潯自然無不可,但金鵬在關於她的事情上同樣負責又較真,他好像已經認定了與林潯的關係,會以被發現了也毫不心虛的目光沉靜坦蕩地注視她,還會低著眼簾含蓄地問起林潯與魈的相處,甚至會在林潯回房睡覺時露出猶豫又躊躇的神情。

被拘於魔神座下的大魔不懂凡間情.事,隻是單純地認為即便自己無需睡眠,但既與凡人結緣,自然該以對方為先。

林潯立即進行了一個潤的動作避過這一關。

但她潤了,又沒完全潤。

“唉。”林潯深沉歎了口氣,抱著盤蓮花酥坐在樓道上。

正是飯點,客棧裡迎來送往十分忙碌,廚房裡更是忙得熱火朝天。林潯剛在言笑的蔬菜架裡沒窩一會兒,就被無情的廚子塞了盤蓮花酥拎出了廚房。

她一邊啃蓮花酥,一邊思考魈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前兩天金鵬除魔回返,短暫休憩時像是做了噩夢,睜開眼睛後呼吸沉沉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初見時的暗沉氣場和殺伐之氣在刹那籠罩住他,仿佛瞬間將他拖回了某個殘酷壓抑的情境,待到冷靜下來,才又露出些許脆弱又惶惶的神情來。

林潯當時其實沒打算乾涉太多,畢竟才委婉地表達完她不用仙人在夜晚守護左右、讓對方儘管安心去誅邪除魔的事,但那晚的金鵬連杏仁豆腐都沒吃,還似乎對休息與睡眠都產生了抵觸,林潯想了想,還是給對方提供了一個膝枕套餐。

隻提供給數值高到足以讓她偏心的崽的充電套餐,是林潯強行降臣子疲勞值的隱藏神器,什麼心力交瘁的政務官、實驗室裡的007肝帝,無一不在她輕聲%e5%90%9f唱或頌念詩歌的君主技中沉入深眠,在昏沉的燈光中乖乖清完快猝死的疲勞值繼續給她打工。

她熟門熟路地安撫了少年夜叉,讓對方在她床上睡了個好覺。次日林潯與金鵬也是正常相處,正當她微妙的鬆了口氣,並開始考慮怎麼對未來的仙人挾恩圖報時,當夜披著月色歸來的金鵬一聲不吭地鑽進她的被褥,從後麵抱住了她。

“唉。”林潯又長歎一聲,把蓮花酥吃完。

雖然仙人並未對她做什麼,但每晚都這麼夜襲的話,林潯很難保證她不會對仙人做什麼。

把碟子遞給了路過的打雜,林潯在樓道上看了一會兒蒸汽鳥報,時事新聞的頭版頭條便是崢嶸複蘇的神秘古國發布的第一則外交部公告,公告對至冬國拘禁坎瑞亞人民表示了譴責與警告,並明確了最後時限要求至冬方麵釋放坎瑞亞子民,否則坎瑞亞方不排除會使用暴力手段。

林潯饒有興致地看完,又看了一會兒編輯評語。

正當她打算拍個照發到群裡的時候,樓下大堂裡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響,林潯轉過頭,透過實木護欄看見一個淺藍短發的少年跳上桌子就開始狂舞大劍。

其刀風之獵獵,聲勢之浩大,令人目瞪狗呆。

林潯麵不改色地轉移手上的端腦鏡頭把這一幕拍下來。

但不知是不是她看熱鬨的目光太明顯,顯然純陽之體上頭隻剩下行事本能的重雲忽然看向她。

林潯:“………”

出於擔心重雲會一路%e9%b8%a1飛狗跳地朝她衝過來,林潯往樓上退了退,卻見少年方士一蓄力便身形流暢地跳過半個廳堂,矯捷地落在樓道上。

他的臉和脖頸都泛著醉酒般的紅,水藍的眼睛被高熱燒得濕漉漉的,半是迷茫半是煎熬地看向她。

“重雲!”出聲的是緊追過來的行秋。

二少爺甫一上樓,就看見純陽之體上頭的友人猛地擁抱住樓道口的少女,被緊緊擁抱的少女麵無表情地從友人肩膀看向他,滿臉都是朕已經習慣了的屑表情,還不忘伸手跟他打個招呼。

“喲,行秋!”

行秋:“………”

分開兩人十分麻煩,重雲緊緊抱住林潯不放,即便沸騰的熱血讓他極想做點譬如繼續舞大劍之類的操作得以釋放,但他還是死死埋在林潯頸窩裡不肯動彈,喘熄聲混亂地打在林潯耳畔。

行秋幫忙架開重雲,柔弱無力的美少女便淡定地給行秋加油。

費了些工夫才使重雲恢複理智,但想起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才剛乖順下來的小方士頓時又是熱氣衝頭,林潯將要來的冰袋貼在他臉上,才阻止了重雲又一次陽氣暴走。

重雲紅著耳朵像個小媳婦一樣站在原地不敢看林潯,結結巴巴地解釋他不知道點的素菜裡怎麼會有絕雲椒椒。

林潯無聲看向行秋。

行秋無辜地回視她。

兩個家夥交換完視線,統一地安撫可能是店家不小心,叫重雲不用在意。

重雲這才小心翼翼地看了林潯一眼,大約是心緒不寧,少年的濕漉漉的瞳仁微微顫動,像陽光下粼粼的水澤,見林潯未有抵觸厭煩、仍是如以往般看他,才輕輕鬆口氣,卻又不知為何,顯得低落了幾分,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林潯問起兩位少年的來意,行秋才說是重雲感應到曾送給林潯的驅邪符咒自動生效了,擔心是她遇到什麼危險,兩人才結伴找來。

林潯道沒什麼,之前遇到些意外,但已經處理完了。

他們又聊了聊第二枚書頁碎片的事,林潯便說已經找到,隻是在等待回收。

“如此便好。”行秋點頭,“那等你忙完,便一同回璃月港吧?”

他看向林潯,意味深長,“畢竟,我們之前的事還沒有處理完。”

行秋如此一提,重雲也反應過來,少年困窘又難為情地解釋:“行秋的家人,好像誤解了什麼…,那、那日……”

看著臉皮薄的少年說不下去,林潯包容而理解地點頭,“發生了那種事,行秋的家人一定很難接受,我還是不過去了,就當那件事沒有發生過吧,這樣對我們都好。”

“?”重雲感覺哪裡很怪。

行秋則果然如此地看著她,“既然發生了又如何能當作沒發生呢?林潯,你難不成不想負責?”

“雖然很遺憾,但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裡,我也不得不承認了。”林潯滄桑地歎氣,“我已經有老婆了。”

“等一下,請等一下!”從不與人辯駁的重雲不得不出聲打斷,他又是奇怪又是莫名的赧然,“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們是在說同一件事嗎?”

行秋歎氣,“重雲啊重雲,你難道看不出來,你眼前的家夥因為怕麻煩不想解釋,寧願默認那時確實發生了什麼。”

“不過我也很好奇,林潯覺得那日發生了什麼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潯冷靜,“你床榻下第二個暗格裡的某本書上發生的事。”

行秋:“……!”

重雲:“???”

“不用害羞,畢竟是青春期的少年,這些事我都能理解。”林潯靜靜地solo住全場,“不過,我還是覺得那本書太保守了,所以偷偷給你換了一本更有趣的,不用謝我。”

這些日子一直很沉得住氣的二少爺終於被她破了防,清秀的臉上浮幾分紅來,又是忍不住羞赧又是止不住氣惱地瞪她,微微咬牙,“…你、你這家夥,什麼時候……”

總之,林潯與友人們進行了愉快友好的交流,知曉林潯暫時不打算去璃月港,之後也還有其他事要辦,兩位少年也沒有勉強,走前重雲還給了她一朵封印符咒的冰花防身。林潯快樂地送走他們,輕快地登上頂樓,就看見隔欄遠眺的金鵬。

仙人的背影靜默佇立在露台上,乍一看其實很難分辨過去與現在的區彆。林潯剛想過去,忽然想起什麼,透過樓道的罅隙低頭看了一眼之前與朋友聊天的地方。

仙人察覺到她的到來,側頭看了她一眼。

他沒有說話,但神情有些奇妙,似乎是欲言又止。好半天,他才忽然相當認真地開口:“…林潯,老婆是凡人對妻子的稱呼。”

林潯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聲。

金鵬沒有再說什麼,安安靜靜地吃他的杏仁豆腐,溫溫順順地聽林潯彈琴,中間回了一次浮舍的傳信紙鶴,便又投入無邊夜色中,直到半夜又摸進她房間裡。

少年夜叉抱在林潯腰間的手難以忽視,林潯無法在被牢牢抱住的情況下繼續入睡,隻好半夢半醒地琢磨夜叉會不會手麻。

她閉著眼睛想睡覺,忽然聽見金鵬出聲。

他一會兒說下午聽到了她與旁人的談話,有些聽不明白,卻見她十分高興;一會兒又說凡人之力微不足道,辟邪之事何不問他;一會兒又說了什麼,但林潯困得很,都沒有聽得太分明,一時分不清究竟真的是金鵬在說什麼,還是隻是她夢境裡的囈語。

直到%e5%94%87上的濕熱喚醒了她。

林潯躺在被褥裡,遲鈍地睜開眼睛。窗外圓月高懸月色如練,屋裡的少年夜叉正笨拙認真地%e4%ba%b2%e5%90%bb她的嘴%e5%94%87,對上林潯的眼睛,他也沒有回避開,好像在說他們本就是這樣的關係。

月夜無聲,林潯想這誰還能忍,先衝了再說。

少女伸出雙手擁抱對方,在薄薄月光中與少年模樣的夜叉糾纏在一起。被褥落了一半在地上,夜叉的手套與肩甲也滾落下去,林潯在對方生疏又毫無章法的%e4%ba%b2%e5%90%bb中喘不過氣來,下意識仰起頭企圖得到些空氣。

呼吸聲壓抑,夜叉%e5%90%bb她白皙脆弱的脖頸。

“等等,魈……”林潯被%e4%ba%b2得頭昏腦漲的沙啞聲音被吞沒,隻剩下彼此的心跳鼓蕩在耳邊。

欲望如箭在弦,人間的十丈軟紅塵在寢榻上鋪展開。正這時,一陣青綠霧氣憑空騰起,清風霽月的仙人回到了現在的時間線。

還未來得及處理洶湧的情感與記憶,眼前的風景便撞入仙人眼簾,他僵硬又空白地往後撤了撤,身前的降魔杵劃過少女的鎖骨。

月光如練,她比月色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