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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和出身來曆都講了一次,緊接著和老太太聊起佛教道教,他表現出的十分剝博學的樣子,從天文曆法到命運無常,從陰陽五行到輪回轉世,先把人一頓侃暈了。

能在京城當騙子果然有兩把刷子,康熙和太子這麼博學都沒聽出來不對勁的地方。

倒是胤祈,他雖然沒那麼博學,但是他壓根不信這人。

真有這麼大本事的人還會跟著侍衛上樓?除非當場表演一個遁地術他才會信。

算命的摸著胡子深思片刻,他高深莫測對著皇太後道:“如果在下沒看錯的話,您想必是早年喪夫,但是好在膝下子女孝順。”

皇太後驚的瞪大眼睛,沒想到竟然這麼準,“對對對,說的太準了。”

廢話!這麼大年紀老太太看著精神頭這麼好,還能出來遊玩而且兒子孫子陪著的,隻能是早年喪夫啊!

死了丈夫才能活的這麼自在,看著心思都淺,沒受什麼苦。

算命的先生苦笑一聲,“一瞧見您就知道是個福氣大的,隻可惜人不能事事圓滿,夫妻緣薄也是上天注定啊。”

皇太後聽了這句感歎倒是淡淡的沒什麼反應,她對先帝早死沒什麼感覺,先帝要是還在她也當不成太後了。

先生眼神一閃,視線不經意的從幾人麵上劃過,“不過老太太您的福氣還在後頭呢,將來您的孫子中有一人十分出息,未來可期,具體的在下看不清但是必是人中龍鳳。”

胤祈:“......”

呃…那肯定啊,皇祖母的孫子中必然有一個未來的皇帝,可不就是出息嘛。

若是到此為止也便罷了,可惜算命的看準了這家是富貴人家使勁想要撈一筆,若是說動了人,撈個十幾年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他心裡一狠,咬牙道:“不過在下瞧著您下半年怕是會有兒女遭難啊,您還是小心為上。”

皇太後一驚,下意識看向康熙。

皇太後沒做過生身母%e4%ba%b2,膝下的子女可不就是康熙了,且康熙這輩的兄弟隻剩下康熙一個了。

“那師父您看究竟是什麼災呢?”皇太後人忍不住問道。

算命先生一閉眼,眼皮不斷顫唞,嘴裡叨咕著什麼,從縫隙裡隻能看見他的眼白,身體抖動著但是腳一動不動,他手上飛快的掐著印,半晌終於睜眼,歎息一聲。

“隻知道是飛來橫禍。”

胤祈心裡翻個白眼,隨即他麵露焦急的上前,“師父,既然是飛來橫禍是不是我那個嫁去山西的姑姑啊。”

他用手指做作的抹抹眼睛,“姑姑是祖母最惦記的人了。”

算命先生無奈的歎口氣,似是被打動了,開口道:“在下確實看見是女子遭難,至於是老太太您的女兒還是兒媳就不清楚了。”

姑姑?女兒?嗬嗬,皇太後哪來的女兒啊。

既懷疑是騙子,隻需開口試探幾句,那便瞧出處處是破綻。

十分相信的皇太後和半信半疑的康熙都心頭騰的升起一股惱怒,胤礽憋不住笑揮手叫奴才把這騙子拉下去。

胤祈和胤礽笑的同時側頭,兩張通紅的臉麵對麵,“噗!”

康熙冷臉,棍棒底下出孝子,還是有些道理的。

康熙和太子關係緩和,且康熙也能壓下忌憚之心,但是旁人可就嘔的不行了。

胤禩在自己府裡接待大哥的時候人都是恍惚的,頭疼的按住額角,“大哥,您怎麼來了。”

胤褆陰沉著臉,“老爺子這兩日可是日日叫太子過去批折子,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嗬嗬,這要不是大哥,胤禩都想吐他一臉口水,我有個鬼想法,你這個時候想到我了。

第136章

廉貝勒府的的花盆中多是芍藥、月季等,因為主子偏愛豔麗的花朵,布置也是處處精致帶著一股子生氣,說到底和廉這個字並不匹配。

胤禩自己更偏好清雅的布置,不過他不在乎這點小事。

家中一應布置都由著八福晉來,他自己的書房才是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布置的,花瓶裡也多是草木類很少有色彩鮮豔的花卉。

不過論起價值,那他的書房還是比外麵貴重的。

不提彆的,僅書案上的硯台就是四大名硯之一的澄泥硯,質地細膩如玉,紋理如絲,澀不滯筆,儲墨其中經夜不滲不涸,是少有的極品。

現在這塊硯台在搖搖欲墜的邊緣,胤禩急忙上前一步將硯台放回原位,他十分頭痛大哥的暴躁。

胤褆竟是說著說著踹了一腳桌子,差點把硯台給摔下去。

這東西可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固,胤禩心裡冒出一股火來,最後又是憋下去了。

胤褆還在發火,“前幾日端午時,老爺子還帶著太子和皇祖母出宮遊玩,人家%e4%ba%b2%e4%ba%b2熱熱父子情深,顯得我是個蠢貨,孬種!”

胤禩是被打擾了清淨日子才心裡窩火,可是胤褆隻會比他更生氣。

他是皇帝長子,大千歲的名號可不是白叫,他固然沒有太子他們那種政治上的什麼深謀遠慮,但是也絕不是碌碌之輩,玩彆人還是輕輕鬆鬆的。

可惜天家父子隻打高端局,胤褆的手段在這裡就不夠看了,要不是有個皇長子的名頭,他早就敗下陣去了。

康熙對長子的感情毋庸置疑,胤褆到底是康熙頭一個長大的孩子。

等到成婚時康熙待他的感情隻會更深一些,不過比起太子就差遠了。

從現在這個時間看,人人都知道胤褆是皇帝長子,是頭一個長成的孩子,但是那時的康熙並不知道胤褆身體健康能長到成年。

曾經夭折的承瑞、賽因察渾、長生長華等,一個個也是長到會說話走路的年紀,還能念書習字,可最後還是夭折了。

小時候因為孩子少,康熙也是重視胤褆的,但是卻比太子遠遠不如。

胤褆和胤祉都是送到宮外由大臣撫養,到了能養住的年紀才回宮的。

而胤礽卻是從小就生活在乾清宮,康熙忙的時候也有太皇太後和榮妃幫忙照顧。

胤褆進宮第一日就被安排著給弟弟磕頭,心裡的厭惡是從小就落下的,直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然忘不了那種自己是個外人的不自在感。

他眉宇間充滿了厭恨,“現在來了個父子情深,可真是叫人惡心。”

胤禩心一顫,迎著大哥的目光看過去,心裡細細一揣摩才覺大哥心中厭惡之深厚。

“大哥.....”

胤褆擺手,“你隻要說說有沒有法子便是,老爺子已經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那般說我,我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老八,大哥也不跟你客套什麼,你要是繼續願意跟太子對著乾,大哥一定幫你,但是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埋怨你什麼?”

胤禩心神晃蕩,險些被喂到嘴邊的餡餅迷了眼睛,大哥這意思是以後會鼎力支持他?

他抿%e5%94%87沉默片刻,“大哥彆逗我,弟弟隻想跟著大哥,不說是和東宮對著乾,隻是心裡不服氣而已,隻要您不認,那弟弟鐵定跟您一道。”

說來說去,儘是些廢話,胤褆不耐的蹙眉,老八還是謹慎。

胤褆抬眼,眸色漸深,他冷笑一聲,“老子這輩子就活這一口氣,不服就是不服,到了現在更不可能俯首稱臣!”

他這麼多年和太子對著乾固然有明珠和索額圖黨政爭的影響,但是難道這裡麵就沒有皇阿瑪的放縱嗎?

若是一開始皇阿瑪就不曾叫他擔當大任,叫他做一個安分的臣子,那憑什麼如今就要他跪下去磕頭呢。

他這幾十年都是和太子做作對,兩人之間甚至不止隔著一條人命。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皇阿瑪一開始就認可太子未來會登基,那為何一直放縱他和太子相爭,難道就沒想過太子登基之後容不下他這個哥哥嗎?

他到底是受到皇父寵愛的皇長子還是路邊隨手撿來的磨刀石。

“這些年老爺子和太子屢發爭奪,每次都在分歧之後給我一些甜頭,我真是滿心認為老爺子是看好我的,結果呢,你瞧?”

“父子兄弟幾十年,中間死了那麼些人,如今他們倆重歸於好,那老子算什麼東西?”

胤褆滿是憤怒,他隻覺自己惡心的想吐,他竟是成了個笑話一般。

胤禩靜靜聽著,他側頭盯著地上像是能看出一朵花來,任由大哥發泄夠了他才開口勸道:“如今局勢不明,大哥萬萬小心才是。”

胤褆瞧他一眼,“老八,我倒是無所謂,反正%e4%ba%b2王之位在手將來總能給後人留下些東西,可你呢?”

“太子若是繼位,第一個清算的就咱們,你可還隻是個貝勒。”胤褆提示道。

貝勒和%e4%ba%b2王天壤之彆,處置胤褆還需顧慮,處置胤禩就不需要了。

甚至將來太子登基都不需要顧慮影響給兄弟們施恩,因為他是名正言順的儲君登基,沒人會質疑他登基的合法性。

胤褆說完最後幾句便起身離開,胤禩要去門口送卻被胤褆拒絕。

人走後,書房霎時間就安靜下來,胤禩幽幽一歎垂眼看著書房裡淩亂的東西。

花瓶的中的柳樹枝翻了出來,水撒了出來還弄到了檀木的桌案上,硯台中的墨撒了出來,墊板上洇開一團漆黑。

他俯下`身把柳樹枝撿起來插回花瓶中,將花瓶放回原位,墊板上的墨跡用白棉布吸乾,就著隔間裡的水盆將白棉布投一遍水。

胤禩右手指頭上有不少繭子,都是練字練的,因為皇阿瑪一句字醜,他能練到很晚。

白棉布從水中出來,十指用力將水擰出去,他回到書房將狼狽的痕跡全部收拾乾淨。

他從來沒說過,他寫字難看是因為上書房一開始派給他的師傅以為他會寫字就沒有認真教。

後來發現,他寫的難看反而會被皇阿瑪注意到,後來再練就練的不好了。

“唉....”

六五月的天藍的叫人以為是一幅畫,風從外麵吹來,輕輕拂過他的麵,胤禩深棕色的眼眸中倒映著那片白雲,那是一朵張的十分標準的雲,師傅教導畫畫時不需看天空就能畫出的那種雲。

從胤褆離開一共半個時辰,胤禩一個人將書房仔細的收拾乾淨。

半個時辰,足夠想明白很多事情。

傍晚時,胤禩看著桌上一大堆溫補的藥膳十分疑惑,“這是怎麼了?換口味了?”

八福晉%e4%ba%b2手拿著湯匙盛了一碗老黃芪老鴨湯出來,她抱怨道:“還不是瞧你最近麵色不太好,又不肯叫太醫診脈,這才叫廚房做了些藥膳來,好歹是補補氣血。”

胤禩沉默下來,半晌他終於抬頭,溫潤的臉龐含著笑意,輕鬆愉悅道:“之前是我諱疾忌醫,其實這陣子心窩總是難受。”

“每日總有兩三次心臟針紮一樣疼,雖然短暫但是確有其事。”

他心臟疼不是胡扯,他是知道自己身體不算很好的,換季時節嗓子不舒服%e8%83%b8口也發悶,許是這兩年太忙了,思慮太多,心臟處偶有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