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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出去,哭聲鬨的大臣們都能聽見。

下了早朝就在班房裡鋪好草紙書寫奏折的大臣們默默探頭出來。

小孩眼淚汪汪的,褲子還沒係好,捂著自己%e5%b1%81%e8%82%a1從門前一溜煙跑過。

“嘶,房兄,這彈劾的奏折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嗎?暢春園是皇上下榻之地,怎能容雕像高於皇上住處,這是大不敬啊!”

說話的禦史指指外麵,他尷尬的開口道:“你看看外麵。”

房姓大臣冷臉走到門前,正好這時候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健步跑了出來。

今年五十的皇帝十分健壯有活力,他握著%e9%b8%a1毛撣子追了出來,那臉上熟悉的憤怒令眾多家有熊孩子的大臣感同身受。

“站住!”

“哇啊,救命啊!二哥!阿瑪要打死我!”

房大人沉默片刻,看看自己手上的奏折,再彈劾十五阿哥....

“我要是遞上去會不會顯得我十分冷漠無情。”

同僚點點頭,他一臉肯定,“還很殘忍呢。”

暢春園不相信眼淚,隻有胤祈的悲傷永存。

胤祈委屈屈的窩在皇祖母懷裡,小嘴叭叭的開始告狀,“皇祖母,您看看我%e5%b1%81%e8%82%a1,皇阿瑪都給我打腫了!”

溫憲拿著帕子擋住眼淚,笑到流淚!她已經笑的快要厥過去了。

隻有憨厚的皇太後和五阿哥心疼的不得了。

五阿哥胤祺坐過來摸摸弟弟的%e5%b1%81%e8%82%a1,他從這個高度上真實的感受到皇阿瑪的怒氣了。

“皇阿瑪真是太生氣了才會打你的,要不你就在這躲幾天吧。”

胤祈扭過頭,他期盼的問道:“五哥,你會保護我嗎?”

胤祈看著弟弟信賴的眼神,他鼓起勇氣,“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如果皇阿瑪來了,我就擋在你麵前。”

“五哥!”

“十五弟!”

溫憲瞧了一眼一哥一弟,她默默的掰著手指,五哥乘三哥等於十五弟,這三個兄弟沒一個叫人省心的。

皇太後一邊摟一個打定主意保護孫子到底!

康熙雖然生氣到%e4%ba%b2自動手,但是好在雕像保住了。

這時候有個說法,與人有關的東西一旦和人產生了連結,便帶了人身上的靈。

所以才有人燒毀畫像便為詛咒的說法。

這雕像同胤祈一模一樣,即使看著生氣,康熙也絕不會叫人搗毀的,甚至於因此還特意叫了大師過來看看是否合適。

好在大師說無礙,隻是叮囑不可在雕像前燒香什麼的,以免對十五阿哥有影響。

一向喜歡迷信活動的胤禛一聽聞皇阿瑪沒有懲罰的意思,趕緊把自己手抄的《地藏王菩薩經》叫人送來給胤祈,叮囑他每天讀一遍,好消磨皇阿瑪的怒氣。

胤祈看著四哥的書信,他能理解到四哥的關心,但是他並不想念經!

能從皇阿瑪手下解救他的絕不是地藏王菩薩,而是他們家的女菩薩!

“嗚嗚嗚,皇祖母!”

他四哥雖然在外忙碌,但是很惦記他的,還不忘關注事情發展。

不過……

胤祈靠著自己的%e5%b1%81%e8%82%a1保住了自己的雕像。

他癟嘴,抬頭看看自己的雕像。

果然付出之後才更懂得珍惜,他驕傲的宣布,“從今天起,這就是我最喜歡的東西。”

施朋義哆嗦著上前,十五阿哥挨打的事情傳的極快,根本沒有人不知道啊!

不僅是伺候的太監宮女們,大臣們也看見不少,就連值班的侍衛都看到皇上追殺十五阿哥!

感動的覺得皇上這身體素質一定能再活二十年!

但是十五阿哥繼續調皮,那麼可就說不準了……

施朋義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胤祈在皇太後那裡躲了七八天之後了。

他一心想著討好主子,卻沒想到反倒叫主子被懲罰了。

萬一遷怒到他們身上,他們這幾十人全都得遭殃。

雖然十五阿哥看起來十分可愛單純的樣子,但是那畢竟是皇子,對貴人的脾氣不應該有更多的期待。

他咽咽口水上前,跪在地上,雙手扣在地麵,“奴才罪該萬死!害十五爺受罰,奴才自願領罰!”

胤祈正叉腰欣賞他來之不易的雕像呢,突然就被施朋義打斷了。

他乾脆上前把人拽起來,“彆跪了,我又沒生氣,這可是我費心心思得到的,怎麼會怪你呢。”

看著人還是害怕的樣子,胤祈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是最懂這些水泥的特性嘛,我送你去四哥那裡幫忙好不好!”

施朋義有機會展示自己的有用之處怎麼會拒絕,當然是趕緊答應了。

聰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施朋義這種尤其是。

他打定主意將看到的一一記好,回來好給十五爺彙報。

殊不知他的小冊子反倒成了四爺的記仇小本本。

第43章

施朋義是康熙二年生人,施家本就是世代的石匠。

到了他這裡運道還算是不錯,他憑借手藝進了工部下屬的工坊。

不僅自己努力乾,還借著水泥的時機,把另外兩個兒子也弄進來了。

他被工部員外郎挑出來一同到皇莊上研製水泥,成功之後才被皇上劃到十五阿哥名下。

施朋義可不是被皇上挑中,他隻是因為身段不都軟和,這銀子沒送上去,才被小吏把名字記在冊子上。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繼續留在工部才是最有前途的,他們這種工匠的一輩子也就是如此了,好歹工部不會拖欠他們的工錢。

而是若是分到皇子手下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工部下屬的工坊裡,隻要是做工都有銀子拿,但是在皇子那裡能不能有用處還不一定呢!

即使用得上他們,活計肯定沒有在工部這邊多。

都是這個年歲了,一家老小還等著張口吃飯呢,三個兒子手藝也還沒鍛煉出來,工錢遠遠不及他。

施朋義最開始就是如此憂慮的,這才劍走偏鋒,想要努力討十五爺的歡心。

好在工坊的一隊人還算齊心,從前還有些競爭的這時候也擰成一股繩,無論如何都想在十五爺麵前表現。

不曾想努力過了頭,害得十五爺被皇上打了。

施朋義本來已經做好被廢了的準備,貴人們的脾氣可沒那麼好,沒成想十五阿哥竟然絲毫不怪罪。

甚至陰差陽錯,他還被派到四阿哥身邊繼續參與水泥的試用,這次還是真在堤壩上用了!

施朋義穿著難得的好衣裳到了漳水邊的時候,他遠遠便看到眼熟的人。

啊那個頭發!那個後腦勺!那個背影佝僂的弧度,那不是老對手龐老四嘛!

如果說施朋義是那個沒用上銀子所以被弄出去的。

那麼龐老四就是那個成功用上關係的,他家的小女兒嫁給了當時工部小吏的二兒子。

漳水旁,草木盛開,清風徐來,境況迥然不同。

人生就是這樣曲折,施朋義在走了一條彎路之後,本以為離終點已經很遠,沒想到竟然是抄了近路。

他遠遠一瞧,龐老六正在拿著棍子探查河邊泥土。

曾經被嘲諷的話曆曆在目,“不通人情世故早晚被砸在泥地裡。”

施朋義咂了一聲,這懂人情世故的也是在和他乾一樣的活計啊!

他跟著小吏進了帳篷,裡邊便是四貝勒爺。

“奴才施朋義叩見貝勒爺。”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胤禛穿著薄衫擼起袖子,他手裡還拿著毛筆,臉頰上沾染了灰塵,聽見人進來的動靜不過是淡淡點頭。

他低頭專心看著圖紙,沉浸其中,忽視了進來的施朋義。

好半天才抬起頭,瞧了一眼,但是他眼角眉梢透著股煩躁。

“十五弟叫你來的?”他問道。

機會是需要抓住的,一如現在的施朋義。

他看著地麵,泥土是夯實的,帶著沒處理好的草根,從厚重的土地裡掙紮出來,一如他一般。

施朋義咽咽口水,緩解了嗓子了乾澀,他開口帶著顫音:“奴才……奴才施朋義,原是在工部聽令,被調進皇莊研製水泥,後被劃給十五爺。”

“十五爺聽說奴才之前是研製水泥的,想到貝勒爺的差事,叫小的過來聽使喚,好叫您順手用著。”

胤禛從桌後走出,他坐在椅子上先喝口冷茶,問道:“他那兒用不上你?”

施朋義恭敬答道:“奴才不敢說有用,實是十五爺近來沒什麼想要的,便叫奴才不要閒著,也是惦記貝勒爺。”

胤禛聞言神色稍緩,這小子還知道惦記他,也是難得。

不過....他思考一瞬,接著抬眼問道:“你說你曾經也是研製水泥的?”

“正是。”

仿佛天降甘霖,胤禛總算是笑了,他心道,小十五真是他的福星的,這就幫上忙了!

“你來說說你們研製出的結果,水泥如何用才合適?”

這東西說來簡單,但是這些坐在書房裡腦袋一拍就畫圖紙的大人們可是難以控製好攪拌的水量的。

胤禛這幾日可是煩躁的不行,他實在是和李光地配合的不好。

他自己也承認若是說治水一道上他是比不過李光地的,但是絕沒到說不上話的程度。

李光地一門心思想靠著這次的差事翻身,加上胤禛一貫不是那麼出挑的人,李光地就起了心思。

他在諸皇子裡實在算不上風光無限的人物,論起才華也不算突出,唯獨字寫的還不錯,但是排在上麵的還有三阿哥胤祉和七阿哥胤祐。

李光地從前和這位四阿哥交往不多,這位爺也沒領太多差事,風評還算不錯,但是聽說人比較嚴苛。

但是李光地可顧不得那些,他隻想要憑借這次的差事,叫皇上刮目相看,然後順利成章的重回朝廷的權力中心。

一個在朝堂幾十年的老油子了,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對待這份差事。

但是他忽略一個問題,這個差事裡麵他隻是二把手,總攬全局的可是四阿哥胤禛。

康熙的原意是李光地有經驗,但是品德有瑕疵,老四性格較真能梳理賬目,但是需要和李光地這種有經驗的配合。

二人互相牽製著,才能出來好的效果。

但是李光地經驗豐富,一上來便壓製了胤禛的話語權。

當李光地迅速和當地官員建立聯係的時候,胤禛做好了賬目本。

李光地%e4%ba%b2自去勘察水邊土質的時候,胤禛在努力補課。

等到一堆人移動到了河邊,李光地仗著自己已經抓緊了人手,便多次壓製胤禛的話語權。

胤禛憋屈好幾天了,但是隻是因為他實在無法開口,經驗的不足無法通過短期的努力趕上的。

李光地看一眼水邊的泥土顏色就知道下麵的泥是軟是硬,知道這裡能不能做個拐角。

胤禛即使再不滿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李光地發展自己的一言堂。

若是李光地一直兢兢業業的做事也便罷了。

但是李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