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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4%ba%b2留給她的,渾身雪白無雜毛,能日行千裡。

她飛身上馬,正欲疾馳,卻見一府吏攔路。她立即緊拽韁繩,停了下來。

“稟郡主,太子使臣來訪。”

是了,算著日子,太子也該遣人來了,不過前世未將她請走,今生便更無可能。

隻見一使臣身著五品官服,手持文牒,朝夜凝紫跪了下來。

“奉太子之命,問丹柔郡主安。”

夜凝紫下馬回禮,畢竟是太子使臣,她可不想被人抓了把柄,安個“不敬太子”的罪名。

“郡主多禮,這些皆是太子念郡主身處邊關艱苦,特地賞賜的。”

說罷,他便側身後撤兩步,露出了身後的兩車財寶。

夜凝紫上前打開箱子看了兩眼,見淨是些值錢的首飾,金簪上的珍珠顆顆圓潤飽滿。

前世為了防被人汙同太子結黨,便將這兩車財寶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到頭來還是被人挑撥,如今想來,還不如找個由頭留著。

她撫著木箱子,那使臣便以為此次馬到成功,說什麼丹柔郡主清高不好女物,不過是流言蜚語,不可儘信。

但夜凝紫隨後一句:“當了,充軍餉。”著實讓他愣住了。

“郡主,這可是太子殿下一片好意,此舉恐為不妥!”

那個女子願放著這麼好看的首飾不要,去當了換成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呀。

“有何不妥?”夜凝紫瞥了一眼那使臣,輕輕合上箱蓋,示意府吏將車子推走,便再次上馬。

“有勞使臣替凝紫轉告太子殿下,殿下心係邊軍,千裡送來軍餉,凝紫甚是感激,定會好生處理!”

此話一出,倒弄得太子使臣啞口無言,太子為討她歡心送來的飾物,被她一口認成了軍餉,回絕了太子好意不說,更是為太子安了個體恤邊軍的功名。

忽然,一聲清脆的咳嗽聲劃破晨寂,夜凝紫循聲覓去,才見齊衡安正立在院中,靠著屋牆。身前一片竹林恰好將他的身子隱住,難被發覺。

看來剛剛同太子使臣的交談怕是全被他聽了去。

隻見他口中叼著不知從哪裡拽來的狗尾巴草,嘴角微微上揚,笑意難掩。

他抬眼對上她的清眸,眼角彎成了月亮,微微露出的虎牙,儘顯少年的純真,卻又透著股邪氣。

“怎的?方才回禮之時還念著名節,如今見了財便原形畢露了?”

他望著她,眼底儘是寵溺。緩緩移步至使臣麵前,拽著他衣領,猛地收起笑顏,冷冷道:“回去告訴皇兄,要娶我家阿紫,兩箱不夠!”

語氣陰森,透著一種無可名狀的戾氣。恍有一陣陰風吹過,凍的那使臣瑟瑟發抖。

他轉而麵向夜凝紫,又寵溺地笑道:“若是阿紫喜歡,兩百箱我也出得!”

他盯著夜凝紫,渴望看到她感動的神色,未曾想他那意中人仍麵色涼薄。

一聲“無聊。”便將他打發,策馬疾馳,片刻便不見影蹤。

齊衡安輕歎一聲,無奈地慫了慫肩。無妨,路還長著呢。

初秋驕陽高高掛起,冉冉上升,炎燒雲霄。

第5章 擊寇

烈馬嘶鳴著望向遼闊的天空,夜凝紫也勒緊了手中的韁繩。

此時主帳外將士們已整裝待發,夜昇站在帳前手持羽箭,等待著夜凝紫的到來。

夜凝紫飛身下馬,當即跪在父帥身前,雙手舉過頭頂,直到夜昇將羽箭緩緩放入她手,她才猛然起身。

夜昇看著眼前的剽悍虎女,卻歎了口氣,許是想起已逝的先夫人,看著這被他養得毫無女子柔情,唯氣魄恐蓋於男子的%e4%ba%b2閨女,陷入了沉思。

他也不知這些年由著她跟著自己舞刀弄槍,鎮守邊關到底是對是錯。

夜昇看著那張與先夫人有七八分相似的絕美容顏,便覺得是自己教女無方,恐對不起夫人,沒將她教成個嬌娘,若是將來在夫家受了氣,那便是他的過錯。

隻見他拍了拍夜凝紫的肩,眼神裡儘是愧疚,沉著語氣道:“阿紫,此次無問成敗,先保住性命才好。”

夜凝紫握緊羽箭,作揖道:“父帥放心,凝紫定將那寨主給父帥綁來!”

她神色激動,以為自己終於能大乾一場,便學著兄長和眾將出征前的樣子,將羽箭高舉。

烈日下,羽箭熠熠生輝,帶著璀璨之光,聽著一聲令下。

“出發!”

全軍列隊整齊,步步威懾,陣陣鼓角響起。兩千將士在夜凝紫的指揮下快步行進。

夜昇望著閨女遠遠離去的身影,麵上仍然平靜,心裡卻是忐忑不安,他一轉身,看著夜玉龍,便一邊頻頻問起凝紫的武功來,一邊盤算著她此次勝算幾何。仿佛稍有不對,便隨時準備將她原地召回。

“報--前方二十裡有道河,河邊發現賊寇營寨!”

一哨兵匆匆跑來跪在夜凝紫馬前。

“再探!”夜凝紫一聲令下,隨即靈機一動,即刻轉身召來身後小將,道:“取地圖來!”

隻見夜凝紫望著地圖思忖一陣,忽然嘴角上揚,眼中若有光,轉身與馮都統商量道:“塞北乾旱,不如你我去把那道河劫了,三軍駐紮在上遊,不出十日,寨中人必定絕水,到時可不費一兵一卒,輕巧破敵!”

一番妙計卻迎來了馮都統的冷眼,隻聽他不屑道:“那又如何?我軍有兩千人,直接去攻便是,那用得著這麼麻煩。”

馮都統心裡明了地很,有軍令狀在,此次若是戰敗定會被軍法處置。

他本想找個理由折返,可若不給這丫頭一點教訓,日後又怎能在三軍麵前抬起頭來。

於是他便隻能盤算著領%e4%ba%b2兵先行進攻,若成,則他日後軍威尚在,若敗,三百%e4%ba%b2兵相護,定不會讓他有性命之憂。

夜凝紫方才所言有理,可畢竟劫河一事費事費力不說,還要修葺堤壩,更改河道,非一朝一夕所能就,實在是不敢冒這個風險。

“都統可是擔憂劫河一事?不必擔心,我軍隻需砍斷河橋,破壞船舶便是,無須改造河道。”夜凝紫解釋道。

“哨兵方才隻見寨子,卻不見耕地。塞北流寇多靠劫掠為生,可見此寇並不例外。河陰儘是大漠荒野,無物可食,流寇若想劫掠,便需北上渡河。”

一番理論後,身後的副將替她總結道:“隻要斷了那流寇的生計便可輕易破敵,郡主此計甚妙!”

夜凝紫耐心地說著,企圖勸回馮都統,誰知他臉上不耐煩的神情卻是愈來愈重,伴著一絲慌亂,他厲聲道:“郡主此法定然是從書中得來的罷,可惜戰場無兒戲,老夫先行一步,郡主自便!”

說罷,馮都統便率領他的三百%e4%ba%b2兵快馬疾馳,不到半刻便甩了夜凝紫大部隊好遠。

夜凝紫剛要執鞭追趕,不料身旁副將快馬橫在她麵前,將攔了下來。她認出那副將也是夜氏中人,便立即勒馬,問道:“將軍何故攔凝紫?”

那副將眉頭緊皺,向她作揖道:“郡主恕罪,實是那馮都統太過蠻橫,郡主未必能將他追回。”

夜凝紫垂眸握緊韁繩,看著手中羽箭,默默思忖。

她何嘗不知她八成追不回那老頑固,隻是他一人敗了便罷,許是會得罪寨主,連累那三百將士,稍有不慎,全軍都有攻陷之險。

似是天意所示,羽箭上的白羽在風中飄飛起來,向著正前方的敵軍營寨,正是老馮帶軍遠離之處。

夜凝紫暗下決心,即便是追不上,她也要去追。

那副將的顧慮也不是不無道理,主將離軍本就是大忌,為了那三百將士委實不值得用那剩下的一千多將士的命去賭。

可惜她夜凝紫重活一世,隻想保護所有她欲護之人。比起大獲全勝,她更在意那三百將士的性命。

“將軍!”夜凝紫喚著將羽箭一把丟給他,囑咐道:“凝紫走後將軍儘可接替凝紫,帶兵繼續前行!”

見她眼神堅定,神色嚴肅,那夜氏副將也不願再多說什麼,隻道:“郡主小心,保重性命為要!”

說罷便讓了出來,夜凝紫點了點頭,快速策馬而去。

大漠風沙不休,眼見風沙愈來愈烈。夜凝紫一心趕路,不願多耽擱,便用袖口遮掩額前,擋住風沙。△思△兔△在△線△閱△讀△

沙子漫入她口中,她輕吐一下,緊抿薄%e5%94%87,溢在她眼中,她便閉眼盲行。

直至風沙過了,她抖了抖衣上細沙,又加速,不停向前奔去。

終於聞到一股清流之氣,似是近處有小溪潺潺,卻夾雜著一股越來越濃的血腥味。

夜凝紫漸覺不妙,心裡惴惴不安。

忽然,一哨兵帶著傷匆匆衝過,被她攔了下來。

“稟報郡主,敵軍甚多,恐有上千,戰力勇猛,我軍不敵,幾進全軍覆沒!”

夜凝紫心口似是一下子沉了下來,她顧不得,眼中閃起的淚花,隻身向前奔去,隻見前方營寨比情報中大了不少,河邊早就駐滿了流寇,河邊鮮血淋漓,屍橫遍野,屍上儘是大安軍服。

她立即棄馬躲在河邊一出大船後,指尖被她捏得發白。

明明如此追趕,可她偏偏還是晚了一步,隻差一步便能追上他們,或許他們便不用死了。

夜凝紫眼中熱淚盈眶,不住緩緩滑落。可偏偏如此,她一人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等身後大軍趕來,再做決定。

第6章 決心

河對岸寨子臨風而立,流寇進進出出,戒備有序。

眼前屍橫遍野,血腥味夾雜著河泥的辛臭,讓夜凝紫吐意陣陣。

她伸手捂住口鼻,將吐意生生咽了回去。

直到一位壯漢驚叫道:“大哥,這裡有人……”

夜凝紫當機立斷,他話音還未落,便一槍刺來,讓他再無聲息。

那領頭的似乎察覺到不對,掄起大刀,緩緩向夜凝紫走來。

夜凝紫立即握緊手中長槍,一躍而起,趁其不備向其刺去,她身段輕盈如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近了其身,誰知他竟一刀擋了回去。

夜凝紫見撲了空,一顆心頓時吊了起來,那人力氣很大,絕不能猛攻,隻得智取。

“女人?”他將刀扛在肩上,嘴角上揚,發出%e6%b7%ab笑。

夜凝紫死死盯著他那張黝黑麵容,仔細地找尋著一絲破綻。突然,身後傳來鼓角陣陣,那壯漢一愣,夜凝紫一咬牙,找準時機,又向他刺來。

這一次他雖躲過了致命傷,卻還是被刺穿了左肩。他瞬間反應過來,掄起大刀便向夜凝紫砍來,不過到底是受了傷,未有先前之快,被夜凝紫輕易躲過。

“郡主小心!”

夜凝紫循聲望去,見是團練使夜江,一顆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江伯伯!”她激動道。

夜江也是夜氏族人。當年夜昇要領全族入朝參軍遭到了夜氏眾長老的反對,他便集結了族中年輕之人,紛紛參軍入伍,夜江便是第一個追隨他的。

隻見夜江一劍便刺中了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