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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寵妾 假麵的盛宴 4270 字 2個月前

們乾什麼,乾什麼……成兒,他們到底想乾什麼……成兒,你這個不孝子……”

姚成遙遙往這邊一拜道:“娘,實在不是孩兒不孝,而是娘鑄成大錯,兒實在無能為力……”

此時李氏哪裡還有貴夫人的模樣,發髻散亂,頭上的金飾也掉落在地,哭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

“找蘇瑤娘,找蘇瑤娘,快去……”

“噤聲!皇後娘娘的名諱能是你叫的?”

見那衙役怒目圓睜,李氏當即嚇得不敢吱聲了。

不過她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她被人帶走後,就被關押在順天府大牢裡。

這順天府大牢可不是一般地方,作為京畿重地的牢獄,能被關押在裡麵的俱都是些江洋大盜以及人命案的要犯。這裡常年不見光,牢房逼仄狹小,即使已經給李氏選了間最好的,可還是讓她苦不堪言。

這樣就罷,最讓李氏害怕的這裡總是會響起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有時是鐵鏈子砸牢門,有時是哈哈大笑,有時則又是悲傷嗚咽,經常把李氏嚇得蜷縮成一團,徹夜無法安眠。

吃的也差,每頓隻有稀粥和硬得可以噎死人的麵餅子吃,據說這已經算好的了,其他犯人都是吃餿了的飯菜,還每天隻有一頓,管著餓不死算了。

李氏被折騰得苦不堪言,見到獄卒便或是哀求或是威脅地說些什麼,可這些獄卒就好像石頭人一樣,從來不理會她,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為何會聽到那些奇怪的聲音了,合則這些人都是被折磨瘋了。

同時順天府這邊也沒忘派人審她,李氏哪裡還敢隱瞞,一五一十都說了,恨不得將自己老底兒都給倒出來。

她不光和伯府家的太太一同合夥放印子錢,和另外兩戶人家的太太也有合作。不過就如同那位伯府家的三太太所言那樣,李氏是不管事的,甚至可能根本不清楚裡麵具體情況。隻知道是合夥做生意,不用她掏本錢,隻管坐等著紅利就好。

這些人故意給李氏下套,李氏也不是不知道,她隻需要知道兩件事就好,她可以得到銀子,這些人是有求於她才會主動給自己送銀子。至於會造成什麼後果,一律不在李氏的考慮範圍內,在她來想,天是不會塌掉的。

這些所謂的口供一式兩份,一份被送進了宮,一份被送到姚家。

姚成看完這些他娘的‘心裡話’,陷入沉默。

蕙娘一改早先態度,並未說什麼,甚至避了出去,留給他獨處思考的空間。如同以往,姚成並沒有讓她失望,在李氏被送回來後,就開始著手去辦送她回晉州鄉下的老家事宜。

李氏自然是不願,唯一撐著她從那大牢裡走出來的就是,她隻要撐過這一陣就沒事了的念想。可惜這次無論她怎麼哀求、哭泣、痛罵,都無法阻止姚成要將她送回鄉下的決定。

終於將李氏送走後,姚成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對蕙娘道:“你說的對,繼續將她留在京城,會害死咱們一家人。”

蕙娘安慰他道:“也不要這麼說,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若是咱們不在京裡,她就在那小地方也折騰不出什麼來。可這是京裡,天子腳下,時時刻刻都能招來大禍。我倒是曾想過和你一同歸家,侍候娘終老,可一來妹妹爹娘大哥都在這裡,我不舍;二來,明哥兒他們在京中,日後的前途肯定會比在晉州好,尤其三個孩子讀書都是緊要關頭,我自是就著孩子們的。”

“你說的都對。”

*

而就在姚家這邊將李氏送走的同時,晉安帝去了一趟乾清宮。

沒人知道他和太上皇說了什麼,不過次日太上皇就將趙祚叫進了宮。

趙祚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過太上皇了,距離上一次還是年節,平時無論他怎麼求見,太上皇都以龍體不適、修養等借口,將他拒在殿門外。

其實趙祚知道太上皇並沒有龍體不適,不過是不想見他罷了。那殿中孩子的笑聲、吵鬨聲及鼓板三弦聲,他站在殿外都能隱約聽見,說白了就是他如今已經不再是太上皇最寵愛的孫兒了。

就看你們能得寵多久!許多時候,趙祚都是如此不甘而又妒忌的想著。

今日太上皇突然破天荒的召他入宮,趙祚很是吃驚,他不由心虛地想起某件事。轉瞬他又覺得不可能是那件事,他做的隱秘,不會有人發現。

種種心緒在見到炕上盤坐的太上皇時,都化為滿臉的孺慕之情。太上皇氣色很好,甚至比他以前他未大病之前都好。眉間舒散,麵色紅潤,一看就是身心舒暢下的結果。

“皇祖父……”聲音中包含著悲愴、委屈、甚至不解、哀怨,等等等等。

太上皇在聽到這個聲音,也不免有些感歎,這大抵是他活了這麼大年紀,聽到的含義最多的聲音之一。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然這個‘不是好東西’是相對太上皇而言。

“起來吧。李德全,賜座。”

不知什麼時候,祖孫二人相處的情形就變了,以往趙祚來到乾清宮從不將自己當外人,現如今卻是有禮而拘謹。

太上皇恍惚回憶,似乎就是在太子被廢那時,到底他變了,還是對方變了,誰也不知。

“最近可有讀過什麼書?吳氏可是有好消息?你和吳氏成婚的日子也不短了,萬事當以子嗣為重。”

趙祚一一回答:“孫兒最近閒來無事,正在看《論語注疏》,翻開那冊書才想起,這本書當年是孫兒剛讀四書時,祖父您老人家賞給孫兒的,上麵還有許多皇祖父寫的注釋,讓孫兒如獲至寶,再讀一遍感慨良多。

“至於吳氏——”

他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口氣卻是依舊恭敬:“孫兒自是希望吳氏能早日誕下麟兒,可惜至今尚無喜訊。”話到尾端,音調黯淡了下來。

太上皇沒有說話,趙祚不禁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瞳孔一陣緊縮。

太上皇竟沒有在聽他說話,而是拿著根玉杆在撥逗著炕桌上瓷盆裡的魚,看得出太上皇很專注,眼神並沒有看向他這裡。

趙祚頓時有一種俏媚眼做給瞎子看的憋屈感,可他什麼也不敢說,隻能隱忍的低著頭。

過了一瞬,還是兩瞬,太上皇放下手中的玉杆,慢悠悠地道:“你能靜下來看書也是好的,無事少胡思亂想,多學學你那幾個皇叔。”

接著他打了個哈欠,招招手,又指了指趙祚,便有人領著趙祚下去了。

一直到出了殿門,趙祚還沒明白太上皇的意思。

他有一種羞惱感,感覺太上皇就是在耍自己,將他召入宮,卻什麼話也不說。他正想著,突然從不遠處呼呼啦啦走過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兩個走路還不穩當的小娃兒。

這對小娃兒是一男一女,長得並不相像,卻是粉雕玉琢,可愛得不行。他們的步履有些急促,總是讓人怕他們會摔了,卻又不讓旁邊的宮女太監們抱,甚至攙扶一下,還要用小手推開。

這一群人很快就來到趙祚麵前,又越過他進了殿門。趙祚眼前身邊都是人,耳朵裡也全是人聲,這些聲音並不響亮,卻是宛如蒼蠅般嗡嗡的讓人心中煩躁。

“小公主您可慢些,被摔著了……”

“三皇子,您慢些走……”

一直到這些人進了殿門,聲音才淡了去,可是很快趙祚又聽到一陣小娃兒獨有的有些尖銳的喜悅聲,其中還夾雜著老者渾厚的朗笑聲。

這笑聲是太上皇的。皇祖父從來沒對自己這麼笑過,哪怕是他幼年的時候。

趙祚有些愣神,卻又滿心的憋屈與羞惱,對比之前自己的待遇,這一切就宛如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他憤怒不甘,可哪有怎樣呢?他現在根本做不了什麼,什麼也做不了。

他的耳旁又響起太上皇之前的話——

“……多學學你幾位皇叔……”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學他們做什麼?曾經不屑鄙夷甚至是死敵的人,如今卻要對他卑躬屈膝,甚至是趨炎討好?

也許他回去後該努力生個兒子,最好是龍鳳胎,皇祖父不是喜歡孩子麼?

……

送走了兩個直吵著要去乾清宮的磨人精,瑤娘才和晉安帝說話:“這事告訴父皇也好,也免得你夾在中間不好做人,輕也不是重也不是,說不定還會生了埋怨。”

所謂的這事,自然是指之前那事背地裡有人做手腳。晉安帝終究還不是不放心瑤娘去辦這種事,所以在答允了她的同時,也讓暗一出手了。

誰曾想暗一竟會查到一些出人意料的東西。

那夥兒負責去收債的地痞們,也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從來沒出過人命,誰曾想這次偏偏出了疏漏。他們也覺得十分冤枉、晦氣,殊不知那人並不是他們打死的,不過是有人暗地裡動了手腳。

以惠王府如今的勢力,也就隻能背地裡乾些這種偷%e9%b8%a1摸狗的事,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

不過晉安帝卻並沒有出手去處置趙祚,反而將這件事扔給了太上皇,瑤娘的話恰恰應在此處。

“這事你不用太過上心,掀不起什麼風浪,隻是委屈你了。”

“委屈什麼,蒼蠅不叮無縫蛋,怎麼沒見他去叮我大哥他們。不過能把李氏送回去也好,也免得我姐她總是受她的氣。”

晉安帝微微頷首,目光在她光潔的臉上打了一個轉,突然一下子心情變得極好。

“好了,不說這些,我們說點彆的。”

“說什麼?”

在眼睛撞到他的眼神之時,她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瑤娘的馭夫有道,很多都是跟姐姐學來的。

姚成確實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例如他心眼多,有野心,想往上爬,覺得富貴是個好東西,在富貴麵前和%e4%ba%b2娘麵前,隻要給他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他就能很輕易的選擇出應有的選擇。

可恰恰姚成也是很多普通人中的一個,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的,而且在大方向上他沒有錯過。這和良心有關,當然也和蕙娘馭夫有道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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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安王和趙祚等人,我見有留言說為什麼不處置他們,當初那麼對付堂子害堂子,惡人該有惡報。實際上眾觀曆史,很多時候這種方法並不通用皇族,尤其曾經是競爭對手的兄弟們。他們同樣接受皇族最精英的教育,也許資質有彆,可懂眼色識趣是必備點亮技能。

所以在晉安帝登基之後,明知道不可抗拒,很多人都變了態度,隻是為了不讓人說湊字數,所以麵麵沒有細寫,隻是以魯王和趙祚做了標誌性代表人物側麵反應一下。,

例如魯王讓慶王欠自己人情,在晉安帝麵前刷了臉,例如趙祚一直還致力於討好太上皇。算是兩個極端吧,所以太上皇才會讓趙祚學學自己的幾個皇叔。可趙祚不屑,早在之前就說了,他掉進死胡同裡了。不想著做一些正確的自己該做的事,而總是走偏門左道,做徒勞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