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藥性霸道,弘景帝渾身酸軟麻木,有時候便溺了自己都不知道。
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這簡直是一種奇恥大辱,更不用說缺衣少食,日日憂心自身安全了。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蛇蠍毒婦造成的,還有他生的好兒子。
“你就不好奇朕為何沒有死?明明朕是被那孽子命人捂在龍榻上。”
聞言,魏皇後震驚地看著弘景帝,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清楚之間的細節。
弘景帝並未為她解疑,而是繼續道:“你不愧是魏家的女兒,是朕的好皇後,巧言令色,半點不心虛。朕一直以為你溫良賢淑,待你素來不薄,你也一直裝的挺好,朕這次栽在你母子二人的手裡,朕不怨他人,隻能怨自己瞎了眼,怎麼就把一個毒婦當成了好的。
說著,他冷笑起來,薄薄的嘴%e5%94%87劃出一個刻薄的弧度。
“你不光心如蛇蠍,還秉持了魏家人一貫的無恥和自私。當初太子犯事,你為了保住後位為了保住魏家,主動請朕廢了太子。如今那孽子出了事,你又一副受了蒙蔽的委屈嘴臉。朕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原來朕的好皇後還有這麼多本事,翻臉如同翻書,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弘景帝的話太誅心了,魏皇後即使再無恥,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她也心知自己逃不過這一劫,弘景帝曆來心狠無情,他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魏家。
這種想法讓魏皇後徹底扔開了一切,肆無忌憚地痛訴起來:“你說我本事,我再多的本事也是被你逼的,被這後宮逼的。我是皇後,母儀天下,我就得大度,就得眼睜睜地看著你寵這個幸那個,那些女人因爭風吃醋鬨出來的事,還得我笑著寬容大度的秉公處置……
“我也是個人,我也有自己的情緒,我也會恨,我也會妒忌。可因為我當了這個皇後,這些情緒我都不能有,若不然就是不賢。賢後賢後,你以為這個賢後是那麼容易當的……”
魏皇後明明在笑,卻是滿臉的淚水:“你怎麼不替我想想?那些賤女人們生了孩子,個個管我叫母後,當我稀罕當這個母後,那每一聲母後都是在提醒我,你——作為我的丈夫,和彆的女人生了這麼多孽種……
“……我原曾想罷了,哪個女人不是這般過來,哪怕不是皇家,也是三妻四妾風波不斷。可你竟然連最後的體麵都不留給我,我是皇後,這天下本就該是我的兒子的,可你竟然想把這皇位傳給沈鸞那個賤人生的兒子!”
魏皇後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晉王一眼,像似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恨不得吃了他一樣。
“你們趙家的男人都虛偽透了頂,你當我不知道你為何獨對祚兒另眼相看。你覺得太子大了,有主見了,這般下去怎麼把皇位順理成章的留給他。所以你捧起祚兒,讓太子和自己的%e4%ba%b2兒子生了嫌隙,你把祚兒捧得越來越高,就把太子踩得越來越低。
“多簡單的事啊,當爹的沒有當兒子的本事,每個人都在這麼提醒他,所以太子自暴自棄,越來越不像樣子。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兒子,一步步走向滅亡,我管不了,我也不敢管……我心裡想著,哪怕不是太子,是祚兒也可以,你那幾年真的讓我感覺,這皇位你即使不留給我們的兒子,也是留給我們的孫子。可惜,你逼著我%e4%ba%b2手廢了太子,祚兒自然也不中用了。”
魏皇後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抑不可止,前仰後合。
“瞧瞧,你的手段就是這麼高明,一個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皇太孫,一夕之間被打落凡塵。你說,這能怨我?既然你讓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憑什麼我不能自己爭,就得眼睜睜的看著這賤種爬到我兒子的頭上?”
弘景帝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李德全忙上前給他撫背,喂水。
“你瘋了!你瘋了!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瘋了都是你給逼的。那夜我是真想攔著簡兒的,可我轉念再想,有你沒你,分彆不大,我何苦自找苦吃。做太後不好?高高在上,再也再也沒有這些醃臢的煩心事。”
弘景帝的臉明眼可見脹紫了起來,李德全被嚇得不輕,忙出聲叫太醫。卻被弘景帝拉住,他深吸了好幾口氣,那抹顏色才漸漸的淡了去,隻是一抹疲憊襲上眉頭。
他滿臉都是疲憊,聲音也十分疲憊:“不管你相不相信,朕當初……”
當初之後消了音,弘景帝竟然又睡著了。他嘴裡無意識地似乎喃喃了什麼,卻是讓人聽不分明。
殿中安靜了下來。
晉王道:“讓父皇先好好休息。來人,把——”他淡漠地看了魏皇後一眼:“把皇後娘娘請回坤寧宮。”
很快就有人上來將魏皇後請走了。
*
常建安終於找到了,卻是找到的是他的屍體。
是在禦花園的水池中找到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就像是失足落了水,將人淹死了一樣。
這種死法太蹊蹺,讓人猜不透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隱秘。可不管怎麼,隨著代王自刎,宮中的叛軍被清剿乾淨,紫禁城裡終於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魏國公父子被下了獄,魏皇後被禁足在坤寧宮,另還有孟閣老等一乾參與謀逆的大臣,俱都被關了起來,隻等弘景帝下命處置。
可惜弘景帝精神不濟,再加上雜事太多,一直沒有提上日程。
而晉王這幾日也十分忙碌,弘景帝龍體欠佳,很多事情都得他先辦著。對此,並沒有人提出任何異議,因為隨著陳閣老等人的回歸,遺詔之事也被人所周知,那份遺詔陳閣老也拿了出來,上麵的即位人選正是晉王。
不過並不是三份,隻有一份。三份是陳閣老當初騙代王的,為的不過是分散目標,順便自保。
晉王忙得腳不沾地,連著多日晚上都是宿在宮裡頭的。
這日,終於有了空閒,便回府歇半日。
“那皇後娘娘還會被廢嗎?”聽完晉王的講訴,瑤娘下意識這麼問了一句。
“怎麼?你盼著她被廢?”
瑤娘擺了擺手:“倒不是這樣,我隻是覺得她都乾出這種事了,難道不用受到懲罰?”
晉王將她的手拿過來,擱在掌心裡的把玩著:“你不要多想,父皇從不是婦人之仁的性子,一時沒有處置不過是精力不濟。”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晉王沒說,也許那一日魏皇後所言是真的,所以弘景帝才罕見的優柔寡斷了。
可很快發生的一件事,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第200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代王謀逆一案, 從始至終都沒有惠王府的影子。
似乎一夕之間惠王府就從人眼底消失了, 弘景帝駕崩那日沒有出現,之後京城大亂自是不用提。可當事後一切塵埃落定, 被無辜殃及的朝臣們開始清算叛軍罪行之時,惠王府一下子就顯了出來。
幾個王府或多或少都遭受到了攻擊,尤其以晉王府最為慘烈, 附近幾條大街屍橫遍野,清理多日都還能見到殘留的痕跡。
哪怕是素來低調的慶王府,也被叛軍騷擾過, 隻是被府裡的護衛打退了。唯獨惠王府從頭到尾就好像是透明物一般, 左鄰右舍都被叛軍騷擾過, 可偏偏叛軍就仿佛看不見惠王府一樣。
那兩日因外頭的形式太混亂,緊鄰著惠王府有兩戶文官家,實在被嚇破了膽子。想著惠王府是王府,王府護衛眾多, 總是要安全些,就派下人上門求助, 迎來的卻是無論怎麼叫都叫不開的大門。
後來這兩戶人家都被叛軍破了門,府裡死傷慘重, 其中一戶人家的女兒被叛軍禍害了,事後就一頭撞死在牆上。如今叛軍被事後清算, 朝廷嚴查餘黨, 這兩家人劫後餘生之餘,看著旁邊依舊威嚴聳立的王府, 再看看自家慘況,新仇舊恨上了心頭。
也是巧了,那戶人家的老爺在大理寺當官,便%e4%ba%b2自檢舉惠王也是叛軍一員,和叛軍有勾結。
其實這本就是明擺著的事,代王是惠王的%e4%ba%b2弟弟,%e4%ba%b2弟弟造反,%e4%ba%b2哥哥肯定知道。惠王府的不冒頭於外人來看,不過是坑壑一氣,等著代王成事,榮華富貴自是少不了他們的。◆思◆兔◆網◆
這種想法是沒錯,可惜代王最終事敗。
若是沒有人提也就罷,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反正皇家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偏偏被人提了,而叛軍惡行累累,滿朝上下誰不痛恨,誰不是怨氣滿腹,咬牙切齒。
這種情況下,惠王府與叛軍勾結之事很快就傳得朝野內外皆知。
同樣都是皇子之尊,晉王一馬當先不顧自身安危,%e4%ba%b2自帶人外出剿叛,不光剿滅了叛亂,甚至救了不少官員和其家眷。叛亂結束後,晉王府的人往外運屍體,運了整整一日。那附近幾條大街的慘況,任誰看見都要搖頭感歎說道一聲慘烈。
而與之相反,惠王明明尚有餘力,卻是見死不救。
人性本就是這樣,大家都慘,憑什麼就你置身事外。而你的置身事外是明明知道會發生什麼,卻是坐視不管。自古都有株連這一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雖很多人都知道這是蒙騙世人的,可讓你難受,我便舒服了。
尤其都知道中宮一係這次是完了,也就沒有個什麼顧慮的了,許多朝臣都蜂擁而起上折子彈劾。
消息傳到惠王府,惠王破口痛罵之餘,嚇得是胖臉煞白。
不是他慫,而是他自打知道代王事敗後,便一直心中惴惴,誰曾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了。
“都是你這孽子,若不是你不讓下人去應門,又何至於鬨成這樣?”
聞言,趙祚反駁:“當日那種情形能放人進府?就不提被三叔知道會是什麼結果,留下兩家人,還會有更多的人投靠來,府裡能都接受下?”
理是這麼個理,可人一旦出事,難免會遷怒。
父子二人大吵一架,下人們俱都不敢阻攔。
吵完了,事情還得解決。
如是又熬了三日,惠王左思右想後,進了趟宮。
他什麼也沒有乾,不過就是把魏皇後給出賣了,換取自己的平安富貴。
*
晉王隻聽說弘景帝犯病了,便匆匆忙忙進了宮,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還是問過李德全後,才知曉事情究竟。
惠王為了自保,出賣了魏皇後,將魏皇後早年乾的一件事告知了弘景帝。就是因為這件事,弘景帝才犯了病。
德妃當年之所以會死,竟和魏皇後有莫大關聯。
沈鸞還在閨閣的時候身子便不好,但隻是弱,並沒有什麼大病。後來進了宮,身子就越發不成了,太醫診了無數次,都是說心有鬱結所致。
能是心有什麼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