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二人說了一些話,瑤娘看得出蕙娘車馬勞頓也累了,便沒有多拉著她說話,隻是約著明日再聊,便和蕙娘兩人出了這間空屋子。
一個回了房,另一個則是回了榮禧院。
瑤娘還沒進門,紅翡就在對她做眼色。
去了次間,晉王果然在炕上坐著。正在看幾冊卷軸,炕幾上放著筆墨紙硯,時不時提筆在上麵寫著什麼,一看情緒就不對。
擱以前,就是晉王不愛說話,也是會看她一眼。今天倒好,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她。
真氣了,還氣得不輕!
瑤娘還記著自己之前的想法,瞄了他一眼,扭頭就出去了。她去了東廂陪二寶玩,一直到小寶從宮裡回來,沐浴更衣吃了些點心,母子三個才又去正房那邊。
後來連小寶都看出晉王情緒很不對,瑤娘就是裝作不知道。
用罷晚膳,陪倆孩子玩了一會兒,瑤娘%e4%ba%b2自將小寶二寶送回東廂。今天月月不在,她昨日去了慶王府,要過兩日才會回來。
瑤娘在東廂待了很長時間,直到小寶說自己要睡了,她才訕訕的回了正房。
次間已經沒有人了,臥房裡亮著燈。
瑤娘走了進去,床榻那邊的幔帳是放下來的。她輕手輕腳去沐浴,出來後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才扭身去書房拿了樣東西回來。
掀開幔帳,晉王長發披散闔目躺在那兒,她來到床邊坐下,伸手推了推他。
晉王掀目看她,她紅著臉,因為剛沐過浴,白皙的臉上還帶著水汽。
他挑眉,她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本來想一氣兒寫完的,有事,晚上有人請吃飯。明天哈。
多句嘴,如果到時間刷不出來,試試從目錄裡進。
☆、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瑤娘遞過來的是一張紙, 上好的澄心紙。
上麵用顏體寫著幾行字, 字稱不上好, 不過取個工整——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此譯詩名為《越人歌》,據說當年乃楚國的鄂君子泛舟之時,搖漿的越女愛慕他,用越語唱了這首歌,鄂君請人用楚語譯出,一般用於女子向男子表達愛慕之意。
上次瑤娘抄了一句情詩, 晉王醋了。雖是解釋清楚了, 但晉王還是記了很長時間, 時不時就拿出來提一提,瑤娘就想著什麼時候抄一張給他。
可惜她的字寫得不好, 一直沒能成行。這些日子偷偷摸摸弄了好久,才抄了這麼一張她自認為寫得還算不錯的。瑤娘偷偷摸摸藏了起來,打算挑個好日子送他, 今天一看他又氣了, 她就想好了要把這個送他,他肯定會很高興。
不得不說,瑤娘還是有幾分小心機的。
隻可惜她的小心機早就被晉王收在眼底, 這張被她自認藏得很好的紙,不知道被晉王偷摸拿出來看了好幾遍了。所以就想這麼點東西收買晉王原諒她,未免也太小瞧晉王了。
晉王不動聲色看著,一直偷看他神色瑤娘,不禁心中有些惴惴。
“寫錯了一個字。”晉王突然道。
“啊?哪個字?”
瑤娘湊上來看,模樣認真,晉王也不是唬她騙她,伸手在‘幾’這個字上點了一下。
這個字筆畫太多,瑤娘少點了一點。
“真的錯了!”瑤娘聲音沮喪,竟有一種如喪考批的感覺。
無他,皆因她和晉王之間的有個約定,寫錯了字是要受罰的。
具體當初是怎麼約定的,瑤娘已經記不清了,總而言之一直都是這樣。所以瑤娘每次寫了大字,都會檢查了又檢查,才會拿給晉王看,沒想到這次竟然錯了,她明明記得自己看過了好幾遍。
“是你去,還是本王去?”
去乾什麼?
自然是去拿戒尺。
錯一個字,要打三尺。瑤娘有點發怵,倒不是其他,因為每次晉王都不會打她手,而是會打她那個地方,她會覺得很羞恥。
“先記著,改天吧,這麼晚了,還是早點休息。”
晉王睨著她。
瑤娘被他看得有些局促,改口道:“那要不打手掌心,你不用怕會打傷我的手,我沒辦法寫字,這幾天就不寫字了。”
晉王還是睨著她。
瑤娘就知道今日躲不過去,蔫頭耷腦爬上榻來,破罐子破摔地趴在那裡。
“好吧,你來。”
說完,瑤娘屏息靜氣等著,可一直不見晉王有動靜。
她好奇扭頭去看他,就見他坐在那裡,眼神怪怪地看著自己。
“不行。”
她下意識就捂著%e5%b1%81%e8%82%a1,可惜晉王不為所動,依舊看著她。
“你、你、你這人太荒%e6%b7%ab了,怎能想如此不端之事。”瑤娘麵紅耳赤斥道。
問題是晉王如今荒%e6%b7%ab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麵上一副假正經,實則正不正經大概隻有瑤娘才知道。
“你若是今晚不打算睡了,你就繼續耗,反正本王是無所謂。”
晉王口中的無所謂通常是有所謂,他慣是擅長教會瑤娘做人,想起今兒自己睜著眼說瞎話他氣成那樣,肯定是小心眼又記恨上了。
罷罷罷,瑤娘將臉埋在鬆軟的被褥曆來,手抻下去將綢褲半褪。
“好了,你來吧。”
然後晉王就真來了。
*
事罷,瑤娘半天都沒理晉王。
她原本當他送自己那麼珍貴的西洋鏡,目的是單純的,萬萬沒想到竟還有如此作用。隻要一想到方才自己方才看到那種種**畫麵,還有自己鬼迷心竅聽從他的做的那些舉動,她就有一種羞憤欲死的感覺。
她將頭深深的埋在被子下麵,恨不得一輩子不冒頭,不過晉王又哪會允許。搖響擱在床頭的金鈴之後,他便將瑤娘抱起往浴間去了。
沐浴一番再回來,床榻上已經收拾乾淨了,那麵西洋鏡也重新被蓋布蓋了起來。瑤娘簡直不敢想象紅綢幾個收拾殘局的場麵,她們會不會多想,會想到那蓋布根本不是被撞落,而是晉王刻意為之的嗎?
事實上這西洋鏡擺放的位置,也並不是容易被人撞落的地方,那麼多想就必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瑤娘氣急了,拿粉拳打了晉王兩下。這是小貓膽子大了,竟敢亮爪子起來。晉王微眯眼,可想到方才,又見她臉色,自然明白她到底是為何了。
大丈夫不與小女子計較!
晉王拉著她躺下:“快睡,明天還要早起。”
“我明天不用早起!”因為她不用上值,又不用給誰請安,什麼時候起都可。
挑釁啊!
“你不用去看你娘家人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倒是!瑤娘還和蕙娘約了明天見麵呢。
“你打算如何安置你娘家人?”
“什麼怎麼安置?他們過幾天就回晉州。”
“他們會回去?”
“這……”瑤娘猜想朱氏那邊肯定是會出幺蛾子的,不過她也不是沒有辦法應付,反正這京中乃是是非之地,姚蘇兩家人不宜久留。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自打入了這京,進了這晉王府的門,就注定%e8%84%b1不開是非了。即使他們離開京城,若是有心,一定會有人找上他們。”
瑤娘先是震驚,再是無措:“那這可怎麼辦啊?”
“與其相隔千裡之遙,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更為便宜。不過這事且不提,先看看情況。”
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早,送走晉王和小寶,瑤娘就吩咐人將蕙娘引了過來。
姚成心知肚曉媳婦乾什麼去了,自然要幫忙遮掩著,所以蕙娘在瑤娘這裡整整待了一天。兩人敘了離彆之後的事,姚家那邊倒沒什麼,倒是瑤娘這邊發生的許多事讓蕙娘很是瞠目結%e8%88%8c。
不過再深一點的,或是不易讓外人知曉的,瑤娘並沒有告訴蕙娘,有些事情知道多了並不好。
蕙娘深深為妹妹感到高興著,當然她也沒少罵晉王妃,她竟然敢對生產的妹子下手,活該她被送走。同時蕙娘也覺得晉王這人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至少他是真對瑤娘上心了。
直到見過了從宮裡下學回來的小寶,姨甥倆好好%e4%ba%b2香了一番,蕙娘才回了客院。
剛踏進門,就聽見裡麵有吵鬨聲。
院中,姚蘇兩家人都在,幾個孩子倒是沒在外麵,而是被拘在屋裡。
旁邊站了幾個下人,院子正中朱氏正抓著蘇玉成的耳朵大聲唾罵著,旁邊跌坐了一個丫鬟打扮模樣的人。
“你個臭不要臉的,老娘不過轉個身的功夫,你竟敢和這小丫頭勾搭上。你還要不要臉了,你老蘇家還要不要臉,你個臭不要臉的!”
蘇秀才在旁邊氣得胡須亂顫,姚成滿臉無奈地陪站在一旁。李氏噙著笑站在旁邊看大戲,吳氏則是焦慮的想上前去勸,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說。
“你快鬆手,再不鬆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你想怎麼不客氣?你想怎麼不客氣你說?!”說是這麼說,吳氏還是收回了手,扭頭則去罵跌坐在地上那丫鬟:“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竟然敢勾引老娘男人……”
那丫鬟生得纖瘦俏麗,嫩生生的,像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而朱氏則與她成了鮮明的對比,不但生得癡肥胖碩,還凶悍得像個母夜叉。
其實朱氏早年也長得挺不錯的,可惜連著三個孩子生下來,她就成了這般肥胖的樣子。蘇玉成平日裡也不是不嫌棄,可但凡蘇玉成敢說半個肥字,等待他的就是迎頭唾罵。朱氏罵他喪儘天良,若不是為了給他老蘇家傳宗接代,她又怎麼會變得如此這般模樣。
“太太,你真的誤會了。不過是大爺說袖口有些破了,奴婢幫他縫補一二。”丫鬟哭著解釋道。
朱氏才不信這種說辭,抓住了就是縫袖子,沒抓住指不定就縫到床上去了。這些個奴才秧子賤婢們,挖空了心思想往老爺床上爬,就指著有朝一日能%e8%84%b1胎換骨。朱氏雖出身市井人家,但平時可沒少聽人說什麼毛財主何老爺家的八卦事,自然也知道這些個做丫頭的心壞成了什麼樣。
她嘴裡一麵罵著些不堪入耳的話,就伸手要去打那丫鬟,旁邊上來幾個丫鬟要攔,卻沒有朱氏有力氣,被推得歪三倒四。
就在場上亂得不可開交一團的時,蘇玉成突然爆發了。
“你夠了沒有!都給你說是縫袖子就是縫袖子。老子這衣裳袖子破了這麼些時日,跟你說了幾次讓你給縫縫,你都充耳不聞。我娘一大把歲數了,眼睛也不好,我一個有婆娘的,難道還把衣裳拿給老娘去縫?你自己不知羞恥,還有臉去罵彆人,瞧瞧你有點為人婦的樣子沒有,潑婦!”
蘇玉成一把將朱氏拉過來,狠狠地摜在地上,朱氏當初就被摔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