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1 / 1)

王府寵妾 假麵的盛宴 4315 字 2個月前

害人之物,除非是自己的命不打算要了。

那就隻應了後麵一種說法,是某樣東西。

如夢如畫翻箱倒櫃四處找著,劉良醫竟還有說笑的心情,與孫氓聊起了閒話:“世子恐怕不知,這世上最險惡的當是人心。有些人爛了心腸,尋些染了天花之人用過的東西,放在小孩子身邊,孩子莫名其妙就染了天花。直到孩子死了,家中人還隻當是自家孩子不走運……這種事有的能查出來,有的查不出來。所以說若論世間三百六十行中,哪一行最見識的人心最險惡,還當屬我們這些開方診病之人。”

孫氓這會兒哪有心情與他閒聊,隻是沉著臉不說話。

“這臥房乃是貴夫人長年累月所待之地,若是老夫沒料錯,那物就在這房子中,隻管往經常接觸的物件上找就對了。若真是找不到也罷,離開這間屋子就成。”

怎能找不到。孫氓這會兒挖地三尺都想找到那東西,查出背後之人是何人,然後將對方碎屍萬段。

“對了,這病灶也有時間限製的,不可能是陳年老物,需得隔三差五更換,另夫人染病乃是近幾月的事情,東西應該就是這段時間從外麵送進來的。”

劉良醫該說的也算是知無不言了,這尋找範圍自然縮減到一個極小的範圍。其實若想查某樣東西並不難,喬氏不是尋常人可近身的,尋常人送來的東西喬氏不可能會收,即使會收,也不一定會用。

而她的貼身衣物被褥,都有人專門清洗收放,尤其是貼身衣物,今日洗了幾件,到時就必須收回來幾件,都是專人負責。畢竟女子的閨譽大如天,若是貼身衣物遺失,再鬨出個什麼事來,可就貽笑大方了。

“如果這還找不到,孫小子你這位置就該換人坐了。”

劉良醫今兒也不知從哪兒打了%e9%b8%a1血,連番多次往孫氓心口上插刀,孫氓這會兒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若不是這人當年救了他父%e4%ba%b2,還指著他給喬氏治病,孫氓簡直想把他扔出去。

他並不知道,劉良醫以前不是這樣的,也是一本正經的老頭。可自打和福成待一起的日子久了,就被染得貧了許多。

可問題是話都說成這樣了,如夢如畫還是沒找到可疑之物。正當孫氓打算命她們再找一遍,如夢的眼睛落在懸掛在床頭的一個香囊上,她遲疑地指了指:“會不會是它?”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了過去。

“這是六姑娘送給夫人的,夫人慣是喜愛這薄荷香,尋常沒事就擱在懷裡,心裡不舒服了,就放在鼻尖嗅一嗅,六姑娘便做了送她。夫人還在閨閣時,六姑娘便喜歡送,這次她來了京中,說專門曬乾了一些薄荷草,做了香囊送夫人。大概五六日換一次,因為時間久了薄荷味兒就淡了。如果說這房裡真有那醃臢物,奴婢最懷疑的就是這東西。”

香囊被取了下來,用一塊兒帕子包著。

劉良醫拿了塊兒帕子係在鼻子上,又拿出一雙特製的手套,帶在手上,打開了香囊。

如夢又道:“這東西次次送來,我們次次都會查看,裡麵就隻放了薄荷草,並無它物。”

而劉良醫的檢查也確實證實了這一點,就是一袋子普通的薄荷草。

那到底是不是呢?

畢竟那病灶看不見摸不著,誰也不敢斷定,但至少有了方向。

而關於喬氏的病,也並不是不能治,若是晚了恐怕劉良醫也沒有辦法,可若是剛染上,他有七八成的把握能治好喬氏。

孫氓和喬氏感激之心自是不用說,尤其喬氏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死了,她心裡激動的簡直沒辦法形容。

此時天色也不早了,劉良醫出聲告辭。

孫氓%e4%ba%b2自送他出去,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幫我謝謝他,我記他一份人情。”

這個他自然指的晉王,而劉良醫今日能費這麼大的功夫,說白了還是替晉王攢人情。不管用不用得上,先攢著再說。

*

喬秀麗心中揣揣了一整天,第二天便去了蘭若館。

似乎世子的回歸,讓蘭若館散發了一種生機,丫鬟婆子似乎都回來了,再也不見之前那般死氣沉沉之色。

讓人通報了被領進去,喬秀麗心中不平。以前她得被人通報了才能進來,後來喬氏犯了病,人都跑了,她自然不用再通報,就可隨意進入。而今日又回到了之前,她又成了一個外人。

喬秀麗心中冷笑,巴不得能看到喬氏心若死灰的樣子,哪知進去了喬氏臉上竟帶著笑。

她心裡一突,下意識就問道:“煙姐姐,什麼事這麼高興?”

“麗姐兒,你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姐夫昨日請來的大夫是個神醫,他幫我診過了,我其實並沒有得癆病,隻是肝火太旺又著了涼。你說這事值不值得高興?你不知,這些日子我真不知怎麼過來的,感覺過一天就少一天,突然知道自己竟然沒病,是大夫誤診了,我這心啊,總算可以鬆快起來了。”

喬氏一麵說,一麵去看喬秀麗的表情。

喬秀麗確實怔住了,不過旋即就反應過來,就是笑得有些勉強:“那真是恭喜煙姐姐了,我也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想想昨日,再看看今天,真是感覺就像是一場夢。對了,我昨兒說的那話你可還記得?”

喬秀麗下意識問道:“什麼話?”

喬氏笑著道:“不記得那就算了,也是我魔怔了,竟動了那種念頭。你不知昨日你姐夫狠狠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把他當做什麼了,他說這輩子就我一個,絕不找旁人。就算有那些不要臉的女子對他動心思也沒用,他是不會看在眼裡的。”

看著喬氏臉上的笑,喬秀麗心裡嘔了一灘血。

覺得喬氏這就是**%e8%a3%b8的炫耀,她最恨的就是喬氏這點,從不吝於展示自己的幸福,仿佛襯得彆人多麼不幸一般。

為什麼這世上的好事就能讓一個人給占了?

絕美的容貌,良好的家世,從小嬌寵長大,長大了還有個身份尊貴長相英俊的男人等著。嫁了人後,子女雙全,夫妻和睦。

喬秀麗感覺自己的內心被嫉妒深深的啃咬著,讓她痛苦不堪。可她眼中除了有一絲異光,麵上卻是陪著笑,甚至還能說些好聽話給喬氏聽。

這種隱忍她做了十多年,對她從來不算是什麼。而喬秀麗篤信,總有一日她能搶了喬氏所有的東西。

“對了煙姐姐,我又做了個香囊,那舊香囊應該是失了味道吧?”喬秀麗從懷裡掏出一個帕子,不用說那裡麵自然是她慣做的香囊。

“我正想跟你說這事。麗姐兒,又麻煩你了。”喬氏示意如畫去接過來,卻並不像以往那般,或是當即掛起來,或是順手揣在懷裡,而是仿佛忘了也似,就擱在幾子上。

喬秀麗看了那香囊一眼,便出言告辭了,她此時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就怕自己會露了端倪。

等喬秀麗走後,喬氏的眼中才露出一抹冷色。

*

這香囊多留沒用,所以送出去一個,喬秀麗就必須再弄回來一個。

她現在心中滿是對喬氏的惱恨,恨不得她現在就能死,這事自然寄托在香囊之上,所以她回去後便叫來了發子。

她把自己做好的香囊交給發子,交代道:“讓那人貼身收幾日,彆弄汙了,到時候拿回來給我。”

發子已經做習慣了這種事,接過東西,又從喬秀麗手裡接過一錠銀子,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時至至今,其實發子知道自家姑娘在做害人的事,誰閒的沒事會找了那患癆病之人,把東西讓對方貼身收著,還倒貼對方銀子。可發子不在乎,當年是姑娘救了身為乞兒的他,他的命就是她的。

發子輕車熟路去了外城,一路往邊角走。

哪怕是京城,也少不了有貧民窟,他在巷子裡七拐八繞,終於來到一間破房子門前。

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麵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

發子推門走了進去,這種地方這種人,鎖不鎖門都沒人敢進,說是神憎鬼厭也不為過。

進了屋裡,床榻上蜷縮著一個骨瘦如柴的人,此人臉色黑黃,眼眶下陷,瘦得隻剩一把骨頭。若是有懂藥理的大夫在,就知此人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力。

一見發子出現,此人眼中就綻放出一抹綠油油的光,像似野狼看見了食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爺,你來了?是不是還要小的幫忙?你把東西給我,還有銀子、咳咳,我要銀子,我要銀子買些補身子的回來,我要吃……”

發子用帕子掩著鼻子,從懷裡掏出香囊和銀子,扔了過去。

“老規矩,東西彆弄汙了,我過兩天來找你。”

此人捧到東西,激動的連連點頭,連看都不看,就將香囊塞進懷裡,手裡則拿著那錠銀子就想爬坐起來,卻因為渾身乏力,幾次都摔回了榻上。

發子沒有再看,轉身出去,剛打開門,門外卻出現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

喬秀麗讓丫頭泡了杯茶,又拿了本書,來到臨窗下的大炕上。

這喝茶看書的習慣還是她與喬氏學來的。

手裡拿著書,卻是怎麼也看不進去,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頭上一疼,接著是一片黑暗。

等再醒來時,卻身處一個黑屋子裡。

四處昏昏暗暗,窗子上蒙了布,隻有一角處的布耷拉下來,露出一道微弱的白光,讓人可以模模糊糊看清四周的情形。

十分安靜。

因為安靜也就顯得越發耳目聰明,喬秀麗聽見有窸窣聲,她下意識望了過去。靠角落處有一張床,床榻上堆著些臟得看不清原來顏色的被褥,有什麼東西在裡麵蠕動。

這樣的場景和畫麵,讓人下意識就毛骨悚然起來。

喬秀麗忘了言語,隻能看見那一堆被褥慢慢的蠕動,直到坐起來一個人。

那是怎樣一個人?

喬秀麗簡直用言語沒辦法形容,卻下意識想到曾經同一條巷子裡那戶人家病癆鬼的兒子。

那一家人離喬家很近,日日夜夜耳邊都是咳嗽聲。沒有人跟他家來往,甚至及至到了最後,同一條巷子的人合起夥來,把這戶人家給攆走了。

說是癆病會傳染,這戶人家想害人命。

最後這一戶人家去了哪兒,喬秀麗並不知道,但這種人卻是她心目中最肮臟恐怖的人。她曾看過一眼那個人,嚇得回去後幾個晚上都做惡夢。

這個枯瘦如柴的人露出一個稱不上是微笑的扭曲弧度,“媳婦,快扶我起來。”

喬秀麗被驚得一個激靈,“我不是你媳婦,你是誰?”

“你就是我媳婦啊,那位官老爺說了,說你這丫頭爛了心腸,謀害主母,就把你送給我做媳婦。不光是這樣,那官老爺還說會花銀子幫我請大夫看病,每月都會送銀子來給我花用。你爛了心腸不怕,我的心腸差不多也快爛乾淨了,我現在就想讓你給我生個兒子……”

“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