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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寵妾 假麵的盛宴 4306 字 2個月前

“沒想到是晉王殿下大駕光臨,奴才迎駕不及,還請晉王殿下贖罪。”這老太監臉笑成了菊花,邊說話邊佯裝打自己的臉,恐怕換了誰都不會與他計較。

即使明知道此人是有意做出這般,可當主子的和奴才計較,不是降低身份,又顯得不太體麵。所以晉王也沒跟他多說,示意工部的人將惠王府逾製,工部按製來拆除不符合規製的文書遞給了他。

德順拿著那張紙,連連歎道:“瞧瞧,這奴才也不識字……”

晉王臉色是一貫冰冷,“複述給他聽。”

從晉王身後走出來一人將紙上內容複述給德順聽,這裡麵的內容不用看著,營繕清吏司的人都能背下來。

聽完後,德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這、這奴才也做不了主啊,晉王殿下您看這麼成不成,今兒惠王殿下也不在,往魏國公府去了,等主子回來老奴就稟明了他,這事還得主子安排下章程才行。”

這明擺著是耍無奈吧!

工部其他人都是心中鬱憤,卻是不敢流於言表,真沒想到堂堂的前太子現惠王,竟會乾出這樣的事來。逾製了就拆,合情合理,做出這般推三阻四的姿態,實在讓人不齒。

而晉王想的則更要多一層,心中有數這是他那好大哥故意給他下絆子。若今兒他從這惠王府出去了,還不知怎麼被人笑話,而以後再有等同這般事,人人都來這麼一出,他這張臉就甭想要了。

晉王素來是個你進我一尺,我還你十丈的性子。

俗話說不叫的狗咬人,大抵就是他這樣的。他輕易不咬人,若是咬起來,又毒又狠,不撕扯下來幾塊肉,絕不會鬆口。

他神色清淡一擺手:“無妨,此事你可慢慢與他講。”

德順心中一喜,又一鬆,心想等會兒總算能對殿下交差了。可他的喜色還來不及上眉梢,就被晉王之後做出的事給驚沒了。

“你們先把各處逾製要拆的地方標記出來,下趟來也能做到心中有數。”

這次過來前,晉王就吩咐下麵人把該帶的家夥什都帶上了。一聽這話,他身後那些跟隨而來的人俱是一愣,忍不住去看周武。

周武斥道:“趙主事既然下命了,還不去做。”

這幾人忙退了出去。

不多時,就見他們領著一幫匠役進來,宛如餓狼入了羊群奔向各處,先拿這前院開刀。站在這堂中就能看見,幾個匠役合夥將幾截木梯搭架好,一個匠役手提著木桶,騰騰騰幾下就上了房頂。

下麵人遞給他一根特製的木刷,這木刷長約兩米,狀似超大號的毛筆。此人將木刷浸入桶中,直到木刷吸足了紅漆,才以雙手抱著木刷在房頂的瓦片上奮筆疾書起來。

這人大抵也是乾熟了的,不過眨眼之間,一個血紅大字‘拆’便出現眾人眼底。

德順老眼都驚掉了,指著那字:“這、這……”

晉王看了他一眼:“不用驚慌,早晚都是拆的,是時那瓦片換了,字自然就沒了。”

借著晉王的威勢,工部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惠王府各處逾製的地方畫上‘拆’字,就像似一隻隻惡心人的蟾蜍貼在牆上,彆提多刺眼了。

惠王府的人想擋不敢擋,這真擋下去就是和皇權作對,和聖上作對,誰也不傻,怎麼可能自己找死。

做完這一切,晉王也未久留,對德順說三日後再來,讓他速速稟明了惠王,便帶著人離開了。

晉王走後,一直憋在屋裡的惠王,從裡麵蹦了出來。

他肥碩的身軀宛如一個球也似,上下彈跳。胖臉氣成了豬肝色,隱隱有些泛紫,明顯就是被氣到極致。

“好你個老五,孤不過剛不是太子,你就這麼損孤的麵子,孤跟你沒完!”

一眾下人俱都低頭束手地聽著惠王在那裡破口大罵。

收到消息的趙祚匆匆趕回來,還沒進王府大門就看見了門外門樓上被刷上了一個大大的、血紅的‘拆’字。

等進了府,一路各式各樣的‘拆’字,宛如張牙舞爪的鬼怪,往他瞳子裡鑽。與此同時,還有他父王猶如市井潑婦式的謾罵。

他袖下的手指顫唞,幾個大步進了堂中,一麵示意人清場,一麵喝道:“父王,你到底在做什麼!”

“做什麼?你沒見著……”

見不相乾的人都退下了,趙祚才難看起來,氣急敗壞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彆人眼裡就是笑話!”

惠王本是火氣都在晉王身上,聽到這話他一對眼睛有毒似的盯著趙祚,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你小子也敢嫌棄你父王,你可是老子生的。沒了老子,你以為你能站在這兒?!是不是皇太孫的名頭把你給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可你不還是指著老子。老子這太子做不成了,你這皇太孫的位置不也是保不住!”

惠王的話句句紮心,像似有毒的利箭紮入趙祚的心底。

他厭惡惠王,可打從他被生下來,他就是太子的兒子,他就和眼前這個人捆綁在一起。他痛恨這人給自己帶來的麻煩,卻還是得仰仗著這個人的名頭,誰叫他是他生出來的。

有時候趙祚甚至厭惡自己,為什麼要被這個人生下來。

不過這一切都隨著太子被廢,他的皇太孫之位被奪,煙消雲散了。這就是他一輩子躲不開的魔障,除非哪日他死了。

“你知不知道這事鬨大,丟臉的還是我們。不但討不了任何好,還會惹來非議。我們都這樣了,還用怕被人暗地裡嘲笑?隻要皇祖父還站在我們這邊,旁人的眼光根本不用在乎。而本來很好的機會,都被你給毀了!”

這個機會還是趙祚一直留在手中,準備徹底扳回一城的契機。

為何他會明知王府逾製,依舊讓下人再三敷衍工部的人,打從晉王去了工部,這步棋他就一直留著,隻是他沒想到晉王會使出如此手段,根本不給他施展的機會,就用這麼出人意料的手段將一切都結束了。

趙祚從始至終就沒打算違抗規製,不過是借著惠王心中鬱氣與下人的不懂事,擺出的一個龍門陣。晉王上門,他自是會讓下人好言相對,卻儘量拖延。等多來兩次,等晉王終於沉不住氣,說出什麼或是做出什麼,這邊再擺出一副受人威逼欺辱之態,讓工部的人把逾製之物拆了。

是時外界之人,甚至在弘景帝與魏皇後眼裡,必定會覺得晉王咄咄逼人,而惠王一係受了委屈。

人性總是慣於同情弱者。

就好像那王閣老的孫女,他皇祖父本已打消了念頭,卻又起了心思想補償於他,還有去吏部的事情……

他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要什麼有什麼的皇太孫,什麼都是要靠自己一點點掙來,體麵、權勢,甚至一切。而當體麵和權勢相衝,他會毫不猶豫棄了體麵,因為經曆了這段時間的酸甜苦辣後,趙祚很清楚麵子這東西一文不值。

可如今倒好,不光裡子麵子都沒了,還根本找不到可以發作的機會,因為人家是按製辦事。

對,晉王此舉給人的感覺就是按製辦事。

彆人知道這件事隻會說晉王傻,木訥,榆木疙瘩腦袋,愣頭青,哪有辦事辦成這般模樣的,估計是把製式章程當做都是這樣來辦了。殊不知工部的人下來辦事,但凡碰到一些有臉麵的人家,都會給彼此留些臉麵的,不會這般赤/%e8%a3%b8/%e8%a3%b8的做事。

畢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惠王本是謾罵不休,似乎想把積攢在心中的鬱氣通通發泄出來。聽到這話後,戛然而止。

兒子說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可他又怎麼會認錯。

“你以為就你能行,老子這便進宮去!”

趙祚冷冷地看著惠王消失的背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罷罷罷,他即想丟臉,那就去丟吧。

惠王府有多麼狼狽、丟臉,皇祖父就會對他有多麼憐惜。

他本就該是完美無瑕,尊貴、體麵、高高在上,讓世人讚揚的。可惜這一切都被他的好爹好娘給毀了。

人性就是這麼奇怪,當覺得威脅不再是威脅,那股可笑的憐憫慈悲心又會占了上風,不過這樣也好,剛好他可以利用。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出了惠王府, 周武便小心翼翼問晉王:“殿下,這麼做會不會有些——”

這周武也是個人精,人前稱呼晉王為趙主事,人後則是尊稱。起先還是晉王殿下,如今則成了殿下。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周武是晉王的心腹之人, 殊不知彼此之間不過是泛泛之交。但周武卻是工部中唯一主動%e4%ba%b2近晉王之人,也是借著這周武,晉王今兒這趟公務算是辦得可圈可點。

晉王喜歡聰明人, 更樂意和聰明人打交道, 既然周武有附庸之心,他自是不會將之拒之門外。

“無妨。”

果然周武聽懂了,也並不過多質疑。這也是周武另一個可取之處,一點就通,哪怕心中有疑問,嘴裡也不會說出來。

這趟一同隨來的差役已經聽命帶著匠役們都離開了, 按理說此時還沒有到下值的點,晉王和周武應該回工部。可晉王卻讓周武自己回去,而他則是自己離開了。

等周武回到工部,陳員外郎將他拉到一旁, 問道:“那事可是辦成了?”

周武躊躇一下, 點了點頭。

“那晉王殿下?”

“晉王殿下回府了。”

一聽這話,陳員外郎苦笑一聲:“罷,殿下也是辛苦了,當得休息休息。”說完, 他便走了。

周武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

這大上午的晉王突然回府了,瑤娘十分吃驚。

這既不是休沐,也不是晌午休息點兒,難道是發生了什麼?還是說,殿下臭脾氣犯了,和人吵嘴撂挑子回來了?

心裡想得很多,嘴裡卻不敢多問的瑤娘,在旁邊摸摸索索拿著眼睛研究了晉王好半天,都沒研究個所以然來,忍不住就湊到了跟前去。

“殿下,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晉王正低頭看小寶解九連環給二寶看,聞言瞥了她一眼:“怎麼?你不想本王回來?”

“可……”

晉王怎麼可能忽視她方才欲言又止的模樣,拽了拽她鬢角旁的一縷碎發:“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胡思亂想,今兒本王休沐。”

瑤娘明顯不信,晉王休沐不休沐,她可比他清楚多了,這還沒到時間,怎麼就休沐了。

見此,晉王隻能將大概情況說了一下。

聽完後,不光瑤娘呆了,小寶也呆了,手裡的九連環都解亂了還沒自覺。

“殿下的意思是說,因為你今兒去拆惠王府辛苦了,所以今天休沐?”

晉王點點頭。

“那太子、不、那惠王殿下讓你拆?工部那些人實在太壞了,竟然讓你做這樣的事,聖上是不是訓你了?”

晉王用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