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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寵妾 假麵的盛宴 4305 字 2個月前

乎根本沒感覺到這些機鋒,大搖大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又叫著讓太監奉茶。

進來幾個小太監奉茶奉果子,為首乃是李德全的乾兒子小孟子,他弓著腰,陪著笑臉:“幾位殿下坐一會兒,喝些茶。聖上那邊大抵要耽誤一陣子。”

安王幾個當然知道要耽誤一陣子,俱是因為晉王家的小崽子。可弘景帝沒說走,他們也不能走,隻能都在旁邊依次落座,但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腦子裡總是會忍不住猜測弘景帝到底抱晉王的兒子乾甚去了。

隻有晉王明白,不過他隻是垂眸啜茶,也沒說什麼。

太子沒吃早膳,正餓得慌,坐下後吃了幾塊兒糕點,又喝了盞茶,精神也來了。他睜著被肥肉擠得很小的眼睛,環視了幾個弟弟一眼,笑眯眯地道:“父皇這老了老,竟起了含飴弄孫的興致,想當年也就是祚兒能有這福氣。”

祚兒就是皇太孫,大名叫趙祚,即是長子又是嫡長孫,也是這趙氏皇族的頭一份,打小就受弘景帝的寵愛。

趙祚三歲識字,五歲習武,啟蒙之時可都是弘景帝手把手教的。而太子說這話,即有顯擺的嫌疑,又有挑唆的意思。

不過太子素來不是個有腦子的,他這幾個皇弟也都習慣了,若不是皇長孫及魏皇後和弘景帝多年的夫妻情分在後麵撐著,恐怕他這太子之位早就坐不穩當。

一時間,整個殿中也就太子誇誇其談的聲音響著,其他人都是默不作聲地喝茶。

*

而另一頭坤寧宮裡,經過一番閒話家常,方才被帶去偏殿的孩子們也被領了過來。

俱是年紀小的,最大的是安王府的三公子,今年七歲,其他都是四五歲、兩三歲的樣子,有的連路都還走不穩當,後麵得跟個人看著。

但看得出規矩都很好,進來後就先行禮叫人。瑤娘在一旁看得眉眼直笑,因為有個才兩歲多的小人兒跟人行禮,差點沒摔個跟頭。這個小妞妞是慶王家的,也是慶王和慶王妃第一個女兒,小名叫珠珠。

她忍不住想著兒子被晉王抱走了,是不是也是這般跟大人行禮,有沒有也因為穿得太多而摔倒。隻要一想到那個畫麵,她就會有種忍俊不住。

“蘇夫人在笑什麼?”耳邊響起一個微微有些沙啞的女聲,瑤娘的耳尖忍不住抖了一下,抬眼就看見永王妃正看著自己。

那穠豔而線條完美的眼輪廓,眼長而眼角微微上翹,仿若濃墨勾勒似的精致。瞳孔極黑,晶瑩剔透的,乍一看去似乎會反光,帶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瑤娘怔了一下,道:“妾身沒有,妾身隻是看幾位小郡王和小郡主都十分可愛。”

永王妃哦了一聲,明明音調簡單,瑤娘卻總有一種想麵紅耳赤的衝動。幸好在她臉紅之前,永王妃就扭過了頭。

又坐了會兒,魏皇後揮退了她們,不過卻是不能走的,中午留了宴。

正值陽春三月,百花盛開的時候,安王妃提議,帶著大家去了禦花園。

禦花園裡奇花異草,亭台樓榭,美不勝收,眾人專門擇了一處水榭坐著說話。小孩子們則讓宮女太監看著,在水榭外的空地處玩耍。

這水榭占地極大,一麵臨著湖,另一麵則是臨著花園。裡麵有幾個房間,專門作為歇腳之用。瑤娘特意選了一間房進去歇著,雖然進宮後她都是坐多站少,到底月份有些大了,挺著個大肚子也是十分累的。

她半靠在一張軟榻上,玉蟬幫她揉%e8%85%bf揉腰,力道不輕不重,不知不覺中她就睡著了。

見瑤娘睡著後,玉蟬才收回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晉王妃沒什麼話想和安王妃她們說,借口去淨房後再出來,就出了水榭在花園裡漫步著。

不遠處隱隱傳來小孩子們的嬉笑聲和玩鬨時,頭頂上是照得人暖洋洋的陽光,她突然有一種被太陽光刺得眼睛發脹發酸的感覺,想哭卻沒有眼淚。

“你,還好吧?”是永王妃。

晉王妃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想去掩住臉,卻被她一把拉住。

“你怎麼了?可是他對你不好?”

她的眼神關切而又專注,就好像很多年前那樣。那時候的她孤傲而又冷漠,沒有玩伴,沒有可以說話的對象。一次花宴上,她被某家姑娘譏諷家裡有個堪比主母的姨娘,彼時玉蘭姨娘又生了一個兒子,她娘為此事傷心欲絕,她空有憤怒卻無計可施,忍不住就和對方吵了起來,並動了手。

可惜她身子弱,又隻有一人,而對方卻是姐妹兩個。她被人推倒在地,悲憤交加,而她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她是那麼果斷、勇敢,身上帶著一種隻有話本小說裡俠女的仗義與豪氣。

一身紅衫,美得像似火焰。

她衝上去啪啪給了那姐妹二人各一巴掌,並威脅她們不準備把這事告訴彆人,不然見她們一次打她們一次。那姐妹二人嚇得敗走,她才知道她是誰,安慶侯府家的嫡女何婉懿,一個頑劣名聲在外的女孩兒。

那年她十三,她也十三。

自那以後,她多了一個手帕交。

晉王妃收回發散的思緒,緩緩回過神來,她垂眸笑了笑,道:“我怎麼,就是被太陽晃了眼。”

永王妃鬆了一口氣,有些猶豫道:“那你這些年可還好?”

似乎這句話問出,接下來的話就容易出口了,永王妃的口氣中帶著一種惆悵,“這些年我一直想見你,可惜苦無機會。每次入京之時,我想這次肯定能碰見你,可總不見你來。”

“我身子不好,經不得長途跋涉,所以極少出門。這次若不是父皇萬壽,我可能還是不會入京。”

“也是,我倒是忘了你身子不好了。”

晉王妃淡笑一下:“是啊,畢竟多年不見,會忘也屬正常。”她看了永王妃一眼,旋即垂下眼眸:“不知四皇嫂可還有事?如果是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她的眼睛放在對方一直拉著她的手上。

像似被燙了一下,永王妃鬆開了手,明豔的臉上有一抹尷尬。

“我沒有什麼事,就是見你一人站在這兒……”

“那我先走了。”她低著頭,就想離開。

可還沒等她邁出去,就又被永王妃拉住了。拉扯之間,她對上了對方的眼,那雙眼睛裡寫滿了痛苦、掙紮、愧疚,她一時之間竟忘了挪眼。

“燕茹,我一直很擔心你,如果那次我們可以忍住……其實我也沒想到事情竟會那麼湊巧,讓他倆撞了個正著……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過得很辛苦,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沒有辦法,隻能去逢迎討好他,去做一個合格的王妃……我以為你懂我,我以為你也能,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聽說你一直未能有孕,心裡很替你著急,咱們這樣的身份,注定必須為某些東西活著,必須得去屈從,必須……”

“你彆說了!”晉王妃突然大喝一聲,打住了永王妃語無倫次的說辭。

她深吸一口氣,看似在看對方的眼睛,實則目光並沒有焦距。

“我很好,我這樣很好。我的身子你是知道的,我並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什麼,隻是沒辦法。”她笑了一下,“所以你不用解釋,也不用愧疚,更不用自責。”

“我得走了。”

說著,她轉身離去,步履有些急。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她停了一下,良久才點點頭。

“那就好。”她聽到她鬆了一口氣的聲音,於是步子更急了。

*

中午,在坤寧宮用了宴。

宴罷,剛出坤寧宮,就看見晉王抱著小寶往這邊走來。

並無贅言,一行人出了宮門回晉王府。

晉王似乎飲了酒,沒有騎馬,而是和瑤娘同乘一輛車,路上跟瑤娘說擇日聖旨就下來了。

這話沒頭沒尾的,瑤娘一時間聽得有些愣神,旋即才明白過來是冊封她為側妃的聖旨。

若是心裡不高興肯定是假的,這事他就隻跟她提過一次,沒想到悶不吭聲這麼快就給辦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謝謝殿下了。”

晉王哼了哼,看模樣有些不高興。

瑤娘有些詫異他這種反應,她不禁聯想到是不是因為封側妃這事,讓晉王在聖上麵前受訓斥了。

可認真去看晉王的樣子,卻發現他眼神落在小寶身上。

小寶人小,也沒什麼力氣,一般坐馬車,都會讓大人抱在懷裡,抑或是給他找個鬆軟的地處讓他靠坐著。此時他就坐在一個臨從晉州出來前,瑤娘專門給他做的大靠枕上。

那靠枕十分鬆軟,又寬又大,他窩在裡麵,宛如一張專門為他打製的小床。他本是懶洋洋地半靠在上麵,手裡拽著車窗簾子玩,實則豎著耳朵聽晉王和瑤娘說話。

晉王看過來,他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若無其事地玩了起來。

直到瑤娘問道:“殿下,你怎麼那麼看小寶?”

晉王冷笑了一聲,瑤娘不知所以然。

“你去問他!”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這話直接把瑤娘給說懵了, 看看晉王, 又去看小寶。

原來方才在乾清宮裡, 弘景帝將小寶抱進去後, 就命貼身太監檢查了他耳根後的紅痣。確認無誤後, 也來了閒情逸致,竟就坐在那裡和小寶說起話來。

一個有意套話, 一個故意裝憨,倒也相得益彰。

總而言之,隻憑小寶隻字片語,再加上之前晉王的所言。弘景帝就拚湊出一個孩子娘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其實想想也是, 當年他兒子做了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人家一個大姑娘家家的, 懷上孩子男人卻沒了, 關鍵是根本不知道去哪兒找對方。

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孩子生下來,還被家裡人趕了出來,一個婦人帶著個奶娃,艱辛可想可知。

“你娘倒是個命苦的人。罷了, 朕就不追究之前你父王為一個煙花柳地出來的女人捏造虛假身世一事了。個小兔崽子, 長大了翅膀硬了, 殊不知老子還是老子……”

弘景帝哪裡知道, 晉王若是真想瞞他,在彆處也就罷,在晉州卻是沒有不可能。之所以會做一半留一半,不過是處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一種故意罷了。

大乾朝曆經四朝, 從建朝初始,就行使的是一種中央集權的手段。

太/祖皇帝登基後,為了加強統治,將自己所有的兒子俱分藩各地。這些封藩大致分兩種,一種是處於邊塞要地,分彆授以兵權,節製沿邊兵馬,防禦韃靼。還有一種則是駐於內地各省,監督地方官吏。

怕諸藩王勢大,威脅君主集權統治,太/祖皇帝又特意申明諸王‘惟列爵而不臨民,分藩而不錫土’。其實用白話了講,也就是藩王隻有監督權,卻並不掌軍政大權。

但這種對封地處於邊塞要地的塞王卻是並不通用,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