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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時間久了太後怕是會想念郡主,不過郡主放心,這幾天郡主想去哪玩儘管和我說,去哪我都陪著郡主。”

李文心點了點頭,“好。”

“隻是郡主不可再像今天這般自己偷跑出來了,王子擔心,我也很擔心,好不好?”

李文心還是點頭,“好。”

赫連徒會心一笑,帶她返回了四方館。

***

陸晟軒返回府邸,叫來心腹,“去給我細細地打聽文心郡主這個人。”

手下領命,躬身去了。

****

赫連徒在房中走來走去,不一會兒,有人敲門。

他立馬上前開了門。

來人一身黑衣,躬身道:“赫連大人。”

“怎麼樣?”

那人呈上一副畫像給他。赫連徒慌忙展開,隻見其上女子楚楚可人,與文心郡主幾乎一模一樣。

他一下子合上了那畫,“千真萬確?”

那人點頭,“千真萬確。”

赫連徒動了動喉結,心下一沉……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留言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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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處

赫連徒動了動喉結, 心下一沉,%e8%83%b8口猛跳, 眸光有些飄忽不定, 隻聽那下屬道:“此女子名叫蘇淩夕, 是原平陽侯的嫡出千金;前軍都督陸晟軒的表妹和發妻;永和六年,在賞梅會上一舉奪魁, 冠有金陵絕色的美名;永和七年,在千名寺後山意外墜崖身亡。”

“……!!”

赫連徒眸光閃爍, 問道:“那這蘇淩夕生前與陸晟軒感情如何?”

那下屬回道:“具體不知, 有人說她在死前已與陸晟軒和離;也有人說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回事兒。關於她的死也是這樣,有人說是意外, 有人說她是被情所困, 也就是說是自殺的。具體詳情,已經打聽不到, 金陵城中已沒人敢再議論她, 據說有人曾背後嚼%e8%88%8c根,被陸晟軒割了%e8%88%8c頭。”

“看來陸晟軒對她感情很深了?”

那人道:“據說是這樣。那陸晟軒原是個極其張揚的花花公子,可妻子離世後,性格大變。”

赫連徒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 手微揚。

那人會意離開。

赫連徒又打開畫像看了看,心中暗道:還是越早離開越好。

***

第二日,西夏王子李文政得到召見,入宮, 在太和殿拜見了皇上和龍堃。

赫連徒一直守在李文心房外,待郡主吃過飯後出來,柔聲問道:“郡主昨晚又夢到哪了?”

李文心搖了搖頭,“哪也沒夢到。”

赫連徒笑了笑,“那今天,不出去了?”

“不成,呆在這兒會憋死的!”

赫連徒笑出了聲,“那不如我帶郡主去逛逛青林園,或者去練武場射箭?”

“沒勁。”

赫連徒為難了,柔聲道:“那郡主想乾嘛?”

李文心略一思考,眼睛一亮,眨了眨,“你帶我去挖人參吧。”

“哦?”

赫連徒一愣,隨即笑出了聲,“天麼冷的天兒,郡主是說想去山上挖人參?”

李文心點頭,充滿期待。

赫連徒搖頭笑了,郡主長得嬌嬌滴滴,柔柔弱弱,可卻偏偏喜歡男孩子的遊戲。這冬日裡上山挖人參,怎是個養尊處優的郡主該做的事!

但他沒拒絕,一來他依她慣了,二來,赫連徒想,深山之中也好,能哄郡主開心,還不會碰到許多人。

一連幾天的雪停了,天氣極好,赫連徒與郡主帶了三十幾個護衛,出了四方館。

郡主心情極悅;赫連徒見她開心,也就自然地開心。

可他的這份心悅在剛出了四方館時就被打破了。

館外鬆柏樹下,一相貌極美的男子,身披一件黑色狐裘披風,遙遙而立,正是陸晟軒。

赫連徒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李文心自是也看到了他,心中暗道:他怎麼又站在了這兒?

陸晟軒的視線隨著李文心而動,直到對方與他擦身而過。

馬車旁的阿寧看了,搖頭歎息。

每日如故,隻為看上一眼麼?

赫連徒心中厭惡極了陸晟軒,行出好遠後,回頭張望了一眼,見他沒跟著,才算是放了心。

李文心道:“他為什麼總站在那?”

赫連徒心中一抖,轉眸看向郡主。

李文心揚鞭催馬,麵上無異,似乎隻是隨意問了一句。

赫連徒一見,心中略安,回道:“許是有什麼事兒要找王管事吧。”

李文心道:“他不是比王管事的官大麼?還用在外麵等?”

赫連徒無言以對,李文心又道:“我怎麼覺得,他是在等什麼彆的人呢!”

赫連徒心下又是一抖,“……或……或許吧。”

他說著趕緊轉了話題,把此事搪塞過去,心中道:還是早離開得好。

到達寒梅山,滿山白雪,李文心異常興奮。

赫連徒見她再沒提起陸晟軒,也算安了心。

兩人一路上了山,雪大,連走路都很艱難,實在不易找什麼人參,可李文心卻真的能找到。

她極是高興,“喂,赫連徒,我覺得我以前一定挖過人參。”

赫連徒笑了笑,“看郡主這麼熟練確實不像是第一次。”

李文心停了下來,抬眸看他,一本正經地道:“而且,肯定還有人教過我,是不是你,赫連徒?”

赫連徒汗顏道:“郡主看我笨手笨腳的,哪及郡主分毫,又怎麼會是郡主的師傅呢?”

李文心笑了笑,“說的也是,你確實笨手笨腳的……”

赫連徒傻笑一聲,“哎。”

李文心起身朝遠處奔去。赫連徒瞧著她的背影,臉上掛著笑容,心中說不上有多舒坦。

看久了白色,眼睛有些不適,赫連徒使勁兒閉上又睜開,待適應,卻突然發現李文心不見了。

“郡主!”

他霍然站起,朝著她適才的方向緊追過去。

眼見郡主正站在遠處向自己招手,赫連徒終於舒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耳邊驟然傳來“轟隆”聲響,赫連徒大驚,向上前方尋聲望去,隻見一塊巨大的雪球從山上滾下。

雪花紛飛,赫連徒與郡主之間立時朦朧一片。

“郡主!”

李文心聞聲,一見,頓時花容失色,還未及跑開,卻覺手腕一緊,自己一下子被人拉出好遠好遠,護在懷裡,“彆怕,沒事了。”

“轟隆”聲在耳邊,身後是山壁,身前是他,一股淡淡的香氣撲入鼻中,李文心這時才反應過來,抬頭凝視,隻見那人五官精致,麵如冠玉,俊美絕倫,正是每日在四方館門前的陸都督。

千鈞一發,還不及相問,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激起一片雪浪,李文心渾身一抖,恨恨地閉上眼睛。

再睜眼時隻見雪球已落,正好堵在了兩麵山壁之間,隔開了她與赫連徒。

她大驚,跑了過去,朝著那雪牆大聲喚道:“赫連徒,赫連徒……!”

那邊隱隱地好像也傳來了赫連徒的聲音,但說什麼,完全聽不清。

可想而知,她無論說什麼,對方也是聽不清的,於是便隻大聲地叫著他的名字,作為報平安的信號。

“他會想辦法把這兒挖開,彆擔心。”

身後的陸晟軒走了過來。

李文心這才想起他,轉頭道了謝。若不是他,自己適才恐怕是要受傷的。

陸晟軒凝視著她,淡淡地笑了一下,“不客氣。”

李文心道:“你怎麼也來了這兒?”

陸晟軒沒答,而是指了指遠處的山洞,“那裡可以避寒,要不要去那等?”

李文心瞧了一眼,剛想過去,可突然想起赫連徒昨日叮囑她的話,便沒動,而是倚在了一顆樹旁。

“你叫……陸——晟軒?”≡思≡兔≡網≡

陸晟軒點頭。

“你為什麼總去四方館。”

“因為想見一個人。”

“你想見誰?”

李文心衝口便問了,說完後抬眸瞧了瞧對方,又有些後了悔。

他一連三天出現在四方館門口。昨日又出現在梅園,此時又出現在這兒,適才又說想見一個人。他說的不會是她吧。

所幸對方沒回答。

氣氛僵持一會兒,天空緩緩地飄下雪來。倆人幾乎同時抬頭相望。

陸晟軒道:“郡主喜歡雪也喜歡梅?”

李文心點頭,笑了笑,想問“你怎麼知道?”但想起昨日曾在梅園相見,那他有此猜測便也沒什麼奇怪。

陸晟軒又道:“郡主的禦馬術是那位赫連兄教的麼?”

李文心欣然點頭,甚至有些激動,“他不僅教我禦馬,還教我射箭。”

陸晟軒心中苦澀,歎息一聲。

李文心秀眉一蹙,“陸都督為何歎氣?”

陸晟軒眸光有些朦朧,勉強笑笑,“想起了一位故人。”

“故人?”

陸晟軒點頭,“確切的說,是我的妻子。她也喜歡騎馬,射箭,也喜歡梅花和雪……”

他說著聲音微哽,卻笑著。

“我和她年少相識,那時她才隻有這麼高。”

他說著用手比了比,繼續道:“她很美,很可愛,也很聰明……時而爭強好勝,愛出風頭,但其實膽子很小,很善良,也很乖巧……她央求我教她騎馬、射箭,但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喜歡,隻因爭強好勝,所以見我會什麼,便想學什麼……”

陸晟軒笑出了聲,緩了緩,接著又道:“……一旦學會了,就想挑戰師傅……可她總是輸,卻還不肯服輸,每次敗了後都要氣的小臉通紅……後來,後來有一次,她終於贏了……”

“是你讓著她的?”

陸晟軒點頭,眉頭一皺,卻笑著,“是我讓了她,因為挨不過被她黏著……”

他歎息一聲,“可如今彆說是黏著,就連見都見不到了。”

“她走了麼?”

“是的,她走了。”

兩個人的“走”並非一個意思。

李文心道:“你那麼喜歡她,把她找回來呀!”

陸晟軒眼中有些朦朧,“可惜已經找不到了。”

“哦……”

李文心這時方才恍惚明白,原來他妻子是已經不在了。

雪花緩緩飄落,倆人麵對麵。

李文心也講了一些自己的事兒,但她句句不離赫連徒,更是時常以“赫連徒說”這四個字開始一句話,說的內容也大多都是赫連徒保護她,和帶她玩耍的事兒。

陸晟軒越聽越心酸,也越心驚。因為她所說的與他和蘇淩夕小時候的事兒,極其相像……

長得像,聲音像,為什麼連這些也像……

直覺再次告訴陸晟軒,她,就是他的妻子。

可她怎麼變成了西夏郡主?又為何不認他?

她已看不出對他有怨……

可無怨亦無情……

完全就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