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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春閨 青鳳於天 4434 字 2個月前

他也想過釋懷,想過放下,可當一個人真住進另一個人的心裡,融進骨血之中,那便是挖了這顆心,才能真正忘記她,放過自己。

“檸姐兒,為何不再問問三爺小將軍的事情?”阿綠忍不住問道。

檸姐兒不想再與慕容三爺糾纏,但三爺明顯是知曉小將軍之死的原由,隻需檸姐兒再多問幾次,便能將事實搞清楚,一切便迎刃而解。

“他不願說之事,便是刀架他脖子之上,他也不會說。”沈檸檸淡聲道,一如慕容越了解她,她沒有再深探究,不是不想,而是他不會說。

上趕著去要一個答案,又不是她查不出來,何必做出如此態度。

“檸姐兒,回來了。”

小丫鬟話音一落,許太醫便站起了身,這些時日都是許太醫日日跑沈國公府給沈家姐妹看診。

切過脈,許太醫微點頭,心下也放鬆,許太醫道,“檸姐兒身子恢複極好,如今看來若不再生意外,能恢複如常人無異。”

沈檸檸輕緩一口氣,“那寒潭之水極冰,我恐呆的時間過久,不知可對身子有影響?”

“檸姐兒無需擔心,湯劑子我必做了調整,不會對身子有影響。”許太醫寬慰道。

“能病愈,多虧了許太醫。”沈檸檸真心感謝道,“若不是許太醫,我和雲姐兒恐是無法痊愈這般快。”

一提到沈彩雲許太醫笑得更真誠了,“應該的,應該的。”

沈檸檸也跟著笑了,轉身從阿綠手中接過手紮遞給許太醫。

許太醫接過翻開一看,眼睛明亮了,如獲至寶,他翻得很是小心翼翼,看了二三頁,麵上就更是喜不自禁,“檸姐兒這醫紮是從何而來?”

“表姐生前之物。”沈檸檸道。

許太醫推拒,“既然是小將軍之物,我何得何能……”

“我是有私心在其中,還望許太醫莫要推辭,這手紮中有一記去傷疤的藥膏製作方法,”沈檸檸道。

許太醫便懂了,檸姐兒是在擔心她肩上會留疤,許太醫保證道,“檸姐兒放心,我定會好好鑽研。”

沈檸檸淺笑,正事交代完,也沒準備留許太醫在客套說話,畢竟這位心思早就飛到雲姐兒那了。

蕭淩明得知許太醫在製作去傷疤的藥膏的時候,他已坐在馬車之上。

他沒有派人去監視沈檸檸,而是許太醫找他討要的幾味藥,唯有宮中才有,許太醫便求到他這來。

他知道,阿寧早年就出入沙場,向來不在意身上有沒有傷疤,可是如今她卻一反常態,讓許向嶼研究去疤藥。

事出反常的行為舉動,讓蕭淩明心下不安,莫名的起產生了惶恐之意。

第163章 要毀了恩科

墨雲先生腳步匆匆地走進蕭淩安的書房,陽光透過窗牖,正好照在書桌之上,但坐在書案之後的蕭淩安雖然沐浴在陽光之中,但整個人卻顯得陰鬱。

墨雲生先腳下步子一頓,看著蕭淩安這意誌消沉的模樣,墨雲先生心下擔憂。

“墨雲先生來了。”蕭淩安放下手中的書冊,衝墨雲先生先一笑。

墨雲先生走到書案前,將手中裝訂成冊的紙本,放在蕭淩安麵前,說,“這是近三日朝堂上發生的事,都在上麵。”

蕭淩安還在禁足期間,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冊子,便道,“我一會兒再看。”

王爺是對府外的發生的事情都不感興趣了?

墨雲先生也不勸蕭淩安什麼,隻是道,“慕容越接連給沈國公府下拜帖,老太君皆以身子康健為由,閉門未見。”

蕭淩安稍坐直了身子,道,“慕容家已在那位老太君麵前定了位,就再沒有更改的可能,慕容越去再多趟都是沒用的。”

墨雲先生接著道,“還有,率%e4%ba%b2王被貶為庶人了,跪在率宮門前喊冤枉。”

蕭淩安似有了興趣,擺手示意墨雲先生接著講。

“宮門前沒人理率%e4%ba%b2王一府的人,聖上說不見,便是率%e4%ba%b2王喊再多冤枉也無用,最後無果,率%e4%ba%b2王便一頭衝向宮城牆而去,”墨雲先生隻覺得這做法糊塗,“不少趕來的宗%e4%ba%b2見率%e4%ba%b2王血濺宮門,便想為率%e4%ba%b2王進宮求情,正恰王內侍將跪在宮門前的率%e4%ba%b2王的諸子送到了京師府。”

王內侍是聖上跟前的人,若沒有聖上的意思,怎麼會將率%e4%ba%b2王一府的人送到京師府,看來聖上是鐵了心,不論是誰求這個情,都是求不下來了。

墨雲先生便道,“王爺,看來率%e4%ba%b2王於你而言,可能用處不多了。”

蕭淩安筆輕點墨,“率%e4%ba%b2王也並沒有答應於我做什麼。”

墨雲先生低低的一聲,“是啊。”

“不用在他身上花功夫,”蕭淩安合上冊子,“如今我隻關心恩科的事情。”

墨雲先生神色凜然,低聲道,“可主考官是禮部右侍郎擔任,我們之前所做安排隻怕是無用之功。”

在蕭淩安這裡,他手上有一批書生,隻要通過這次恩科,便能得到功名,再行運作朝堂之上他的人就可以動動位置。

但如今恩科主考官一換再換,更甚者他也被擄了封號,禁足在府。

“禮部右侍郎背景查得如何?可否化為己用?”蕭淩安問向墨雲先生。

墨雲先生思忖片刻,還是將查到的實情告知,“禮部侍郎與汪青鴿同年登科,但與汪青鴿處事不同,這位右侍郎在禮部不出頭不拔尖,更是與同僚關係淡漠,看似不站隊。

但在其妻餘氏這邊,派人回禮部侍郎祖地的人回話,餘氏之母曾早年為宮女。”

蕭淩安目光微深,聖上命禮部侍郎做恩科主考官看重便是他身後清白,蕭淩安問,“可有查到是在誰宮中當過差?”

墨雲先生道,“餘氏之母是早年先皇後宮中,特放出宮的第一批宮女。”

聞言那個風光霽月的安王爺,卻笑了起來,笑中透著幾分邪佞。

“王爺。”墨雲先生擔憂,蕭淩安現在神色似有魔怔。

籌謀數月,沒成想最後還是為明王做了嫁衣,蕭淩安眸光深凝,“既然我什麼也得不到。”停頓片刻,蕭淩安道,“那就毀了這次恩科。”

墨雲先生嚇到,“王爺,這次恩科施恩的可是你,你這樣做得不償失啊。”

聞言,蕭淩安的手中握著的筆頃刻間折成兩段,隨意扔地上一扔,上好的狼毫筆帶出的墨珠飛濺到白玉磚上。

“施恩科於讀書人,我得到的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蕭淩安道,“如今我的一切成算都成空,反而是蕭淩明坐享其成?!”

墨雲先生張了嘴,但最終沒說話,這話是實情,他又能說什麼了?

看著火%e8%88%8c%e8%88%94食著紙張,最終化作一團灰燼,慕容越%e5%94%87角微微上浮,對於安王會暴怒在他意料之中。

“折騰完了,就過來給我的花澆水。”慕容老爺子招呼著慕容越。

慕容老爺子養的一院子花花草草,平常休沐在家都在府內服侍花草。

這會兒慕容老爺子正拿著剪子,修剪起花盆中的花枝,道,“這盆花往年隆冬時節都會開花,去年卻不見花苞啊,隻怕是活不過這個隆冬了。”

慕容越撿起老爺子剪掉的一根枝條,輕聲道,“父%e4%ba%b2,彆忘記了這臘梅插枝也可活,咱們不可將心,放得過早,倒是應該考慮我們慕容家,過幾日的恩科,族中子弟還是不要下場恩科為好!”

“你是如何想的?”慕容老爺子站直了身,拍了拍手上泥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論是明王還是安王意在用恩科扶持自己人入朝堂,而他們想扶持的人不會出自世家,唯有寒門子弟,這些人最易拉攏。”慕容越垂下眼簾,手上動作未停,“這也是聖上樂見其成的,不論兩位王爺如何爭鬥,聖上永遠是那執棋上,進入朝堂的都會是寒門子弟,以而達到打壓我們世家的用處。”

自從建隆帝登基後,迅速培養了一批寒門子弟,之後也錄取不少有才之士,其中以武將為例,沈國公府若按出身而論,其實也是從毫無根基,更是沒有錯綜複雜的聯姻,隻是忠於建隆帝。

“梧州沈七安的那篇文章,不知今年可否再有這樣的奇才出現啊。”慕容老爺子又檢查著花葉,念叨著。

慕容越聞言卻笑了起來,“父%e4%ba%b2可知沈七安是何人?”

慕容老爺子看了一眼慕容越,沒好氣道,“你當我老糊塗了?”

慕容越倒是微微怔住,然後笑道,“父%e4%ba%b2是如何發現的沈七安的真實身份?”

那時候他和阿寧為了抓海東青特意去了梧州,正巧趕上科舉考試,她便化名沈七安參加科考,沒成想一舉拿了個案首。

於大燕而言,女子是不能登恩科,為了不引人注意,那位叫沈七安的舉人在摘得案首沒幾日,便不慎落水,當場隕命,待阿寧的文章傳入上京成的時候,不少人扼腕歎息,天妒英才。

“你要知道啊,人的行事,多與她的文章相似。”慕容老爺子道,“一個人的文章啊,最容易暴露他的性格和內心所求,那篇文章讀完便覺得陽春白雪,%e8%83%b8有丘壑,如縱橫捭闔,且不落窠臼,”

停頓片刻,老太爺歎了一口氣,“如今想來,以前覺得此子文章略有收斂,實在難得可貴,現在看來啊,那丫頭所謂的收斂,不過是因為那丫頭假扮身份所需罷了。”

第164章 考狀元

恩科在即,上京城的大街小巷,文人墨客陡然增多,整個大燕有才之士齊聚上京城,都在等著這場恩科考試。

恩科的考場設在上京城的登科街,所謂登科街便是一舉高中的意思,這街名便是為了科考的考場而取的名。

“考試是三天。”在去考場的路上,青鏡先生開始跟上官端皓和上官瑞啟耳提麵命道,“不論考題如何,這三日你都必須給老夫坐下來,下場去考。”

上官兄弟倆就點頭,都在去科考的路上了,他們還能怎麼辦?

“進了考場,你們倆隻管考試。”青鏡先生又提醒著,“不管考場內發生任何事情,你們倆都不要管。”

上官端皓想了下就問,“能發生什麼事?是作弊嗎?哎呀對了,我要是看見有人作弊,我是不是得抓這投機取巧的東西。”

青鏡先生抬手拍在上官端皓肩膀上,老先生用勁很大,上官端皓身子拍得一抖,咧著嘴吸著氣。

“考場內有監考官,有學政官,有衙役,還有兵丁,出現任何問題,他們會比你積極,你無需操心那些事情。”

青鏡最後的修養沒讓他動手擰這二位的耳朵,

“你們倆隻需記住,任何時候你們都不能離開考間,就算是如廁,也要經得監考官的同意,你們才能去,記住了嗎?”

上官端皓和上官瑞啟就心不在焉地道,“記住了。”

“自進入考場,其間不管發生何事,若沒有學政官員等人命令,你們萬不可離開。”青鏡先生又叮囑著。

上官端皓不停頭點